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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会客室,周围的墙壁都是特制金属的,更增添了几分冷沉沉的感觉。再加上翁析匀这么直接地质问赫军,语气很冷硬,越发使得这屋子的气氛变得冷凝。
赫军身为机构的组长,他的属下一个个平时对他都是敬畏有加的,但唯独翁析匀的态度从来都是那么不卑不亢。
翁析匀见赫军不语,似是能猜到几分,不由得冷笑:“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么跟你说话,你很不爽?在我看来,我现在没有对着你骂娘,已经算不错了。你知道我在被送去看守所之前如果不跑,薛常耀的人就会在路上对我下手。”
“你知道薛常耀想整死我,可你还是能冷眼旁观看着,当初你忽悠我加入这个机构,难道最终的目的只是想多一颗废棋?”
赫军那严肃的脸上露出难得的一丝笑意,竟然没有发火。
“翁析匀,你太小看自己了,你的潜力,比你想象中更大,你看,通过这件事,不是又一次证明了你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你在这件事的处理方式上,许多地方都让人惊喜。我,以及机构的最高领导,都是这么认为的,我们都很欣赏你。”
这话……十分的官方化,听不出有没有诚意,总之就像是单位领导在职员受了委屈之后来个不痛不痒的安慰。
翁析匀可不是毛头小子,不会因为赫军几句话就脑子发热。
“呵呵……欣赏?你们是每天对着监控器,听着属下的侦察报告,像看戏一样看着我东躲西藏,跟欣赏电影差不多是吧?”翁析匀这肆无忌惮的讽刺,终于是让赫军脸色一变。
“翁析匀,注意你的言词,你既然是机构的人,就该懂得分寸!”赫军严厉的神色,自有一股威严。
可是翁析匀天生有种抗压的气势,即使面对铁腕赫军,翁析匀都不会感到被威慑。
“你是组长,可我并不是靳楠,我不是你的下属,我只是跟你们合作,这一点,你得搞清楚。”
“你……”赫军气恼又无奈,翁析匀这倔脾气,还是跟最初见的时候一样。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赫军最后还是一声叹气,脸色缓和了下来,带着一点苦口片的意味:“翁析匀,你要知道,即使是跟我们合作的人,那也是要经过长期的观察和考验的。从你在国外留学那时候起,我就跟你有接触,邀请你加入我们,但那时只是我一个人认可你的潜力,别人可不一定。”
原来如此,赫军与翁析匀的相识最初竟不是因在游轮爆炸后救了他,而是在翁析匀留学时就看中他是个人才。
翁析匀微微眯了眯眼睛,没说话,表示继续听赫军说什么。
赫军像是想起以前的事,颇有感触,所以难得多聊几句。
“我们通过长期对你的观察,逐渐地,除了我以外,机构领导会认可你,但这个过程是漫长的,直到今天,警方发出通告,标志着你的胜利,这才是最能证明你自己的。说实话,我见过的精英很多,以前我也只以为你顶多是刚刚及格的人才而已,但现在我认为,你比很多人都出色。”
赫军这么有耐心地向翁析匀表达自己对他的欣赏之意,翁析匀何尝领会不到他的意思,不就是想让他的怨气少点么。
翁析匀是个聪明人,他来的目的虽然是想当面跟赫军发发牢骚,可他还有另一层来意,现在看赫军一个劲地夸他,他知道,该是提出的时候了。
翁析匀忽地笑了笑,往椅背上轻轻一靠,竟悠闲地翘起二郎腿:“好吧,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儿上,我就不生气了,反正我已经活过来,你们这次袖手旁观,我暂且不去计较,但是,我有个条件……”
“条件?你说……条件?”赫军不禁愕然,脸色有点僵。
开什么玩笑,这机构是最高领导直隶管辖,不论机构将谁招揽为成员,不管是下属还是合作,那都是无上荣光,是很多人一辈子都求不来的荣誉。别人巴望着即破脑袋都不一定能得到机构的青睐,而翁析匀居然说要提条件?
赫军哭笑不得,翁析匀真是他见过的最有个性的年轻人了。
“翁析匀啊,看来我得跟你讲讲这个关于做为一个公民的使命感……”
“打住,赶紧打住!”翁析匀毫不客气地摆手:“你那一套,我又不是没听过,你不必跟我重复,也不用那么紧张,我提出的条件很简单,要想我跟你们继续合作,那你们就要答应我一件事……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保证我老婆孩子的安全。否则,我没办法安心办事,只有我老婆孩子平平安安的,我才没有后顾之忧。”
原来翁析匀最在意的是这个……
赫军皱着眉,表情凝重,露出思考的神色。
不一会儿,赫军向翁析匀点点头,沉声说:“你的要求,我可以答应。”
赫军说得很平静,但翁析匀的心里却是激奋的。能得到赫军一个这样的承诺,太不容易了。翁析匀也算是“脸皮厚”到了极点才能说出来的。
“ok,就这么说定了,你的承诺,希望不仅是在我跟你们合作的期间有效,将来万一有一天我发生不幸,你的承诺也要兑现。”
翁析匀这话就引起了赫军的不悦。
赫军没好气地说:“你有点得寸进尺了。在合作期间,你老婆孩子的安全,我们会负责,可一旦合作终止了,我们就没有义务再那么做。你以为机构里的人手都是闲的吗?派人去保护,那也是占用了人力资源的。”
话是没错,可翁析匀今天的目的就是要为桐一月和孩子们争取一个“平安符”。
翁析匀的目光倏地变得凌厉起来,嘶哑的嗓音带着一点怒意:“如果我说我能有办法拿到薛常耀的犯罪证据呢?那不是你们一直想要搜集却又得不到的吗?如果我办到了,算不算大功一件?有没有资格为我老婆和孩子求一个终身平安?赫军,只要你不,我立马回家去,薛常耀的事儿,你们自己去做,我tm就不管了,你信不信?”
能逼得翁析匀爆粗,可见他多么的愤慨。他出生入死的,结果还换不来妻儿的保障,他能不气么?
赫军脸都绿了,这个翁析匀实在太野蛮,敢这么跟他说话。
赫军纵然是很赏识翁析匀,可也被他给磨出了怒火,但是,翁析匀所说的一些话,却又让赫军动容。
大局为重,赫军按捺住没发作,他看重的是薛常耀。
“你有什么新想法?你怎么搜集证据?要知道,我们的人就是因为没有实际证据,才迟迟没有对薛常耀下手的,只是盯着,却不敢打草惊蛇。这个人的背景比我们想象的更深。”
“细节,以后再说,总之一句话,你能不能一直都保证我老婆孩子的安全?”
翁析匀是有备而来,他是有筹码的,所以才有资格提条件。而薛常耀的存在,是赫军所在机构的一大心病,不除不快。翁析匀如果能搜集到薛常耀的犯罪证据,那确实是天大的功劳。
赫军心里再次衡量一番,犹豫片刻,最终,胜利的还是翁析匀,他成功地为桐一月和孩子们求到“平安符”。
在走出这里的时候,翁析匀的心情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气……有了赫军的承诺,翁析匀知道,桐一月和孩子们的安全,他不用担心了。因为这个机构的能力是一般人想象不到的,有了它的保护,翁析匀知道那比多请几个保镖管用多了。
一个男人对女人的爱,能到什么程度,能有多深多真,翁析匀在用他最实际的行动一次次地证明着。他为桐一月所做的,从不会挂在嘴边,也不会高调地炫耀,他只是默默地为她安排好一些重要的事。
翁析匀没有带着桐一月周游世界,他也没有带着她在品牌店里扫货,他更没有一套一套地别墅送给她。但是他却做了两件最窝心的事……股份给了她,这次还在赫军那里为她争取到一个“保护”的承诺。
他的爱,比大海还要深广,比天空还要辽阔。被他爱着,是何等的幸福啊……
翁析匀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桐一月做好了饭菜等他。
奇怪的是,今天晚餐,程松和薛龙,倪霄和陶贝羽,都没在,集体消失了。
不难猜到,准是为了给两口子腾出一个二人世界,所以才都去外边吃饭了。
翁析匀望着满桌子的菜,食欲大开,可是却迟迟没动筷子。心里百感交集,酸酸涨涨的……这样多好啊,跟心爱的人一起吃饭,每道菜都是她做的。这才是家的味道。
桐一月坐在他身边,充满柔情的目光看着他,怎么都看不够这张脸,不仅是因为帅气好看耐看,更因为,这是他啊。
“老公……怎么还不动筷子?”
翁析匀顺势将她搂在怀里,嘴角轻勾着,浮起一抹熟悉的邪魅:“饭前开胃菜还没吃呢?”
“啊?”桐一月愕然地张嘴,但下一秒,某男就吻住了她……
原来这饭前开胃菜就是她啊……
这儿没其他人,只有小夫妻俩,甜蜜的二人世界怎能少了热吻。
粘上就难解难分,恨不得吻到天荒地老才好。
“唔……”桐一月一声嘤咛,翁析匀就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酥了。
感觉到她快要喘不过气了,他才放开了她,还不忘在她唇上咬一下。
她气喘吁吁地缩在他怀里,娇嗔地哼哼:“你是不是亲不够啊,每次都那么猴急。”
说起这个猴急,某男立刻瞪眼:“能不急吗,你算算日子,我憋了多久?你知道我一个人在外边东躲西藏逃避警方追捕的时候,那是分分秒秒都危险啊,生理需求都没心情解决,我容易么我……”
这男人故意说得好委屈,那眼神太逗了,真像个诉苦的小媳妇。
好难得看到翁析匀这一面,桐一月睁大了眼睛,差点爆笑出声:“老公,你这是在跟我撒娇吗?哈哈哈……”
“干嘛,男人不能撒娇吗?我受了好多罪,你得好好给我压压惊啊。”他这是诚心要勾起桐一月的心疼啊。
他成功了……
桐一月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脸颊上啵啵啵连续三下,温柔地说:“老公在外边受苦啦,我会好好疼你的……”
翁析匀顿时来了精神,两眼放光:“这可是你说的……嗯,来,先吃饭,吃完我们再深入研究一下怎么疼的问题。”
这话分明别有深意,暧昧浓浓啊。桐一月太熟悉他这样的眼神了,不由得双颊泛红,心儿砰砰地跳。没办法,桐一月就是脸皮薄。
家常菜的味道,老婆的爱心晚餐,还有倪霄那家伙贡献出来的珍藏版红酒,夫妻俩对饮对酌,诉说着相思,诉说着分开的每一天所受的煎熬。痛苦和折磨,在这一刻都可以全部倒出来,随着欢笑和泪水,从身体里流走,只剩下温暖和情意。
不是每一对夫妻都能像这样促膝长谈的,不是每一对夫妻都有像桐一月两口子这种默契的。
经历风雨磨难,不离不弃,甚至随时都可以为对方而献出生命。这样的爱情,不是童话,它是真理。它是存在的,只不过,世间能收获到的人,太少太少。
桐一月举着酒杯,看着杯子里那深红的酒汁,清澈的大眼里闪动着迷人的光华,深深地凝视着他:“我对你的心,比这酒的颜色更浓烈,我不知道什么是平淡的爱情,因为我和你之间从来没平淡过……”
翁析匀的心紧紧揪着,歉意而又深情地在她秀气的小鼻子上亲了亲,呢喃着:“对不起,总是让你担心……”
“不,别说对不起……那些危险的事,都不是你想要的。现在回想一下,所有的磨难,不都是对我们爱情和婚姻的考验吗?我们都挺过来了,将来还有什么可以将我们分开的?我想,情比金坚,指的就是我们这样吧。我没觉得你对不起我,我只觉得自己很幸运,因为我遇到了你,嫁给了你……”
桐一月的话,就像是暖流淌进了翁析匀的心里,滋润着他的灵魂。
满腔的爱意在心间,这份感动,让人感觉心情都飞扬起来,空气都是喜悦的。
“一月,你说我当初咋就那么明智呢,跟你结婚,是我赚大了。”
“嘿嘿,算你有眼光!”
“不错不错,咱俩眼光都好……走,去看星星咯!”翁析匀说着就将桐一月抱了起来。
吃饱喝足了,再看看月色星光,这多浪漫情调啊。
可是,桐一月却发现这男人不是在往屋顶花园走,而是在往卧室。
“你……我们不是去看星星吗?怎么到卧室来了?”桐一月轻吐着芳香的气息,还混合带着一丝酒味。
这味道对男人来说就是一种蛊惑,更能激发身体里异样的因子。
翁析匀幽深的眸子里燃烧着暗火,声音越发低哑:“卧室里有落地窗,关了灯,别拉窗帘,一样能看星星。”
这是别有所图嘛……
桐一月喝了些酒,身体就软绵绵的,靠在他怀里,被他的体温感染了灼热的温度,不由得也心痒痒起来。
卧室的窗户外边真是一片星空,对面空旷,不担心有人偷窥。
窗前的贵妃椅很宽大,桐一月轻盈的身子被他放下来,窗外透进来银色的月光,能看到他眼里是一片燃烧的渴望。
“老婆……我想你……”
“我也想你……”
“哪里想?全身上下都想吗?”
“……嗯。”
翁析匀迫不及待地亲吻着她雪白的颈脖……粗重的呼吸预示着他内心澎湃的激流。
这样关键的时刻,桐一月的手机却响了,发来的是一通视频请求……是家里,是宝宝!
桐一月蓦地惊醒,抓过手机就按下了接听……
宝宝那圆乎乎的小脸出现在屏幕上,小家伙看见妈妈那边的光线很暗,不由得嘟嘴:“月月已经睡了吗,才9点钟呢,黑漆漆的,我都看不见月月了。”
桐一月一边整理衣服,一边推了推翁析匀,他就起身去将灯打开。
宝宝通过视频看到了翁析匀的身影,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月月跟他在玩游戏!”
玩游戏……
囧,桐一月脸热,急忙解释说:“小少爷,我们没有玩游戏,其实是准备睡觉的。”
下午已经跟宝宝通过话了,所以现在翁析匀也不是那么激动,大刺刺地盯着屏幕,冲着宝宝招招手:“儿子,来一个晚安kiss!”
宝宝不知道翁析匀发生的那些事,一直以为爸爸妈妈在京城忙公事呢。
现在看到翁析匀这么说,宝宝又是那种很臭屁的表情,但又甜滋滋地对桐一月笑:“月月么么哒,晚安。”
“么么哒……”
翁析匀在旁边看得嫉妒死了,很不爽地把脸凑到屏幕面前:“儿子,你太偏心了,老爸每天都在挂念你,你就不跟我么么哒吗?”
宝宝调皮地吐吐舌头,做个鬼脸,就是不说么么哒。这父子俩之间的相处方式很逗趣,宝宝嘴上不说,可心里还是很在意翁析匀的。
正当翁析匀郁闷之际,宝宝身后出现一个小身影,是绵绵穿着粉红色的睡裙出现了。
绵绵捧着手机屏幕,嘟着小嘴……
“妈妈么么哒,爸爸么么哒……绵绵好想爸爸妈妈……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啊……”
绵绵小甜心一出场就能萌化人,水水的大眼,泫然欲泣,太招人爱了。
桐一月和翁析匀立刻就投降,赶紧地安抚:“宝贝儿别哭,爸爸妈妈明天就回去。”
“明天?”
“真的吗?”
两个小宝贝同时笑了,那纯真的笑容像天使般治愈。
可是宝宝好像发现了什么,皱着眉毛质问:“月月的衣服坏了吗,没扣好……”
呃?桐一月蓦地一惊,低头看身上……是有一颗扣子敞开了。
桐一月瞪了翁析匀一眼,还不都是怪他。
翁析匀却若无其事的伸手去帮桐一月扣扣子,嘴里还在叨念:“儿子经常都会在关键时刻打电话来,哎,真是上辈子欠他的,所以这辈子他才要折磨我。”
言下之意……刚才翁析匀正要脱衣服呢,宝宝的电话打断了翁析匀和桐一月的亲热,他瞬间只好将欲念压下去,可那多难受啊。
桐一月没好气地掐他一下,小声说:“别乱说话,儿子机灵着呢。”
两个大人两个小孩儿,又聊了一会儿,桐一月见时间不早,催促孩子睡觉。
“你们现在乖乖去睡,明天就能见到爸爸妈妈了。”
宝宝和绵绵太开心了,手舞足蹈的,兴奋得很,但也很听话,冲着屏幕挥挥小爪子,奶声奶气地说:“晚安……”
这两个孩子如此乖巧可爱又贴心,怎能叫人不心疼呢。
一通视频电话,让桐一月和翁析匀归家的心情更加迫切了。这边京城的事情暂告一段落,可以回家了,真正的团聚。
电话一挂,翁析匀马上将灯关了,窗外的月色更加明亮迷人,而他也按捺不住要开动了。
“老婆,现在我们可以……”
“嗯……”桐一月羞涩地点头,轻颤着伸出手,为他解开衬衣扣子。
小别生新婚,何况是劫后余生呢,当然要尽情地享乐一番。也唯有彼此间最深刻最坦诚的融合,才能更感觉到这是真实的,他是真的平安回来了。
月光星光洒进窗来,隐隐可见两个交缠的身影。
房间的每个家角落都留下了爱的痕迹,畅快淋漓地,全情投入,灵魂的共鸣才是最高质量的夫妻生活。
爱不够,这两口子的感情是奇迹,越烧越烈,越来越深,好像永无止境似的……未来还有什么风雨,暂时不理会,她只知道自己现在躺在这个怀抱,就是她最温暖安全的港湾……
京城的秋天,难得有个蓝天白云的朗朗清空,这还得感谢昨晚的一场大风来袭,将城市上空那一层灰蒙蒙的雾霾暂时赶走。
翁析匀和桐一月从清晨醒来,正在顶楼花园吃早餐,头顶上的晴空,让人有种拔云见日的感觉。
油条是桐一月下楼去买的,白粥是她熬好的,还有翁析匀喜欢吃的咸菜。
一顿中式的简单的早餐,翁析匀也能吃得津津有味,十分满足。
桐一月自然知道这男人最近在外边受那些罪,别说是这么一顿简单的早餐了,就连一口热水都不一定能喝得上。
只有经过了最艰苦的时候,才更体会到每一分平凡的幸福背后都可能蕴含着血泪交织。
白粥不甜,可翁析匀心里是甜的。面对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看她甜美明媚的笑容,这才是他最窝心的美食。
桐一月也是一边吃一边看着他,时不时舔舔小舌头,娇俏可人的模样,柔情似水的眼神,满满都是无声的爱意,两人目光交汇处,仿佛有火花在溢出。
这两口子总是聚少离多,所以每一刻相聚的时间都显得特别珍贵。因为感受到失去的痛苦,所以才会更珍惜每个相处的瞬间。
“咳咳……老婆,你再这么看着我,我会忍不住想要加餐的。”翁析匀玩味而富有深意的神色,挑眉的角度太邪魅。
桐一月在吃油条,一时没领会到他的意思,指指桌上说:“这儿还有吃的,你都吃光吧。”
翁析匀停下来,伸手在她嘴角一抹……那有一粒饭。这宠溺的动作里又透出他蠢蠢欲动的心。
“加餐啊……老婆,没什么会比你更可口。”
男人这番直白地夸赞,让桐一月忍不住皱着鼻子瞅着他:“老公,我现在腰还有一点疼呢,你今天就饶了我吧,好不好?”
她故意用一种娇滴滴的语气说话,嘟着小嘴撒娇,这可是她以前不曾有过的举动,可把这男人给酥得……
“老婆,你确定是让我饶了你而不是欲拒还迎吗?你再这样的话,我可不敢保证……”说着,他居然还吞了扣唾沫。
桐一月平时是没那习惯,但如果她真的要做出妩媚勾人的样子,那还是挺性感的,所以翁析匀招架不住啊。
“哈哈……老公你的表情太好玩儿了。”
“你是故意逗我玩啊?”
“对啊……哈哈……”
“好啊,知道得瑟了,等你缓过劲,腰不疼了,我会让你知道,逗我,是什么后果。”
“你干嘛?不会想让我三天都不下床?”
某男大言不惭地扁嘴:“那就要看本少爷的心情,三天不下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给你喂饭得了。”
“你太坏了!”
“……坏坏惹人爱啊。”
两口子这打趣的说话时越来越大尺度了,其实他哪里舍得那样折磨她,只是夫妻间有时这样开开玩笑也是很有意思的。尤其是在一连串的阴霾过后,更需要轻松和笑容来赶走那些沉闷。
逗趣完了说正事,今天下午就要坐飞机回家去了,走之前还有件重要的事情做。
吃完早餐,翁析匀和桐一月就出门去了,时间很紧,该办的事都要在下午三点之前办好。
翁析匀的事件,雨过络上又一次掀起了热议的浪潮,外界对他的评价现在比以前更甚,那些支持者们的队伍越来越壮大,男神翁析匀的光环可谓是真正的如日中天。
各种热搜榜,各大火爆论坛贴吧新闻门户,都在说着翁析匀这个名字,对他在半个月里遭遇的种种,给出了神一般的猜测和评价。
网络不乏高手,大家都在好奇翁析匀是怎么洗脱嫌疑的,当中又有怎样的隐情,牵涉到哪些上层人士,是不是涉及到内部操作……
总之,翁析匀冤情告破,无论是线上线下的欢呼声都很高,而他这个当事人此刻还带着桐一月,低调地出现在了警局门口。
警局里……
现在才9点多,但是已经很热闹了,因为昨晚又抓了一批酒后打群架的回来,警察们有得忙活了。
杜芹芹刚刚复职,度过了她被停职的日子,回到警队里,她才感觉自己是活过来了,天知道她停职在家时是什么过的,都快患上焦虑症了。
像杜芹芹这种具有责任感的警察,让她停职,她绝不会开心,她只会沮丧失落。
可今天一回来,她就浑身就舒畅,感觉有力气了。
杜芹芹可不是空着手回来的,她买了些早点给同事们,还有香浓的热饮……这是她对同事们的关怀和体贴,而那些人也都开开心心地在吃,嘴里还不停地赞着杜芹芹,就像是大家都忘记了她曾被停职的事。
但事实真是这样吗?杜芹芹是公认的警花,无论是形象水准还是工作能力,在警队里都是极为出色的,她是刑侦科队长手下的得力干将,是陆局长都很器重的人,她停职能是小事么?能被人淡忘吗?
洗手间里,两个正在整理仪容的女警正闲聊着,言语间也提到了杜芹芹的名字……
其中一个身材微胖的女警说:“上头的动作可真快,昨天才出了案情通告,今天就把杜芹芹招回来了。”
“可不是么,至于她停职的原因,也就那么稀里糊涂地过去了,上头不会追究她了,有陆局长给她顶着嘛。”说话的是一个嘴角有痣的女警,但这口气似乎有些酸溜溜的。
“哎,人家就是命好,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杜芹芹跟翁析匀逃走的事,铁定是脱不了干系,但那又怎样,有人为她担着,她啥事都没有……有人照拂就是好啊。”
“还不都是看在她那个死去的老爸份儿上,不然你以为陆局长会那么重视她呢……如果不是陆局长罩着她,她连p都不算一个。”
“就是……”
这些冷嘲热讽的话,带着浓浓的羡慕嫉妒不屑,可她们也只有暗地里说,不会当着杜芹芹的面说出来。
这两个女警先前在吃着杜芹芹拿来的点心时,那样子可是欢喜得很的,还一口一个姐的叫得响,但是背地里却这么说三道四,实在有些不厚道。
一会儿这两个女警就出去了,可在她们走了之后,这洗手间的其中一个蹲位里,慢慢地走出来一个高挑的身影……
她沉沉的脸色,美丽的容颜染上了薄冰……想不到自己无意中竟会听到同事说那些话。
要不是听到,杜芹芹还不知道原来警局里的人是那么看待她的。
原来大家也都怀疑她和翁析匀逃走一事有关,只是都不会明说而已。
这件事她确实做了,所以她也无话可说,但是,别人说她如果不是被陆局长罩着,那就是个p……这才是杜芹芹最难忍受的。
如果杜芹芹是个无能的人,她或许不会生气,但她从在警校开始一直到警队,表现一直都很有异,她不是靠关系,她是靠自己的努力和能力。可这些,都被某些人恶意地否定了,还将她说得那么不堪,她能舒坦么?
杜芹芹对着镜子咬咬牙,清澈的眼眸里燃烧着熊熊烈火,自言自语地说:“爸,我是您的女儿,我不会给您丢脸的……”
看来不论是在哪个职业,都会有各种烦心事,警局里也会有复杂的人心,也会有知人知面不知心。
杜芹芹的手机响了,看到来电显示,她不由得微微一愣……桐一月?
几分钟后,杜芹芹出现在了警局门口,她看到了桐一月和翁析匀两口子,那一刻,杜芹芹顿时都来了精神,飞奔着跑过去。
别怪杜芹芹激动,她的心病就是父亲的死,而翁析匀就知道其中的蹊跷,见到他,她怎能淡定。
现在是杜芹芹的上班时间,她也不可能跟人去对面咖啡厅里坐着聊半天,所以只能在翁析匀的车里了。
一上车,杜芹芹关上门,迫不急待地问:“翁析匀,你是不是知道我爸爸殉职的事有什么隐情?”
这是杜芹芹关心的重点,当初她协助翁析匀逃走,也是出于这个原因。
翁析匀闻言,露出几分惋惜的神色:“杜警官,谢谢你在警局里对我的协助……”
“你……你这是什么表情?我不是要听你说谢谢啊,你快点告诉我,我爸爸他……”
“你爸爸虽然是殉职,却也是人为的……他当时被匪徒开枪射击,不幸打中头部,但其实那个匪徒并非是运气好,他真正的身份是一个业余射击爱好者,是有人收买他,让他假装劫匪。为什么有人要这么做,可以推测,当时你爸爸正在办的最大一件案子就是《万里江山图》被抢……”
杜芹芹已经是怒火中烧悲愤欲绝,死死攥着拳头,情绪激动:“劫匪被收买?一定是有人知道我爸爸查到了什么,所以才杀人灭口的!”
翁析匀点点头:“很有这个可能。”
“会是谁?你告诉我,是哪个丧心病狂的畜生!”杜芹芹眼泪都快飙出来了,真相总是让人难以接受的。
翁析匀却没有立刻回答,他在想,到底该不该把杜芹芹也牵扯进来呢?翁析匀与薛常耀的战斗远没有结束,是才真正开始呢,要扳倒薛常耀这座大山,翁析匀需要更多的帮手,才能多一份胜算。
与杜芹芹的见面时间很短,整个过程不到一小时。之后翁析匀就去了霍韦医生的住所,他要回家了,关于自己的病情,还需要跟霍韦医生当面谈谈。
霍韦是个工作狂,对于医学,他有着近乎疯狂的痴迷。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大多数时间都是窝在自己的实验室里,所以只要想去找他,多半是不会白跑一趟的。
翁析匀这次见到霍韦的时候感觉这个男人显得有些憔悴,像是没休息好,不由得感到诧异。
“霍韦,你不是熬夜工作了吧?”
霍韦脱下白袍就是西装,往那一坐,端的是优雅贵族范儿,听翁析匀这么问,霍韦没好气地瞅着他:“熬夜也是为了你!”
“哦?”翁析匀微微一抿唇,故作皱眉地说:“难道是你对我朝思暮想?这可不妙,我是直男啊,我有老婆的。”
看翁析匀这么一本正经的开玩笑,霍韦差点把嘴里那口茶都喷出来……
“呸呸呸……我也是直男好吧!我是说我为了研究治疗你那种变异嗜睡症的药,昨晚熬夜了!”
“……”
翁析匀笑得更大声了,只不过这笑容是不达眼底的,因为他知道自己这病情不乐观,哪里能真的笑得出来。
霍韦又恢复了严肃的表情:“你的身体状况,现在连我都有点纳闷儿了,你上次来见我,我说过你撑不了几天就可能会病情恶化,不过这又过去了半个月,你每天吃四倍的药量,中间只有一次病发,并且一晚上就能醒过来……跟我预计的不一样了。”
“这么说,我的病情出现转机了?”翁析匀不禁眼睛亮了亮。
但霍韦却更凝重地说:“这说明,你的症状又在开始变化,毒素在你身上又一次地开始了变异,这是好是坏,我现在无法回答你。最坏的结果是……有可能我研制的新药都对你没用了。但这只是我的猜测,详细情况,一会儿我要给你做完检查才能确定。”
翁析匀心里一阵苦涩,刚刚还燃起了一些希望,可是听霍韦这么一解释,他的心又往下沉。这种一上一下的感觉很难受。
翁析匀在经历了几次生死考验之后,整个人的心态也在发生着改变,心理承受能力更强大,在某些方面也比以前更看得开,更豁达通透。
忽地,翁析匀长长地舒了口气,想明白了一件事……
“霍韦,我这病,你最了解,也只有你能治。可是能不能撑到你的新药研制成功,谁都无法保证。既然这样,我还是看开点,平时该怎么生活还照样,只不过注意身边要有人看护罢了。”
“旦夕祸福,生命无常,即使没有病,人只要活着就可能会发生意外……所以,唯有珍惜每一天,将每天都当成自己的最后一天来过,尽可能地让爱人和孩子快乐,尽可能地陪伴和爱……那样尽力地认真地活着,就算有一天我不幸离开,遗憾也会是最少。”
这就是翁析匀的感受,虽然听着有些心酸,可是仔细想想却是满满的正面能量和一种乐观积极的精神。
如果把每一天都过得像地狱,那活着又有何意义?可如果能把每一天都过得美满快乐,让自己和爱人孩子都如同置身在天堂般幸福,那样的日子,每一刻都是浓缩的生命力。
霍韦频频点头,从翁析匀的话里,霍韦也得到了某些启迪,好像一下子茅塞顿开,若有所悟地拍着翁析匀的肩膀,感慨地说:“没错,你的观点让我突然想到自己,这些年看得太多的生老病死,各种奇奇怪怪的病症也见过不少,我更应该懂得生命在于质量的道理,成天只知道工作工作工作,很少去享受生活,或许我应该改变一下现在的状态了……”
翁析匀爽朗地一笑,这笑才是发自内心的:“你可以带着助理去环游世界,不过得先完成我的药啊,我还等着呢。”
“哈哈哈,放心,这就去给你做检查,我会一鼓作气把你的新药搞出来给你吃了,我才会安心地出去环游世界。”
“不错不错,霍韦医生的敬业精神是满分啊!”翁析匀说着还竖起了大拇指。
远处,霍韦的助手凌悠在看到这一幕时,竟然也露出了一丝极为罕见的笑意。她跟着霍韦多年了,记忆里,霍韦只有在他的家人以及翁析匀面前才会这样肆无忌惮地笑。
在外人面前,霍韦都是不苟言笑一派严肃的样子,很少人知道其实霍韦这块老腊肉并不是天生冰冷的。
翁析匀检查完了之后离开,已经是一点多钟了,他直接去机场,桐一月和薛龙他们会在机场跟他汇合。
翁析匀现在是大摇大摆的了,暂时不用惧怕薛常耀会暗中对他下手。因为翁析匀已经能肯定,薛常耀现在最需要的不是《万里江山图》,而是那幅子画《秋寒执猎图》。
在山洞里,薛常耀曾提出过交换条件。只要翁析匀能将《秋寒执猎图》带给薛常耀,那么两人不但成为盟友关系,成为一条船上的人,并且还享有共同的利益……那个大秘密的一半。
既然薛常耀都这么说了,就意味着他暂时不会对翁析匀不利,否则谁为他办这件事?
暂时不用担心薛常耀,那即使有其他暗地里想害翁析匀的人,都不足为惧了。除了薛常耀那座大山,别的虾米对翁析匀来说都是小菜一碟,轻松应付。
也就是说,翁析匀现在可以轻松一点享受享受家庭生活。经过的一场暴风雨已经过去,换来的宁静哪怕是短暂的,却也能让人感到无比珍贵。
祈祷那怪异的嗜睡症别发作了,祈祷能顺利等到霍韦的新药……翁析匀心里不断在默念着。
回家……回家……这两个字在翁析匀的脑海里无限放大,占据了整个意识。
桐一月在临时租屋里收拾东西,其他的人也都会一起离开,各自在房间里整理行李。
“贝羽姐……贝羽姐……”桐一月叫了两声没人搭理,她不禁有点奇怪,陶贝羽呢?刚才还见着的,去哪儿了?
桐一月出去客厅看看,没人,但看到倪霄那个房间的门虚掩着,里边似乎有女人说话的声音?
这屋子里一共就只有桐一月和陶贝羽俩个女人,这么说,陶贝羽就在倪霄房里?
既然门是虚掩的,桐一月也没想那么多,径直走了过去,推开门往里一瞧……
“贝羽姐……”
桐一月才一开口,瞬间就僵住了……天啊,她看见了什么?
画面定格在这一秒,陶贝羽两只手捧着一件粉红色的……文胸,而倪霄的手就放在上边抓着。
这简直是太让人大跌眼镜了,桐一月在反应过来之后急忙退了出去,还说了声:“不好意思,你们继续……”
继续……
陶贝羽回过神来,脸都充血了,猛地冲出去大喊:“月月,不是你想的那样……”
倪霄这货独自在原地站着,嘴角抽抽,将那粉色文胸往旁边一扔,叨念着:“不就是教她怎么按摩么,用得着这么激动吗?女人,真是……”
没错,刚才那令人遐想的一幕,其实是倪霄在给陶贝羽示范怎么按摩才是正确的手法,才会有效地对她的乳腺增生起到辅助治疗的作用。
陶贝羽想学手法,可是又不想被倪霄真正地摸到她的胸,只能用自己那件粉色文胸当示范工具了,没想到正好被桐一月看见,囧死了。
桐一月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秘密,正笑着回房,陶贝羽就追进去,有点尴尬地看着桐一月……
“咳咳……那个……我跟倪霄没什么的。”
桐一月嘻嘻笑着,挽着陶贝羽的胳膊,露出俏皮的神色:“你们走得很近嘛……我看好你们哦。”
“什么好看……我只是在请教他,关于女性按摩的正确手法,他是妇科医生嘛……”
“哈哈,贝羽姐,你脸红了!”
“呃……有吗?”陶贝羽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她没发现其实脸真的有点烫。
陶贝羽和倪霄之间发生的那些,都是敏感画面,她想不放在心上都难。那些限制级的接触,虽说都是无意中促成的,可是想想都会让人血脉膨胀。
对于倪霄这个人,陶贝羽的感受是复杂的。别看她对倪霄那么凶,但要说半点感觉没有,那是骗人的。毕竟是同龄人,而且倪霄长得俊美潇洒,无论是气质还是外貌身材,那都是足以让女人发花痴的。
陶贝羽跟倪霄的亲密接触是很意外,但奇怪的是她发现自己除了气愤之外还会脸红心跳,尤其是他误闯浴室那时候……
罢了罢了,不去细想了,还是先治好乳腺增生在说吧……陶贝羽对于自己这个病总是耿耿于怀的,病还不见好,她这心里就不踏实。
一行人在机场碰头,翁析匀一见着桐一月就将她的手牵着,恩爱的样子让其他几个单身狗十分艳羡啊。
这两口子要回家了,不知翁家的人,翁老爷子,会做何感想呢?那收回的股份将会如何处理?翁析匀会亲自出手拿回属于自己的一份吗?
翁析匀已经是传奇式的人物,他回家,不仅是回到那座熟悉的城市,而是真正的……王者归来!
翁家。
黄昏时分,偌大的花园里,因为有了两个孩子的身影,才显得没那么沉寂了。
两个小天使在玩游戏,时不时发出清脆的笑声,满满的童真童趣。
绵绵小公主正在给她的布娃娃穿上自制的花裙子,宝宝就给自己的布娃娃系上领带。
这一男一女小人偶,被装扮成淑女与绅士,看上去很有意思,也代表了两个孩子不同的审美。
“哥哥你看,漂亮吗?”
宝宝很认真地看看绵绵的人偶,圆溜溜的大眼睛像宝石那么纯净,伸出小手将人偶的裙子一掀……
“哈哈,你的人偶没有穿小裤裤,羞羞!”
绵绵虽然也还小,可也懵懵懂懂地知道些,这白嫩的脸蛋一下子红了:“我不会做小裤裤啊,那就给她围上一条布。”
绵绵动手将一根布条给人偶系上,笑嘻嘻地说:“现在好啦,她有小裤裤啦。”
见哥哥不搭理她了,绵绵嘟着小嘴很不开心,委屈地嗫嚅:“哥哥……”
宝宝在发呆,被绵绵唤醒,那小家伙茫然地挠挠头发,皱眉的表情跟翁析匀简直是一个模子出来的。
“绵绵你看,我这个人偶,好奇怪哦。”
“啊?哪里奇怪了?”绵绵也凑过去瞧,但不知道哥哥在说什么。
“叔叔送我人偶的时候说了这个人偶是男生,可是长得很我不一样啊。”宝宝指着人偶,十分不解。
绵绵歪着脑袋想了想,突然哈哈大笑:“人偶怎么会跟哥哥长得一样呢,哥哥最帅啦。”
这小丫头的嘴越来越甜,就是跟宝宝学的。
宝宝很臭屁地点点头:“那当然,我是长得很帅,不过我的意思是,这人偶不像是男生。”
“为什么啊?”绵绵又开始了问号模式。
“人偶没有小鸟……怎么算是男生。”
“……”
这……宝宝也太聪明了吧,居然会较真这个问题。那人家做玩具的商家也不可能真的把人偶做出男女性别不同的生理构造嘛。
小孩子的思维很有趣,当两个对世界产生越来越多好奇心的小孩子凑在一起,那大人就有点头疼了。
“叔叔……叔叔……”绵绵看见翁冕了,高声喊他。
翁冕才刚回来,快速几步走过去,大长腿迈得挺急的,以为绵绵有什么急事呢。
翁冕穿西装的样子真是温文儒雅俊秀不凡的,对孩子温柔地笑着,溺宠地抱在怀里:“怎么啦,小宝贝?”
绵绵一手指着人偶,好奇地问:“为什么男生人偶和女生人偶都长得差不多啊,可是哥哥说男生女生长得是不一样的。”
“什么?”翁冕一时没反应过来。
宝宝拿起人偶,指指人偶裤子的拉链处……
“这里啊,人偶没有小鸟,怎么算男生?可是叔叔你却说这是男生,为什么啊?”
“……”翁冕语塞。
“小鸟是啥?”绵绵咬着手指,奶声奶气地说:“为什么我没有小鸟?”
“对啊,为什么绵绵没有小鸟,好奇怪哦……”
“……”
于是,翁冕就被这两个孩子轮番轰炸了。
翁冕感到很头大,可这也无奈啊,小孩子到了五六岁的年龄,对世界的认知渐渐多了起来,问号也更多了,尤其是对自己本身的存在,会产生很多疑问。
这时候,翁冕忽然看见视线里出现两个熟悉的身影,正急切地奔过来,竟然是翁析匀和桐一月。
这两口子回来了!
翁冕惊诧,当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走到面前。
“爸爸妈妈!”绵绵欢呼着冲上去。
宝宝也是惊喜地大喊,激动得脸红脖子粗的。
桐一月和翁析匀一人手里抱一个孩子,又亲又哄,场面真是温馨极了。
翁冕昨天已经知道翁析匀没事了,现在看到夫妻俩回来,翁冕内心也是暗暗松口气……别的不说,只要桐一月不再受罪就好。
翁冕淡淡地笑着:“你们回来得正是时候,这两个小宝就交给你们了,我真是应付不来啊,哈哈。”
翁冕说着就走开了,赶紧溜啊,不然又要被问到关于小鸟问题,他真不知该怎么跟孩子解释那个。
一家四口团聚,这一刻太过珍贵了。孩子不会知道爸爸在外边受了怎样的罪,是历经多大的艰险,怎样的拼死拼活。
孩子也不会知道妈妈经受了怎样的煎熬,是怎样成为一个勇敢的女斗士,帮助丈夫与罪恶做斗争。
家之外的风风雨雨,爸爸妈妈不会带回家来,无论在外边多么艰难惊险,一回到家里,给予孩子的,永远都是最温柔的微笑,最温暖的疼爱。
这是翁家大宅,现在正是晚饭时间,翁析匀和桐一月也留下来吃饭。
今天,餐桌上的人不多,有些没回来吃饭,比如翁静楼和翁玉芳。
这样也好,起码能好好吃顿饭。至于翁老爷子,显得很平静,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表现很淡然。
在饭桌上,谁都没有提关于股份的事,只是翁冕的母亲似乎有些忧心忡忡,时不时偷瞄着翁析匀。她在担心翁冕在公司的地位会受到动摇。
一顿看似平静的家常便饭吃完了,客厅里就失去了翁析匀和翁老爷子的身影。
桐一月带着孩子在休息,但这心里是有些不安的,不知道那爷孙俩会不会闹得不可开交?
迟早是要面对的,翁老爷子收回了股份,翁析匀回来之后找老爷子谈谈,这是必然的。
书房里。
翁老爷子在吃药,有点咳嗽,脸色蜡黄,精神状态欠佳。78岁的高龄了,老人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
沉默良久,两人都没说话,似乎是在思考要怎么切入正题。
翁老爷子还是那一副严肃而淡漠的表情,像是没有因为收回股份的事而内疚。翁析匀呢?
沉静的空气里,翁析匀的双唇动了动,发出嘶哑的声音:“爷爷……”
两个字,很轻很轻,但仿佛有魔力一般,让翁老爷子浑身一抖!
翁老爷子那双眼睛迸出精光,惊愕地看着翁析匀:“你……你叫我什么?”
“爷爷。”翁析匀再一次重复,语气很平静。
翁老爷子就那么僵住了,难以置信,翁析匀居然会开口叫爷爷?
要知道,这爷孙俩之间的关系向来都是剑拔弩张充满火药味的,翁析匀可没叫过“爷爷”,这是第一次,难怪翁老爷子会感到意外。
“你……”老人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语言了,内心是惊喜的,只是想不通。
翁析匀的洞察力很强,知道老人在想什么。
“奇怪我为什么不是来质问你强行收回股份的事,反而还叫爷爷吗?因为……”翁析匀那幽深的凤眸里露出几分复杂的意味。
“因为我知道,在京城我出事的时候,你暗中帮了我。虽然做得很隐晦,但我事后也看出点蛛丝马迹。陆局长的父亲曾经是你的部下,所以陆局长才会安排一个新人来看守我,不然我没那么容易跑出去。至于股份……我理解你为什么会强行收回,当时的情况,你为了家族的前途,向外界表示你跟我撇清关系,这一点,我并不怪你。为了家族着想,你的做法并没有错。”
翁析匀这番话,冷静理智,也很客观,翁老爷子不禁在心里暗暗感叹……整个翁家,最能理解他的,最懂他心的,竟然是翁析匀这个刺儿头。
爷孙俩虽然素来不合,但是某些眼界和思虑的程度却是类似的。只有身居高位的人才能更深刻地理解什么是真正的“顾全大局”。
翁家不是只有一个翁析匀,那是几代人积累下来的根基。家中的任何人,都不能成为动摇根基的因素,包括翁老爷子也不能。家族为大,任何人的得失都应该放在家族之后。这是翁家的家训。
可是,真正能理解的又有几个呢,好在让翁老爷子欣慰的是翁析匀能理解,这也是另一种默契。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样?要拿回股份吗?只怕家族里会有很多人反对。”翁老爷子说这话时,真看不出是什么心思。
翁析匀满不在乎地笑笑:“股份本身对我来说,没什么吸引力,我自己在国外有公司,即使龙庭集团里没有了我的位置,对我也没影响。但是……”
说到这,翁析匀俊脸沉了下来,眸光变得凛然:“这股份原本是属于我父亲的,家族里某些居心不良的人,我会让他们知道,属于我的父亲的东西,没人可以从我手里拿走。”
这霸气也是无敌了。
如果不知情的人,会认为翁析匀是贪心作祟,可实际上并非如此。他只是在争一口气……当初父亲的死,不是表面那么简单,而是家族里有人为了夺权下的黑手。
所以翁析匀要将股份牢牢握在手里,即使他有意外,他都会安排桐一月接管股份,而不是翁家的其他人。
翁老爷子的脸色也黑了下去,说起大儿子的死,老人何尝不心痛。
“你能确定是谁做的?我要的不是猜测,是真凭实据。”老人沉重的语气,眉间是浓浓的痛惜。
翁析匀嘴角勾着冷笑,想到某些丑恶的嘴脸……
“我会找到证据的,只希望到时候你不要包庇凶手就行了。”
“……”
翁老爷子再次沉默,那布满皱纹的脸庞看起来未免有些凄凉,半晌才叹息道:“家大业大,可是这人心啊……哎……也许这就是大家族的悲哀。好吧,我答应你,只要证据确凿,不管是谁,我都会亲手把这个人送进法庭!”
老人说这个话的时候,整个身体都在颤抖,那是激动,也是心痛,是对逝者的诺言。
老人那种悲痛,对他来说是很残忍的。怀疑家族里的人害死了大儿子,本是同根生,却用那样歹毒的手段,都是这个家的血脉啊,让老人如何不痛心疾首。
翁析匀不禁有点动容,突然感觉眼前这个老人其实也挺可怜的……四个子女当中,大儿子和四儿子都英年早逝了,又有谁知道他的心路历程是怎样呢,谁关心过?
翁析匀嘴唇微微动了一下,但最后还是只说了句:“你能答应就最好……股份的事,你也知道,是强行收回去的,是不合法的,如果我较真,我也能用法律途径把股份要回来,所以……”
“行了,我知道你本事大,既然你回来了,冤情也洗脱了,那股份我会交到你手上。但是总裁的位置,我不想管了,你和翁冕去争吧。”翁老爷子说完也显得很疲倦,没有再继续的意思。
就这样结束了谈话,翁析匀离开了书房,最终也没能再安慰老人几句。
不是翁析匀不想,而是他以前跟爷爷之间的关系很僵硬,这一下子要他转变太多,他还做不到。今天能开口叫“爷爷”,已经是一种突破性的进步了,至于以后爷孙俩的关系会不会继续好转,还说不准呢。
翁析匀一边往楼下走,一边回想着老爷子说的话……跟翁冕去争总裁之位?有必要吗?有意义吗?
懒得去想那么多,翁析匀现在只想带着老婆孩子回到属于自己的家,那个真正的让他有归属感的窝。
在那之前,翁析匀还得先去看看外公外婆。最近发生太多事,外公外婆都急坏了,原本是想赶去京城的,可是媒体爆出翁析匀出逃的消息,外公撑不住,气得心脏病发进了医院,现在已经出院,在家里休养。
最让外公外婆惊喜的是翁析匀把宝宝也带去了,看见孩子,两个老人的精神都来了,好像一下年轻了几岁。
见到亲人的感觉真好,暖暖的窝心,每一句唠叨都是饱含着深切的关怀,每一声叮嘱都是老人在用心在牵挂着你。
翁析匀看见外公的身体无恙了,外婆还很硬朗,他这心里就踏实多了,越发感觉自己能撑下去的每一天都是在跟命运抗争,在跟时间竞赛。
他的存在,可以让爱人让孩子还有亲人们,如此开心快乐,他真希望自己能多坚持坚持,那个该死的嗜睡症最好是朝着良性的方向变异吧……
经过几天的休整,翁析匀的状态目前还比较稳定。桐一月暂时都不打算去上班了,她要时刻守着翁析匀,就怕他的嗜睡症会突然发作。
股份,在翁析匀回来后的第三天,又顺利回到了他手里。这件事在公司以及翁家,掀起了不小的波澜,提出反对意见的居多,可都是跳梁小丑,蹦跶蹦跶就完事。
因为他们即使反对也斗不过翁析匀,惹毛了他的话,翁析匀甚至可以让自己在国外的公司停止对龙庭集团海外酒店的装修。那对龙庭集团来说,损失就大了。每耽误一天,就多损失一天的钱,并且那可是龙庭集团在海外的第一间酒店。
有这层因素存在,公司里和家族里的人也都不敢公然跟翁析匀叫板,顶多是暗地里咒骂一下,对实际情况一点都改变不了。
有实力,就是这么牛。翁析匀一直都在以自身的表现来证明这一点。
翁析匀现在是每天都在享受生活,过得很清闲。这是他多年来最难得的时光,每天都和桐一月腻在一起,陪两个孩子玩耍,教孩子们知识,有时还一家人出去逛街购物。
这样的日子,翁析匀在京城逃窜那段时间里,可是做梦都想的,现在实现了,暂时就不去想能维持多久,大风大浪都经过了,假如老天爷真要将他的命收回去,一介凡人又怎能逆天呢。
活在当下,开心每一天。这就是翁析匀现在的想法。
今天翁析匀又带着桐一月在商场里买了些东西,他手里拎着几个袋子,而桐一月就只是挎个包。
翁析匀说不能让老婆累着了,拎袋子这种事他来就行。不但如此,一路上,翁析匀的手就一直牵着桐一月,甜蜜得像刚热恋的情侣,谁能想到其实两人的娃都几岁了,老夫老妻啦。
这种恩爱是一般人羡慕不来的。光看到这夫妻俩亲亲热热的样子,可是很少有人知道两人都经历了什么。
历经磨难和考验的爱情才能情比金坚,风雨同舟这四个字,从来是重于泰山的。庆幸的是翁析匀和桐一月都做到了,这才是真正的天生一对。
商场里也有美食城,各种花样的美食汇聚在一起,是吃货的乐园。
桐一月对美食是没有抵抗力的,谁让她有着吃不胖的体质呢,太让人羡慕了。
两人刚才吃了一小锅的干锅辣子鸡,马上又去旁边吃炖锅猪脚汤……再来一份木瓜奶昔,还有粤式茶点……
一圈下来,桐一月的肚子都吃撑了,只差扶墙走出去了。
经过了阴霾痛苦的日子,桐一月现在是彻底释放出身体里的负能量,感觉人都轻松起来,胃口大开,心情也靓。
翁析匀可是难得这样清闲的,在这些人多的公共场合,感受到旺旺的人气,看着人们的忙碌和笑脸,平凡的生活,却让人充满了力量和朝气。
桐一月遇到事情的时候会很沉重,但过去了之后就恢复情绪,会流露出她青春开朗的一面。翁析匀真喜欢这样看着她明媚地开心地笑,那样的光彩能将他心底的冰冷和阴暗都赶走。
而对桐一月来说,翁析匀又何尝不是她的阳光呢。只有他在身边,她才是踏实的,才感觉生活是美好的,世界是有颜色的。
从美食城出来,在外边坐着休息,桐一月亲昵地挽着翁析匀的胳膊,水汪汪的大眼含着笑:“老公啊,你都是在给我买东西,可是你也该买点自己的。一会儿去给你选男装,好不好?”
翁析匀浓眉一挑,凑上去贴着她的耳朵:“买什么?男士底裤吗?”
“可以啊,我都不知道你穿多少码的,平时洗的时候没留意。”
“不容易啊,你还想到这个。”
“哈哈,我很贴心吧?走,现在就去,给你买一打回去穿。”
某男幸福得点头:“多谢老婆大人体恤!”
夫妻俩这么欢乐,男神也早就从高冷蜕变成暖男了,只是,他的暖,只为这一个女人。
在一间内衣店里,男女款都有,桐一月在给翁析匀挑选,除了他喜欢的颜色,她还发现有些花纹很特别的款。
“老公,你看这个……你穿上会是什么样子啊?”桐一月手里拿着一条薄薄的,网状轻纱的底裤。
翁析匀抬头一看,差点被口水噎到了……
“不是吧,这种?老婆,我可是直男啊!”翁析匀俊脸上露出怪异的表情。
桐一月觉得跟他逗趣很好玩,将那薄薄的一点抓在手里,俏皮的眼神透着迷人的光韵盯着他:“我知道你是直男,不过我只是想看看你穿起来是什么样子……买一条吧,穿着玩。”
“……”某男的眼皮跳了跳,最后还是敌不过她这灼灼的目光,无奈地说:“好,满足你的愿望,不过这条买回去可要收好,别被佣人或是薛龙他们看见,否则笑掉大牙,我这脸还往哪儿搁。”
“哈哈,好,我一定给你收好……”桐一月忍不住笑了,脑海里已经自动浮现出翁析匀穿上这种性感裤子会是什么样……画面太美,想想就要流鼻血。
夫妻俩都沉浸在你侬我侬的境界,不知有一个女人的身影已经跟随他们好一会儿了。
那双充满嫉恨的眼睛,恨不得能把桐一月身上都戳几个洞才好。
翁析匀和桐一月选好了要买的东西,准备去结账,一转身就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是夏绮云……
桐一月下意识地蹙起眉头,对于夏绮云,她是毫不掩饰的反感。
翁析匀也没想到在这里遇到夏绮云,她看起来更妖艳性感了,只是早没有了原来身上那种纯美的气息。
夏绮云面色不好,冷冷打量着翁析匀,突然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恭喜你回来了,不过,我很奇怪你怎么还有闲心出来逛,你就不怕在这外边一下子昏睡过去了?变异嗜睡症还敢这么玩儿,你是真不当回事啊。”
这话,别人也许听不懂,但翁析匀和桐一月却瞬间脸色一变……夏绮云这是什么意思,居然知道翁析匀的“嗜睡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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