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武侠修真 > 天师门徒 > 第九章 清风祸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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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镇上的蜗居并不远,半里之遥而已,但此时对于体质极为羸弱、心里极度崩溃的青衣来说,却如一段永远无法走到尽头的迷途般遥远,沉重的步伐加上一颗沉重的心,青衣每迈出一步,不知道有多么吃力,即使如此,依旧有个终点在等待他。

    他孤寂的背影,落寞了苍凉的天师观,落寞了整个幽幽黑山。

    看、谁的背影在沉浮,留下一世孤寂;看、谁的心门在哭泣,倾洒一世神伤;看、谁的命运在呐喊,回荡一世清幽;看、谁的命运在轮回,凝望一世彷徨!

    秋风冷瑟,清风镇上依然有些许的清冷之气,只是却逐渐地热闹起来,只因为镇上的大户,赵老家主古稀大寿将至。

    整个清风镇十多户人家大多都是当年赵家跟随而来的老仆从,如今数十载过去,各家都已开枝散叶,有了安宁之所。

    可赵家势力仍在,那些当初的仆从虽然渐渐脱离主仆关系,但仍是以赵家为主。

    如今,赵家上下早已是挂好了红灯、拉好了红绸、贴好了红纸喜庆,发出了大红邀涵,甚至连百里外紫阳城的城主大人介时也会亲自前来,为赵老爷子祝贺。

    相信再过几日功夫,清风镇便会因为赵家的寿庆而平添几许人气,沉寂已久的清风镇便这样地开始热闹起来了。

    而在清风镇的一隅之地,小小年纪的青衣依然盘坐在门旁,唯一不同的是那张丑陋的阴阳脸不再像以前那般茫然地凝望着无尽的穹苍。

    此时,他掌心多了一本破书,上面记载着天师门诸多低级的驱鬼之法。

    青衣决定,在师傅燕赤霞回返之前,一定要把书上的诸般法术通通记载脑海,虽然那破书之上记载的都是些低级符术,却也是燕赤霞这多年来的心血之作。

    但是,青衣的书读的并不是很专心,他的眼睛时不时地环顾着左右远处的过道,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不错,青衣的确在i期待着什么?他期待着师傅燕赤霞能够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视野之中,只是经过上次的事情后,他再也不敢在镇上四处乱跑。

    赵家少爷赵弘上次对他的侮辱与殴打,至今让他记忆犹新,使得他彻底把清风镇的其它地方当成了禁地,尽管青衣很想去体会一下什么叫做热闹,但还是不敢擅自进入别人的视野。

    即使偶尔有一两道身影在远处巷口的尽头划过,青衣也会迅速地偷瞄几眼,然后匆匆缩回脑袋,好再他的小院只是清风镇的一隅,乍不起眼的地方,既偏僻又难寻,加之又是多年前的老宅子,不甚显眼,不会有陌生人关注,镇中知晓的人更不会来沾染这个怪物的晦气。

    自天师观回返后,除却每日吃些师傅临行前给自己准备的干粮外,就是盘坐在门前苦读符法,熟背咒语,倒也乐得清闲自在,可是这样平静的日子又能坚持多久呢?

    “已经一个月了,师傅老人家也该到达川州境内寻到钟馗师伯了吧!不知道是否为我找到解惑之法呢?再过三日便是那赵家老爷的寿辰之日了,相信肯定会很热闹吧!清风镇许久没有这么风光过了,不知道外面的地方是不是也如此这般?希望师傅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青衣喃喃自语的同时,默默地在墙角又画下一道计算着日子的线条,细数之下,才发现线条的数量已经很多了,心中不禁有些着急起来。

    谁说不是呢?燕赤霞此次长途跋涉为的可是他朝不保夕的小命啊!换了谁恐怕也万分担心吧!不过青衣更多的是在担心师傅的安危。

    可他却不知道的是,那赵老爷子最近好像身有不适,尽管大寿之日将近,那个慈善的老头儿却已是卧榻多日了。

    赵家上下也为此很是担忧,便火速派人在紫阳城里请了药师郎中,两日内来了五六个之多,却全然没有察觉出老爷子到底是何病因,急得赵家上下如锅上的蚂蚁般,不知如何是好?

    寿诞将至,赵家老少可谓寝食难安,尤其是赵弘的父亲更是清风镇到紫阳城,紫阳城到清风镇来来回回不下了十多次,前前后后又请来数名医师,什么拔火祛毒、丹药灌汤、稀有药材都用了个七七八八,就是不见病情回转不说,却是年迈的赵老爷子病情越来越糟,日加严重不说,近几日,身上竟然生出一些奇怪的脓疮,不但流脓不止,隐隐间散发着一股死人般的恶尸臭。

    这寿辰将至,赵老爷子突生恶疾,顿然间像是炸开了锅般,清风镇的人便开始私底下议论开来,有的说是沾染了晦气,惹到了邪气,有的说是碰到了污秽,碰了不该碰的东西,更有甚者,传言说是清风镇以前是鬼镇,那些销声匿迹的黑山鬼怪见清风镇又有了人气,回来索命了。

    总之,众说芸芸,谈七论八的诡异之词比比皆是,一时间人心惶惶不可终日,不过关于黑山鬼妖的说法却是有很多人认同,谁让清风镇是方圆数百里出了名的鬼镇之所呢,黑山老妖的名头在十多年后依然有着不小的震撼之力。

    说道鬼妖,那些七嘴八舌的人自然而然就想起捉妖无数、驱鬼除妖的燕赤霞燕大师了。这一日,赵家便委托杂货店老板常四寻到了燕赤霞的住所,请燕大师出山为赵老爷子驱邪做法。

    小院的门口,青衣匆忙探出的小脑袋看到常四带着赵家两个仆人打扮的家丁,大老远便捂着口鼻匆忙而来,不禁暗暗纳闷自语道:“咦,居然是杂货铺的老板,难道是请师傅去喝寿酒的吗?”

    “那个,小怪、、、”

    领头的杂货铺老板常四一时口不择言,情急之下出口,发觉不对,捂着闭口瓮声瓮气地忙改口道:“燕小天师,我是常四啊!敢问燕大师可在家中,赵家有请,还望小天师通报一声。”

    那常四说着,一首捂着口鼻,另一只手却在半空不停地甩着袖子,好似要把周遭的那股恶臭怪气通通扇到一边,随同而来的两个家丁倒也面现苦涩地配合默契,远远看去就像三人在表演一般,令盘坐与地的青衣啼笑皆非。

    “果然是请师傅去喝那劳什子寿酒的。”印证了心中猜测,故做怪气地质问道:“你们请我师傅有何贵干?”

    “啊!是这么回事,赵老爷似乎是沾染了清风镇遗留的邪气,故而赵家特来请燕大师过去做法一凡,小天师放心,赵家家大业大,那好处嘛自然是少不了你们的。”

    一脸奸商之相的常四不愧是杂货铺的老板,张口闭口便是银两钱财之类的俗物,也不知他此次又从赵家那里得了多少好处?

    尽管常四的话有些刺耳,对赵家的那位骄横跋扈的赵弘少爷印象极差,但青衣对赵老爷子的印象却是出奇的好,更何况,逢年过节老爷子都会送一些衣物接济自己和师傅,对他们师徒极为的照顾,如今听说他得了癔症,心下自然为对方担忧起来。

    “赵老生病了?怎么会呢,他老人家心仁慈善,我上次去常四那里置办东西时,不是健朗的很吗?怎么会突然就得了癔症呢?难道真如常四所言,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

    当下,青衣面现一丝担忧,如实相告道:“真是不巧,家师去川州办事,已有月余未归,恐怕一时半会也回不来,你们这遭恐怕要白跑一趟了。”

    常四等人一听青衣如此说,顿时都有些错愕,心下嘀咕,真是不巧,这燕大师早不出、晚不出,偏偏关键时刻掉链子,川州离此何止数千里,一来二去恐怕最快也得三月功夫,那时赵老爷恐怕早已深埋黄土之下了。

    常四皱眉摇头问道:“这可怎生是好啊?不知燕大师何时才能回返,川州地界如此遥远,恐怕是。”

    青衣心中虽然着急,却也毫无它法,谁让自己只会熟读咒语却不会做法驱邪呢?表面却说道:

    “师傅此去并没有说确切的回返时日,小子也不知道他老人家何时能够回返了。”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青衣的回答令他们失望之极,常四当下说道:“既然如此,我们还是另想他法吧!这里的味道实在令人不敢恭维。”

    三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三步并作两步消失在巷口的尽头,只是那个常四急行之间,心中却涌起一股奇怪的念头,他突然发觉那个燕大师徒弟身上的臭尸味不但浓烈的紧,而且似乎和赵老爷身上那些脓疮的味道极为相似,因为急着回去复命,却也没有往深处思量罢了!

    院门前,徒留下青衣一人孤单单地独自徘徊,来回张望着,看来他心中也是甚为焦急,想是担心那赵老爷的病况,心中更是祈祷着师傅能够早日回返,好解除赵家忧患,保清风太平。如此年纪,便有济世为善心怀,却是极为难得了。

    再说赵家,这数日之内已是把紫阳城大大小小的医师寻了个遍,终是靠着紫阳城守的关系从五百里外的大城-----东郡城千辛万苦找来了一个道士。

    只不过可惜的是,就在赵老爷子寿辰的当日,他终因抵不住恶疾顽劣,周身腐烂,疼痛难忍而撒手人寰了。

    同时,另一个无比震撼的消息不胫而走,死在赵家的还有一个壮丁二虎,其死时也是全身脓疮腐烂入骨,恶臭连连熏天,死态好不狰狞吓人,与那赵老爷子症状一般无二,若是燕青衣在场,定然识得那家丁便是在杂货店门口死命殴打自己并溅了一脸脓水的恶丁之一。

    这一下子,赵家可真是炸开了锅,什么妖魔鬼怪,妖孽缠身的妄言像瘟疫一般迅速地传开,就连那紫阳城守花重金请来的东郡城道士也未赶得上做法驱邪。

    待得那道士进入清风镇时,便听见镇中哭泣之声震天彻耳,可怜赵老爷一向行善积德不少,却死不得善终,寿辰变成祭日,未能寿终正寝,死于怪疾缠身之下。

    那紫阳城城主本就是和赵老交好,曾手赵家相助之恩,才堪堪得到紫阳城主的荣华富贵,如今眼睁睁地看着好友死于怪疾,便不甘休,非要命人查个清楚,便请随同而来的东郡城老道做法,把那害人的鬼怪揪出来打个魂飞魄散。

    那东郡城道士尊号广眉,一对长眉如同黄大仙的皮毛般又长又黄,世人皆称之为广眉仙师,据说其有还魂回天、驱鬼诛魔、破阴辟邪、洞穿阴阳之大能,一身道法传言已经达致上师之境,超越其师傅法海禅师之上,在东郡城名气颇为不小。

    可世人却怎么也不知道,那法海禅师原本是一和尚秃驴,虽然有些能耐,又怎么会有一个做道士的徒弟呢,真是世人愚昧无知,活该被骗不说。

    紫阳城城守自然也不知道广眉老道的底细,却像贡活菩萨一般带着一众兵卫躬身哈腰,点头如捣蒜像狗一样地众星拱月般,屁颠屁颠地进了赵家的大门。

    此时,赵家老小得知仙师驾临,便冲着广眉老道通通伏地跪拜,哭天嚎地地求广眉老道为赵家驱邪避灾,赵弘少爷更是连连响头叩首道:“求仙师施法,救救我等,我爷爷他、他死的好惨啊!”

    啧啧,那模样别提有多可怜了。

    广眉上师一袭八卦玄袍,头扎道鬓,手持一个招魂铃,时不时地晃荡着两下,肩上披挂着一个盛着诸多法器的麻布袋子,也不知到底装的是财物还是符纸?这样子和传说中的羊力大仙竟然有得一比。

    看着伏跪在地模样凄惨的赵弘,他摆出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满不在乎地看了一眼,一双如鹰嘴的鼻子在半空紧紧地嗅了嗅,似乎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暗自低喃道:“果然有邪物在作祟,好浓重的尸气啊。”

    一直伺候在身侧的紫阳城主一听广眉老道说有邪气作祟,顿时心惊不止,更觉得自己请来的这个道士定然不凡,只是用鼻子稍稍嗅了两下,便发觉一些端倪古怪,心中暗道:

    “果然是有些道行,也不知这广眉上师是不是属狗的,鼻子如此灵敏,看来赵家主死的确是蹊跷地很。”

    当下,未待广眉老道发话,城主大人便冲着赵弘喝道:“上师驾临,一切妖魔鬼怪胆敢横行,赵弘你还不快快退下,好让广眉上师看个究竟?”

    所谓上师,不过是凡夫俗子对那些能以诡异莫测手段驱鬼、除怪的道家术士尊敬的称呼,而这类人在九州大陆上比比皆是,往往都是道门玄宗出身,并身怀异术之能的非常人也。

    如天师门的燕赤霞、天师钟馗皆在此列,九州之中世俗的道门便被世间俗人称之为仙门。

    而这广眉老道,虽不知他隶属哪个道家门派,竟也身怀驱鬼降魔之术,只是他自称是法海之徒,却有些让同道中人不耻,这个身份虽说可以愚弄世人,却愚弄不了真正道门中人。

    九州大陆,除却青衣所在的宋州外,还有天师门所在的川州、另外七州分别是中州,元州、楚州、晋州、唐州、商州和云州。这九州大陆上有帝国,有城邦,有仙门道派,也有世家林立,每一城都有一个城主坐镇,城主之上便是帝国州府,故而,九州大陆,实力驳杂,却也无边无际

    而这宋州,位居九州大陆腹地,四面皆是被其它几州所绕,同时也是九州中最小的一块州地,,其下拥有三个大势力,每个大势力大城过百、中城过千,像紫阳城这样的小城更是比比皆是,没有两千也有千八之多,黑山却属于三个大势力之一的宋天府,主城名曰'宋天城'。

    如今的黑山便是位居宋天城以西三千里之地,黑山绵延幽长,山高万丈,中有深渊无数,常有鬼怪出没,而黑山的西侧便是楚州之地,东侧山脚下便是清风镇所在,是以,是两州之交界。

    清风镇赵家的大院中,赵家老小听得紫阳城主一声大喝,皆纷纷退居一旁给广眉老道让出一条路,赵家新任家主便是哭哭啼啼地跟在后面,一个劲地求着广眉老道为他父亲的死讨个公道。

    没有理睬赵家等人的悲伤,广眉老道在一个头戴白绫的老仆人带领下,摇晃着招魂铃悠哉地进入灵堂之内,而那死去的赵老爷子的尸体便仰躺在灵堂中央的棺材中,上面紧紧地盖着棺材盖,还封了一层白绫布,大概是怕尸体上腐烂的那股臭气传出,是以才封的严严实实。

    尽管如此,踏进灵堂的黄眉依然嗅到了那股恶臭之气,正源源不断地自棺材中传出,惹得他一阵皱眉。

    “打开.。”

    广眉阴不阴,阳不阳的声音细柔地吩咐道,说话的声音怎么听都像个十足的太监,十分的刺耳。

    赵家众人听得上师发话,自然是不敢怠慢,人影绰绰晃动之下,顿时有四五个壮丁打扮的人从外面进来,四人各自驻足棺材一角,同时双手扶棺,手劲暗暗吐出,把厚重的棺材盖打了开来。

    一瞬间功夫,自棺材之中弥漫出一股恶心的尸臭浓味,熏得堂中众人捂住口鼻,纷纷后退,好不难受,由于好奇心作祟,始终没有人愿意散去,私底下却是小声议论开来。

    “哎呀,赵老爷才不过是过世半日功夫,怎地像死了半月一样,已经臭味熏天了呀?”

    “这还用说吗,定然是那黑山老妖见清风镇又出现人烟,复又回来锁魂了,可怜赵老爷善行无数,没想到却是死不得善终,真是好人没有好报了。”

    “唉!看来清风镇恐怕又不得安宁了。”

    一刻间,所有清风镇的人开始惶恐不安、纷纷是是非非起来。

    那赵家少爷赵弘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行至眉头紧皱的广眉老道面前,哭丧着脸道:“求仙师一定要为我爷爷申冤啊!”

    “赵小少爷莫要伤怀,捉鬼降魔乃是我三清道家弟子义不容辞的责任,若赵老爷真是那黑山老妖索命,贫道自然会亲去黑山,降妖除魔替天行道。”广眉阴阳怪气的慷慨陈词,顿时惹得众人千恩万谢,大呼仙师无量。

    广眉老道见功夫做足,嘴角得意地抽了抽,便走上前去查探打开的棺材,只见其一袭缎袍寿衣仰躺与棺中,死态甚是狰狞无比,脸颊脖颈之上生有尸疮,早已是腐烂多时,周遭皮肉竟然枯黄,其上嗞嗞而流着一滴滴脓液黑水,发出浓郁的尸臭,甚是熏人鼻息,另黄眉老道也禁不住捂住口鼻,差点窒息过去。

    城主大人本就跟在广眉身后,也想趁机看个究竟,入目见得广眉仙师如此怪异举止,又悻悻然地缩回了脑袋,心中甚是不解地开口问道:“这味道可真是人间难得几回闻啊!不知上师可查知赵老死于何故?”

    匆匆出了灵堂,狠狠嗅了嗅鼻子,深深地舒了几口浊气,广眉老道撇撇嘴阴沉地道:

    “尸毒,若贫道所料不差,这赵老爷定然是中了一种极为歹毒的尸毒而死,这尸毒通入他五脏六腑,使其生机恶化,令他元阳受损,尤其是那尸斑之上的毒水更是沾之毙命的,可以寝噬人之生脉,加之赵老爷年势已高,阳气不足,更是助长了尸毒的气焰,是以才会毙命而亡,死时呈现如此痛苦之色。”

    “尸毒?”众人一听广眉老道说得诡异莫测,更是炸开了锅般害怕起来,就连紫阳城守也有些毛骨悚然,浑不自在地问道:

    “上师啊,这尸毒竟然如此歹毒,数日之内使人毙命这可怎生是好啊?难道真是那黑山中鬼怪妖精所致不成?万一这尸毒像瘟疫一样传染开来,岂不是要危害这清风镇乡邻和我紫阳城百姓,还请上师施法,作个彻底才行啊?”

    紫阳城主心思慎密,一听是尸毒作祟,便心中有了疙瘩,若真个传染到数百里外的紫阳城中,不但害人殒命,恐怕自己这个春风得意的城主也做不长了。

    这城主极为精明,明面上是请黄眉老道出手,保一方太平,实则是为自己官途着想,即保全了自己又挣得了威望,一举两得好不妙极,可谓是老奸巨猾,难得能够坐稳那紫阳城主的宝座。

    旁观诸人哪里意会到他话里之意,还以为他真是为民请命的好官,也纷纷随声附和,请求上师出手,救他们与危难。

    广眉小鼻子小眼微微一眯,抚了抚自己的一垛山羊胡,故作高深地道:

    “尸毒嘛,虽然厉害,可今日让贫道碰上了,自然是要为民除害替天行道的,只要寻出尸毒的源头,做一场法事,贫道施以驱鬼祛毒法咒,再加上几道清风阴阳符,便可让赵老爷轻松如轮回了,只是?”

    广眉话音一顿,双眼泛光,故作高深地卖起关子来。

    “只是什么?还请上师莫要卖关子,说个明白才好啊!上师道法无量,区区尸毒自然是法到妖魔灭、鬼神皆止步,不知上师需要我等做些什么呢?”紫阳城主有些不明所以地询问道。

    广眉老道眯了眯小眼,微微凑近城主耳畔小声道:

    “嘿嘿,城主也晓得,贫道在东郡城,可是轻易不出手、出手可不轻,这一场驱邪法事下来没有个千两可过不去,更何况贫道千里迢迢随你来此,莫说这尸毒之患,即便是传言中的黑山老妖,贫道也有十足把握将之魂飞魄散,永不入轮回,这你该懂了吧?“广眉老道伸出两根手指,意有所指地搓了搓,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城主乃官场中人,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敢情这法事是小,真金白银才是正题,心中顿时暗骂了一句臭道士竟以道欺人,再一想反正这真金白银不过是赵家事,中间也少不得自己那一份,自然是不捞白不捞,捞了不白捞,趁着广眉老道的狮子大开口,也让自己囊中鼓起来,便轻声说道:

    “上师放心便是,好处嘛自然是少不了上师的,这赵家在紫阳城之时便是大户,赵老也是上任城卫统领之职,真金白银还是能够拿得出来的,待会本城主再让赵家主多备二百两车马费,保叫上师满意便是。”

    城主凑近广眉老道耳边贼贼一笑,窃窃低语地继续道:“不瞒上师,本城主已在紫阳城翠红居定下了雅间,待得这里事了,便请上师洗霉驱气如何?那里的花魁可是诱人着呢。”

    广眉老道一听,这紫阳城主还真会上道,办事太对自己胃口了,顿时喜上心来,满意地点点头阴阳怪气地道:城主大人的面子,贫道自然不能不给啊!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

    两个奸诈小人同时咂巴着嘴阴笑起来。

    “好,既然城主大人发话,贫道便开坛做法,颂一段往生咒,先让赵老爷安心轮回,而后寻出尸毒根源,剔除后患,保这清风太平。”

    言罢,他便嘱咐下人把赵家主叫过来,又让赵家几个仆人去准备一张八仙桌、一个火盆、香烛贡品之类的法事之物,用以超度赵老爷的亡魂早入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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