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少宁听完后道:“难道放火的那帮贼人就是薛抟的手下?此人行事谋定后动,不是易于之辈,但咱们既然知道了他的目的所在,就不难对症下药,扳回战局。”
至于武当发生的事情,早在柴少宁的意料之中,并不感到意外,也就不再谈及。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二圣为了不让云阳真人再为害江湖,竟能抛开帮派的利益,断然行事,实属难能可贵。
楚雄豪听柴少宁说了谷中的情形,点头道:“少宁贤侄分析的没有错,贼人也知道火大难灭,所以暂时撤走,单等火熄了后,再回来捡取银两。”
何俊一旁接话道:“这伙贼人竟然能抛开贪心,不在这里守候,行事干脆利落,确实不是易与之辈。这山中能具如斯手段,又训练有素者,多半是锦匪薛抟的队伍。”
“如此最好!”楚继英恨道:“那个薛抟害死大哥、二哥,多年来我们都奈何他不得,天教今日少宁到此,该是薛抟的报应到了。”
楚雄豪听得略一皱眉。他见柴少宁年纪轻轻,就算得了游龙剑法的真传,想必功力也是有限,对付一般的贼人当然不差,但未必就是锦匪薛抟的对手。女儿才见柴少宁就把一腔的希望灌注在对方身上,而且直呼其名,对柴少宁的爱意明白无误。有柴少宁这样的佳婿自然是好,只是柴少宁是什么心思还不知道?女儿希望过切,将来可不要受到什么打击!
何俊见师父皱眉,只当师父仍然负气,不喜欢师妹和柴少宁亲近,忙岔开话题道:“既然对方暂时不会下手,咱们可也不必在这里久留。山高风大,弟兄们又一夜未睡,应当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养足精神,等明天火灭后,只怕会有一场恶仗。”
“俊儿说的不错。”楚雄豪抬头望东道:“由此折向东去,有一处松林坝,我记得前年路过的时候,那里有一家老店,咱们就去那儿歇脚,等养足精神,明天好去向薛抟讨回这笔血债。”
这边众人在楚雄豪的带领下前去投宿。那边清河峪的大火直烧了一天一夜仍然没有完全熄灭。
看看又到了日中,一队人马忽然拍熄路旁的余火,闯进谷来。为首一人骑着匹灰马,身穿白绸锦衣,腰悬一柄银鞭,面白无须,剑眉星目,看年纪也才四十出头,却是端庄凝重,气质卓伦。
在这个白衣人身后紧随着三匹战马,马上人都穿着黑衣,二个人相貌稍老一点,另一个正当年轻。
这帮人进到谷里面,看看四下无人,白衣中年人一挥手,一支推了小车的队伍由后而前,长驱直入,一直行进到镖车倾覆的位置,用农家搭草的铁钯勾开灰烬和大石,露出下面黄澄澄的金块。
一帮人正在忙碌着,在南面谷口把风的探子忽然跑了回来,口中叫道:“报薛寨主,荆振镖局的人闯了进来。”
身穿白绸锦衣的中年人正是薛抟。听到喽罗的禀报,他笑了起来道:“昨天楚老儿溜得快,没被烧成焦尸,却终归还是放不下这身外之物,又回来送死。程全你在这里收拾银两,两位副寨主随我去会会这位神枪楚雄豪。”
一旁叫程全的年轻人答应了一声,指挥手下用木锹把金银铲了装入箱中抬上车绑好,薛抟自己率了两个年长的老者纵马向谷口处直奔出去。
一帮人才走,从谷口的另一侧忽然传来喊杀之声。
程全吃了一惊,正要派人去察看,守在那一侧谷口处的喽罗们已经哭爹喊娘地奔了过来。有人跑得稍慢了点,立时让一只大铁锤砸扁了脑袋,而且在舞动的铁锤后面另有一团银雾笼罩着一条长蛇般的怪人,犹如毒蛇吐信,挥舞着链子长枪左窜右晃,迅速来在面前。
程全一见大骇,来的不是旁人,正是前天从火海里侥幸逃生的铁锤苏豹和冷面青皮范怀恩。没想到这两个人不但没有被烧死,还这么快就恢复了元气,领了人又来争夺镖银。
铁锤苏豹性如烈火,前天中了埋伏,一半的人马都折损在谷里面,这口气怎么能咽得下去?因此不顾身上火伤未愈,一探到有人入谷,立即率队赶了过来,誓要讨还这笔血债。
程全见对方来势汹汹,只好硬着头皮从马上摘下砍刀。还没有完全做好准备,苏豹那巨大的铁锤已经搂头盖脑砸了下来。
“当”地一声大响,程全的坐骑受不住二人交手的巨大震击力,嘶骝一声立了起来。
程全一手拿刀,一手挽缰,刚把坐骑稳住,苏豹已经弯回马头,再次冲了过来。
锤、刀二次相交,程全手腕发麻,自知不敌,想要趁两匹马分向跑开的时候逃走,去和薛抟会合,然而两马一错,苏豹的大铁锤却忽然变了方向,拦腰从后面砸了回来。
程全吓得魂飞魄散,顾不上两手酸麻,把刀向后一背,大砍刀的刀杆正挡在苏豹的铁锤上。
一股大力传来,程全自觉无法抵抗,情急下向上一跃,借着苏豹的一击之力凌空飞离了马背。
程全正庆幸逃过一劫,眼前银芒闪动,一条链子枪幻影般迎面刺来。
程全“啊呀”一声,再回刀已来不及,半空中把头向后猛甩,摆脚前踢。总算他反应快,一脚把及面的寒星踢飞,然而身躯也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不过这只是垂死挣扎,没有了战马,程全知道逃生无望,眼睁睁看着面前一团黑影由小至大,遮掩了全部视线,惨叫声中被苏豹的大铁锤砸成了肉酱。
战斗结束得非常快,苏豹见金块都已经被装上车,不敢久留,命人推了急向谷外撤去。
眼看着到了峡谷的出口处,忽听谷外人喊马嘶,又一队人马涌了出来,把谷口封个严严实实。
苏豹大吃一惊,此地除了他和薛抟,谁还有这个实力敢来夺镖?他急催马要向前看,身后马蹄声传来,却是薛抟听到消息,来不及拦截镖局中的人,急忙返回来抢夺镖车。
眼见前后受敌,苏豹脑筋转的也是极快,命人把镖车丢了,向旁撤入谷中的一个山坳。
薛抟的马队一拥而上把镖车团团护住,而前面来的那支队伍眼见镖银就在近前却不急着去抢。
苏豹一见,心中大悔。他本意是要让来的双方为争夺镖银而发生混斗,才好坐收渔翁之利,没想到结果却是白白把镖银又送回薛抟的手中。
苏豹大吼一声刚要率人冲出山坳,薛抟队伍后方的灰烬被满天踏起,荆振镖局的人赶了过来。
四支人马挤在这狭窄的谷道里,眼见一场混战即将爆发,忽听苗焕锦那浑厚的大嗓门传来道:“各位且慢动手,镖银的主人到了!”
众人这才知道前方来的是哪支队伍?但苗焕锦口里面的镖银主人又是谁呢?
“无量寿佛!”一声宣号被人以内力送出,即使在混乱中也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薛抟和苏豹都吃了一惊,一边约束手下,一边向对面苗焕锦的队伍望过去。
楚雄豪也没有料到会出现这种局面,听前面乱成一团,来的竟然不止一家人马,忙命弟子们停止前进,阻在薛抟的后方,要看这帮贼人如何火并?
只听有人高声念道:“薛寨主、苏寨主,何苦为了一些身外之物伤了弟兄们的和气?贫道不才,愿意为二位做个和事佬,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随着话声,一个长须道人越众而出,来在三家队伍前面留出的空地上。
这个道人看上去大约有五十多岁年纪,长相十分怪异,身形瘦高,人中硕长,似乎是把一张脸硬生生从中部拉长了一般,再配上下巴上那缕不该有的长须,活脱脱一个长了毛的大东瓜。
在这个大东瓜身旁还跟着两个三十多岁的道士,这两个道士尽管相貌一般,但在这大冬瓜的衬托下,立马也显得飘逸如仙起来。
薛抟一见来人的相貌,认出是武当三老之一、无尘上人的弟子:魔道人云成子,他心里面不由得暗暗叫苦。武当纵然生出内乱,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楚雄豪此镖押往武当,中途劫了也就算了,如果当真和武当的道人们动起手来,可是后患无穷。
想到这里,薛抟面上不露神色,冲前抱拳笑道:“原来是云成子道长仙鹤驾临,久闻道长大名,今日得见,十分荣幸,不知道长认为这件事该当如何解决?”
“薛寨主客气了!”云成子笑道:“几位寨主都是明白事理的人,这趟镖银理应归我武当所有,只是今天贫道斗胆替掌教做个决定,把这镖银平分成三份,送给三位寨主,就当云成子交了各位朋友,不知几位意下如何?”
苗焕锦和云成子同来,早就知道云成子的决定,也不说话,单看薛抟和苏豹如何表态?
薛抟听对方开门见山,如此痛快,金灿灿二十万两黄金,说送人就送人,只怕其中另有文章。当下也不发问,笑道:“道长的美意,在下怎敢不从?”说完一挥手,围着镖车的贼人呈半月形撤开,看似让出了镖银,实际上他的人马离装了金子的车队最近,那些镖银仍在他的控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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