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香楼委实热闹,一上午又是苏老太太的赏赐,又是府里众人的拜访,秦姨娘摸着自己的肚子才有些实感,她是想着有喜,可没想到竟成真了,望着在一旁的两个女儿,秦姨娘心里默默祈祷还望这一胎定要是个男孩才好,若再是个姐儿,她这后半生又能指望谁去,刘姨娘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了,她若想再有孕就难了。
秦姨娘这边花团锦簇,周姨娘自从秦姨娘院里回来便将自己关在了房里,她千防万防竟是没想到这个秦心巧还真能怀上,明明自己送她的那个香囊她日日都带着。
周姨娘心一跳,莫不是已经发现了?旋即又否定,不会的,以秦心巧的愚蠢要发现实在不容易,况且要真的发现怕是早就嚷了出来,周姨娘眼里满是狠毒,若是这样,那秦心巧这胎根本活不长久,反正到头来都是要死的,不如让他有点作用:“茜素!”
茜素应声进了屋,主仆二人商量了许久,茜素才从屋里出来。
苏檀清在飘香楼待得时间一久竟觉得有些头晕,秦姨娘怀孕后便开始熏香,许是自己还在吃药同这香里的什么冲撞了吧,苏檀清找了个借口便离了飘香楼,回了自己屋里也昏昏沉沉的便睡了下去。
秦姨娘的怀孕让整个苏府一扫往日的沉寂,飘香院成了整个苏府最热闹的地方,便是连苏老太太都经常来看秦姨娘,苏元典更是赏赐了不少东西,毕竟自苏檀沁以后二房再也没有子嗣了,苏元典是盼着这一胎是个男胎的,二房的确是女孩儿太多,苏元典甚至暗下决心,若秦姨娘这胎是个男孩,他定要当成嫡子来好好培养,从前贤哥儿,甫哥儿,明哥儿幼时他不曾上心过,如今三个儿子与自己都不是很亲,苏元典亦是有些后悔。
这样想着苏元典自然便这样同秦姨娘说了,秦姨娘欣喜若狂,但是如今胎儿还小,一切都是未知数,她也不能过于轻狂,放柔了声音笑道:“老爷说什么呢,如今什么都还不知道,老爷便予以厚望,若将来是个女儿该怎么办?”
本应是些甜蜜的气氛,调笑的话语,只是秦姨娘这样说后苏元典便微微蹙了眉,秦姨娘大惊忙道:“不过妾身自怀了之后比平日里累多了,怀笙姐儿,瑟姐儿时都没有这样累过。”
秦姨娘没有再说下去,因为见着苏元典的眉眼舒展了开来,松了口气:“老爷公务繁忙,不可因着妾身耽误了,老爷还是先回沉书阁,晚些时候再来,妾身给老爷做些桂花糕吃。”
苏元典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胡须:“哪里就要你亲自做了?如今你怀着孕自是金贵的,桂花糕让下人做就是了。”
秦姨娘起身给苏元典整理衣衫:“老爷许久不来妾身这里,从前便是最喜欢吃妾身亲手做的桂花糕,妾身又怎能不做,老爷只等着吧,妾身做好了差人去请老爷。”
苏元典由着秦姨娘给自己打理:“好,我先回沉书阁,你做好了叫木芊来唤我便是。”
苏檀清睡醒后仍旧有些头晕,官嬷嬷有些急:“拂暖,你忙查了这些天的吃食,可有什么发物?怎的弄的九姑娘头晕不止。”
拂暖应了声便去了厨房,官嬷嬷与容莺絮帘则是开始检查屋里的陈设用香,折腾了一番时间仍旧是没查出什么官嬷嬷心急如焚:“别又是哪个黑心肝想害咱们九姑娘,竟阴毒至此查也查不出来。”
苏檀清微微张开了嘴:“嬷嬷别急,叫絮帘同三伯娘说说出去请个大夫便是,也别说什么,我不想三伯娘过来实在是没力气应对,若真是有心之人下毒,三伯娘过来我反而不好筹谋。”
絮帘应了声是便出了院子去了三房,官嬷嬷将苏檀清扶起来靠在自己的怀里摸了摸苏檀清的额头微松了口气:“好在九姑娘只是头晕没烧起来,拂暖,你去小厨房去熬碗小米粥来,容莺去将这屋子里的熏香全弄出去再将窗户打开散散味道。”
几个丫鬟一应照做,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絮帘带着杜大夫回来了,杜大夫诊脉以后问道:“九姑娘近日可有去什么地方吗?”
苏檀清仔细想了想:“我上午去了秦姨娘的院子。”
杜大夫听后又问道:“那九姑娘最近可有吃些什么药?”
苏檀清点点头:“先前吃坏了东西,请了大夫给我开了药方,如今仍旧吃着。”
苏檀清说罢官嬷嬷便将药方递给了大夫:“杜大夫您看,便是这方子,可也有什么不妥?”
杜大夫仔细瞧了瞧,呼出了一口气:“九姑娘无需担心,并无大碍。”
官嬷嬷的一颗心在听到这句话后才堪堪放心:“杜大夫可也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们也好注意些。”
杜大夫看着药方指给官嬷嬷:“九姑娘这药方中有一味药需用到蒜,方才九姑娘说去了秦姨娘的院子,我便知道许是秦姨娘素爱用香,那香里有麝香,麝香同蒜乃相冲之物,九姑娘闻了香自是会不适。”
杜大夫不知前因后果当做医家解释的一番话却叫在场的每一个人心中都震惊不已,苏檀清很快便反应了过来笑道:“多谢杜大夫,既是无事我也可放心了。”
杜大夫收拾自己的东西同苏檀清作揖道:“九姑娘无碍,我也就告辞了。”
苏檀清坐在床上同杜大夫点点头唤道:“絮帘,去送送杜大夫。”杜大夫走后,苏檀清叮嘱道:“今日杜大夫所言万不可泄露!每个人的嘴巴都闭紧了。”
官嬷嬷皱眉:“如今刘姨娘已不在府里,谁还敢有这样的胆子敢动手。”
苏檀清也知此事棘手却又做不到见死不救:“嬷嬷,这事不管是谁干的,咱们都不好插手,如今我在明敌在暗,且如今秦姨娘这一胎得了祖母的重视,那人竟还有这样的本事将手伸进秦姨娘的院子,我们贸然出手只会招人嫉恨。”
苏檀清说的话多了一些便感觉到晕,官嬷嬷忙扶了苏檀清:“九姑娘暂时别想了吧,先好好歇息,醒来再想也不迟。”
说罢扶着苏檀清睡下,同容莺关上了门,容莺见苏檀清睡下开口问道:“嬷嬷,依九姑娘的意思,咱们是要帮秦姨娘了?”
官嬷嬷瞪了容莺一眼,低声喝道:“青天白日的说这个做什么,也不怕叫人听了去!”
容莺自知失言不再言语,同官嬷嬷两个一左一右的各自干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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