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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天鸿的话让那个青年懵了，神乎其技的医术他能学，医郎要教他？
这个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他心中不由得这么想到。
何天鸿也在耐心等待着他真正的回答。
而在回过神之后，思考片刻，他便有了答案。
当然是接受，这个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他当兵回来之后，找不到工作，没钱给妹妹看病，最后钱还是别人帮他付的，因为很便宜。
直到现在，他是少数几个没有工作，却既没有退伍后加入任何帮派，也没有占山为王的人。因此，饭食也是偶尔去帮邻居喂猪得到的。
他没有为恶的理由，首先便是他挂在口上的理，其次则是他身子瘦弱。
他虽然不知道理是什么，但总归要遵守。
这位名为荀渊的青年知道何天鸿的医术，也明白他的医德。
一个医德不好的大夫，先不说会认真出来看病，但至少这件事，他是绝对不会公开的。
这个理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但他就是要做。
所以，他即便是面红赤耳，也要说句公道话。
但没想到，对方竟然决定教他医术。
这样，他日后至少也能混口饭吃了。
“果然像爷爷说的那样，好人有好报。”
他心里不由得这么想到，嘴上也答应了。
何天鸿见他答应，只说了“万物皆为玉”，然后接着说道：“我的医术只有这个，剩下的，你要想学，我给你五百元，你自己去找个地方去学，我看那些老人也都老了，也需要传人，你过去，他们应该是会收你的……只要你自己把握好就行，想学好的话，那用心多学学。”
青年先是被那大额数量的金钱吓了一跳，然后也对何天鸿的不负责任感到疑惑
“那我要不要拜你为师之类的？还是我去拜那些医师当老师？”
下面的人还在讨论，声音吵闹。
何天鸿用大正云霄暂时隔绝两人说话的场合，道：“我是有些东西要教给你，你先看看手上的那个字……”
青年这才反应过来，刚刚何天鸿有在他手上写字。
一个血写的“理”字……有什么意思？而且血还没有腥味，还充满了向光热一样很好闻的味道。
何天鸿说道：“我的医术也就那句话，剩下的就是要靠你自己悟，还有这个【理】字，当你哪一天明白了，自然就清楚了今天我为什么会教你这些。”
说着将手放到青年脑袋上，同时闭上眼睛。
接着问道：“叫什么名字？”
青年直接答道：“荀渊。”
“我是何天鸿。我接下来教你的东西，有事没事多练练。”
突然，青年脑海中突然冒出许多不属于他的记忆，而这些记忆却是无数个动与静的动作堆砌起来的。
荀渊不自觉的运行了一边这些古怪动作、呼吸。何天鸿也在他周身敲打。
荀渊身上土黄色气息出现，并且开始流转。
何天鸿手上凭空出现君行玄黄，将其插在地上，开裂地面，作为见证，低声自语：此举非战。
由于隔绝了这块地界，所以外围人丝毫没有感觉到里面动静。
只见何天鸿摆起了一个双手接近合十的手势，腿脚弓步，瞬间爆发，如同猎食猛兽。
李渊还未反应过来，何天鸿便单手化刃，刨开他的肚子，但不到一秒，血红的伤口便愈合了。自然这就是不伤不杀，李渊自然也感受到了那股开膛破肚的剧烈疼痛，面色发红，躺在地上轻微滚动。
在神隐中的朱宏自然明白何天鸿要干什么。
勇角力斗式传完了，自然就到乾坤玄元气式了。
果然，没过一会儿，土黄色气劲中就多出了一丝纯白。
这也只有身为这两门功法的创造者才能够引导出来的力量。
待荀渊感觉疼痛好了许多之后，迅速站起身子，本想破口大骂，但有仔细感觉到自己的身子似乎比之前要充实许多，而且有力气，感觉十分舒畅。
他自然也就想明白了，恭敬磕了一个头，算是拜师，并且向何天鸿道了声谢。
何天鸿点头示意。
两人都不太懂复杂的仪式……于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拜师就这么完成了。
做完这些的何天鸿自然也没有继续阻隔的必要，放开隔绝，接着听着下面的喧嚣。
有一种十分不自然的阶梯就是在此时就能够感觉得到。
明明是站在同一高度的土地上，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梯子，令自己的这个地方要比他们高上一些？
不对，是自己的师傅，他才是在最底层的，但好奇怪……他是不是太高大了？
荀渊站在自己师傅身旁，心中怪异感觉着突然就能够看到的这个不自然的现象。
何天鸿从意识之中凭空取出三张五百元钱票，拿了一张给荀渊，顺便将君行玄黄收了回去。
那些人看到这一幕，心多少都有些发热……
还有两张钱票，这可是比他们看病给医郎加起来的几桶钱还要多啊！
给了荀渊五百元之后，何天鸿对他说了一声：“把这几桶钱还给他们吧！”
荀渊心道怪异，略有不依之神色，小声对他的这个便宜师傅道：“师傅，这可是你自己赚的钱啊？为什么要还给他们？”
没有当面大声说出来，看来是懂得了一点方寸。
底下人只听到了何天鸿的话，大声道：“就这么点钱，那些死去的人你就打发这个给我们？”
一言之间，曾经高高在上的仙人，冰清玉洁的医郎，如今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小人。
何天鸿再次开口道：“那你们想要什么公道？”
已经是第三次问这个问题了。
众人依然不答。
因为他们都具有考量与思量。
这件事情要是他们先提起了，那所有的利益都会大打折扣，也会真正的受到良心的谴责。
“你能给我们什么？”有一个聪明的人引诱道。
“你们要什么，我就给什么。”
至于有没有人想要何天鸿留下来……
自从他医药无敌的光环消除了以后，他与寻常医生又有何两样？
想让他留下的，大概也只有小孩子了吧！
就在他们进退两难的时候，何天鸿再次开口道：“我原先的医术不高，诸位也是有目共睹，我也是有所说明。当初，我是抱着增进医术的想法，才为你们治病的，因此我当时想，即便是死了人，也是无所谓的，因为他们都可以成为我医术上的垫脚石，使我的医术更高，而后我可以医治更多人。”
这句话的本意究竟是好是坏，先放到一边。
但这句话一说出来，众人所谓的进退两难就好了许多了。
原来他就是这么一个不把人命当一回事的人渣……
何天鸿这句话是实话，甚至说得更绝一点，他一开始只是为了增进自己的医术，使自己能够通彻玉妖医术，才会选择过来当一个江湖游医一类的人物。
可医术因此增长，医治了无人可解的疑难杂症，这也是功绩，但除了快死的人之外，是不会记得这份功绩的。
所以，不知道是在何天鸿有意或是无意的引导下，这件事情变得更快解决。
荀渊在何天鸿的再次示意之下，心不甘情不愿的把那一桶桶钱送到了阶梯下面。
路是直的，但也是崎岖难行，坎坷不平的。
众人在各自将钱分了之后，感觉意犹未尽，似乎觉得这个公道实在是太小了。
人命不应该用钱来衡量，而他们深知这个道理，却只能用钱来衡量。
但多少钱，才能弥补这条公道，才能弥补失去亲人的哀痛，这就是他们不知道的。
因为人命、人情是无价的。
更何况三百六十九人的性命。
何天鸿再次开口道：“我现在只有一千元，这辈子应该也只有这个钱了。那五百元是我让他（荀渊）将这些钱完好无误发给你们的报酬，他也确实做到了。”
下面一干人开口道：“这不公平，难道就因为他替你讲话，你只是让他帮你做这么一点小事，所以你给他这么多钱？”
何天鸿答道：“我把那些钱币悉数还给你们之后，只有这些了。”
“那你不会去换钱给他啊！你跟他是串通好的！”
“我也欠他妹妹一条人命，他也刚刚私下求我把这件事情圆满了结了，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所以这钱是他应拿的……”
荀渊听到这话，又蒙了。何天鸿用手往他那个方向凭空高举按了一下，示意他别开口。
但在众人看来，这只是让他们安静的手势。
所以他们吵得更大声了……
“凭什么……怎么能这样……想想也是，小荀的妹妹也死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让这件事情赶紧解决吧……”
话虽如此，但众人依旧没有个决定。
因为他们知道，如果只是这样，那才是真正的不值得，不论对是人情还是公道来说，不论如何都无法填补失去的空缺。
可又有什么能够填补那些空缺呢？
补偿，就连他们自己都不清楚，这件事情应该怎么补偿。
如果是平民的话，他们的思想就简单了许多，就是想要拥有那一份力量，魔族的力量、权利，而不单单是金钱。
如果是魔族的话，不论对方是否能够办到，他们想要的一定是见识一下灭世或创世的禁忌。
这些无需要有丝毫疑惑。
但对于这些深处井底，想象高远，却只能见识寸土之地的他们而言，所能够想象的便是自己赖以生存的金钱。
只有这个，只认识这个。
人死不能复生，死症无法医治。他们都知道。
太大的代价他们知道自然无法承受，大的代价他们也看不见。代价太小了，那一开始就无需说明公道补偿。
他们要什么公道？
下面一个老人开口道：“你为他们建立一座坟，上有题字，证实身份，然后你再给那些死去的人致以诚挚歉意，此事就了结了吧！”
老人的话顿时引起其他人不满，底下又是杂吵低语不断。
何天鸿也不墨迹，将手上旗帜放到一边，先是说道：“坟，我已为他们建好，歉意……我做。”
说着，一身深衣沾染尘泥，重新正视远方，那里有一座云墓，也有座山洞。
面色不改，心神不变，认真用心，三下歉意，面色庄重沉稳，动作一丝不苟，没有丝毫偏差。
重新站起身来，荀渊隐约不忍，虽然不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感受，但他为这个便宜师傅感到不值。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敢有任何动作，因为刚刚那个便宜师傅已经制止他了。
天经地义的事情，到底是有何错？
是民众错了，还是一开始何天鸿的初衷错了？
或许等到荀渊某一天能够明白何为【理】时，便能够清楚其中的错综复杂。
至上歉礼、歉意已经达成，众人已经无法再说什么了。
何天鸿起身，将剩下的两张钱票放置地上，面无表情的离去，连那个旗帜也没带走，而那个旗帜离荀渊是最近的。
荀渊自然明白其意思，在众人回过神，商讨如何使用钱票之时，将旗帜带了回去，小心珍藏。决心待到医术如同此时的师傅一样高超时，再拿出来。
他并没有跟上何天鸿，因为何天鸿说过，他已经把能教的都教了，剩下的则是要他自己去学、去悟、去解。
回去后，荀渊找了一块麻布，在上面写道：医有八分，精一分，通一分，余下六分各算十分，粗识一两分。
待日后医术小成时使用。
医郎传说已经不在，但仙兽神羊的传说却一直保留了下去，后来还有人为这个传说建立了庙宇。
……传说有一只仙兽，山羊戴玉角，口吐人言，不忍见世间病苦，行走人间，分文不取，玉角一闪，药到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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