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恐怖灵异 > 灯仙禁忌 > 第1章 灯仙的故事

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笔仙、碟仙这类通灵游戏,大家一定非常熟悉了,有些人可能还亲自玩过,类似还有镜仙、钱仙、筷仙什么的。在众多的求仙方法当中,有一个已经很少有人知道了,那就是我下面要讲的“灯仙”。

    灯仙这种降灵术,流传范围不是很广。按照我舅爷的说法,灯仙的最近一次兴盛,是在清末到民国时期,而且只流传在山海关以外的白山黑水之间。那是个动荡的年代,在东北大地上,除了有俄国人、日本人捣乱,山里还藏着土匪,衙门里还住着贪官,再加上朝代更替,时局不稳,几乎乱成了一锅粥。

    灯仙与大家熟知的笔仙,有个很大的区别,它的主要功能不是扶乩占卜,而是防灾保命!所以请灯仙的人,往往就是那些在乱世中过着朝不保夕、刀头舔血的日子的人,比如匪帮、木帮、马帮的成员,再比如淘金的、挖参的,甚至做妓女的。上世纪四十年代以后,这些行当该被剿的被剿,该消失的消失,而灯仙这门秘术,也渐渐随之没落,再经过建国后的历次运动,就更加鲜为人知了。现如今,人们参与闹花灯、放河灯之类的民俗活动,只知道借着“灯”来祭祀祈福,却很少有人想起,还有灯仙这回事。

    舅爷之所以了解灯仙,是因为他的父亲和大伯,都曾经做过土匪,而且都请过灯仙。他大伯名叫崔镇章,生于光绪三十二年,据说十几岁就上了山,到二十多岁时,已经成了一个绺子(匪帮)的搬垛先生(军师),三十岁那年带队加入东北抗联,三十二岁时,因为一场战斗的失利,随着抗联队伍退入苏联,最后被苏联政府辗转遣送至新疆(我后来查过,能符合舅爷这番描述的,就只能是1938年2月份的黑龙江省肇兴镇战斗了,这支队伍总共有五百余人,主要来自东北抗联第三军和第六军,被“新疆王”盛世才收编后,分散安置,在他乡无依无靠,大多境遇凄凉)。舅爷的父亲叫崔镇奎,也曾在土匪窝里混迹多年,在哥哥决定加入抗联的时候,他就被赶回了老家,让他回去为老崔家传宗接代,老老实实的过日子。舅爷是1946年才出生的,所以他从来没见过他的大伯崔镇章,只是见到过几封从新疆寄过来的信件。

    灯仙是保人性命的,人得敬,更得畏,舅爷屡次跟我强调过这事。小的时候,舅爷跟我讲过好多灯仙的故事。其中有三个故事,我印象最为深刻。大家听完之后,也就明白为什么说灯仙是保人性命的了。

    第一个故事发生在煤矿里,叫“灯灭人活,灯活人灭”。

    在崔镇章的绺子里,有一个外号叫“六指儿”的兄弟,曾经在长白山的桦甸(今吉林省桦甸市)煤矿里挖过煤。有一天,六指儿和其他煤黑子们一起下洞子背煤,眼瞅着到太阳落山了,老把头(现场负责人)就说,再背最后一趟,就可以收工放饭了。大家伙累了一天,终于有了盼头儿。可是谁也没想到,原本一整天都平安无事,偏偏这最后一趟,却出了大麻烦。

    六指儿和煤黑子们刚到矿洞底下,就听“轰隆隆”的一声巨响,矿洞落毛了!“落毛”是土话,指矿洞上方塌落,在现代的采矿术语里叫“冒顶”。冒顶是非常严重的灾害事故,一旦发生,矿工们想跑都来不及。六指儿当时只觉得眼前一黑,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那个年代用的矿灯叫“灯虎子”,一般用嘴叼着或者戴在头上,耍皮影戏的也会使用,因为有了灯虎子,人们就能腾出双手来干活。六指儿醒过来的时候,他的灯虎子已经灭了,可是有几个人的灯虎子却还亮着。六指儿的脚被压着,卡住了,怎么也拽不出来。他望着那几盏还亮着的灯,当时就流下了泪水。

    很快,老把头带着伙计们下井来抢人,首先就对伙计们交代道:“先救灯灭的,后救灯亮的。”老把头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在那个年代的矿井里,有个救人的铁律:只要灯虎子灭了,人就还活着;只要灯虎子还亮着,那么人,八成就已经死了。老把头的话翻译过来就是:“先救活人,后救死人。”

    这就是所谓的“灯灭人活,灯活人灭”。对于这些请过灯仙的人来说,灯,就是他们另外一条命。灯,替人对付灾难,在危难中替人去献身。

    舅爷说,那个时候只要矿洞里出事,下去救助的人,往往会先清点灯虎子的数量。灯数对照着人数,伤亡的情况,大致就统计出来了。六指儿之所以望着那几盏灯哭,就是因为他知道,那几盏灯下的兄弟,已经离他而去了。那几个矿工的灯仙,之所以没法替他们挡灾,舅爷给出了三种可能。第一种可能,是他们请来的灯仙能耐不够,抵挡不了落毛之灾;第二种可能,是他们被请灯仙的人骗了,从一开始,根本就没为他们请来过灯仙;第三种可能,是他们犯了什么禁忌,冒犯了自己的灯仙,灯仙在报复他们。

    地底下有灯仙的踪迹,海面上也有灯仙的影子。咱们的第二个故事,就发生在大海上,名字叫做“海上神灯”。

    在崔镇章的绺子里,还有一个叫“老腥”的兄弟,出身辽宁兴城一带,祖祖辈辈都是出海打鱼的。这个故事,据说是老腥父亲的亲身经历。

    那一年,老腥的父亲带着同村的几个年轻人出海,可是运气不大好,不光没有什么收获,在返程的时候还受了气(遇到大风浪)。当时,雹子像鸡蛋,大浪像小山,渔船像一片树叶一样,忽忽悠悠的,一下从浪尖飘进浪窝里,又从浪窝飘到浪尖上。老腥他爹指挥着,把几个大锚都下了,可是渔船还是很难稳住。更可怕的是,他们失去了方向。几个年轻人都吓尿了,哭天抹泪的,以为要死在海上喂鱼了。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在漆黑的大海上,突然飘来一盏灯。几个年轻人都觉得奇怪,这个时候哪来的灯呢?老腥他爹望着灯,却忽然想起了什么,当时就眼睛一亮,让大家赶紧撑起篷来,让渔船对准那盏灯。

    老腥他爹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知道,那盏灯的方向就是安全的方向,因为那是灯仙显灵了,在为他引路。一个多时辰之后,那盏灯渐渐消失,四周围又是一片黑乎乎的,依旧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几个年轻人又陷入了恐惧。可是老腥他爹却让大家重新下锚,这时的风浪比之前小了一些,几个大锚已经可以稳住渔船了。老腥他爹暗暗的心里有底,因为他坚信,这个地方是灯仙选的,一定错不了!

    果不其然,到天亮的时候,他们发现渔船正停在一条避风港里,像进了船坞一样,稳稳当当。海上救人的功德,一般都会记在海神娘娘身上。可是老腥他爹早年间曾经请过灯仙,对于这一次大难不死,他私下里却觉得帮他的未必是海神娘娘,而是早年间请过的灯仙。没过多久,他就偷偷托人,给那时年纪还小的老腥请了灯仙,希望他的宝贝儿子,将来也能受到灯仙的庇护。老腥作为绺子里的炮手(都是枪法好的,相当于匪帮的敢死队队员),一向都是以命大著称,大家都说,这是因为他爹当年给他请了个好灯仙。

    第三个故事叫“独苗祭灯”,发生在“送灯仙”这个环节上。

    什么叫“送灯仙”呢?说起来,灯仙这种降灵术,和其他降灵术一样,请来的所谓“仙”,其实大多数都是鬼。鬼被你请来做保护神,就相当于和你签订了一个契约。在保护你期间,不管你请灯仙的时候,和小鬼约定的是保你一命,还是保你三命五命,都必须得互惠互利才行。打个比方说吧,它帮你挡了一难,那它就得涨一截修行。可问题是,如果你请了灯仙,却一辈子没遇到过什么大灾大难,那么这只鬼,岂不在你身上白白浪费时间了?鬼这东西,自然不会坐等着吃哑巴亏。所以说,如果灯仙送不走,是存在反噬的。这也是请灯仙的人,必须要面临的风险。

    不过话说回来,据说在民国时期,人们的平均寿命还不到四十岁,更别说这些干高危职业的了。在土匪窝里,三十岁以上的基本就是个中层领导了。对于这些每天都把脑袋绑在裤腰带上的人来说,管他反噬不反噬的呢,要是真能活到五十岁,怎么着都值了。

    在崔镇章的绺子里,曾经有个不成器的老哥哥,外号“老抱子”,是绺子里的厨子。这个人烧得一手好山东菜,却为人老实,在二十年的土匪生涯里,总共也没跟别人红过几次脸,更别说动刀动枪的了。“老抱子”的原意,是指孵蛋状态下的老母鸡,一天天的趴在窝里,抱着蛋一动不动,这和厨子的状态很像。所以,大家才给这位窝囊的老哥哥,起了这么一个别扭的外号。

    在老抱子四十岁那年的冬天,一不小心,被自己下的兽夹伤到了右脚,天寒地冻的,伤口总是不见好转。在他赋闲养伤期间,看到他徒弟一个人,也能把大当家和四梁八柱(几个主要首领)伺候得挺好,突然觉得自己没那么重要了,再加上年纪和性格的原因,人也渐渐变得郁郁寡欢。

    有一天,他终于鼓起勇气,找到绺子里的大当家,小心翼翼的提出想拔香头(退出匪帮)。拔香头,那可是绺子里的大忌,即使匪首表面上允许你退伙了,也会为了防止你泄漏绺子的秘密,暗中派人杀了你。但是老抱子不一样,四十岁在绺子里已经算是大龄了,总窝在山上也不是个出路。大当家的又信得过他,绺子里的四梁八柱也从来没把他当成什么威胁,于是就找了个好日子,给这位老哥哥办了拔香头的仪式,然后还分给他一笔钱,让他找个地方,买点地,讨个老婆,安心的度过余生。

    老抱子下山,一眨眼就是三年。三年之后,这老哥不仅已经娶过了老婆,连儿子也过完了周岁。他老来得子,把儿子当成掌上明珠。妻子又贤惠,懂得勤俭持家。一家三口,日子过得其乐融融。但是,老抱子却经常一个人发呆。妻子问他是怎么回事,他却总是嘬着大烟袋,摇着头不说话。

    老抱子所担心的,正是灯仙的反噬。据说,受灯仙反噬的人,很少有活过五十岁的。他当时已经四十三岁了,掐指头一算,也没剩几年了。想想老婆孩子,再想想自己大半辈子,在土匪窝里挣下的老本儿,一样他都舍不得。老抱子不甘心,不愿意将来有另一个男人,来睡他老婆,打他的娃,还花他的血汗钱。怎么办?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把早年请来的灯仙,给恭恭敬敬的送走。

    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更何况灯仙的本质是鬼,只会更加的难缠。老抱子在自家院里立了一个高高的灯杆,每逢初一、十五,就用好吃好喝的把灯笼给供上。据说只要坚持一年,保证这二十四个夜晚里灯火长明,就能把灯仙送走。对此,老抱子也没有把握,一来是因为这个方法是否有效,他根本无从参考;二来是在这一年当中,难保雨雪风霜,二十四个漫长的夜晚,光是守着灯笼不灭,就是个浩大的工程。

    起初,妻子不知道他在做什么,看着好吃好喝的都供在院子里,全都浪费掉了,老抱子神神叨叨的举动,也让妻子害怕,便埋怨过几次,夫妻关系渐渐出了裂痕。老抱子无奈,只得把真相告诉老婆。老婆听了之后,大哭了一场,然后便和丈夫一起守着灯杆。也多亏了夫妻二人齐心,一眨眼,就过去了十一个月,在这二十二个漫长的夜晚中,两口子成功的保证了灯火长明不灭,只要再过两晚,就可以大功告成了。可是老天爷偏偏不长眼,就在送灯仙仪式接近尾声的时候,却出了一个差头。

    在当地,有个坐地户姓曹,有钱有势,一贯作威作福。曹家三代单传,现在是曹少爷当家,这个人身形瘦弱,抡拳头不行,却爱在背地里给人使绊子。几年前,老抱子刚到本地落户的时候,曹少爷见这个外来户出手不凡,又是买房又是买地的,就派人打听过老抱子的出身。好在老抱子为人低调,没被查出曾经为匪的经历。曹少爷却不甘心,见到老抱子几年间娶妻生子,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很是眼热。

    一年以来,老抱子每逢初一十五的祭灯杆,周围人发觉了都觉得奇怪,问老抱子时,老抱子却又支支吾吾,无法实言相告。乡亲们便愈发的好奇,渐渐有了各种各样的猜测,怎么说的都有,神神鬼鬼,总之传得很玄乎。

    曹少爷听说了之后,那颗不安分的心重新被勾起来,认定了老抱子日子过得好,一定是懂点什么,八成就和这种祭灯杆的神秘法事有关。他心说,这么好的事,不能让老抱子独吞了,他也想过来分一杯羹。曹少爷财大气粗,直接找到老抱子,提出要买下那根灯杆,多少钱都行。这灯杆哪里能卖?老抱子有苦难言,自然不能答应了。曹少爷被拒,心里十分不悦,觉得老抱子这个家伙太不识抬举了,霸道劲儿上来,便决定新仇旧恨一起算。

    没过几天,老抱子发现邻居们的眼神开始变了。怎么回事呢?原来,曹少爷对老抱子不敢轻举妄动,对邻居们却百无禁忌。为了报复老抱子,他开始找邻居们的麻烦,涨租子、占地、毒马、烧柴火垛,怎么无赖怎么来。邻居们不敢惹曹少爷,就开始埋怨老抱子,好像他们的不安宁,都是老抱子惹的。

    老抱子了解情况之后,知道不能再忍,必须得出手了。要不然,他和他的子孙,根本没法在当地立足,更谈不上安居乐业了。可是,该怎么反击呢?别着急,老抱子毕竟在绺子里呆了二十多年,听过的见过的,都超出一般老百姓。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老抱子要是下决心发狠,曹少爷还真的未必是对手。

    第二十三个夜晚过去之后,曹少爷又来了,得意洋洋的说想买灯杆,不过这一次价钱,得由他说了算,而且报价跟之前相比,低到不像话。老抱子见曹少爷咄咄逼人,如今还剩下最后一夜了,不能前功尽弃。这时,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打算,他要在最后的那一夜,做一件一箭双雕的事,既要摆平曹少爷,还要借机在当地立威,以免日后再受这条地头蛇的欺负。

    于是,老抱子便假装答应,又把邻居们全都叫过来,当众提出,十五那天夜里,他要祭灯。而且特殊要求,让曹少爷带着儿子过来,老抱子怎么祭,曹少爷就得跟着怎么祭。只要祭完了灯,灯杆就可以归曹少爷了。曹少爷乐见老抱子服软,再加上他也不了解其中的猫腻,便点头答应。他以为所谓的“祭灯”,无非烧纸上香,杀猪宰羊。他又不差钱,这些都不成问题。于是,两个人当着乡亲们的面,立下了字据,定好了十五这天晚上,一起来祭灯。

    十五那天夜里,曹少爷抱着他四岁大的独苗儿子,满脸得意的来到老抱子家。院子内,左邻右舍的乡亲们已经都到了,窸窸窣窣的等着两个事主。很快到了子夜,老抱子拎着一桶桐油,妻子抱着儿子,来到院子当中。曹少爷早等不及了,催促着快些祭灯。老抱子二话不说,打开油桶,就往旁边的一个木墩子上到了些桐油,然后点了一支火把,“彭”的一声,就把木墩子点着了。他说,这是前两天新买的桐油,纯正得很,沾火就着。大家见识到了桐油的威力,正纳闷他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就见老抱子突然把儿子绑在灯杆上,然后扬起油桶,“哗哗”的往儿子身上泼油。乡亲们见状都愣住了,都知道照这架势,恐怕是要出人命了!

    老抱子泼完了油,拿着大火把,对曹少爷说,祭灯要用童子,我的儿子已经绑上去了,现在轮到你了,等你儿子绑好了,泼完了桐油,咱们一起把两个童子点了。这,就叫祭灯!

    曹少爷一听,当时就傻眼了。祭灯一事,事先已经讲好了,老抱子怎么祭,他就得跟着怎么祭。可是他这时才知道,原来祭灯不是杀猪宰羊,而是要烧儿子!他之前还纳闷呢,老抱子为什么特别要求他带着儿子,原来是因为这个。曹家几代单传,他娶了四房姨太太,才长出这么一棵独苗儿,怎么能为了一盏不知道有什么用的灯,就把宝贝儿子给烧了呢?曹少爷的脸当时就青了,骂老抱子简直疯了。

    老抱子使出这招,的确是被逼到没办法了。他拿出半个月前签的字据,当着众人质问曹少爷,这里有白纸黑字,老爷们儿吐唾沫都得是个钉,你姓曹的也算个人物,为什么说话不算话?这种事情,曹少爷肯定没法遵守约定,只能抢过字据,一把塞进嘴里吃了,然后抱着独苗儿子,灰溜溜的逃出了老抱子的院子。

    这,就叫斗狠。我敢在腿肚子上割肉,你要是不敢,麻溜儿滚蛋,哪凉快哪呆着去!老抱子的这次斗狠,从头到尾有乡亲们见证着,赢得有理有据,既干净又漂亮。曹少爷算是栽了一个大跟头。说来也巧了,没过半个月,曹少爷的儿子突然生了一场大病,他便带着儿子去船厂(吉林的旧称)求医,折腾了三五次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经此一闹,乡亲们见识到了老抱子竟然还有这么狠毒的一面,开始对这个“老实人”刮目相看,又听说曹少爷的儿子突然生了病,便自然而然的,把生病和祭灯联系在一起。一来二去的,人们把老抱子传得神乎其神,谁也不敢招惹了。没过两年,老抱子便取代了曹家的地位,成了当地最大的财主。

    这段故事,是后来老抱子的徒弟下山去看他,才传回绺子的。据说,那桶桐油是假的,木墩子倒是事先浸过桐油,否则也不会那么易燃。想想也是,老抱子也是老来得子,怎么能真的往宝贝儿子身上泼桐油呢?再往后没多久,崔镇章的绺子就散了,有的加入了抗联,有的回了老家,与老抱子就断了联系,至于老抱子是否活过了五十岁,是否成功送走了灯仙,就没人知道了……

    请灯仙者,难过五十寿。按照今天的说法,这应该算是请灯仙附带的一个诅咒了。不过对于这个“诅咒”,我是不太相信的。因为舅爷的父亲崔振奎,为了保护儿子,在舅爷两岁(辽沈战役刚打响)的时候,就按照他老旧的想法,给舅爷请了灯仙,而舅爷是2006年才去世的,活了整整六十周岁。他的父亲崔振奎,好像也活了挺大岁数。这么算的话,这爷儿俩的结局,可比老抱子幸运多了。

    2006年,舅爷去世后不久,我也考入了高中,离开了生活十多年的村子。我是由舅爷一手拉扯大的,只剩下他这么一个亲人。原以为舅爷去世后,我就彻底告别那片土地了。可是万万没想到,在三年之后的2009年,一个朝鲜新娘的到来,又让我回到了那座久违的村庄,而小时候当成“瞎话儿”听的灯仙故事,也渐渐变得真实起来,那座曾经无比熟悉的村庄,也悄悄展现出我不认识的一面。更让我想不到的是,舅爷临终前的那番“胡话”,竟然成了我后来最大的噩梦——

    “有一句话,永远不要说……”

    “有一件事,永远不要做……”

    (请看下一章“朝鲜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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