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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风高、星转斗移,青衣终因不盛烈酒之力,加之体质羸弱,一时间竟然沉沉昏睡过去,仿佛是这破观之中一俱毫无生气的死尸般,卷缩在殿内的枯草中。
天师观外树影婆娑,树叶雨珠嘀嗒,便在此时,一道神奇的流光划过天师观的破门,如离玄的箭矢一般穿过破败的门窗,无声无息地凭空顿然停留在大殿的半空之中,周遭闪现着七彩绚丽夺目的诡异光芒,如同郎朗星空绽放的流彩般耀眼无比,乍然间如白昼般照亮了整个天师观。
可惜青衣睡的太沉太死,根本没有察觉到在他的面前发生了神奇的一幕,只见那七彩流光渐隐渐散,所有的异彩光芒皆被隐去之后,呈现出一根像法杖一样的本体。
只是不知这神奇的东西到底是何物什?在杖子的一端赫然镶嵌着一颗璀璨的六芒星,杖子的端口正好与六芒星的一角相连,若是有人在此,便会发现适才的七彩光芒皆是自那颗六芒星中所发出。
这根凭空浮在半空的六角星仗仿佛活脱脱的灵蛇,一层隐晦的流光在它的表面吞吐不定,乍然间,那杖子凭空围着残败的破殿转了一圈,复又回到刚才悬空的位置,行动之迅速仿若电闪般快速,迅雷不及掩耳般令人咋舌。
更为神奇的是,那诡异的飞行之物忽然凭空一个激灵,居然缩小成一根筷子般长短,此时看起来它就像古时妇人发髻上的那根发簪,精巧至极。
“嗖”的一声,那根簪子般的东西飞落在青衣的竹篮之中,再也不见动静。
这一切发生的是那么诡异、迅速,犹如眨眼之间的事情,而醉沉沉躺在枯草之上的青衣,却全然不知在他的身边发生了如此奇怪而诡异的一幕,早已是梦入春秋、醉美香甜。
但是,在距离黑山天师观数千里之外一处,群山一览众山小的一处巅峰之上,两道绰绰人影竟然凭空驻足,相互对峙而立。
其中一老者身穿锦缎袍、满发皆霜白,在他的对面一人却是面如冠玉,身负一柄霞光飞剑,一看便知是那传说之中的剑仙之流的仙人。
那老者显是不甘如此寂静的气氛,只听他开口对着面如冠玉之人说道:
“如今仙界各大宗派皆为六芒神府的密境而来,没想到仙界鼎鼎大名的常青仙帝居然会亲自出马,莫不也是为了那传说的神物?只是可惜那神物速度奇快,竟然可以穿越仙凡两界的屏障,进入这九州大陆之境,以你我这等仙帝实力居然也追之不及。”
“霜满楼,你我皆为天道求索,追求那长生不死之境,神物乃是有缘者得之,更何况来到这里的仙界强者不在少数,即便有人得到了那神物,恐怕也不能轻易离开,六芒神府里的宝贝此次流入仙界不少,看来这次仙界又要精彩一凡了,神物皆有灵性,这流落在凡间的唯一一件神物恐怕再也找不到了,依我看我们还是合力开启仙界通道回去吧?“
锦袍老者暗暗看了一眼无尽虚空,老脸之上显出一丝不舍的失望之意,显然不甘心就此离去,沉思片刻继续道:
”先前数百仙界之人皆未能追到那道七彩流光的宝贝,以老夫看这遭定是白来了,数百仙人下凡间,恐怕也已造成了不小的动静,若是惊动这凡界的太保巡察使,纵然你我贵为上界仙帝,后果也不堪设想,只是得不到那宝贝,回去也无法向羽皇交待啊!“
“若是被守卫凡界的太保巡察使发觉,恐怕交待的就是你我了,你可是羽皇座下的十三仙将之首,我想羽皇也不会为了六芒神府中一件不知名的宝贝怪罪于你吧!难不成你真的知道那件流落至此的宝贝,到底是何神物?”常青仙帝眉头微微一皱,颇有意味地询问道。
“咳咳,常青仙帝莫要多心,老夫怎能知晓那是什么东西呢!仙界的宝贝恐怕非令师苏黎大帝拥有甚多,知晓最广罢了!”
老者轻咳一声,很好地掩饰掉脸上的惊异,忙改口换上一副诡异的笑容说道:“既然常青仙帝提议回去,老夫自然不在有异议,通往仙界的通道可不是老夫一人能够平安渡过的,如此我们即刻返回仙界,只可惜了那通天宝贝流落凡间了!”
“宝物虽好,却是有缘得之。”当下,那常青仙帝不在多言,心念微动,仙气霞光披身,与老者一同消失在这茫茫大山之巅,徒留下一阵山风清幽吹过,抚起山林摇曳不止。
原来,先前在天师观的一幕,青衣看到的并不是什么璀璨的流星雨,而是一群穿越仙凡通道的仙人在追逐一件自密境之中流出的神物?那瓢泼大雨、电闪雷鸣也只是仙人下凡引动的天地异象,但却没有人知晓那到底是何神物罢了!
就在那老者两人离去之时,在无尽星宇的某个角落里,同样有着两人在说着什么?只不过这两人中,一个仿若十三四岁的玲珑少女,另一个却是面容朴素的古希老人。
“你这丫头,怎地如此贪玩调皮,我那六芒神府的东西任何一件放在仙界,都会引起腥风血雨,你倒好,竟然扔了那么多。”老人微微一乐,不忍责任地训斥道。
“哎呀,六芒爷爷,那些东西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嘛,谁知道这些仙界的人那么贪婪啊,居然抢的头破血流。”小丫头不满地奴了奴小嘴,摇晃着中年人的臂弯撒娇道:
“可是你这丫头也不能把我老人家的手杖扔到凡人界啊,就算扔到凡人界,也不能把它变成一根簪子吧!就算变成一根簪子,也不能丢在破观之中啊!”老人还是不满地抗议道。
偏偏身旁的小丫头不吃他这一套,对老人家的不满浑不在意,依然我行我素地说:“咯咯,这样才好玩嘛,六芒爷爷如果心疼,待我们自斗战族回来,我在取回来便是了嘛。”
“唉!便让你胡闹这一次。”老人表示很无语地摇了摇头,深深滴叹息道:“走吧,斗战一族的正事要紧。”
言罢!两人的身形竟然渐渐变得虚无,虚空再无一物。
。。。。。。。。。。。。。
寂静的夜便在这破殿之中渡过,待得第二日醒来,却已是日出东方、朝霞散尽,秋霜满枝,几缕尤带着寒意的光透过大殿的残窗映射在青衣的怪脸之上,令他微微感到些许的难受,脸颊上如跳动的脉搏般抽动了几下。
“居然睡的这般香沉。”
青衣睡眼朦胧地爬将起来,瞅了瞅四周,发现供奉祖师爷的香烛也已燃尽多时,化成一对灰烬散落在地,身边卧着一个空空的酒壶。青衣微微锤了锤有些沉沉的脑袋自语道:“看来定是昨晚喝的多了些。”
青衣起步走到张天师的残像神龛前,双膝跪倒在地驰骋地磕了三个响头道:“祖师爷在上,弟子昨夜在此留宿定然是叨扰了您老人家,还请祖师爷莫怪。”
告罪了几句,青衣便准备回到镇上的小院中,细心苦读师门法术,静等师傅燕赤霞的消息,只是他却没有注意到,在手中的竹篮之中赫然多了一件像发簪一样的物什。
“唉!祖师爷也拜过了,贡品也吃完了,不知道师傅他老人家是否已经回到了师门重地,寻到钟馗师伯,找到我尸阳绝户体的解惑之法了?”青衣心中挂念师傅安危,碎碎念叨着,掰着手指数了数日子,才发现师傅离去至今竟已有六七日之多了。
踏出破殿门,青衣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再次停滞在院中父母的墓碑之上,心间感到阵阵的心酸。
此时即将离去,看到父母倾斜已久的墓碑,他心中升起一股没来由的悲哀,那块墓碑看起来是那么的沉寂,周围逢生的枯草依然遮遮掩掩着周围,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悲凉与孤寂,使得天师观更显得破败而荒凉,令人看了有一种身处孤坟野荒之感。
也不知道是孤坟野地的荒凉触动了他,亦或是毫无亲情可言的心灵受到了煎熬?这一刻,青衣仿佛被触动了小小的心灵之弦,令他一阵蹉跎,一阵犹豫不前,是不是该做些什么?
“唉!死者已逝,生者却还在流连,上天待我不厚,我又怎能加罪你们。”
深深地叹息一声,青衣终是战胜了心中怨气,幼小悲苦的心灵还是被从未有过的亲情所取代。
他走到墓碑面前的三尺之地,轻轻抚摸着残留着自己血迹的墓碑,冷冷地自喃道:“我说过,这是我的命我认了,我不会怨恨你们让我这样凄惨地活在这个世上受尽折磨,削肉还父、剔骨还母我也做不到,若那段人鬼情缘真的像师傅所说的那样美丽,可以感动天地!那么,我衷心地祝福你们会在下个轮回里再相遇吧!”
不知几时?青衣说着这些话时,丑陋的眼角竟然不自禁地流下了一滴清泉,清澈而透明,也不只是在为自己凄苦的命运还在为眼前荒凉的墓碑而感到悲伤,也许两者都有吧!
很显然,以这样的成长背景而言,青衣的心性多多少少被无形的悲苦压抑着,与生俱来的痛苦、身世凄苦的怨气,加之对前途的渺茫与绝望,试问?还能有人可以在这样的生存逆境中坚强而勇敢地面对将来呢?
不得不说,现实真的好残酷,但更多的是残忍不是吗?没有快乐的童年,没有希望的命运,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着?生无可恋这才是最可怕的。
正如青衣那日看到镇上几个孩童在玩耍嬉戏而发自内心表露出的羡慕与嫉妒,可见青衣是多么渴望和向往自己也能有一个正常的生活方式,但这一切对于此时的他来说只是一场可望而不可及的梦罢了!
否则,青衣也不会在看到自己父母坟墓的那一刻,对着苍天歇斯底里呐喊来发泄自己恨世的情怀了!
青衣此时的泪,不足以说明他对命运臣服,向命运低头,他认命了,只是接受了事实而已,在命运的转轮下,无奈的他不得不臣服,所有的一切似乎都与自己毫无关系了,自己只不过是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异类,是一只冷眼看世态炎凉的蝼蚁罢了!对于苍天大地来说微不足道,仅此而已!
青衣的心境仿若有回到了从前,回到了经常盘坐在小院门口的那个他,整日茫然仰望着无尽的苍穹,那一刻,让那个任何人看了都有一种落寞的悲伤感,小小的心灵永远是那么的孤寂,射不进一丝阳光,永远只有迷茫的阴霾充斥在心头。
青衣离开天师观的那一刻,天师观里依然如故,唯独改变的是,张天师的石像碎了一地,倾斜了十多年的墓碑变直了,天师观里少了一些独有的荒凉,而多了一丝浓浓的离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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