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 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 第十九章 爱,是不能忘记的
叶苹同高天奇分手后,哪里还有心事住店?她恨不能马上找到铁翼,将高天奇从刑部救出来。
女孩子是爱美的,漂亮的女孩子更是这样。叶苹想立即见铁翼,为高天奇着急。但她还是花了半个时辰,梳妆打扮。铁翼是她的救命恩人,是她的好朋友。她要在他的面前,保持娇好的形象。
女孩子总是为别人在梳妆打扮,也总是为自己的美丽而梳妆打扮。
美丽的女孩子总是让男人动心。叶苹走在街道上,迎面而来的男人只顾瞧叶苹,一个个你撞我,我撞你;走了很远,还要回头望几眼,脖子都扭成麻花状了。
叶苹听吴才说过,铁翼住在什么后街小胡,同,她不知后街小胡同在什么地方,走出店门不远,便想找人打听。叶苹知道,在城里问路,最好找年纪大的人,年轻的男人是不能找的,你找他问路,他就会想聊你,耍你。于是叶苹东张西望,看街道边有没有老婆婆可以问问。
忽然,叶苹看见了铁翼!铁翼在前边不远处走着,好像是来逛街一样。叶苹的心无端地慌乱起来。她想喊,可是看看相距不远,再走几步就能碰面了。于是她忍住心中的激动,快速向铁翼走过去。
几乎只一步远了,叶苹看看铁翼还是没有发现自己,便大声喊道:“铁公子!”
铁翼听到叶苹的声音,猛然扭过头来,满脸笑,像阳光一样灿烂。“啊呀,叶姑娘!是你!真巧,在街上碰到你!你去哪儿呀?”
叶苹瞧着铁翼,被他那热情的笑容感染了,也露出一丝微笑。“我正想去找你呢。”
“哦?找我?”铁翼很惊讶。“你知道我在哪儿?”
“有人说你在后街小胡同。”叶苹道。“正想找人问一下,就看到你啦。”
“是啊,我是住在那里,走,离这里不远,去我家吧。”
叶苹有要事相求,在路上也不便细说,便点点头。
铁翼喜出望外,两眼笑眯眯的。立即叫来一顶轿子,要叶苹坐上。
也就是一杯茶的时间,来到了铁翼的家。
叶苹下轿子一瞧,心里啧啧赞叹不已。只见高高的门楼上,书着镂空填金的李宅二个大字。门前一对石狮,巨口含珠,既顽皮又威风。四周高达十余米的全封火砖墙内,院与院相衔,屋与屋相接,悬山顶、歇山顶、硬山顶、卷棚顶及平面顶上,鳞次栉比。
铁翼领着叶苹走进大门,两个看门的下人立即俯首致意。进得大院落,只见全院以一条平直甬道将六幢大院分隔两旁,院中有院,院内有园。四合院、穿心院、偏心院、角道院、套院,其门窗、橡檐、阶石、栏杆等,无不造型精巧,匠心独具。院内壁雕、屏雕、栏雕,以人物典故、花卉鸟兽、琴棋书画为题材,各具风采,美不胜收。
铁翼有自己的独立小院。小院里,卧室、书房、客厅、膳房,一应俱有。铁翼请叶苹在客厅坐下,请佣人提来开水,亲自给叶苹泡了一杯西湖龙井。
叶苹心念高天奇,哪有闲情品茶?不等铁翼询问,略略歉意地微微一笑,道:“铁公子,我的天奇弟,你是认识的吧?”
“认识认识。”铁翼道。“高天奇一身武功,深不可测,我钦佩得很哪!”
“他被刑部抓进去了。”叶苹面色微白,眼里早有泪珠儿悬悬欲滴。
“哦?怎么啦?为什么抓他?”铁翼有点吃惊,不相信似的。
叶苹噙着眼泪,把高天奇因何被捕的事说了一遍。
铁翼听了,沉吟道:“这就问题大了。谋反朝廷,那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叶苹急忙说道:“高天奇哪能谋反啊,不知是谁冤枉他的。吴大人说,只要有银子,就可以摆平。”
铁翼脸色微变:“哦?吴大人是这么说的?”
“嗯。”
“这么大的事,银子能摆平?”
“啊。”
“只怕没有这么容易哟。”
“铁公子,你爷爷当过宰相,你家又是万贯家财。你是可以救高天奇的。”叶苹几乎掉下眼泪。“高天奇有罪无罪,全靠你了。”
铁翼笑微微道:“叶姑娘,不要急,高天奇的案子重大,急不能解决问题,只能慢慢来。”
“我怎能不急呢。”叶苹道。
铁翼品了口茶,道:“你就在我这里安心住下来。我近几天去打听打听,看是谁主审这个案子。要送银子,要说好话,还得找准主儿。要不然,好话白说,银子白送。你说是不是?”
叶苹听了,心里稍安。话说到这里,铁翼是已经答应出面帮忙了。他说的也在理,事情也不能操之过急。于是道:“那好。我就去绍兴酒楼住,等你的消息。”
“哎呀,住酒楼干啥!”铁翼不满道:“我不是说了吗?就住在我这里。住酒楼要住多久?那要花费银子的!再说,有什么消息,我们也不便勾通啊。”
叶苹想了想,觉得也只有这样更好些,再说,铁公子一片诚心,不好婉拒。于是点头道:“那,我就住在俯上了。你父母大人不会在意吧?”
“你放心吧。我父亲很少回家的,经常在外做生意。我母亲非常好客呢。有机会我介绍一下。你正好也与我母亲做个伴儿,解解闷。”铁翼说得十分诚恳。
叶苹瞧着铁翼,心里十分感动。她爱铁翼,但她更爱高天奇。她想,铁翼知道自己深爱着高天奇,却仍然愿意出面去救他,真是一个无私而高尚的人啊。今后,如果自己嫁给了高天奇,也不能忘记铁翼。是啊,爱,是不能忘记的。
铁翼陪叶苹说了一会儿话,分咐佣人给叶苹安排休息的房间。然后道:“你安心休息吧。我现在就去找找人,打听一下消息。”
叶苹心里反倒过意不去。连连道:“铁公子,给你添麻烦了。”
“叶姑娘,不要客气。”铁翼微微一笑,同叶苹告辞。
铁翼出了自家大院,放慢了脚步。把叶苹骗到家里,是不是有点过分?这样对待高天奇,是不是有点过分?铁翼又想起这个问题。他在街道上边走边想。高天奇虽说没有直接参与反朝廷的事,但他知情不报,也是欺君大罪。况且与反贼确有关联。叶苹如果与他结婚,那就是与一个罪犯结婚,那是会跟着受牵连的。会苦一辈子。不。叶苹多么美丽可爱,她应当获得自己的幸福。只有我铁翼,才能真正给她幸福!高天奇能给她什么呢?既然叶苹人都来了,就得看自己的了。
想到这里,铁翼的脸上,泛起了一丝得意的笑容。吴才虽说傲慢无礼,但还是如计行事,抓了高天奇,又让叶苹来找他。那二百两酬银,还是要给他送去。只是,吴才不该说有银子就能摆平,这不是让自己难堪吗?
晚上,铁翼给吴才送酬银去,对吴才道:“吴大人,谢谢你,这只是点小意思。以后,我还要重谢。”
吴才道:“我这是顺水人情,李公子也不必太在意的。你要送我二百两,我也不推辞。在这世界上,同谁都可以过不去,但不能同钱过不去。钱啦,越用越欠,欠欠欠,一生都是欠啊。钱多总比钱少好。”
“金钱如粪土,情义值千金。能交上吴大人这样的朋友,几百两银子又算什么?”铁翼道。“唉,吴大人好事做了,却也给我出了个难题。”
“什么难题?在李公子面前,还有什么难题?”吴才冷笑道。
铁翼道:“你在叶姑娘面前说,只要有银子,高天奇的事就可以摆平。这,可让我犯难了。”
吴才嘿嘿一笑:“我看啦,叶姑娘如花似玉,你能得到她就行了,不要让高天奇丢了姑娘,又陪了性命。花点银子,让他活一条命,积点阴德。”
“嘿嘿,我花钱让高天奇进牢房,又花钱让他出牢房,那,不是亏本的买卖!”铁翼苦笑道。
“唉,你得到了叶姑娘,还亏什么本!千金难买一笑,何况得一个活生生的人?”吴才笑道,“这怎么不值?”
“吴大人,你说得轻巧。”铁翼叹了口气。“高天奇一身武功无人能敌,让他出狱,知道我娶了他心爱的姑娘,不和我拼命才怪。我能花银子买他出狱来杀我?”
“李铁翼啊李铁翼,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让高天奇在牢里多蹲年把,叶姑娘还想着他?你和叶姑娘生米煮成熟饭了,高天奇还找你做什么?!”
“让高天奇出狱,我会天天提心吊胆啦!”
“这个,你也不必多虑。高天奇出狱之日,我就说叶苹等了几个月,已离开临安,不知去了何处。他怎知真假?你就把叶姑娘藏匿严实,不让她出门就是了。”吴才道。“再说,我已同他相约,他出狱后,我还要同他有一场决斗。他能不能活命,还要看我手中的木剑呢!”
铁翼眼睛一亮:“哦?你还要与他比试武功?”
吴才半闭着眼睛,无限寂寞地道:“我这把木剑,二十多年没有敌手,也太委屈了。”
“早就听说吴大人手中剑无人能敌。”铁翼高兴起来。“高天奇武功再高,也不会是你的对手。不过,你也不可小觑。你和他比武之日,我一定前往观看。嘿,那一定是惊天动地的一场恶战!”
“哼,我知道,你只想我打败他!”
铁翼哈哈一笑:“吴大人,你若打败他,我给你三千两银子!”
“一言为定!”吴才瞪了铁翼一眼。
“一言为定!”
铁翼从吴才家中出来,心情十分高兴。是啊,无意之间,吴才给自己出了一个绝好的主意。只要拖着,不急于放高天奇出狱,叶苹就会失去信心。哈,时间一长,她不是自己的,还会是谁的?只要我天天关照她,天天感化她,就不信她不动心。
一连几天,铁翼无微不致志关怀着叶苹。连洗手洗脚水是冷是热,都要问一问。那个细呀,那个柔呀,那个亲切劲儿,真是无以复加。而每当叶苹问起高天奇的事,铁翼就会不厌其烦,讲他为高天奇打探奔波的情况。
叶苹很关心高天奇,铁翼每说的一句话,都能牵动叶苹的心,她都听得十分细致,甚至不放过每一个细节。有时,还反反复复问一些具体的事。铁翼每每看见叶苹如此牵挂高天奇,心里就像打翻了十个醋坛,酸遍了五脏六腑。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不能让叶苹感觉到。最叫他吃力的是,叶苹特注意一些细节,这就让他编造故事时,不得不前思后想,才能把故事编得滴水不漏。
铁翼说得天花乱坠,叶苹信以为真,自然,叶苹对铁翼为朋友两肋插刀而十分感动,心里多了一份敬佩,多了一份感激,多了一份温情。
铁翼迷恋着叶苹,喜欢她说话的声音,喜欢她时而清亮时而忧郁的眼睛,喜欢她淡淡的细细的眉毛,喜欢她白皙的天鹅一样的脖子,喜欢她丰盈而潮润的嘴唇,喜欢她走路时扭动的腰肢。他借口向叶苹谈一些高天奇的情况,与叶苹呆在一起,让眼睛和心灵尽情地享受。
那天夜晚,铁翼在外面逛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想见见叶苹,便想好了见面的理由,去叶苹休息的卧室.
铁翼走到门边,正要举手敲门,忽然听到房里有水的清响,咚儿哗咝咚儿哗咝,那响声就像音乐一样动听。铁翼站在门边,心里一阵温热和轻微的慌乱。啊,叶苹正在洗浴。洗浴中的叶苹是什么样子?她那隆起的胸部是什么样子?想到这里,铁翼一阵口干舌躁,似乎房间里有一股巨大的吸引力,把铁翼一步步吸到了门边。他忍不住,从门缝里去瞄叶苹。
眼睛贴着门缝的时候,铁翼心里慌乱不已,两腿都在哆嗦。他生怕弄出一点响声,引起叶苹的警觉,他想,如果叶苹发现他在偷觑她洗澡,一定非常羞怒,自己长期努力让叶苹得到的良好形象,就会毁于一旦。
可是,那迷人的水声魔鬼一样撩拨他的心。一会儿,叶苹似乎用手在揉搓身体的什么部位,手指与肌肤的摩擦声,清晰地传入耳朵。铁翼再也抵挡不住,他慌乱地从门缝里寻找着叶苹的身体。
烛光明明暗暗。铁翼的眼睛,终于看见了叶苹的侧影。叶苹正坐在澡盆上,白晰的身体弯曲着,就像一弯新月,修长的双腿蜷曲着,腰肢不时扭动一下。她扭动腰肢的时候,浑圆的鼓胀的乳峰,在光滑如玉的手臂间半隐半现。在那乳峰轻轻颤动的时候,铁翼的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儿上。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嘴也不自主的张开。他觉得有千万颗火星在心头闪亮,灼伤了他的欲望。他再也没有勇气看下去了,艰难地收回目光,飞快地逃跑了。
逃回到自己的卧室,铁翼喝了一大缸凉水,心情才慢慢平静下来。他为自己偷觑叶姑娘洗澡而羞愧,却又为自己一睹叶苹的肉体而激动。一个花枝招展的美女,对男孩子具有无穷的魅力;一个裸露身体的美女,对男孩子就是一种诱惑。铁翼坐了一会儿,忽然又有些后悔了。自己怎么不敢看了呢,怎么一下子没有勇气了呢?唉,应当多看一下的!
夜深了,铁翼躺在床上,没有一点睡意。他一闭上眼睛,叶苹那白晃晃的浑圆的背,鼓胀的奶,就像放大了无数倍似的浮现在他的眼前。一种青春的力量,慢慢从全身汇向一点,就像种子钻出了地面,举着高昂的颈,想去窥探一个他全然无知的世界。那强烈的意念,火一样燃烧着,烧得他昏昏沉沉,神不自主。他跳下床,向叶苹的卧室悄悄跑去。
铁翼跑到叶苹卧室外,看看周围没有半个人影,便轻轻来到窗棂下。他轻轻推开窗棂,一闪身跃了进去。
皎洁的月光,从窗棂洒向床上。
叶苹安谧地躺在床上,鼻息轻匀,散发出一股特有的芬芳。她那又弯又细的眉毛,微微上翘的睫毛,描摹出姑娘的柔美与清秀。散开的云发,像浓墨泼染,烘托着月亮一样的脸庞。那曾经让铁翼欲望炽热的胴体,现在藏在锦被之中。
铁翼瞧着叶苹的睡姿,听着她轻匀的呼吸,青春的欲火,不禁熊熊燃烧起来。啊,男孩子,女孩子,是天生的尤物。也许上苍让他们来到这个世界,为了让他们和睦相处,便把生命本能的欲望深深隐藏在他们的心灵深处。上苍并不让生命本能的欲望与生俱来,而是让它在生长中一点一点的成熟,一点一点的觉醒,让最美丽的青春,去向往,去想像,去享受。铁翼的呼吸急促起来,神力像孙悟空的金箍棒一样威猛。他害怕叶苹在这时突然醒来,他希望叶苹深深的熟睡。他禁不住伸出手,轻轻去掀盖在叶苹身上的被子。
而就在这时,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汹涌澎湃的神力,他浑身一振,一股热浪江河决堤般喷薄欲而出......
激情一泻千里,情绪骤然跌落万丈,千仞冰川从天而降,塌灭了欲火。灵光如火花闪电,理智回归。铁翼一下子清醒,他忽然为自己的冲动一阵害臊,急急忙忙从窗棂跳出,像被谁砍了一刀的流浪狗,夹着尾巴逃跑。
铁翼逃回自己的卧室,和衣躺在床上。望着皓皓明月,铁翼为自己一时的明智而庆幸。是啊,如果自己去强迫叶苹,叶苹醒来会原谅自己吗?不会,她会憎恨自己,愤然离开自己。花儿红了才能采,果子熟了才能吃。要姑娘心甘情愿,就要赢得姑娘的心。两性相悦,爱是不能忘记的。
接连几天,铁翼减少了去叶苹卧室的时间。他不想让欲望来主宰自己,他要用理智去战胜欲望。
叶苹可不知道几天前发生了什么事。她感觉到铁翼来的时间少了,她以为铁翼在忙他的事,在为高天奇奔波,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然而,叶苹放心不下高天奇。半个多月了,铁翼的活动似乎没有明显的效果。只说找了这个人,找了那个人,但是,高天奇仍然关在牢房里。呆在牢里,总不是好事,还是尽早放出来才好,才让人的心踏实。
吃晚饭时,叶苹听铁翼说起他准备找刑部侍郎的事。
铁翼道:“刑期部侍郎是仅次于刑部尚书的四品京官。听人说,这次高天奇的案子,是刑部侍郎主管。如要找着刑部侍郎,只要他点个头,高天奇就可以出来了。”
叶苹听了,心里又是一喜。前些天,铁翼说这说那,都没有今天的消息叫人振奋。于是,叶苹心里一急,道:“你今晚就去找这个刑部侍郎吧?要多给人家送点银子,银子少了,人家不会动心!”
铁翼笑道:“我今天才知道是刑部侍郎管,还只知道他叫秦生宝,是当朝宰相秦桧的侄子。我还得找个与他关系密切的官员引荐我,不然,我门都不能进去,有银子也没地方送。在京城,官多,相互勾心斗角得很厉害。都互相提防着呢。人不熟,礼再多也没有人要,也没地方送。”
叶苹听了,就像当头泼了一盆冷水。“唉,不知又要多长时间。真急死人了。”
“急不得。”铁翼温柔地劝道:“我们想救高天奇出狱,这是私事,可是,对官场的人来讲,就是公事。他们公事公办,你就没有办法,急也没有用的。如果他们收了你的银子,公事变成了私事,那就容易了。”
叶苹心忧如焚,听铁翼一说,更是无可奈何,郁闷得很。
“你不要急,我今晚就去刘可家。刘可是我这几天有意交接的朋友,他是秦生宝姨娘舅妈的侄子的老表。”
听着那些拐弯抹角的关系,叶苹不由得紧锁眉头。“他能起作用吗?”
铁翼笑道:“小人物也起大作用。我只要他带我进门,关键是银子说话。好了,你别忧着。我给你讲个笑话。”
“谁有心听你讲笑话!”叶苹扭过头去,叹了口气道。
铁翼并不理会,仍照讲不误:“我这则笑话,是魏人邯郸淳撰写的笑林中记载的。说,甲卖肉,过入都厕,挂肉著外。乙偷之,未得去,甲出觅肉,因诈便口衔肉云:挂著门外,何得不失?若我衔肉著口,岂有失理?”
叶苹瞧了铁翼一眼。虽说没有笑,但满脸的忧郁去了一半。
铁翼见了,兴趣大炽,道:“唐人朱揆撰的《谐噱录》,有这样一个笑话。说,裴晋公度在相位日,有人寄槐瘿一枚,欲削为枕。时郎中庾威,世称博物,召请别之。庾捧玩良久,白曰:此槐瘿是雌树生者,恐不堪用。裴曰:郎中甲子多少?瘐曰:某与令公同是甲辰生。公笑曰:郎中便是雌甲辰!”
叶苹眉头舒展,露出了一丝微笑!
铁翼乐呵呵的,为叶苹的微笑而暗暗欣喜不不已。
叶苹听了笑话,心里舒畅了许多。这人一舒畅,心智也清醒了。别说急中生智,急能使人生智,却也使人急得糊涂。叶苹这几天就是急得糊涂了。此刻,心里稍一轻松,便有了主张。她想,高天奇被关在大牢,要想一天二天或者十天半个月出狱,那是不可能的。自己长住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她得回岳州去,把高天奇进大牢的事,告诉公孙豹他们,让他们告诉无影神龙。自己顺便也回父亲那里去一下,不能让父亲在家久等。
叶苹拿定主意,便道:“铁公子,你这几天抓紧活动。我回岳州一趟。见见我的父亲和高天奇的朋友,少则十多天,我就到临安来找你。”
“你回岳州?”铁翼急了。“回岳州?在我这里住不行吗?”
“我住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你一人去,我不放心。我陪你去。”
“江湖儿女,独来独往习惯了,有什么放心不放心的。我不要你陪。你抓紧时间活动关系吧。”
铁翼犹豫了一下,道:“你几天后到临安来?时间具体一点。”
“二十天吧。“叶苹道:”你这里我熟悉了,我到这里来见你。“
铁翼这才稍稍放心。
30)红鲤鱼
叶苹日夜兼程,三天便赶回了岳州。
在岳州南门口,叶苹找着了公孙豹。公孙豹租了几间破房,与天山红魔一起,招徒传艺。由于开馆不久,徒弟收得并不多,也就是七八个人。可是公孙豹高兴得很,一看到叶苹,嘴都咧到耳朵根了。
“叶姑娘,我公孙豹办事有方吧,你看,说开武馆,就开了,徒儿们就收进门了。”公孙豹打着哈哈。“世界上没有我公孙豹办不到的事。”
“万事开头难。”叶苹不想扫公公孙豹的兴。“开了头,后边的事就好办啦。”
“那肯定啰。小兄弟来了没有?他说要来当教头的,放了个屁,就不见踪影了!”公孙豹气乎乎的。“没有胡罗卜就整不成酒席啦?哼,我的武功,教百把个徒弟也绰绰有余。”
叶苹沉下脸,道:“高少侠被抓进牢房啦!我特意来告诉你的。我正在找铁翼救他。”
“啊?小兄弟进牢房了?什么事?”
“说他与反贼勾结。”
“反贼?谁是反贼?”
“天元教啊。仝烟霞、仝飞虎他们不是想反朝廷吗?他们拉高少侠入伙。高少侠又没有答应,却有人告高少侠的状,说他勾结反贼。”
公孙豹双目怒瞪:“那是什么王法!小兄弟真是,一身武功天下无敌,怎会被抓住?”
叶苹便将高天奇如何与吴才见面,吴才如何说,高天奇如何想,对公孙豹讲了一遍。
“啊,小兄弟自己走去的!也只怕屁股痒啊,想坐牢房!他没有说什么时候出来?”
“他说他是无罪的,想等刑部无罪释放。”
“想得天真!官府里的人不刮点油水,怎会放他出来?”
“吴才说了,只要多出点银子,托人帮忙,是会出来的。”
“肯定啊!没有银子,不能解决问题。”公孙豹直挠脑门,眼睛往上翻。“可是我们都没有银子啊!你也是,找我,我去哪能里弄银子!”
叶苹没好气地道:“我没有要你出银子啊。我只是告诉你一声!”
“肯定要告诉我啊。我没说你告诉我错了。我是急,我没有银子!”
“我说啦,我正在找铁翼帮忙。”
“铁翼!你找他啦?”公孙豹两眼瞪着叶苹。“他一直想你呢,你那是送肉上砧板!啊呸!我说错了。铁翼没安好心呢。呀,你看你看,我这么聪明的人都没想起来。肯定,是铁翼告的状,他想把高天奇弄进牢房,好独占花魁!没错,就是他。没错,就是他!”
“你别门缝里瞧人,把人看扁啦。铁公子正在找人救高少侠出来呢。”叶苹说得理直气壮,但心里还是发毛,忖道:难道真是铁翼?只有他才知道高少侠的情况啊。可是,铁翼正想办法救高少侠,哪能有送他进牢房,又花钱救他出牢房的道理?
公孙豹连连拍着额头:“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啊,找仝飞虎!他有银子!我去找仝飞虎,你别找铁翼啦!”
叶苹看了公孙豹一眼,眨巴着眼睛,道:“你要找就找。多一个人总比少一个人好。哎,你去找仝飞虎,我去告诉欧阳前辈,他还不知道呢。”
“别告诉他,我们在想办法嘛。他不知道最好,免得干着急。”
“那,我去黄土冈,见见我父亲,他也许在那里等着急了。”叶苹道。“我看父亲还有什么办法。”
“你走吧。我给天山红魔交待一下,马上去找仝飞虎。找着仝飞虎后,我和他来黄土冈同你们汇合。”公孙豹急得两眼发直,说话舌头也不打卷儿。
叶苹想,别看公孙豹平常嘻嘻哈哈的,也喜欢捉弄人,但关键时刻,还是有主意,不含糊。心里不觉对公孙豹的好感又加了一层。
叶苹告别公孙豹,来到城门口,肚子咕咕直叫。她起早赶路,现在都晌午过了,还没有吃早饭,哪能不饿?她抬头一望,不远处便是一个小店,门口摆着一个铁锅,正在蒸包子,竹笼只有脸盆大小,一个个往上码着,直冒热气。卖包子的是一位老太太。叶苹最爱吃蒸笼小包子,便买了十几个,边吃边走。
叶苹没有走多远,迎面碰到青城三剑客郭剑雄、曾一鸣、石林。
郭剑雄站在路中间,挤出一丝假笑,讪讪道:“叶姑娘,你不是同高天奇在一起么?”
叶苹并不知道眼前的几个人是青城三剑客。她只是觉得这几个人似乎面熟。于是礼貌地点点头,道:“你们是高天奇的朋友么?”
“嘿嘿,都是江湖中人嘛,何必是朋友?”郭剑雄道。
叶苹独走江湖,自然对男性的搭讪保持着一定的警觉。她绕过郭剑雄,道:“对不起,我要赶路。”
郭剑雄闪身而退,又站在叶苹的前面,讥笑道:“啊,叶姑娘,不是高天奇的朋友,就连说话都不行吗?”
“我们又不认识,有什么好说的!”叶苹冷冷道。
郭剑雄目光闪动着不满,刹那又带着一丝假笑,道:“叶姑娘既然不想同我们说话,那,我打听一下高天奇,总是可以的吧?高天奇的人在哪能里?”
叶苹冷冷道:“在刑部大牢里。”
郭剑雄一愣:“姑娘说笑了!”
“信不信由你。”说罢,叶苹抬腿就走。
郭剑雄不再拦叶苹,站在那里没有吭声。
叶苹走了很远,回头一望,只见郭剑雄三人仍站在那里,不知在说些什么。
叶苹心念父亲,不再注意他们。把包子吃完了,在路边人家讨了一碗水喝,又继续赶路。
三四十里路,对一个武林女子来说算不了什么。叶苹也没怎么加力,只二个时辰便来到了黄土冈。她按高天奇描述的地形,很快就看见了浓荫的柳林深处,有一栋茅屋。
柳林静静的,茅屋静静的,天上的斜阳也静静的。茅屋前,既没有鸡群,也没有看家狗。叶苹不觉疑惑,这里到底有没有住人呢?难道父亲就是住在这么僻静的地方?
叶苹走到茅屋前,听听,没有一点动静,心里不觉失望。细瞧,却见门是虚掩着的,没有挂锁。于是走过去,轻轻推门。
门吱吱开了。
随着门的吱吱声,忽听屋后有人大声问:“是谁?谁来了?高少侠吗?”
叶苹听到那熟悉的声音,脸上立即笑容满面,大声道:“父亲!是我,我来啦!”叶苹一边说,一边朝后门走去。
后门外是一块草坪,仝德轩刚才正躺在草坪上晒太阳。听见叶苹的声音,便从草坪上站起来。
叶苹一闪身走出了后门。“父亲,您晒太阳吧?”
仝德轩微微笑了一下,道:“我等你们几天了。怎么才来?哦?高少侠呢?”
叶苹的笑容凝固了,目光深处掠过一丝忧郁。她便详细地把高天奇进了刑部大牢的事说了一遍。
仝德轩听了,并不以为然,轻描淡写地道:“没关系,苹儿,你不要着急。我同高少侠接触几次了,他武功深不可测,刑部大牢算不了什么。”
“可是,都关了半个多月了!”叶苹忧郁不安。
“啊,没关系的。你不要为他操心。来,天色也不早了,我帮你弄晚饭吃罢。”
仝德轩走进屋里,从水缸里摸出一条红鲤鱼。那红鲤鱼足有六斤重,提在手里,红红的尾巴左右乱摆。“这是我前天在山后边的小河里釣的。我从来没有釣到这么大的鲤鱼。它也许是特意来欢迎苹儿的呢。”
叶苹伸手摸了一下红鲤。红鲤恰在此时剧烈地摆动着尾巴。叶苹尖叫一声,缩回了手。
仝德轩笑了。
叶苹喜爱地瞧着红鲤鱼,笑吟吟道:“父亲,把这条红鲤鱼放进水缸吧,多好看啊。不吃它啦。我吃点小菜就行。”
仝德轩把红鲤鱼放进水缸,笑道:“嗯,苹儿说放生就放生。红鲤鱼啊,谁叫你让苹儿喜欢上了呢。我明天再去釣几条鲫鱼来,给我的苹儿吃。今天就吃素啰。”
“父亲,米在哪里?我来做饭吧。你歇着。”
“米在那口缸里。我去菜园寻点菜来。”
父女俩正说着话儿,忽然门外有人大声喊道:“高天奇,出来!”
叶苹一听,那声音似郭剑雄的。不由得皱起眉毛。那几个人,怎么跟踪我来了?他们以为要找的高天奇在这儿?
仝德轩不高兴了:“谁呀?在那里大喊大叫?”
“高天奇,你出来,我们青城三剑有话要问你!”
叶苹走到门边,温和地说道:“你们几位,我不是告诉你们了?高天奇进刑部大牢了。”
“谁相信你的鬼话!”曾一鸣道。“藏在什么地方啦?是不是去练《翡翠功》了?别跟我们打马虎眼儿。”
叶苹心里恍然大悟。这几个人,还是不相信天元教主仝烟霞的话,真以为高天奇手里有《翡翠功》秘籍。唉,江湖传言,真是迷惑人心,叫人百口莫辨。叶苹没好气地道:“你们不相信,自己找高天奇去!”
“哼,姑娘嘴还真硬啊。是不是想吃点皮肉之苦啊?”曾一鸣道。
这时,仝德轩走过来,瞧了门外几位一眼,道:“哦,是青城三剑。什么事?想欺负我女儿啊?”
“穷酸,不关你的事。”曾一鸣道。
仝德轩道:“哼,你们不去找高天奇,来欺负我女儿,我就不欢迎了。”
“我想来就来,要你欢迎什么?哈哈!讲怪话!”曾一鸣怪笑起来。
仝德轩仍斯斯文文地道:“走吧。不要在这里讨厌!”
说罢,轻轻挥了挥手。
曾一鸣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已退了七八丈远。心里不觉惊骇不已。
“哦?难怪说话这么冲啊。还会一点点哦。”郭剑雄冷笑道。“在下倒要领教领教!”
郭剑雄乃青城三剑之首,江湖阅历、武功造诣自然是不可小觑。他轻轻划出一剑,实际却是青城的镇城绝学“气贯长虹”。他出道以来,凭这一招不知败过多少武林高手!
可是,郭剑雄一招使出,仝德轩并不理会,竟伸出二根手指,神奇地钳住了来剑,也不见他发力,剑便从郭剑雄手中脱出。
好一个二指禅神功!
郭剑雄大吃一惊,出声不得。
站在郭剑雄身后的曾一鸣、石林二人,心里顿生寒意。
仝德轩二指夹住宝剑,斯斯文文道:“青城城主鬼窍,与在下有个一面之缘。请你们三位回去,代我问好。”然后,把宝剑送到郭剑雄手中。
郭剑雄接过宝剑,哪里还敢出声,对曾一鸣、石林使个眼色,掉头就走。
叶苹看见父亲一招退敌,也是钦佩不已。
仝德轩瞧着叶苹,亲切地微笑道:“苹儿,咱们做饭吧。”他显得那样的慈祥温和,似乎刚才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叶苹被除父亲平静安祥的神态感染,心中也是一片祥和。在父亲面前,还有什么可害怕的呢?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还有什么忧郁的呢?
叶苹走进厨房,点燃了柴火,一缕青烟从灶孔里飘出,升起。灶堂里红红的火焰,欢乐的舞蹈着,似乎不时发出快乐的笑声。在这一瞬间,叶苹觉得多年来飘泊江湖的的凄苦,独处人间的孤单,身陷困顿的无助,似乎已随着青烟升起,飘飘渺渺,遇风而散。
这里虽说只有几间草房,但是是父亲的家,是父亲留给自己的家。这里不仅仅可以避风躲雨,也是心灵的栖息之地。
叶苹做着饭,心里充满了愉悦,长到十九岁,她第一次来到父亲的家,第一次亲手给她的父亲做饭。她把十多年来的思念,都凝汇在这一顿晚饭中。
饭香了,菜香了,心醉了!
父女俩吃着这团圆饭,心中感慨万千,充满了温馨。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轻轻的叩门声。
在这夕阳西下,炊烟飘香的时候,是谁来到这僻静的草房?是郭剑雄他们去而复返吗?还是过路的人想讨一碗饭吃?
叶苹起身,从厨房走到半开的大门边。心里不觉一愣、一惊、一喜、一沉--
站在门外的是两个人,是一男一女,是兄妹--
是仝飞虎和仝宇!!
“咦,仝姑娘,是你们啊!”
仝飞虎和仝宇更是惊讶,都觉得匪夷所思,恍若梦中!
半晌,仝宇才缓过神来,叹道:“啊,叶姑娘,你住在这里?”
叶苹瞧着仝宇,温和的笑意浮现在绯红的面庞。过去的情敌?过去的仇人?然而君山一战,仝宇的凄苦无依,深深打动了叶苹。多少恨意也烟消云散。此刻,在这荒野山冈,在自己的家门口,意外地相会,叶苹不无亲切!
“啊,进屋吧,我们正在吃晚饭,你们还没有吃吧?来,同我们一起吃吧。”
仝飞虎、仝宇友好地笑笑,随叶苹进了屋。
仝宇瞧了仝飞虎一眼:“哥,我还真饿了。我们吃点吧。”
仝德轩回过头,瞧见走过来的仝飞虎、仝宇兄妹,不觉面色微微一变:“你们,你们来干啥?”
仝飞虎没有吭声。
仝宇高兴地笑起来:“啊,父亲,终于找到你啦!”
听仝宇叫父亲,叶苹不觉大感意外,十分惊诧。
仝德轩对仝宇道:“还没有吃饭?坐,一起吃吧。”
“我还真饿了。”仝宇一边吃饭,一边对仝德轩道。“我打听到你就住在这一带,便叫哥带我来找。果然找着了!父亲啊,我们在这附近找了一天呢。”
仝德轩抬起头,对仝飞虎道:“我住在这里,不许告诉爷爷奶奶。”
仝飞虎道:“妹妹一人要来,我不放心,才陪她来的。”
仝飞虎并不言及爷爷奶奶双双死去的事,叶苹又是一阵意外。
仝德轩放下碗筷。“你们三兄妹都认识?”
仝飞虎、仝宇听了,抬起头,望着仝德轩,大惑不解。
仝德轩也不解释,轻描淡写地道:“苹儿比飞虎大一岁。飞虎要叫姐姐。你们吃吧。我去外边散散心。”竟自出去了。
叶苹大感意外,然而父亲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有什么可怀疑的?愣了一会,叶苹亲切地笑笑,道:“吃吧。想不到,你们竟是我的兄妹!”
仝飞虎、仝宇端着碗,互相瞧瞧,竟忘了动筷子。认识叶苹很久了,哪里知道她是自己的姐姐!
不错,仝飞虎曾几次注意叶苹,总觉得她与仝宇有点相像,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是姐妹,是亲缘关系,都有点像父亲。
仝宇作为小女孩,看到高天奇身边有这么一位美若西施的姑娘,只有一种女孩嫉妒的本能。压根儿没有想到这个情敌,竟是自己的姐姐!此刻,关系突然明确,除了尴尬还是尴尬!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但是,漂泊江湖的叶苹,孤苦无依的叶苹,心里的感受却是大不相同。她为自己有弟弟妹妹而高兴!她为与弟妹相聚而高兴!她对仝飞虎、仝宇道:“你们稍等一会儿,我帮你们烧鱼,等到鱼熟了再吃吧。”刚才,她还因喜欢那活蹦乱跳的鲤鱼而舍不得杀,现在,为了才相识相聚的兄妹,她要杀死那条鲤鱼,给他们做一道好菜。她很自然地进入了姐姐这个角色。 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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