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又抹去了自己的眼泪：“可是闻雅，我回不去了，我手上沾了柳氏的血，那苏檀清定是知道的，宁姐儿又这样小什么心计都没有，我若不一条路走到底，我的宁姐儿将来又该如何？”
闻雅眼里也噙着泪：“姑娘，我的好姑娘，奴婢陪了您这些年，从未见过您这样失魂落魄，姑娘放心，奴婢当年答应过夫人，要生生世世护着姑娘的。”
听见闻雅提到自己的母亲，刘姨娘更是伤心：“我对不起母亲，若母亲泉下有知，定会生我的气，我没听她的话，偏生看上国公府的荣华富贵上赶着来作妾，让父亲在家抬不起头。”
闻雅替刘姨娘拭去泪水：“夫人，夫人自进府再未联系过老爷，何不去一封信，老爷只您一个孩子，便是当年再气，如今也该气消了。”
刘姨娘望着闻雅：“当真，可当年我出阁时，父亲说他再无我这个不孝女……”
为了这样一个男人，她究竟牺牲了多少，刘姨娘越想越伤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闻雅拍着刘姨娘的背：“姑娘，今日老爷说您娘家落败，您就该扶持娘家，姐儿将来若真的记在世子妃名下，若姐儿受了委屈，难不成世子妃真的会替姐儿出头吗？可若咱们娘家起来了，夫人之位倒是其次，姐儿才是真的有靠山，姑娘，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既知老爷不可依靠，咱们就该自己寻出路才是。”
闻雅的话让刘姨娘醍醐灌顶，她的宁姐儿这样娇嫩怎能受委屈？刘姨娘皱眉：“可父亲除了我再无子女，我该如何？”
闻雅拿帕子拭去了刘姨娘的眼泪，淡淡道：“奴婢记得，除了您这一宗只您一个孩子以外，其他几宗都是子孙颇多的，您不如挑几个有前途的过继到您这一宗，也好掌控一些。”
刘姨娘闻言低垂了眼眸，心下已然有了计较，便没再多言，由望雅闻雅服侍着睡下了。
而苏檀清自从知道苏元典去了静好院便派人盯着，现下花躇回来禀报：“九姑娘，奴婢见老爷离了静好院回了沉书阁呢。”
苏檀清讥笑，她这位父亲当真是无情：“我原还想着若是她今晚当真哄了父亲成了夫人我该如何阻止呢，现在看来，我这位父亲哪是什么痴情，不过是这么多年做样子给人看将自己也给骗了过去，一旦刘姨娘要了什么父亲不想给不能给的，便是一点情分也不顾了。”
花躇也十分唏嘘：“从前老爷为着刘姨娘委屈九姑娘时我还想着老爷当真是宠着刘姨娘，仔细想来，真爱刘姨娘怎会舍得让她作妾。”
苏檀清冷哼：“不过是在他的心中，多年相伴的美妾比一个半路来的女儿更为招他喜爱罢了，看清了也好，省的再为这种人忧神烦心。”
花躇又皱眉：“就是不知道刘姨娘还会使出什么手段来。”
苏檀清不以为意：“她若真的醒悟了，使手段也不该再使到咱们身上，即便真的使到咱们身上，咱们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苏元典离了静好院一事第二日便传开了，这是这么多年苏元典第一次进了静好院当晚便离开的，一时间猜测纷纭。
寻清轩里，官嬷嬷正在找厚些的衣服，眼看着天气渐凉，可不能再让苏檀清烧一回了，絮帘出去采买了，花躇照旧出去玩，容莺跟拂暖正帮着官嬷嬷理丝线，准备到时候多做几幅护膝，北方的冬天不比南方，她们几个未必受得住。
一时有些无聊，拂暖便找了话头：“你说那刘姨娘，外头都议论成这样了，也没见她出来，当真是奇了。”
容莺觉得这些事无聊的很，懒得再说：“谁知道呢？外头传得邪乎，咱们又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管她做些什么，索性不祸害到咱们头上就行。”
拂暖撇撇嘴：“那可不一定，保不齐有什么大动作，不鸣则以一鸣惊人呢？”
拂暖说罢便被官嬷嬷敲打了一下头：“说什么呢？”
话音未落，花躇从外头进来：“可是奇了，那静好院正收拾东西，看样子是要走呢。”
一直在旁看书的苏檀清这下倒是抬起了头：“刘姨娘可是有娘家？”
花躇懵懵的：“九姑娘你等着，奴婢这就去打听打听。”
拂暖一看来了兴致：“难不成那刘姨娘要回娘家？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只是她一个妾，回去是不是不合规矩啊？”
苏檀清仔细想了想：“再不合规矩，父亲也会同意的。”
果然花躇回来道：“刘姨娘此番收拾东西是要回娘家，连十二姑娘都带着回去，说是二老爷亲自去寿康堂说的，外头还传刘姨娘失宠呢，这份殊荣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苏檀清问道：“可打听清楚什么时候走了吗？”
花躇摇头：“那小丫头再多的也不知道了，奴婢也不好问其他人，总之应该不是今日，当是没那么快吧。”
苏檀清点头：“嬷嬷，待会儿絮帘回来你同她说明日出门去找柳掌柜，叫他找个能干的人跟着刘姨娘，看刘姨娘可曾接触过什么人，等到了地方，看看刘姨娘到底要做些什么。”
官嬷嬷应了声好：“只是这刘姨娘一走，二房怕是又要乱。”
苏檀清摇摇头：“乱不了，可不是谁都能像刘姨娘一样讨父亲欢心有权力的。只是刘姨娘走了，这戏台子就该是换一个人来唱了。”
刘姨娘走时正是下午，挑了个日头最暖和的时候，苏檀清听了问：“人都找好了？”
絮帘点头：“找好了，柳掌柜派人去找的，自己没去也自然说不出咱们来。”
苏檀清点点头：“可要盯紧了，最好能寻得一些当年事情的蛛丝马迹，刘姨娘此番回去，定是有大动作，咱们切不可懈怠。”
说话间却听得容莺道：“给八姑娘请安。”
苏檀清楞了一下忙出门去迎：“八姐姐今日怎么来了，身子既不好若想见我打发个丫头来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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