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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上午,唐御刚洗漱完毕,客栈的小二就到门外说赵家的人已经到楼下了,请唐御下去。
让唐御意外的是赵广藤居然也在其中,看见唐御下来,赵广藤连忙上前把唐御请到桌前就做,并让下人把带的草药让唐御一一过目。
一个老仆在一旁介绍着药材:“上等瑞草二十斤,一百年份的寒山人参三只,两头蜂蜂王浆一瓶,白玉凝脂龙延香八两。。。。。。”
“唐兄看这些药材可还符合你的要求?”赵广藤虽然是在询问,但语气中隐隐透出了一丝自傲。
在唐御看来确实有自傲的本钱,这些药材想必只是将军府里库存的极少部分,但在商人之间往往是有市无价的精品药材,偶尔出现基本都被达官贵人们暗地抢购一空。赵广藤为了此酒也是算是下了不小本钱了。
“广藤兄果然豪气,这些药材均为上等之物,唐御必定不让你失望的,只是有的药材数量多了一些。”
“无妨无妨,多出的药材就赠与唐兄,想必这些药材在唐兄手里还会有其他妙用。”
唐御心中一喜,确实有几种药丸的配置正需要这几种的药材,普通的年份不够,或者杂质太多,制出来的效力就会大打折扣,所以他一直没有制作。
“这些药材的数量,唐某大概能酿酒五十斤左右,但酒的香醇和功效绝对超过昨天广藤兄所品尝的。我自己只留十斤,其余的广藤兄都可拿走,算是我感谢你的赠药之情。”
“哈哈,好好好,唐兄果然是豪爽之人,那我也不假意推辞,此酒对我来说当然是多多益善。”赵广藤赠药给唐御原本就想多分一点,现在唐御如此回答,他当然很是满意。
“那十日之后,请赵兄再走一趟,来此取酒。”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
酿酒对唐御来说已经轻车熟路了,只要将药材加入的先后顺序与用量比例需掌握精确,所以每天唐御用在酿酒上的时间只需一个多时辰而已。
而赵广藤却比唐御更加紧张酿酒的过程,每天都跑来看进展情况,闲谈之间赵广藤惊奇的发现唐御是一个奇人,无论什么话题,唐御都十分了解,包括他最引以为傲的父亲的传奇经历,唐御也能娓娓道来。在两人的闲谈中讨论之中,唐御虽然说得较少,但往往一针见血,见解独到,每每都能挠到赵广藤的心中之痒,十天时间虽然不长,但对于赵广藤来说自己的却胜过了和家中的西席学习一年,渐渐的对唐御这个人的兴趣超过了他酿的酒,心里还隐隐带有崇拜之意。
在天都能和赵将军搭上点儿关系,是这个客栈老板做梦都没有想到的,现在有了机会当然不能错过,客栈老板是心思玲珑的人知道赵广藤每日要来,下了大本钱专门叫人在客栈后院用花草隔出了独立的庭院,供两人休息闲聊。这一日,唐御酿完酒后,两人如往常一样在客栈的后院坐下品茶,聊到了魏国黄凤城之战,晋帝派赵铁信亲帅十万大军支援魏国,在一个月的时间内击退塞外蛮子联军。
赵广藤兴奋的说道:“父亲与魏国陈将军一同抵御蛮子,据前最新得到的情报,蛮子伤亡十五万人,其中伤六万,亡九万。而我方联军伤亡六万,其中伤四万,死两万。堪称大胜,如此一来塞外蛮子短时间内是不敢再窥视我中原了。
“实属大胜,值得五国同庆,五国虽战事不断,但均为我中原之人,共饮郡陵江之水,且能容塞外蛮子猖獗。”唐御点点头,抿了一口茶水后长叹一声。“哎,可惜晋魏的伤亡还是太大了一点。”
“唐兄的见识广博,见解独到,小弟一向佩服,但如此傲人战绩唐兄还说伤亡太大,我还想听听唐御如何自圆其说。”如果是别人这样说,赵广藤肯定要当场反驳,但经过几天的接触,他感觉唐御不是一个信口开河的人,但语气仍然带有一点不满。
“广藤兄,请先回答在下三问。第一,蛮子此次为何大举入侵我中原?第二,为何蛮子在仍有三十万大军时匆匆撤退?第三,晋魏联军的目的何在?”唐御客客气气的问道。
赵广藤面色严肃,良久才回答道:“好,我来回答唐兄的问题,这第一问原因是塞外因鼠患,水草不足,牛羊大量减产,闹起了饥荒。第二问的原因是蛮子后继粮草不足,短期内攻不下黄凤城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第三,我国与魏国联军当然是保护我中原疆土免受蛮子的次虐。”
“说的没错,军队作战首先要清晰的明确战斗的目的,此次晋魏联军的目的是抵御外族入侵,而不是去入侵外族,所以杀敌并不是目的所在。而近五十万的蛮军每日在不作战的情况下耗费的肉食约三十万斤左右,已塞外目前的情况绝不可能长期提供丰足的粮草,为此,守方只需要坚守城内即可,待敌军粮草不足军心涣散之时再以逸待劳,必定能势如破竹。”
赵广藤点头表示赞同,唐御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听说在蛮子围城前期,晋魏联军坚守城墙,而黄凤城只有四座城门,双方在四个城门的攻守虽然惨厉,但兵力的损失还是有限。但到了十日之后,蛮子出现了粮草不济的情况,晋魏联军发现后就常常出奇不易离开城墙主动出击,确实也重创了蛮军,但蛮军却在兵力减少的情况下后勤压力得到了缓解,才能围城一月之久,城外的百姓所受之苦难以言表。”
说道这里唐御语气有点激动:“依唐某只见,一直坚守才是上上之策。就算塞外蛮子五十万大军全身而退,回到塞外以他们的习性,因粮草问题也会自相残杀,死伤的数目绝对不在黄凤城一站之下,还可以加深个个部落只见的仇恨,我中原只用冷眼旁观,何乐不为。而赵、陈两位将军明明看出其中道理,却还在空旷之地与敌人对弈,其中缘由想必赵兄心如明镜。”唐御知道此话一出,赵广藤必定火冒三丈,为次以“赵兄”相称,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
果不其然,赵广藤听见唐御暗指其父为了赚取军功而致将士安危而不顾,顿时跳了起来,指着唐御的鼻子大声骂道:“你...你..你简直是已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然后甩杯离去。
“赏无可赏,以史为鉴。”在与赵广藤几天的接触中,本来就没有朋友的唐御感受到了赵广藤的率直与孝道,已隐隐将赵广藤纳入朋友之列,为此才对赵广藤说出这样交浅言深的话语,在赵广藤愤然起身后,仍然出言提醒。至于以后会怎样,唐御不在乎,只要他自己做到问心无愧就行。
赵广藤闻言,停下了脚步,最后还是大‘哼’一声走出了小院。
酿酒十日之后,赵家派下人从客栈取走酒,但赵广藤却未出现,唐御心里理解,作为在战场上杀敌起家的武将之家来说,战功就是他们立足的根基,如果没了根基那赵家很快就会慢慢没落。听见唐御毫不留情的批驳赵铁信,一直以自己父亲为傲的赵广藤生气那是人之常情。但唐御还是暗自惋惜,他们之间可能再也没有相交的机会了。在巨京算命时赚的银钱还剩不少,所以唐御也不打算继续摆摊,每日除了下午去书馆听听书以外,就在客栈读书或用赵广藤赠与他的草药研制药丸,以备不时之需。
转眼之间一个月过去了。这日唐御正沿着街边溜达,突然看见前方一围着一堆人,忍不住好奇的挤了进去,原来是两名十三、四岁年纪的小孩正在卖艺,其中一个光着上身正躺在一根长凳上,胸口上平放着一块青石板,另一个拿着把榔头,重重的向石板砸去,连砸了三下石板才裂成了两半。唐御看出虽然石板早已做了手脚,但榔头和石板产生的巨力,也不是这般小年纪的男娃能够承受的。
那没穿上衣的男孩艰难的从凳子上爬了起来,胸前一片紫红色,小脸憋得乌青,但还是向众人摆了一个江湖架势,表示自己无碍。另一个小孩放下手里的榔头,从地上拿起一面锣鼓,将锣鼓背面朝上,一边用稚嫩的声音大声说跑江湖的套话:“我兄弟孤苦无依,浪迹四海,但也自食其力,各位大爷,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一边双手端着锣鼓在众人之间讨要赏钱。
天都城之中每天像这样卖艺的人没有八百也有一千,但很多人和唐御的想法一样念他们年幼可怜,也都纷纷解囊相助,一会就讨到了不少的散碎钱银,也够他们一日的开销了。当那小孩走到唐御面前的时候,唐御本想多拿一点给他们,但光天化日之下怕他们歹人惦记,反为他们招灾引货,所以唐御给了那小孩一两银子,并对那小孩说道:“我看你的兄弟长期表演,但因武功根基不牢,已对体内造成了损害,如果他日你兄弟身体有恙,可来找我。”并将自己的姓名和住的客栈告诉了那小孩,就从人群之中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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