望雅虽是同苏檀宁一样难受,但她是下人,还有许多事情等着她去做,因此陪了苏檀宁一会儿便离开了。
望雅离开了,苏檀清能去同苏檀宁好好谈谈了。
“十二妹妹节哀。”苏檀清说着话就这样大大咧咧的走到了苏檀宁的面前。
苏檀宁如今哪里有好脸色给苏檀清,抬起头瞪着苏檀清道:“真是难为九姐姐了,一早得了消息来这看我的笑话,如今我姨娘尸骨未寒,九姐姐可高兴了?”
苏檀清并不想和苏檀宁这个时候吵架,见苏檀宁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劝道:“我知道十二妹妹如今难过,我也听说了刘姨娘的死有蹊跷,十二妹妹有功夫在这里对我冷眼相向,不如想想如何替自己的姨娘报仇。”
听见苏檀清劝自己报仇,苏檀宁一脸狐疑:“九姐姐什么时候也是这样好心了?我姨娘死了,怕是九姐姐会是第一个笑出来吧?”
苏檀清蹲下身,拿出自己的帕子替苏檀宁擦去苏檀宁脸上的泪:“我是恨刘姨娘希望刘姨娘死,只是刘姨娘如今死得蹊跷也是事实。刘姨娘能于这府中死得不明不白,九姐姐我也难免生了一些兔死狐悲之感,都是玩意儿,就不要比谁更值钱了,十二妹妹,你说对吗?”
苏檀清说完,苏檀宁便一直看着她,企图从苏檀清的脸上看出什么,苏檀清也不惧,就这样任由苏檀宁望着自己,不知过了多久,苏檀宁开口:“九姐姐一向比我聪明是吗?”
苏檀清听了这话笑道:“所以,我若是十二妹妹,便知于这府中申冤有如登天。”
苏檀清说的不错,刘姨娘的死本就同苏府脱不了干系,又怎么可能指望苏府来查明刘姨娘死亡的真相,苏檀宁也明白苏檀清是让她去找刘林铮,可刘姨娘在时,苏檀宁自是会在刘林铮哪里无理取闹,可如今刘姨娘死了,苏檀宁也知道要有分寸,若是惹恼了她这位名义上的舅舅,她日后就真的是孤苦无依了。
苏檀宁的顾虑苏檀清自然看得出来,轻启唇,犹如诱惑人心的鬼魅:“刘大人如今是黎王殿下的人呐,刘大人得黎王殿下赏识,十二妹妹说,黎王殿下会不会帮这个忙呢?”
黎王?苏檀宁细细思索起来,随即眼睛亮了一下,苏檀清知道苏檀宁听进去了,起身伸手将一直瘫坐在地上的苏檀宁拉了起来:“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十二妹妹也该清楚了。”
苏檀宁没接话,但苏檀清知道苏檀宁已不需要她在多说什么,只是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装作一副刚想起了的模样叮嘱道:“十二妹妹应该知道此番行为不成功便成仁,所以十二妹妹要细细考量,哪些人该说哪些人不该说,免得到时候事情败露,十二妹妹是苏府的姑娘不会有什么事,那些做下人的就未必了。”
苏檀清其实倒不是担心苏檀宁将此事跟望雅说了望雅会看出来,因为巨大的悲痛之下人往往都会丧失理智,且望雅就算能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也多半劝不动苏檀宁,她只是不想再耽搁时间,多耽搁一秒,琼花姐姐便多一分的危险。
回了寻清轩,苏檀清也没有闲着,找了花躇要了针线开始做起了衣服,苏檀漾的孩子齐继乾马上就要满周岁了,她虽不精于女红,但是也想亲手给自己小侄子做一件衣服。
苏檀清跟在官嬷嬷后头学了不少时间才算是做得有模有样,絮帘见了都夸道:“回头贤贵妃娘娘见了九姑娘亲手做的衣裳定是会高兴,想是小皇子穿了也会十分舒适。”
苏檀清手上不停嗔了一眼絮帘:“哪里就像你夸的那样了,我这才是第一次做衣裳,我也没报什么期望的,姐姐到时候不嫌弃我做的这个就行。”
正说着,却见素荷来了,苏檀清放下手中的活计:“素荷姐姐怎么来了?”
素荷给苏檀清行了礼:“回九姑娘的话,老太太找九姑娘过去说话呢。”
苏檀清不禁疑惑,她才从寿康堂出来没多久,怎的苏老太太又要找她去说话,虽是心里疑惑,却还是跟在素荷后头进了寿康堂。
却见到一个苏檀清从未见过的妇人坐在哪里,苏老太太见苏檀清来了,笑着将苏檀清拉到自己身旁:“瞧瞧,这就是我们家清姐儿。”
那妇人的眼光在苏檀清身上上下打量,叫苏檀清很是不舒服,随即那妇人道:“果真是贤贵妃娘娘的亲妹妹,不外是国公府的嫡女,这样貌气度就是不一样,不外皇上这许久过去了也瞧不上我家闺女,想是贤贵妃娘娘更比九姑娘生得动人。”
苏檀清听这妇人说话,便明白了此人是苏檀初的娘亲,再仔细一瞧,果然眉眼间与苏檀初有些相像。
对面都夸了自己,苏檀清也不能不说话,行了个身子道:“多谢夫人夸赞。”
苏夫人忙起身将苏檀清扶了起来:“可使不得,哪里就担待起九姑娘给我行礼了。”
苏老太太叫苏檀清坐到椅子上:“不过是个小丫头罢了,哪里就这么金贵了,若行个礼都不行了,那我这个当祖母岂不是罪过了。”
苏老太太和苏夫人笑得开怀,苏檀清却觉得有一丝不妙,这两人要说话便说话好端端的拉她来做什么?也不喊李宝凤,那才是当家主母,哪里就轮得到她这么一个小姑娘出来招呼客人。
果然,苏老太太笑完就问苏檀清道:“清姐儿可还记得苏婉仪?”
苏檀清点点头:“记得。”
苏老太太指着苏夫人道:“这位夫人便是苏婉仪的母亲。”
苏檀清不知道苏老太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是苏老太太说一句便应一句,苏老太太不出声自己便也不出声。
时间一长,苏老太太先忍不住了:“我算着日子,大皇子也要满周岁了。”
倒真是难为苏老太太,还能记得,苏檀清虽心里不屑面上却仍旧是乖巧道:“是,祖母记性真好。”
苏老太太与苏夫人对视了一眼,随后道:“大皇子到底身上留了咱们苏府的血脉,苏婉仪也是苏府的姑娘,自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苏檀清有预感,苏老太太定是又在谋划什么,便端坐在位置上静静的等待苏老太太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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