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一词,最早见于《周礼》,《礼记·月令》上说:“仲秋之月养衰老,行糜粥饮食。”
“大伙都麻利点,今日乃中秋佳节,殿下说了今日月圆之夜王府上下吃月饼喝桂花酒一同赏月。”
“王管事,某可不可以不喝桂花酒啊,赏某一瓶羽花台如何?”
“桂花酒不好吗?据某所知这可是酒坊那边用新配方酿出来的桂花酒,目前外面都还没得卖,你小子还不想喝?”王伯笑骂旁边揉面的厨子。
厨子费力的揉着眼前的面,撇撇嘴:“即使是新配方,但酿出来的桂花酒也只是比原来那种味道好而以,并不像那些白酒喝起来带劲爽!桂花酒更适合那些娘子,某等汉子还是更喜那些劲大的!”
“赶紧揉你的面,面要是不揉好了,做出的月饼不好吃,还想要羽花台?到时少不得要惩戒你一番。”王伯对着膳房忙碌的众人又道:“大家都听好了,某等做的这些月饼可不只供给王府,殿下还要入宫献给圣人和皇后食用,要是你们谁没用心做不用等殿下,某就先扒你们一层皮。做好了,殿下的赏赐也不会少,羽花台也不会少了你们的,只要你们能喝,殿下连霸王醉都有赏,就看你们行不行?”
“王管事,霸王醉某等还是算了,羽花台这个劲道就足了。”揉面的厨子讪讪道,霸王醉也喝过,但那次让自己毕生难忘啊,此生在不敢去碰霸王醉。
霸王醉的度数有时能达到80度,度数越高的酒越容易让人上瘾,喝多了会致命。
“瞧你那样,听名字就怂了!”
“哈哈哈......”忙碌的厨子们大笑着面露窘态揉面的厨子。
“唔,好香,郞君你快尝一个!”端着刚从蒸笼里蒸熟拿出来的一茏月饼,灵儿嘴里含着以经咬了半块的月饼如百灵般雀跃着脚步来到李煜的书桌前。
“你都快成小馋猫了!”手指点了下灵儿的额头,伸手接过月饼。
“奴家才不是呢!小馋猫?”灵儿歪着脑袋做深思状,“郞君经常让膳房新做各种好吃的,郞君才是小馋猫!”
“呵呵呵!吾是小馋猫,你也是!”李煜见灵儿嘟着嘴配上她那皎洁的面容认真而灵动的表情可爱之极。
喔,灵儿额头上画的梅花妆因流汗变得残缺不全,黄色的粉料随汗液在额头上留下一道浅浅淡黄色的痕迹。
“灵儿你的妆坏了!”
“啊!”灵儿连忙跑过去对着李煜房间中放置的那面落地矩形成人高的铜镜,仔细瞧自己的额头上的梅花妆。
看着她一个劲的将额头凑着镜子照啊照,李煜看着眼睛都累,那铜镜再怎么打磨光亮也不可能清晰的将人面部照耀出来,不然也不会出现在明末时不论东西方,用玻璃制作的镜子不过巴掌大却还有价无市。
“灵儿,本殿下今天心情好,过来吾给你画上!”
“这是今早求馨儿姐给奴家画的一朵梅花,现在居然被汗水浸掉了。哎,郞君你画得行不行啊?奴还是找馨儿姐再画一遍得了!”灵儿有些不相信李煜能给一个女子画好梅花妆,和李煜相处也有几年了清楚李煜的画画水平,虽有小成但比起馨儿姐、梅儿来说还是差了点。
这丫头那怀疑的眼神,这瞧不上本王的功底啊!
“你先来让吾给你画一个,要是不行再去找馨儿再给你画下可好?”
“嗯,那好吧,郞君画好点啦!”搬着一张椅子坐到李料的面前,瞧着丫头有些期待又有些担心李煜画遭的神情,这还是对咱的画工水平不认可啊!
拿手帕擦拭掉灵儿额头上原来妆的痕迹,用画笔沾着粉红色的粉料,回忆着脑海中前世在网上看见的那些穿着汉服的美女仿唐代女子在额头上画的梅花妆小心的在她额头上勾勒起来。
一朵盛开粉红艳丽的梅花在灵儿的额头上悄然成形,配上她那脸蛋微圆如凝脂般的皮肤,相貌甜美,一双大大的眼睛漆黑光亮,嘴角含着笑意,如仙家少女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快去照下镜子,瞧瞧本王的手艺!”李煜自豪的放下手中的画笔,灵儿迫不及待的跑到镜前察看起了自己新的梅花妆。
“启禀圣人,燕王殿下觐见。”
“快宣!”
“诺!”
“大父......”含凉殿自己不知来过多少遍了,在宦官进去禀报时李煜后脚就跟着进来了。
“煜儿来了,快到为父身边来!”坐着摇椅的李治抬手招呼着进门的李煜,旁边的侍女正拿着掌扇轻轻的挥动着扇子挥去那初秋的热气。
李煜上来就挥去了正在摇动椅子的侍女,自己亲手来服侍父亲,“大父,最近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这还多亏了你这摇椅,坐着晃啊晃的还挺舒服,身心都晃舒坦了,这病感觉也好些了。”李治有些舒心的回道,心里也有些叹气,想当初自己费尽心思从先皇留下的辅政大臣自己的舅舅长孙一党手里夺回属于自己的权利。原本的凑蹉满志重振朝纲,没想到还没真真正正的开始,年轻的身体就出现风疾,严重时竟风眩头重,目不能视,以致现在不得不倚重皇后随他一同临朝听政,除军队外的国家大事大多由皇后裁决,哎人未老,身体却被这病痛给折腾老了。
李治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有些忧郁,这一切李煜看在眼里,以李煜前世了解到的这段历史和自己的揣测差不多猜到自己父亲脸色转变的原因。前段时间父亲风疾发作,不能理政,命令长兄李弘监理国事,长兄现年不过15岁,虽是监国但大事还是阿娘处理。前几年父亲还和阿娘闹过废后风波,说白了还是权利的问题,父亲内心其实对阿娘临朝听政处处揽权是很不满的,可自己这风疾却迟迟好不了,还随着年龄增长有加重趋势,以致于国事上现在不得不更加倚重阿娘了,交给其他人自己更不放心。阿娘现在处处揽权处理国事都不和父亲商量下,成为了一代权后。但毕竟父亲百年后继承皇位的还是自己的儿子,哪怕阿娘日后成为了吕后似的人物也不用担心江山落到外人手里,自己的子女也不会有性命之忧,所以两权相害也只能取其轻了。
只是自己这父亲怎么也不会想到权利欲极强的阿娘竟会冒天下之大不讳称帝,干出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壮举,一下就把名耀千古的吕后给比下去了。
还是讲讲其它事吧,转移下大父的注意力。
“大父,儿府中厨子做了些味道不错的圆饼,今夜是中秋月圆之夜正好用来拜月,祭祀月神。还有儿的酒坊摸索出了一种新配方酿制的桂花酒,取中秋前几夜开的桂花制作的桂花糕,儿带来父皇母后和兄妹们尝下新。”
“煜儿你怎天摆弄吃的,为父看你这身体出宫开府几个月都长了不少肉了,再这么吃下去你都要和你以前的四叔成一个大胖子了,哈哈哈!”李治一听儿子说道吃,就仔细瞧了瞧煜儿,开府不过几个月,脸蛋比出宫时厚了不少油光满面想起自己那四哥,就忍不住取笑道。好像煜儿每次进宫都离不开吃,自己这胃口现在是越来越叼了,宫里的厨子要是不会用煜儿王府中的烹饪之法做出来的菜自己都不想下咽。
“呵呵呵!”听父亲调侃自己李煜一个劲傻笑一番。
“你娘亲是主祭你得去跟她说声。”
“嗯!”
拜月由祭月而来,中国的祭月仪式从周代起就有,祭月时间是在中秋月出时开始祭祀,中秋祭月,关键是向月神示敬,中秋无月甚至下雨,都可以祭月,凡是月光能照射之处,都可以举行,如遇阴天,可以向月亮的方位摆放祭桌。
以前祭月是由作为季节祭祀仪式被列入皇家祀典、例行祭祀后,民间就缺少了祭月的消息,像日月这样的代表阴阳的天地大神,只有皇家才能与之沟通,祭月成为皇家的专利。
后来随着社会的发展,也逐渐影响到民间。仿照古代帝王有春天祭日、秋天祭月的社制,民家也有中秋祭月之风,到了后来赏月重于祭月,严肃的祭祀变成了轻松的欢娱。中秋赏月的风俗在唐代极盛,许多诗人的名篇中都有咏月的诗句。
一年一度的中秋月圆之夜来临,好在今天是个好天气。拜月常所每年都是在太液池中的蓬莱山上的太液亭举行。
以前的皇家祭祀典礼发展成现在寻常百姓家以家族为单位,参加拜月典礼。参加拜月的人中选一名主祭(统领工作),一名赞礼(相当于主持人),若干执事(主祭的助手),一般以年长的女性长辈或家庭主妇担任主祭。按照传统,“男不拜月,女不祭灶”。所以男子一般担任赞礼、执事协助祭月。
今夜的皇家拜月,家中一直以来可没有比娘亲更高的女性长辈了,自然仍是娘亲担任主祭,父亲担任赞礼,大哥、二哥、三哥、自己和五弟担任执事,六妹和一众侍女随同拜月。
可怜了同父异母的那四位兄和两位姐姐了,由其是那两位姐姐到现在都还被幽禁宫中,在场中人除了自己这位穿越者知道外就只有娘亲自个知道了。六位兄姐处在自己娘亲权威下担惊受怕,李煜只能为他们默哀三分钟。
太液亭外正对着天上那一轮圆月的汉白玉石搭建的阳台上摆着祭桌一张,桌上香炉一盏,香若干;红烛两根;桂花酒一瓶,酒爵三只;月光纸数张。
桌上还摆着一个大大的圆饼,那是李煜特地吩咐府里的厨子做的,因为传统拜月时用的饼就是一张大饼,拜月后由主祭按人口数均匀分切,每人一份。
还有西瓜一盘:切成莲花状;其它盘碟中盛放着苹果、梨、红枣、葡萄、石榴等瓜果祭品。草席若干,上加软垫行拜礼之用。
家中众人沐浴后穿着一身新衣在娘亲和父亲的带领下开始了拜月。
众人坐于拜月席上,执事、赞礼就位。
父亲做为赞礼唱:“祭月”;娘亲出位,到奠席前,跪于席上。
上香、祭酒:
父亲唱:“三上香”。这时轮到做为执事的大哥李弘递上三支香,娘亲在蜡烛上点燃,向月神鞠躬,再将香插于香炉中。如此三次。
父亲唱:“三祭酒”。二哥李贤斟满酒爵,递给娘亲,娘亲将酒洒在席前的地上,再将酒爵放到祭桌上。如此三次。
按礼读祝:三哥李显递上赞美月亮的祝文,娘亲借月光与烛光,向月亮展开诵读。
维庚寅年乙酉月乙亥日
延陵汉魂?集聚南门
拜月祈福祝以文曰
水浴清蟾凝光悠悠
点点稀星叶影蒙蒙
觳皱波纹旷豁人意
广寒瑶台天上人间
素娥淡伫丹桂参差
玉兔皎皎?银蟾倥侗
汉家子女正冠理裳
觥筹交错杯鼎珑璁
烛光摇曳香烟缕缕
仰揖顾菟禋祀弗忘
霓裳当风罗袖飞颺
佑我中华风调雨顺
掬诚告奠伏祈尚飨
祀事既成诚祈夜光嘉飨
读完焚祝文后,娘亲将祝文和月光纸放到席前小盆中,焚烧。
父亲接着唱:“拜月”。“拜-兴-拜-兴-平身”。主祭及参祭者一起向月神行“再拜”之礼(即拜两次)
父亲唱:“从献”。娘亲离开奠席,参祭者按照长幼之序依次到奠席前,跪,上香(拿三支或一支),默默祈祷心中所愿,然后向月神行拜礼一次。直至所有女性参祭者拜完。
父亲唱:“礼成”。至此,中秋祭月仪式完成。
由娘亲持切刀,将月饼按人口数均匀分切,每人一份。西瓜每人一瓣,水果自取。
赏月撤掉祭桌,在月下布设中秋家宴,大家一起赏月、宴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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