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魔法 > 美人谋:妖后倾城 > 第四十五章 带着孩子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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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笨蛋!笨蛋笨蛋笨蛋……

    “俏俏,怎么了?”见她忽然情绪激动,项钰轩紧张地问道。

    俏俏抬起来头来,恨恨地捶着他的胸口,哭喊:“你是个坏人,我讨厌你!你个笨蛋!我恨死你了,为什么你不早说?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不是,你说过的,是我没有在意,对不起啊,对不起!呜呜……”

    一开始,不就已经知道他的心了吗?是她没有珍惜,是她对不起他。

    项钰轩红着眼眶却是温柔地微笑着,任由她拍打。这一刻,所有过去的痛苦都变成了甜蜜。

    就算她不爱他,他也愿意为她付出一切,无怨无悔。更何况,她的心里,是有他的呵!

    忽然停下了拍打,还挂着未干的泪珠,却是俏皮地嘟起了小嘴:“明天不嫁,我要生完宝宝后,做最美的新娘子。”

    这一刻,不再有丝毫保留。那样温柔眷念的目光,令项钰轩足足地看呆了三分钟过后,灿烂一笑:“好!”

    仅以一字,道尽了深情与疼爱。

    那一夜,整整一个晚上的时间,她都在伤心地诉说着那些悲痛的往事。他只是安静地倾听着,偶尔在她哭得厉害时,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为她抹去泪痕。

    过往很痛,但因为身边有了他,所以的一切,终于真正地成为了过往。

    清早,月残得到俏俏的示意,再次像昨天一样到来的水誉终于被允许进了楚府。

    柔兰轩里,很早就起床了的小言,在丫环的帮助下,正对着镜子欢喜的梳妆。漂亮的菱花镜中,她瘦削的脸庞,在养了半年多后,依然苍白如纸。但那张苍白如纸的容颜上,欢快如孩童般的笑容却几乎从未停过。

    她仿佛永远也不会累似的,将天真的笑容一直一直挂在脸上。她和善亲切地对待每一个人,在柔兰轩服侍她的几名丫环,是月残专请来照顾她一个人的。

    虽然自那件事发生以后,楚府的下人都不敢乱嚼舌根,但为了以防他们说出什么会让小言伤心的事,大家都不被允许靠近这边,除了这几名并不知情的丫环。

    而二小姐的善良可爱,自然是得到了每一个丫环们的好感。

    端着早点进来的丫环,抬头刚好对上菱花镜中,她一双明亮的扑闪扑闪的大眼睛,丫环不由笑着称赞道:“二小姐,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五儿,你又取笑我。”小言闻言,顿时嘻嘻哈哈地笑了。苍白的小脸因为那一丝被人称赞的羞涩驼红,看起来添色了不少。

    替她梳妆的丫环笑着附合道:“五儿才没有取笑二小姐,二小姐的确是越来越漂亮了,这要是出门的话,不知道该迷倒多少年轻公子少爷呢!”

    明亮的大眼睛徒然间黯淡了下,小言垂下头,但一下子她又笑了起来:“你们两个,再胡说八道,我一会儿就让月残把你们给嫁出去得了。”

    “哎呀不要吧!二小姐,我再也不敢了,我才不想嫁呢!想一辈子都陪着小姐。”假的,才不怕这个好说话的二小姐呢!她也就是说说而已。

    “你是什么人?”门外,一个俊美非凡的年轻人无声地走了进来,五儿正对着门口的方向,看着他她不由有些呆了。这个人是谁呢?他跟月护卫一样帅哦!

    小言听到声音,从镜中看向房门的方向,正正对上水誉幽深的眼眸。稍有了些红晕的脸色,徒然间惨白一片。

    “言!”水誉刚要告诉她,但才走两步,呆呆地坐在镜前的小言忽然站起来惊恐地抱着头尖叫着,往后倒退:“你是谁?出去,快出去!”

    “二小姐,你怎么了?”两个丫环见小言反应如此激烈,有些吓得呆了,她们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二小姐,一直以来,小姐都是温和的,可爱的,无忧无虑的。

    “言,是我!我是水大哥,你不记得我了吗?”水誉心痛地再次踏前一步,小言的叫声越发的厉害了,她疾步倒退着砰地撞倒在床上,双手捂脸,大呼:“出去啊!出去出去出去……”

    “二小姐,不怕不怕,我们在这里陪着你呢,不怕啊!”

    “你是谁呀?你快走吧!我们小姐都被你吓坏了。”

    两个丫头一个扑过去抱住了浑身发抖的小言,另一个已经开始赶起水誉来了。水誉心痛地背过身去,准备离开。

    绯语扶着俏俏,忽然出现在门外。冷着脸,俏俏道:“你每天都到门外来等,要的就只是这样吗?早知道你的到来除了惊吓到她,没有任何用处,我就不该让你来的。”

    水誉没有说什么,他迅速地半合起红丝遍布的眼睛别开脸,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狼狈。看到这样的小言,他心痛,痛到连多看一眼都心如刀割,可是,他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她。

    这半年来,他每日每夜都心心念念地盼望着能够见到她,能够为她分担她的苦,能够给她一个最坚实的依靠。可是真的见到她的时候,他却只能不知所措,束手无策。

    因为言,已经忘记他了呵!除了恐惧,他的到来不能带给她任何安慰,反而还有可能会使得她更加痛苦。那么,他是不是不应该再来打扰她了?

    俏俏看了一眼屋里已渐渐停住哭声,安静地低着头流泪的小言,抬头对水誉道:“你如果能够做到,今生今世都不再出现在她面前,那么你就走好了。我保证,只要你今天跨出了这个门,我绝对不会再让她出现在你面前。”这话,半是试探,半是赌注,还有一半也是她内心真正的想法。

    如果水誉真的就这样走了的话,她绝对会带小言离开这儿,她会让她忘记从前的一切,从此无忧无虑地过完后面的下半辈子。因为水誉如果真的舍得放弃,那么他也不配得到小言的爱。

    听了俏俏的话,水誉骤然抬起了头来,痛声呼道:“不!”

    俏俏在绯语的馋扶下走进房中,在床边坐下,她对两位丫环道:“你们先出去!”

    两个丫环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听话地退了出去。虽然这位长相普通的夫人,她们并不认识,但光是她要让三小姐亲自扶着,就知道她身份不简单了。况且,虽然看起来温和,但这位夫人身上却自有一股无上的风仪环绕,让人莫敢不从。

    “小言,我是姐姐,你还记得吗?”俏俏伸手将沉默着的小言揽进怀中,温柔地抚她的发,“傻妹妹,如果难过,就哭出来吧!”

    被她抱住,小言悄然僵了一下,却又很快天真地抬起了头来,笑道:“你是我姐姐吗?对不起啊!以前的事我有些不太记得……”

    “小言,逃避没有用的。”俏俏温柔地打断她,“你可以逃避某一个人,可是你的心却是一生都要跟着你走的。”

    小言惶恐地半垂下头,不知所措地僵笑道:“姐姐,你在说什么啊!我不懂。”

    “我要成亲了!”俏俏浅浅一笑,“是嫁给轩,带着别人的孩子嫁给他。这一次,是我自己想要嫁的。就在昨夜之前,我还曾与你一样想要逃避,我觉得自己已经不够好了,我觉得他值得更好的。可是轩却告诉我,在爱人的心里,再美的繁华与笑脸,永远都会不及某人。”

    “小姐,那不一样!”知道已经装不下去了,小言强忍的眼泪顿时如断线般的珍珠一样串连而下,她道,“若不是不想辜负了小姐为了小言与皇上翻脸,小言早就不想活了。”

    小姐当初是名正言顺地嫁给皇上的,箫王殿下对她始终深情不悔。可是未嫁的自己却是在那么多人的注视下,被一群陌生的男人凌辱,而亲眼看到转身离开,他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如今他后悔,只因道义的责任罢了。如果要让她接受他的怜悯,那么她宁愿去死。

    “你瞎说什么呀!你敢寻死,我以后生生世世都不会再理你了,就当我从来都没有你这样没用的姐姐好了。”小言的话,让绯语‘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站在门边的水誉,忽然背过了身去。俏俏眼睛也红了,但她仍然笑道:“怎么会不一样?爱的方式有千千万万种,但每个人的心却只有一颗,你敢说,你从来都没有感受到过他的心他的爱吗?”

    小言伸手捂住自己的唇低声呜咽,怎么会没有?那与他相处的一年,是她此生最幸福最快乐的时间。可正因为太过幸福甜蜜,被打碎的时候,才更加面目全非呵!

    “人在突然受到刺激的时候,一时无法接受现实是一种很正常的情绪。”虽然对于水誉当时的离开,俏俏还是很生气的,但是没有水誉,小言一生都不会快乐的。她道,“他当时会转身离开,并不代表他已经不爱你……”

    水誉忽然错愕地回过了头来,问小言:“那天,你看到了我?”

    对上他的视线,小言立即心痛地低下了头。

    “我没有,我没有嫌弃你。”水誉忽然冲过来紧紧地抱住她,哭了,“言,我不是……我离开,只因为我知道你不希望我看到,我不知道那天你已经看到了我。对不起,呵!对不起啊!言……”

    原来,她竟然看到了。

    他一直以为,她不见他,只是因为害怕面对他。

    一直以来,他都在怪几乎无所不能的主子没有保护好她,让小言在她面前自刎。可是原来,害了小言的人,是自己呵!

    是因为看到他的离开,她才绝望吧!

    这些日子,她究竟是怎么过来的?而假装忘记,伪装快乐的同时,她的心中是何等的苍凉!

    “言,对不起啊!啊!”紧紧地抱住怀中的人儿,堂堂七尺男儿,从不多话的水誉在三个小女人面前失声痛哭。

    他的话,让俏俏和绯语错愕了,而小言,忽而震惊地抬起了头。

    俏俏与绯语,各自瞪着红红的眼眶对视,而后无声一笑,相偕着走了出去。

    “小姐,他们以后会很好的,对不对?”扶着俏俏往鸿院的方向走着,绯语笑了,眼泪却流得越发的厉害了。

    俏俏含泪笑着点头:“是我误会他了,我们都误会他了。”

    “嗯!”绯语用力点头。俏俏停了一会儿,轻声笑了起来:“我二姐说,男人全都是狗东西。我们家乡里,有俗语说,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还有说宁可相信这世上有鬼,也不要相信男人那张破嘴,在我们家乡,诛如此类的俗语多得不得了,所以一直以来,我从来都不对男人抱太多期望。可是今天我才忽然发现,其实这世上还是有很多好男人的,比如水誉,比如绯语的相公……”

    “还比如将我们无所不能的小姐迷得神魂巅倒的箫王殿下!”绯语娇笑着插嘴,俏俏白皙的脸上顿时嫣红一片,笑着啐她道:“多嘴!”

    “哇,小姐也会害羞,咯咯……”

    ‘吱呀’一声,开门声忽然响起。二人抬头看去,那自鸿院俏俏的闺房中走出来的人,居然是一身常服的项天翊。

    谁也不知道他会突然出现的,绯语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俏俏立刻就低下头,掐了她一把,绯语很快反应过来,牵着俏俏走了过去,恭敬地对他行礼道:“奴婢叩见皇上!”

    项天翊没有理她,他只是神情有些迷茫看着前方从二人身边擦肩而过。二人都暗自松了一口气,刚准备要走。却听前一刻还魂不守舍的项天翊,忽然回过了头来:“你们两个,站住!”

    二人心下一惊,却装作十分镇定地一起回过了头。

    项天翊快步走过来,伸手抬起了俏俏的下巴,明亮的眸顿时失望一片。他放下手寒声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她身上,会有她的气味?

    俏俏被他问道,立刻就作出一副十分害怕的模样跪了下去,并将头垂得低低的。

    绯语有些惊讶地问道:“皇上怎么了?她是隔壁的刘寡妇,前段时间刚死了丈夫……”

    “朕问的不是你!”项天翊不高兴地扫了绯语一眼,这个丫头真是从来都不知道规矩,若不是是她宠信的丫头,他早发火了。

    “可是,她不会说话呀!”绯语有些畏缩地缩了下脖子,“隔壁的刘家媳妇是哑巴,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啊!”

    一个刚死了丈夫的哑巴。不是,不是她!绯语说话的时候,跪在地上的妇人正害怕地打着颤,不是,不是她!看到他的时候,她肯定是恨不得杀了他才是,绝不会如此卑微地跪在他面前的。

    项天翊忽然转身,飞快地跑了出去。

    绯语见他跑得看不见了,才扶起俏俏:“小姐,他走了!”

    “嗯!”俏俏抬起头来,看着项天翊离开的方向,眼中是一派的平静。没有见到他之前,她也以为,自己看到他的时候,可能会愤怒,会疯狂,会心痛,甚至也有可能会哭泣。

    可是当他真正的站在她面前这一刻,她的心,竟是说不出的平静。

    他对她来说,真的已经成为回忆了。

    答应项爸爸的事她有认真去做,可是是他自己先休了她。而三年期限,也快满了吧!

    他们互相辜负,最后是他害死了她的父亲,她带走了他的孩子。

    从此以后,两清了!

    微微一笑,俏俏道:“我要回去收拾东西了,他那么精明,很快就会知道的。”

    “箫王殿下还没回来呢!”绯语道,“小姐要等他吗?”

    俏俏自窗口看了眼皇宫的方向:“他可能还没那么快!这样吧!我先出城,一会儿他回来,你就说我回轻云山了,让他按我来时那个路程去找我就行了。”他今早进宫去看太后了,应该没那么快。而如果让项天翊反应过来,他们就走不了了。

    “……好!”绯语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一声,慢吞吞地帮着俏俏收拾为数不多的东西,“小姐,你一定要回来看我们啊!”

    “当然会的,不过下次不能像现在这样回来的,到时候看你还能不能认出我。”俏俏调皮地笑着,以图缓解这种离别时的凄迷气氛,但是绯语却还是哭了,她忽然放下手中收拾的动作,扑进了俏俏怀中:“小姐,我舍不得你!”

    “我知道,我也舍不得你们啊!瞧瞧你,都做娘的人了,还这么爱哭鼻子,都不知道都拉乌怎么受得了你。”是在糗她,自己却也跟着红了眼眶。

    “他敢受不了我试试!”提到她亲爱的相公,绯语顿时破涕为笑了,她抬手拭去俏俏不经意间掉下的眼泪,打趣道,“还好意思说我,你不也是要做娘的人了,都不知道箫王殿下怎么受得了你。”

    “他敢受不了试试!”借用她的话回了句,二人顿时同时‘扑哧’一声笑了,离别的伤感被冲淡了不少。

    俏俏快速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道:“你们有空,也可以来轻云山玩的,那儿风景真是很不错的。”

    “好,一定会去的,等小姐快生宝宝的时候,我们一定要都会来的,我要带淳倪去看弟弟妹妹。”淳倪是都拉乌昨天刚给女儿取的名字,本来她是拼死拼活也要小姐取的,但小姐说了,第一个宝宝的名字,当然应该当爹的取。小姐还说,要让她努力生出第二第三第四个,到时候她一定亲自帮他们取名字。

    想起生孩子那时的痛楚,绯语是打死也不想再生的,但是小姐取名的诱惑很大呀!所以,为了小姐的取名,她已经决定了,要她的亲亲相公好好努力呢!

    那天她离开后,就好像忽然从这个世界中消失了一样,没有人能够找到她任何音讯。他一直都在欺骗自己,她还在,她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他,那一天,只是他做的一场恶梦而已。

    可现实,总是让人这样痛苦不堪。

    也许是因为真的知道错了,他不再能梦到那些曾经的甜蜜,哪怕他时常强迫自己睡着不肯醒来。梦中,偶尔她还是会出现,但他看到的也永远都只是背影。

    半夜里,再次自恶梦中惊醒,项天翊忽然恍若大悟,今天在楚府看到的那与绯语站在一起的妇人,她分明就是他寻找了多时的人儿。那样熟悉那样心痛的感觉,除了她,谁还能给予?

    妇人,她是有了身孕的,是他的孩子。

    呵!是他的孩子,他要当爹了!他要当爹了是吗?

    忽然惊喜地跳了起来,大声喊道:“来人啊,快来人!”

    “皇上!”景华迅速地走了进来。

    项天翊急切道:“快,给朕更衣!”

    景华不解地问道:“皇上这么晚,还要去哪儿?”这时候已经四更天,都快要上朝了。

    “朕去见她,她回来了!”本来是不用回答景华的,但这时候的他,急需要有个人可以分享他的幸福与快乐。项天翊欢喜道,“是柯儿,她回来了,朕今天看到她了。”

    景华怔了一下,有些不相信地问道:“皇上在哪儿看到娘娘的?”如果娘娘回来,不可能只有皇上一个人知道才是。皇上是不是因为思念娘娘过度,所以眼花了?虽然不想打击情绪高涨的皇上,但希望越满失望就越痛呵!

    “在楚府啊!”此时,完全被这突来的惊喜冲昏头的项天翊并没有注意到景华的顾虑,他开心道,“告诉你啊!她已经有孩子了,都快生了呢!哈哈……朕要当爹了,呵呵!朕终于要当爹了,哈哈……快,快来帮朕更衣啊,发什么呆啊!”

    “啊哦!”景华连忙走过来,迅速而流畅地忙了起来,眼见皇上这么高兴,他也不敢泼他冷水,只能跟着笑道,“那恭喜皇上了!”

    “嗯,谢谢!”这一声谢谢说出来,景华愣了,项天翊自己也愣了,但是愣过之后,他又接着笑了:“你没听错,朕今天高兴,哈哈,大赏!”

    “是,奴才谢谢皇上赏!”这时候的皇上跟娘娘似乎有点儿像了,景华笑着要下跪,项天翊笑道,“少磨蹭了,快点!朕急着要去看朕的柯儿和皇儿呢!”

    他的妻儿,呵呵!他要当爹了!原来要当爹的感觉这么幸福呵!

    “是!”景华应了一声,再次忙活了起来。这么开心,也许皇上真的没有看错,他近来虽然精神一直不太好,但还不至于糊涂到将娘娘认错的。

    有景华的帮忙,项天翊迅速地收拾好了,吩咐景华立刻带鸾轿上楚府接人后,他自己先行用轻功,心急火燎地往楚府而去,直是恨不得自己长出三对翅膀来。

    明明是那样迫切地想要见到她,可是为什么到了楚府门口,他却又胆怯了?

    一直躇踌在门外,直到天蒙蒙亮时,景华带着长长的队伍到来。

    “皇上,你怎么……”还没进去啊!皇上轻功很厉害的呀,按他的速度少说已经到了半个时辰了吧!

    “咳咳……”项天翊轻咳了两声,掩饰自己的紧张,道:“你去敲门!”

    “奴才遵命!”景华上前两步走到楚府宽大的房门口,拿起巨大的铜环撞了撞门。稍候,门便从里面被打开了,门房有些不悦地抱怨道:“大清早的,谁啊!”冻死人了,起这么早做什么?讨厌!

    “景公公!”这位总管公公,门房还是认识的,当年还是他过来接小姐进宫的呢!而且也跟着皇上来过楚府两回的。看到他,门房的瞌睡瞬间跑没了,他连忙精神十足地低下头,笑着问候:“公公,这大清早的,您这是……皇,皇上!”看到跟着走过来的项天翊,门房一惊,顿时脚软地跪了下去:“奴才不知皇上驾到,有失远迎,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项天翊没有理他,绕过他飞快地往鸿院的方向走去。方才退怯着,但是门被敲开后,他突然间勇气倍增,他必须在勇气消失以前见到她,求取她的谅解。

    “行了,没人怪你呢!”景华对门房说了一声,也赶紧地跟着项天翊而去。门房见他们都走进了屋里看不到了,他才看了眼外面长长的队伍,连忙爬起来跑去报告管家和月护卫了。

    鸿院,她的房间里,没有灯!

    疾奔而来项天翊脚步蓦然一顿,没有灯,她不在吗?她怕黑的。不,他不会认错的。若不是她,她为何要与绯语出现在鸿院?若不是她,怎会令他如此心痛?

    上前两步,伸手推开门,房内一片漆黑,当然也一样寂静。走进房中,眼睛渐渐地适应了黑暗,迷蒙的天光自窗外透入。屋里的摆设一点一点映入眼帘,窗户半开,帐幔两边分开挂起,屋里的一切都收拾得很整洁。

    家居摆设都和她在的时候完全一样,可是床,却是空的!

    他知道,她来过,因为这房中充满了属于她的气味。她回来过,又走了!她回来,没有去见他,她在面对他的时候,完全当作不认识他。

    她不要他了吗?

    “皇上!”景华默默地走到僵立着的项天翊身边,轻声安慰道,“皇上,也许你只是看错人了,若是娘娘回来了,楚府的下人不会不知道。”皇上有让人等在楚家,只要有娘娘的消息,自然会有人禀报的。

    “我不值得被她原谅是不是?”项天翊沙哑地问了一声,一颗无望的泪珠被没有明朗的天光隐没。

    为什么不恨他?为什么不骂他?为什么……不肯抬头看他一眼?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是我自以为是地认为,给你爱与温柔便足够了。我以为我已经对你够好了,可原来伤你的最多最重的人,从头到尾都是我。

    是我一直不肯放下那些虚无飘渺的自尊与骄傲,可是原来所谓的颜面,其实真的很不值钱。

    是我瞎了眼睛残了心,以为拥有了天下就拥有了一切。然而天下,哪有你重要?

    是我从来都没有设身处地为你想过,不知对他人仁慈的同时,对你是何其的残忍!

    是我愚蠢到分不清善恶真伪,对他人的纵容,将你伤得体无完肤。

    柯儿,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宁愿用尽这世间所有的一切,来换回你。哪怕是这大项天下,万里河山。

    可是柯儿,我还能像以前一样,在每次伤过你之后再找回你吗?

    还有可能吗?

    “奴才不知皇上驾到,有失远迎,还望皇上恕罪!”管家忠伯带着一群丫头下人匆匆赶来,跪下行礼。项天翊背对着门站在房中,没有说话。站在他侧边的景华问道:“管家,皇后娘娘呢?”

    忠伯愣了一下,才道:“娘娘已离家半年,老奴一直都在派人寻找,但并无……”

    “放肆!”景华冷着脸喝道,“皇上面前,你也敢胡说八道,欺君可是灭九族的大罪!”

    忠伯被景华吓了一跳,连忙叩头道:“皇上恕罪啊!若是知道娘娘的下落,老奴早已让人禀告皇上了。就是有一千个胆子,老奴也不敢欺瞒皇上啊!”他是真的不知道小姐回来过啊!虽然他也怀疑前天月残带回来的人就是小姐,但小姐没有承认,他也不敢胡乱说话。

    项天翊回过头来,问道:“朕问你,昨天在楚府那名怀孕的妇人是什么人?”

    “她?”忠伯想了一下,老实答道,“老奴也不认识,是月残带她回来的。”

    果然是她!莫绯语还说是隔壁的邻居,二人说的话根本就对不上。若不是她,月残怎会与她在一起?项天翊惊喜地追问道:“那她人呢?”

    忠伯道:“她昨天上午已经走了!”

    “走去哪里了?”

    “老奴不知!”

    “去叫月残和莫绯语来!”项天翊话音一落,月残和绯语就出现在门边了,二人进门,对他行了一个暗卫队面见主子的半跪礼:“属下月残(绯语)叩见主子!”

    楚柯犯下谋反之罪,暗卫队的领导权已自动归回到项天翊身上,虽然二人心中不满,但身为皇室暗卫队的队员,这是他们的职责与使命,他们是吃项家的饭长大的。

    并不是每个主子都能有楚柯那样好说话的,项天翊冷眼扫过莫绯语,问月残道:“前天,你带回楚府的那个女人是什么人?”

    皇上并没有让他们起身,月残半跪在地上,低头回道:“回主子,那名妇人是隔壁的邻居,属下请她回来陪绯语说说话。”绯语已经告诉过他,昨天皇上来过的事了。

    “隔壁的刘寡妇是吧!刚死了丈夫的。”项天翊冷笑,“可是朕派人去查的时候,怎么隔壁的刚死了丈夫的寡妇姓李不姓刘呢?”

    他自然没有派人去查,因为已经十分地肯定了,他们在说谎。而听了他的话,不再作声的二人,更加在肯定了他的猜测。

    “她在哪儿?”气他们骗他吗?是有一点,但他更气的是自己,为什么当时没有认出她,让她走掉了。

    被他问到,月残睁着眼说瞎话:“李寡妇只是来楚府走动一下,已经回去了。”

    “你……”项天翊听到月残的回话,差点儿没气得吐血。忍了好久才强忍下一掌霹死他的冲动,原来的惊喜已经渐渐淡了些,因为她离开而不好的心情此刻就更加不好了。冷着脸,项天翊重复地指名道姓:“朕问你,柯儿在哪儿?”

    月残抬起头来,平静地回道:“她死了!”

    “住口!”见项天翊已经趋于暴怒的边缘了,景华急忙代替他大怒着喝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诅咒皇后娘娘!识相的,就赶紧说出娘娘的下落将功抵错,或许皇上仁慈,饶你一命。”

    项天翊刚刚抬起欲一掌霹下的手,因为景华的话收了回去。他寒着脸道:“朕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她在哪儿?”

    月残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不卑不亢地重复道:“属下没有撒谎,当日小姐跳下护城河,是属下亲眼所见。皇上应该记得,当时属下兄弟二人与绯语带着楚府的下人,绕着护城河一直不眠不休地捞了二十多天,都没有找到小姐,皇上认为小姐还可能活着吗?”

    整整二十多天,他与弟弟亲自下河打捞,若是没有箫王殿下令人送来的消息,只怕他们会一直找下去吧!

    项天翊昂扬的身躯蓦然一怔一松,明明依然挺立着,却突然间似乎就佝偻了下去。其实楚府一直打捞护城河的时候,他就有想过或许……但是,因为不敢面对现实,他一直欺骗自己,那不是真的。他们只是丢了一样重要的东西,才会一直打捞而已。

    他告诉自己,她是随凌伟宸离开的,凌伟宸怎舍得她寻死?

    所以,一直都沉浸在自己的迷梦中,不肯去关注楚府打捞的结果。一直不愿承认是自己,伤到她身无可恋。

    可是这一刻,当事实被揭露在面前这一刻,所有的伤口都被剥下了虚假的皮肉,鲜血淋漓,无处可遁。

    他知道,昨天他看到的人是她。他知道,她没有死。可是知道又如何,他哪里还有脸面再见她?

    啊不,因为伤了她,才更要弥补才对。她还怀着他的孩子呢!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带着孩子,该有多辛苦啊!

    前一刻还死灰般的瞳孔瞬间雪亮,项天翊迅速收拾好自己破碎的心情,平静地对月残道:“朕知道昨天的人是她,你也不希望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孤苦无依的流落在外吧!你告诉朕,她在哪儿?朕可以向天下人保证,从此以后,朕绝不再负她伤她,若违此誓,便让老天罚朕永不为人!”

    绯语蓦然抬起了头,不敢相信地看着项天翊。

    从此以后,朕绝不再负她伤她,若违此誓,便让老天罚朕永不为人!

    那么久了,她对他的了解其实也不算少了。那样骄傲,那样自负的皇上居然可以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发出这样的毒誓。

    谁说他的爱就比箫王殿下少呢!

    小姐命运坎坷,她短短的前世今生,几乎将这世间所有的不幸都历经过了。可她又是何其的有幸,能得这世间最出色的四个男儿,倾心对待!

    曾经在半月之间巅覆朝纲的雍皇,甘愿为她自断其臂,遁入空门。哪怕她毁了他的天下,哪怕她从不曾关注,都始终毫无怨言。

    传闻有着天下第一奇才之称的凌太子愿意为她千年追随,倾尽天下,自毁其体。

    温润如玉,谪仙般的箫王殿下,永远站在她的身后默默守候,从来不求回报,始终无怨无悔!

    而面前这位傲视天下,一生都不曾认输过的年轻帝王,为她,他散尽后宫三千佳丽;为她,他也曾在百官之前流泪下跪;为她,他甘心若再相负,便永不为人!

    虽然一开始是他负了小姐没错,可爱,是无罪的啊!而且作为妻子,无论小姐有什么理由,在人前那样逼他,他又该有多伤心呢!

    绯语突然冲动地开口:“皇上,其实昨天你看到的人……”

    “绯语!”月残厉声打断她,“你给我闭嘴!”

    “混帐东西,你眼里还有没有朕?”项天翊原本以为自己会得到答案,谁知居然又突然就没了下文。他怒极地抬起掌,要打月残,景华迅速地捉住了他的手,急切道:“皇上息怒啊!皇上息怒,若是娘娘知道你这样逼刑她的人,她恐怕更加不会回来了。”

    被景华捉住了手,项天翊握紧拳头直颤了许久,终于还是愤愤地收回了手,甩袖转身欲走!

    月残忽然道:“皇上没有认错人,昨天你看到的人的确是小姐没错。属下是暗卫队的人,但属下先认的主子是小姐,虽然现在已易主,但也绝没有出卖前任主子的道理。若小姐不愿让皇上知道,属下便不会说。”

    项天翊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再次转身离开。他知道,就算杀了他,也逼不出答案来的。而他能从他这里知道的事,都已经知道了。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只能靠他自己。他得自己想办法,找回他的妻子和孩子。

    “大师兄,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想要出卖小姐的。”见项天翊和景华都离开了,二人站了起来,绯语伸手挽住了月残的胳膊,有些愧疚地红了脸。

    月残微微一笑,伸手揉了下她的头发:“我知道,你是女人,感动是正常的。”

    “你是男人,还不是也被皇上感动了。”绯语俏皮一笑,望着项天翊离开的方向,她的眼神却是惆账的,“他为小姐,真的变了好多好多。”

    月残轻叹:“但是他也伤了她那么多那么多,多到她都已经麻木到没有感觉了。当初是他自己没有好好珍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俏俏的心里已经没有他了,所以他也已经没有必要再出现去打扰她的幸福了。”

    “可是,皇上看起来好可怜啊!”她好心疼呢!好想去安慰他一下哦!

    “我看,可怜的人是你才对。”月残看了眼一旁站着的青着脸的男人,轻轻一笑,睁开了她挽着他的手。对旁边站着的眼眶红红的管家笑道:“忠伯,天已大亮,我们该去钱庄了!”

    “啊,是!”忠伯看着绯语微变的脸,难得地促狭一笑,二人带着偷笑的下人们一起快步离开了鸿院。

    可怜的三小姐,有个醋坛子相公啊!

    就在项天翊为了俏俏半夜恶梦醒来的时候,离京城最近的小镇,东升客栈二楼的厢房中,俏俏正躺上床上辗转难眠。

    睡不着,因为冷啊!还因为,忽然发现冬天的夜晚,一个人睡觉真的好可怜哦!他怎么还不回来呢?见他娘要这么久了,讨厌,吃醋了!呵呵……才不是,是想他了。

    身后的被子就忽然动了一下。哇,怎么他进来了她都没有听到声音呢?赶紧眯上眼睛装睡,不然让他以为自己在等她,他得得瑟了。

    他无声躺上床,在她颊上轻印了一吻,而后躺下,伸手松紧适中地横过她的腰,他做这一切的时候动作都很轻很柔,是怕吵醒了她。

    熟悉的体温,熟悉的怀抱,心一下子就暖和了,踏实了。他抱着她躺下后,不再乱动,俏俏等了一下,仍然不见他作声,她装作半睡半醒地翻了一个身,面对着他仍然眯着眼睛。他的手依然在她腰上,在她翻身的时候稍稍松了松,然后在她没有动作后又紧了些,却仍然不肯出声吵她。

    讨厌,没情调,这时候应该把她叫醒,说会儿知心话,或者干些别的什么嘛!

    许久都没听他吵,俏俏以为他睡着了,她偷偷地将一只眼睛睁开了点儿缝,哇,刚刚对上他依然精神抖擞的柔情视线。

    看到她睁眼,项钰轩愣了一下,然后笑了:“醒了!”

    “切,我根本就没睡。”被他发现了,俏俏大方地睁开眼睛,灿烂地笑着伸手环上他的脖子,“我在等你吵醒我,然后跟我说,你也想我了。”

    “我想你,可以在你醒了再说。”项钰轩笑着吻了吻她半嘟起的红唇,“不舍得吵醒你!”

    俏俏道:“可是我希望你吵醒我,因为我还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哦,什么话呢?”项钰轩作侧耳倾听状。俏俏害羞道:“刚才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我在等你吵醒我,然后跟我说,你也想我了。”

    项钰轩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开心地笑了:“我也想你了!”

    我在等你跟我说,你也想我了。你必须告诉我,你也想我了,因为我在想你。

    “真的?”俏俏作出不信的样子,项钰轩连忙伸手发誓:“当然是真的!”

    “那,有多想呢?”我想听你说,你有多想我!

    我想听你说,你有多爱我!

    我想要抱着你,像个孩子一样跟你撒娇。

    我想,用尽自己所有的柔情,为你绽放所有的美丽。

    我还想……想你爱我!

    “就这么想!”低头不负她重望,深深地吻住了她嫣红的小嘴。

    你知道吗?对你的爱,怎么说都说不够。

    你知道吗?想你,是习惯,不需时时出口。

    你知道吗?傻女人,你的一切都早已溶入了我的生命当中。

    热吻持续了久久,项钰轩刚要退开,俏俏却用力地缠紧了他的脖子,改接受为进攻,调皮的小手也钻入了他的衣内,在他胸口辗转着往腹下滑去。

    项钰轩蓦然倒抽了口凉气,急喘着捉住了在他身上作坏的小手:“俏,俏俏,不行,会伤了宝宝的。”

    俏俏驼红着脸,微昂起头,嫣然一笑:“你轻一点,就不会了。”小手挣开他的束缚,迅速地滑下握住了他。

    这半年来,她知道他忍得很辛苦。每天晚上都抱着她睡,偶尔能尝到些小甜头,却永远都只能适可而止。她可不想把她的未来相公憋坏了,将来哭的可是她自己。(好邪恶的小俏俏,坏笑ing)

    “呵!你这个可恶的小妖精!”突然被袭,敏感处在她柔软的掌心被时松时紧地揉动,本来因为刚刚的亲吻便已昂然挺立的分身,顿时涨得似要爆烈了般。项钰轩粗粗地喘了口气,迅速地推开她,令她背对着他,大手只一下子便撒碎了她单薄的中裤,自她身后挤入……

    “啊,你好粗鲁。”俏俏轻呼了一声,有些承受不住地握紧了他在她胸口捏弄的大手。这个家伙,平时看起来就跟圣人似的,有时还是很温柔的,可有时,怎么就这么勇猛呢!

    “不喜欢吗?”凶猛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俏俏红着脸轻声道:“没有,很喜欢!”

    无声一笑,继续!

    这个夜晚,对于他们来说,是属于有情人的。

    然而,由来是几家欢乐,几家愁!乾清宫中,自楚柯离开后,项天翊首次喝得酩酊大醉,还失态地撒起酒疯来了,好在这殿中除了景华,便只有他最信任最亲的人陪着他,这个人是已经失踪了快一年之久的项俊泽。

    从他口中证实了诸葛芊芊话中的真实性,的确是她将项俊泽引到顾容宫,然后给他下了媚毒,将他给吃了。项俊泽因此气愤离宫,直到看到项天翊张贴的皇榜才回来。

    但是许御医替他检查过了,他并没有被下绝子药,也就是说,以后他还是会正常拥有别的子嗣的。但是,诸葛芊芊的孩子都快要生了,这个时候再去找她算帐,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而且孩子是无辜的啊!

    对于那样一个疯狂的女人来说,最好的惩罚方式不是仇恨,而是遗忘。她没有资格,她根本不够资格让他们恨她。

    项天翊将酒当水一样狂灌着,项俊泽劝不了他,只能心疼地守在一边。听着他一遍一遍的说着,足以让人心碎的话语。

    他扶着他的肩膀,开心地问他:“俊泽,你知不知道惊喜与幸福是什么样心情啊?”然后不等他回答,他忽然将手中的酒瓶丢到地上砸了个粉碎,趴在桌上问道,“你又知道绝望,是什么感觉吗?”

    他的声音很低,细碎到仿似呢喃,项俊泽几乎都听不全了。

    他说:“她不要我了!她回来了,她在我面前还装作不认识我,她应该恨我,怨我……为什么不恨?为什么?柯儿……”

    他说这话时,趴在桌上的肩膀一耸一耸的,项俊泽紧紧地闭上眼睛,却仍然没有止住无声滑落的眼泪。

    没有声音,但他知道四哥在哭。

    当初四哥跟他介绍起皇嫂时的骄傲还历历在目,他说:“楚乔,我娘子,你嫂子,怎样?帅吧!”他那样得意地跟他炫耀着,仿佛找到了世间最可贵的珍宝。

    可仅仅不过一年的功夫,他的世界便天翻地覆了。而原本如此冷情的四哥,竟然有一天会有在人前,似个被丢弃的孩子一样哭泣。

    是他害了四哥,是他对不起他!呵!“四哥,我对不起你啊!”

    “不,不是你!这不关你的事,他们说得没错,是我自己不懂得珍惜,是我伤害了她,所以他们都不愿意告诉我,她在哪里。从一开始我就发现了她的好,是我愚蠢地不肯承认。”项天翊抬起头来,其实没有醉,反而还越喝越清醒,越喝越心痛了。

    酒从来都只是穿肠毒,化入愁肠愁更愁!

    他红着眼睛黯然道:“我知道,尽管朝中的大臣们不说,但我清楚其实他们每一个人都觉得,我不是个好丈夫,我已经不够资格拥有那样好的她了。”

    “不是,四哥很好,四哥是这天底下最好的人,才不像他们想的那样。”听到他这样说自己,项俊泽不由也哭了,“四哥是最好的哥哥,若不是为了我,你不会伤害了皇嫂,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项天翊凄怆地笑了一下,道:“就算没有发生后来的事,我也已经对不起她了。原来并不觉得,我一直以为自己对她很好很好,我以为这世上再也不会有比我还要深情体贴的相公了,可回头一算才发现,我竟然负了她那么多那么多,多到她连恨都懒得恨我了。”

    被拭去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为什么每一次都要到伤害了她之后,才明白自己的错呢?他迫切地想要找到她,可是找到她之后,他却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他乞求她原谅的次数太多了,可是每一次她原谅过后,他还会接着给她带去另一次更深更沉的伤痛。

    原来并不是所有的伤害,都能够弥补的。

    他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啊?

    “也许皇嫂还需要时间冷静,四哥不要胡思乱想,你不说她现在已经怀了你的孩子吗?皇嫂心里是有你的,若是不爱你,她便不会受伤了。所以,她会回来的!”项俊泽轻拍着他的肩膀,坚定地重复,“她一定会回来的!”

    “我不知道,但愿如此!”项天翊不敢抱太大的奢望,他无力地垂着头看青石的地板。她的脾气他了解,哪怕是再辛苦,也绝对不可能会向他低头的。若是他找不到她,只怕她当真宁愿自己带着孩子孤独一辈子,也不会回到他身边来吧!

    可是,天下之大,而如此聪颖的她,他该去何处寻找?

    项俊泽道:“我会帮你的!四哥,明天我就出宫去帮你找皇嫂。……哦对了,昨天我好像在宫中看到三哥了!”

    项天翊忽然抬起头:“他进宫了,我怎么不知道?”怎么会这么巧?柯儿出现在京城的时候,失踪了两年多的他忽然也出现在京城里,而且他进宫了竟然都不告诉他,他进宫做什么?他为什么要躲着他?心虚吗?他们会不会,在一起?      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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