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卿谋乱江山 > 第二十一章 为局两相思

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想到此处,陈承黎一反常态的固执起来,盯着琅玕骷髅的面容,一步都不退却,“掌事说的,我自然知道怎么做。只是现在已经夜深,我首要的,是护着皇子,还是同来同往的好。”

    他这几句话说的十分不客气,竟是怀疑琅玕,担心琅玕会对长芮不利。

    琅玕没有说话,平静的面容,一丝表情都没有。只淡淡的看向长芮,再不动一步。

    “承黎表兄,你多心了。这里不是京城,没那么多规矩。院子里护卫不少,我同郎先生讲讲病情,就回去了。哦,对了,刘公公你也随表兄回吧。”长芮很有眼色的不仅遣了陈承黎,顺便也支退了刘公公。

    刘公公被盛罗闹了一个晚上,早就乏了。此时长芮发话,他乐的速速回去歇息,赶忙躬身告退。陈承黎也不好再说什么,长袖一甩,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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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室里,厉姨放好了脉枕,杵在一旁看着长芮为琅玕把脉。长芮凝眉细诊,琅玕转头向厉姨道:“厉姨,再去添些热茶给殿下吧。”

    厉姨恍然,赶紧笑应道:“是,看我怎么糊涂了。真是怠慢殿下了,我这就去端茶。”

    待厉姨出去,琅玕才微垂眼睑,缓缓开口:“殿下,知道了吧。”

    “是,姑娘脉息瞒不过医者。”长芮转看着琅玕,了然说道。

    “还请殿下为我保密。入仕当职,没有女儿家的位置。”琅玕一派自然的请求。

    “这个,姑娘无须担心,长芮一直认为:为官,当有能者居之。姑娘辩才谋略,都对得起掌事的职分。而且姑娘深明大义,机智救下无辜学子。长芮真心敬服,自然不会说出去。”长芮边为琅玕诊脉,边承若。

    长芮平静的保证,落到琅玕耳里,却让她十分不舒服。她素来不会和谁深交,更不愿欠下丝毫人情。若有事相求,不如推开天窗说亮话。我开价码,你负酬劳,和做买卖一样,公平交易,事后钱货两讫,就好比她对宇王、她对楚临。长芮这样不说目的的帮助,着实让她心中存下忌惮。

    于是她目光冰寒的回视着长芮,骷髅的脸上显出三分冷硬,“琅玕自是相信殿下的爱才之心。说吧,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命不久已,若是有什么要谋划,还是及早说出来。或许我还有命回报。”

    长芮闻言,把脉的手指丝毫未停,面上却浮起笑意,郎朗道:“我是残疾,江山皇位,早同我无缘。姑娘还是把我当大夫吧。医者仁心,我没有看着病人深临险地的道理。所以你不必担心。若要论报答…,倘姑娘的计策真能救下荆城百姓,那作为皇家儿女,倒是我要报答姑娘了。”

    “哦,是吗?若没有图谋,殿下身为皇子,不在陵前服丧,却跑到西麓这边又是为何呢?我听家人说,你来这里是有正事要办,是什么紧要的事,非现在办不可呢?刚刚我看长公主行事,莫不顺从你这位兄长。闹**真是公主的意思,还是背后另有推手。**一旦闹开了,必然会激愤全国学子,继而引发朝臣沸议,倒时死的,怕可不止几个学子这么简单,估计还要搭上所有没‘站好队伍’的朝臣官员。这条计策真是不错,的确能为陈誓贺他们的后院再放把烈火了?”琅玕有理有据,步骤清晰的质疑道。

    果然话落,长芮搭在自己腕上的手指明显颤了一下,“姑娘心思机巧,真是常人不能及呀。不错,**闹的不单纯,我也是偶然得知些,所以昼夜兼程赶到此地。不过并非姑娘说的那样,是要来添柴加火的,我只是怕盛罗被人误当枪使,犯下大错。而这个妹妹,我自是知道,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只好我自己来了。”

    琅玕不动声色的考量着话里的真伪,虽然目光中的冰寒敛下不少,但骷髅的面容上仍无半点表情。

    长芮不由一叹,继续道:“龙椅就是龙椅,轮椅就是轮椅。试想,在那虎踞龙盘的金銮殿上,撤掉龙椅而换上一把轮椅,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母后可能会做这样的好梦,长芮却觉得那是世上最寒的恶梦。龙椅再好,对于一个瘫子,却比不上一把轮椅更恣意!若姑娘认为幕后推手是我,那我又何必在这里给你治病,有何必帮你劝下盛罗?”

    长芮字字分明,不温不火。正如他言,龙椅换轮椅,好比登天之难。而且若他真是幕后之人,今日大可将放着琅玕不管,由她病下去。只要她没有动作,就算和学子立下赌约,以盛罗的威望,想要再煽动一次,定是易如反掌;更别说,他今晚还赞成盛罗去荆城并承担下陈后的责罚。

    可难归难,未必就真的做不到。世上大多事,都是时势造英雄。对于长芮为什么会帮她,琅玕拿不准,也许正如他所说,也许还有别的谋划,只是她现在还没看明白而已。

    琅玕心中几番思量,不禁沉默下来,眼里的凉意褪去,却仍是闭口不言。

    长芮也不深究,将诊脉的手缓缓收回袖里,神色凝重,“说起治病,姑娘的脉息好生特别,时断时续,虚浮难稳。如同水槽里缺了塞子,存在里面的气血,竟是补多少漏多少。我冒昧问一句,姑娘的病症,可是生来就有的?”

    说到病情,琅玕只好将旁的心思暂且收了,点头淡淡道:“应该是吧。从懂事起,我就药不离口了。”

    “不应该啊!”长芮双手紧紧交叠着,想了一会儿,才又说道:“恕我直言,姑娘的病若是天生,那便是娘胎里生的不全,后天实难补得周全;但照姑娘的脉象,长芮更觉得,是姑娘幼年的时候可能是受了某种外力,才没了这块生机的塞子。如果是这样,只要弄清楚究竟损了什么,或许还有办法根除此病。”

    琅玕听言,心中猛的一动,她想起戚叔生前对她说的那句话:“姑娘…去…去找回那颗珠子,你的…本命珠…”,难道戚叔让她去找的珠子,就是那块而生机的塞子?可一颗珠子怎么会是她身体的一部分,这未免也太离奇了。

    长芮见琅玕出神,猜到她想起了什么,忙唤道:“你想起是什么吗?”

    琅玕摇摇头。她不预备告诉长芮关于戚叔所说珠子的事,第一,她还是不信任这个刚认识不久的陌生人;其二,这件事太过离谱,就连她自己也不能确定;其三,长芮无论是不是残疾,都是皇子,尤其他的背后是陈后。也许不久,他就将被卷进纷乱的利益旋窝中去。对于这样的人,就算是大夫,也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就在此时,厉姨端茶回来,见到长芮诊脉完毕,忙不迭问道:“殿下,我家公子可有起色?”

    长芮将先前的话题收住,冲厉姨平和一笑,“比起下午的凶险确实好些了,只是姑娘的身体,近期内绝不能再鞍马劳顿,还是静养为好。”

    厉姨一怔,转头看向琅玕。琅玕点点头,“厉姨,殿下都知道了。”

    厉姨赶忙将茶盏递到长芮手里,睫毛轻闪,展颜笑道,“是呀,我就心里想着,殿下医术高明,定是瞒不过。况且殿下仁厚,就算知道也无妨的。”

    厉姨是她们三个中最通晓人情世故的,捧衬的话拈手就来。礼多人不怪,况且她下面说的才是重头戏。“殿下,我家姑娘病的重,我们又初到这里,实在需要个好大夫。你看…呵呵…不知您可认识同您医术一般高明的好郎中,为我们荐一位?”

    琅玕哑然,这分明就是厉姨设的话套。不想,长芮却摆摆手,自己走近套里:“西麓我也不熟,不必多费功夫了。横竖我只是个虚闲的皇子,这几日待在这里也无事可做,每日过来探探病,和先生说说话,倒打发些时间。”

    此语可谓正中厉姨心事。一来,她下午见长芮行医手法,沉稳妥帖,便知他医术不俗;二来,既然他已知琅玕身份,求医问药自然方便许多。

    忙瞄了眼琅玕,见她也没有反对。遂赶紧对着长芮一阵千恩万谢,无以为报的大放厥词。

    说了好一阵,厉姨方住话,问出正题“殿下,那方子…?”

    “方子照旧,明早、午各服一剂。等下午,我再来看过。”说完,长芮谦言告辞。可待轮椅行至房门,他忽然让厉姨停下推扶,转身又嘱咐道,“姑娘还是多养着吧。新官上任的见礼拜访,先缓过这几日不迟。院首那边,我会替姑娘交待的。”

    琅玕点点头,以示同意和感谢,长芮这才重启了轮椅,行出房门。

    这一夜,琅玕睡的很轻,辗转反侧思绪不断。一会儿是戚叔临死一刻,谆谆的嘱咐,让她感伤;一会儿是面对陈承黎时那股难以抑制的冲动,让她迷惑;还有**幕后的推手,如果不是皇子长芮,那又会是谁呢?陈后?楚临?又或是四王中一个?长芮不肯言明他偶然听闻的出处,那想必该和陈后有些牵连,那是陈后吗?应该不会,不然她定不会允许长芮来搅她的好事。思量着,琅玕不由将目标锁定一人,却又不能十分肯定。

    就这样翻来覆去,她难觅困意。直到东方鱼肚泛白,才合上眼。只是她不知道的,今夜还有另一个人也一宿未眠,那就是建炀侯-陈承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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