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６）-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刚刚过了午休时间，重案组便接到报案：有人在第五大道上的一个巷子里发现一具女尸，怀疑可能跟之前的连环命案有关联。
丹尼尔．阿姆斯壯和奥加．马尔曷交换了一个眼神。＂去找假发老头看一看吧。＂奥加说，不出所料换得丹尼尔的一个白眼：＂不要这样叫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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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奥加送的绰号并没有冤枉验尸官约翰．金先生分毫──两人抵达停尸间的时候，验尸官先生正在努力想整理好他的假发。
＂……约翰？你现在方便吗？＂丹尼尔有点尴尬，开口也不是不开口也不是；奥加倒是很无良地就笑出来了。
＂哦哦哦哦哦！＂突如其来的声响令验尸官先生更加手忙脚乱，费了一番功夫才没有使假发从他的光头上滑落、酿成更大的悲剧。＂是、是你啊丹尼尔，吓我一跳。＂
＂……抱歉。＂丹尼尔看着他的狼狈相，忍俊不禁。＂我们刚刚听说第五大道上发现了一具女尸，应该是送到你这儿来了吧？＂
＂哦那个啊，对，刚刚分局的人才把尸体运过来。这个世界越来越不太平咯。＂他指了指一边的解剖台。＂那一个。＂
丹尼尔戴上橡胶手套，小心翼翼地掀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然后──他和奥加同时──倒抽一口冷气。
瑞秋．兰伯特，曼哈顿社交名媛与歌手，流连于上流社会人士之间，有金丝雀的美誉。
＂死因是？＂奥加看向验尸官。
约翰闭上眼睛摇摇头。＂妳自己看看吧。太吓人了。＂
奥加满腹疑窦地把白布完全揭开，下一秒忍不住发出恶心的声音──死者的腹部肚破肠流，只剩下一堆烂肉。
＂噢──我的天吶──＂她转过身去，克制住想吐的念头。
丹尼尔也是。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看过这么凄惨的死状了。
约翰看着两人的反应只是叹气。＂这太残忍了。＂
奥加首先平静下来。她回过头审视着尸体：＂这次是什么？＂
＂看起来是鼠刑。＂丹尼尔研究着。＂在一个箱子里放进老鼠，倒扣在人的肚子上，然后在箱子上方点火。老鼠拚命想逃出去，就会在受刑者身上大洞，往他们的身体里钻。＂
＂没错。＂约翰说：＂死者身上被发现有叶赫森氏鼠疫杆菌，看情况是以老鼠为媒介传播的。＂随即又疑惑道：＂你们怎么这么快就看出来了？＂
＂因为我们已经知道我们在找的是固定类型的杀人手法。＂丹尼尔说：＂你或许有听说重案组在调查连环命案？我猜有些受害者是你验的尸。麦可．库朗斯？＂
＂哦。＂约翰愣了几秒，半晌才如大梦初醒一般说道：＂哦。＂
＂嗯哼，就是这样。这个案子十之八九也要归我们管啦。＂
＂那祝你好运咯。这个案子看起来不太简单啊，加上舆论的压力。＂约翰看上去不怀好意，一脸要看好戏的样子。
＂还真是谢谢你哦。＂丹尼尔大大方方地送他一个白眼。
＂最后一个问题，＂临走前奥加回过头：＂那些老鼠……钻进她的肚子里的时候，瑞秋已经死了吗？＂
验尸官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不，马尔曷警探，＂过了很久，他才终于又开口。＂瑞秋．兰伯特活着经历了这一切。＂
没有人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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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点多，奥加走出了重案组的办公室，目的地是楼下的特别受害者司。
＂诶，奥加？＂从前的一个同事眼尖发现了她：＂真的是妳！什么风把妳吹来啦？＂
＂哦，嗨，莉莉。＂莉莉是以前奥加还在特别受害者司的时候跟她关系比较好的少数几人之一。＂我有点事要找山谬斯队长……警探。＂她想起上次跟杰瑞．山谬斯对话的内容，有点别扭地改口。
＂啊。＂莉莉了然似地点点头。＂他在等妳呢。快去吧。＂
奥加很感激莉莉体贴地没有多言。她走近那扇熟悉而陌生的玻璃门，轻轻敲了敲。
＂进来吧。＂里面很快传来响应，像是已经等候多时。
＂午安，山谬斯警探。＂她有礼但疏远地问候。
＂妳好，马尔曷警探。＂山谬斯警探似乎也刻意拉开两人的距离，彷佛这样一来就能避免触及来自过去的伤疤。
接下来两人一本正经地谈着公事。奥加传达了布鲁斯队长的意思，而山谬斯警探通情达理地表示特别受害者司的人会尽全力帮助重案组。这场平和而顺利的谈话很快接近尾声，也意味着奥加即将再度失去一次直接面对山谬斯警探──面对横贯在他们之间的心结──的机会。
平时不动声色的外表下，她心里其实对此感到很苦闷。她宁愿山谬斯警探痛痛快快地冲她大吼大叫、好好发泄一番，那样也好过这种可怕的冷漠。
山谬斯警探毕竟曾经是她的队长，奥加那些下意识的小动作他再清楚不过。他难得释出必要的礼貌之外的情感，可以说是温和地给予奥加一些心理暗示，让她自己开口──如果她愿意的话。
然而奥加没有。她安静地道别，几乎是逃离了山谬斯队长的办公室。
还不是时候。她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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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重案组的办公室，奥加感觉自己松了一口气。她进了布鲁斯队长的办公室，发现丹尼尔也在，正在玻璃板上勾画。她转告了山谬斯警探的回复，然后加入了丹尼尔的工作：＂你进行到哪里了？＂
＂我在试着把这些被害人连结起来。＂奥加这时注意到玻璃板上贴着一张纽约市的地图，丹尼尔在上面用红笔标出了各个死者的主要活动范围，可以发现红圈都是有重迭的──除了代表齐莫朗克教授的那个以外。＂然后我发现，＂丹尼尔比划着：＂红圈重迭的这一块是纽约市最有名的酒吧──’490Times‘。＂
＂又是酒吧？＂
丹尼尔皱眉，点点头；经过盖吉．加西亚和洛根．康纳斯的案子之后他们对酒吧一直没有好感。
＂我们这次应该改变策略。＂奥加分析着：＂不，我们不会主动出击。既然是连续杀人案，我不觉得凶手会就此罢手；我们应该想办法找出他们的下一个目标，赶在命案发生之前阻止他们。＂
＂我也这么想。但是490Times人来人往，即使只锁定那些名人也有不少，怎么可以确定他们的目标到底是谁？＂
＂我们必须知道我们在找的是什么；换句话说，我们必须先查出他们的作案动机。＂
＂帮派的作案动机可多了呢。＂布鲁斯队长提醒。
＂但是他们为什么选择从那个酒吧的顾客中挑选目标？莫非酒吧也是他们在经营？＂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布鲁斯队长认同。＂不过我觉得酒吧能给我们的线索没有受害者来得多；还是先从受害者着手吧。最新的一名死者，瑞秋．兰伯特，我们知道些什么？＂
＂私生活混乱的交际花。＂丹尼尔翻阅资料：＂离过两次婚，最近跟她第二任前夫的新欢、同是歌手的乔安娜．史密斯闹得沸沸扬扬，不可开交。＂
奥加浏览着相关的新闻报导：＂──她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兰伯特小姐似乎是个超级醋坛子，凡是跟她的前夫们有交集的女士们都会被她盯上。如果对方跟她是同行的话更惨，有两个歌手事业都泡汤了。＂
＂’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不能得到’的概念吧。＂丹尼尔耸肩。＂查一查那两个歌手的背景；她们有作案动机。＂
＂妮基．阿密特和埃玛．荷伊……看起来都是单纯的女孩子。不，我觉得这条线没什么用。＂
＂那就先搁着。所以瑞秋．兰伯特是个醋坛子……＂丹尼尔突然停下手中写字的动作。＂490Times，490……啊。＂
＂怎么样？你想到什么了？＂
＂Cardinal的犯罪动机。我想我知道了。＂丹尼尔意味深长地笑了。＂并且酒吧的确是他们经营的──如果我的推测是对的。不过在此之前有个资料我得查清楚。＂
他的手机这时震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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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谬斯警探？＂
出了重案组的办公室，丹尼尔在电梯里遇见山谬斯警探。两人都不意外。
＂有空一起吃个晚餐吗？＂山谬斯警探开口。
丹尼尔几乎可以肯定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好啊。＂
于是三分钟后两人在地下室的餐厅面对面坐下。
＂所以究竟是什么事？＂丹尼尔也不跟他客套，开门见山。
＂奥加今天来找过我了。＂山谬斯警探看似牛头不对马嘴地冒出这句话。
＂恕我冒昧，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丹尼尔按捺不住心中的困惑。
山谬斯警探似乎早就预见丹尼尔终究是要问出口的，叹了一口气。＂……奥加还在特别受害者司的时候，我是她和伊凡．特拉曼警探的队长。＂
＂……我怎么一点都不惊讶。＂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丹尼尔丝毫不对这条信息感到讶异。
＂我想也是。凭你的聪明才智大概早就料到了，只是你自己可能没有意识到而已。＂山谬斯警探笑了笑。
＂所以我可以预期今天的谈话主题是关于奥加？＂
＂没错。我打算给你一点良心的忠告──以过来人的身分。＂
＂是什么？＂
＂别太接近奥加。＂山谬斯警探说得简单直接。
＂她是我的搭档。＂丹尼尔皱眉。
＂我知道。我只是建议你别跟她走太近，要不然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山谬斯警探一脸严肃。
＂她到底做了什么，让大家都针对她？＂丹尼尔忍不住稍微提高音量。不知怎地，山谬斯警探说的话令他不快。
山谬斯警探倒也不觉得被冒犯。＂她……我这么说吧。奥加是一匹黑马，而唯一一个可以驯服她的人已经不在了。＂
＂你是说特拉曼警探吧。＂这不是个问句。丹尼尔追问：＂但是我还是搞不懂，为什么你要告诉我这些。＂
＂安迪．布鲁斯曾经是我的搭档，而我知道你是他的爱徒。我不希望你遭遇任何不测。＂
＂不希望我遭遇不测，还是不希望我因为奥加遭遇不测？＂丹尼尔发现自己的言词渐趋尖锐，但他下定决心要把事情弄清楚。
＂都一样。我刚刚也说了奥加是一匹黑马，一旦她失控，造成的伤害绝对是毁灭性的。＂山谬斯警探语重心长道：＂丹尼尔，我知道你还年轻，有很多事情想凭自己的本事证明，也会对前人的建议感到不服气。这些我都懂，因为我也曾像你一样。我也不会强迫你接受我的建议，但是等尘埃落定之后，有一天你会明白，我今天跟你说的话，全都是为了你好。＂
丹尼尔没有作声。
山谬斯警探知道他是明白他的一片苦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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