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像陷入了一个急速旋转的漩涡之中,脸色煞白的楚真儿深知皇上不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附近并封街戒严,不禁怀疑自己是否计划有所疏忽之处而导致走漏了风声?
安插在朝阳殿的眼线回报,皇上晚时将携荣王赵真元出宫散心;谨慎起见,楚真儿还暗中教唆其子四皇子晚间上朝阳殿向赵昚请安,一探虚实,皇上避而不见无形间与线报相吻合。
盘踞后宫多年,楚真儿自有自己的一套手段。泺湘宫上下皆是她一手挑选的人手,虽然此时她幽闭殿中不得出,可想瞒着众耳目出宫一两个时辰也绝非什么难事,故楚真儿趁着皇上出宫散心的空档决意出宫私会完颜耀阳;而所经宫禁全由内务总管姜德暗中打点,全无半点异状,顺顺利利出宫到达会面地。
而说到姜德此人,楚真儿向来对他的办事能力不曾有半点怀疑。不可置否,若非姜德这些年在明里暗里为自己打点铺路,她未必有今日风光之貌;若说他此时有何叛离之心,楚真儿还真想不出来姜德有什么好处。
后宫这地方,人的关系本就复杂,少不了“同谋”在旁互助互利;而同在一条船上的人,自是明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休戚相关的道理。姜德知道她的心思,难道这些年楚真儿就没他半点把柄?姜德从个籍籍无名的小太监爬到今时今日这个位置,一路艰险不用多说;楚真儿一直相信人都是自私的,况且关怀到自身切身利益的事情,是聪明人都不会做出此等玉石俱焚的蠢事来。
可越是这般深究,楚真儿越是糊涂,既然不可能是姜德出卖自己,那谁又有这般通天本领狠狠地摆上她一道呢?真真是雾里看花,越想越觉得混乱。
“娘娘,此地不宜久留;要是等羽林卫将此处封锁,我们麻烦就大了!”
“可是......”
不是她楚真儿不懂审时度势。而是冒了如此大的风险出宫一趟,却未曾见到和听到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心里难免不甘。
“娘娘别再犹豫了,机会多得是。也不再乎这一时半会儿的;若被羽林卫察觉娘娘在此惊动了皇上,那真的就要出大事了!”
刘景琨素来没什么胆量,一见风向变了,也是急不可耐地帮衬着劝到。
“贵妃娘娘,星湖姑娘说得极是!皇上平素最痛恨后宫和朝政有所关联。若被人抓住娘娘和下官在此会面捅到皇上跟前,定不会轻饶;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贵妃娘娘听下官一句劝,此时走方为上策啊!”
两人齐声苦劝下,楚真儿也是心为所动。如今长安街四坊戒严,一向谨慎多疑的完颜耀阳自然是得到了风声,才迟迟不肯露面相见;而苦等未果,这样干耗下去无疑是坐以待毙,等着被揪住小辫子!
玉齿一咬,心一横。楚真儿也是当机立断地做出了决定。
“走!”
......
星湖刚解开门栓,略稀开后门一条小缝子,眼前的光景顿时在眸子里炸开了惊惶,星湖第一反应就是锁门,可却是为时晚矣。
在暗巷里静候多时的羽林卫如下山之虎,趁势破门而入,一场措手不及的惊变顿时引得两女子齐齐惊叫。
鱼贯而入的羽林卫迅速将楚真儿和星湖团团围住,截断了她们所有的退路;场上刀剑唰唰齐亮,羽林卫个个面色肃穆,僵站在包围圈中的主仆二人心中骤起寒噤。
“等候二位多时了。”
成包围之势圈子此时让出了个缺口。赵真元迈着恣意的步子走上前来,顺手将一名羽林卫手中亮着的佩刀按低了些,似笑非笑地说到。
“哪里养成的坏规矩,动不动就真刀真枪地威吓?她们二位可不是一般人。若真有什么闪失,你们就是有十个脑袋也担不起。贵妃娘娘,本王说得可在理?”
此话一出,不仅是场上的羽林卫面色一变,连那面容掩藏在斗篷之下的楚真儿也是浑身一颤。冤家路窄,狭路相逢。本还想拖延一阵子的心,在对方明明白白地叫出自己后,即可化成了泡影。
楚真儿一时间有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憋屈。
从惊惶中稍稍回过神来的星湖,紧张地护在楚真儿跟前逐一将这周遭之人扫过,玉颜间顿起厉色为主子答辩到。
“星湖僭越,既然王爷知道贵妃娘娘在此,这剑拔弩张之势又是何意?王爷未免太失礼了些。”
冷声一哼,赵真元傲气十足地回应到。
“一个刁奴和本王讲失礼与否,是你太不知分寸,还是本就不把本王放在眼里?本王和你家主子在叙话,哪里有你个小小女官插嘴的份!内务司铁律,宫人尊卑不分,以下犯上该当何罪?来人,将此贱婢拖下去,掌嘴二十!”
威吓一下,别说是星湖脸僵了一圈,就是在场各羽林卫也是震惊不已。这戏园子小小的一方天地,气氛瞬时间跌至冰点,无一敢贸然吭声。
“怎么,本王的话这般没有威信了?”
“慢着!”
正在赵真元威逼不放时,一声厉声从星湖传来。楚真儿抬起双手,慢慢地放下遮掩在头顶的斗篷,踏前一步与赵真元较量到。
“既然荣王爷说星湖是宫中之人,那罚与不罚自然是交由内务司决定;此时你我身在民间,并非宫中,而羽林卫素来护佑京畿安危,如今仅凭王爷一时威怒而越权惩处本宫宫中之奴,不嫌有刁难报复之嫌?哼,荣王爷说巧辩自己未曾失礼,可眼下何尝不是在人前羞辱本宫?”
“贵妃娘娘终于肯露面了?”
睨着眼,冷笑盛盛的赵真元瞧着已是瓮中之鳖的楚真儿,倒不急于和她在一个奴才身上计较太多。
“既然是贵妃娘娘觉得是本王无理,那自然是有本王的失礼之处,这点薄面岂敢不给贵妃娘娘您?”
“那本宫倒是要谢过荣王爷的宅心仁厚了,哼。”
谁占上风一眼便知,他赵真元现下拿她没办法,自然有人治得了这刁主。
“人情讲过了,理当谈谈要紧事了。想来皇兄等候娘娘多时也不耐烦了,请吧,贵妃娘娘。”
赵真元躬身相请,冷笑涟涟,这气氛间无形又轮换了一番滋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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