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５）-
＂开始工作吧。＂
丹尼尔．阿姆斯壯推来贴着受害者照片的玻璃板，开始在上面写字。＂所以，我们最新的受害者，作为《SportFishing》杂志的专栏作家与钓客，是一个拥有极高知名度的公众人物──这符合嫌犯（们）一贯挑选目标的标准。但是这回是什么东西让他被我们的犯人盯上？他做了什么，或者犯人认为他做了什么？＂
＂葛利芬_FN……＂奥加．马尔曷粗略地浏览着葛利芬．弗雷泽的部落格：＂他对他的粉丝很不客气啊。这些讨厌他的人在他的部落格上留言……大家都说他是个铁公鸡？＂
＂这个时有耳闻。刚开始也不是这样的，好像是从他越来越出名之后常常有粉丝在他钓鱼的时候骚扰他，他的脾气也开始越来越糟。可能是因为他不愿意给粉丝他的联系方式或什么的，他们就这样讲吧。＂
＂名人嘛，这种事情难免。＂安迪．布鲁斯队长有点不以为然。＂哪有想出名却不想承担随之而来的副作用的？＂
＂并没有那么简单哦。＂丹尼尔想到什么似的在电脑上搜寻：＂我记得有一次好像……噢，有了。这里，’疯狂粉丝持刀攻击知名钓客’，你们看看吧。＂他示意奥加和布鲁斯队长。
那是两三年前的案子了：葛利芬那时候已经是杂志上颇有名气的专栏作家了，在某一次出海钓鱼的时候被同船的粉丝持刀攻击，所幸并无大碍；该粉丝则是一下船就被捕，但是犯罪动机不明，当时的推测是精神失常，网络上的报导并没有下文。
＂我觉得这整件事搞不好并不是那么单纯。＂最后葛利芬跟对方私下和解了，案子也就不了了之。粉丝袭击偶像本来一直都不是罕见的事，当时办案的地方警察也没有太在意，但是现在看来，说不定其中大有文章。
＂你指的是什么，丹尼尔？＂布鲁斯队长问。
丹尼尔自觉不能也不该再瞒着布鲁斯队长，于是──在奥加讶异的目光中──说：＂队长，我们怀疑这些案子并不是单一罪犯所为。＂
＂你是说，这些凶案背后有一个力量在暗中支持？＂
＂准确来说，我认为这是Cardinal作的案。＂
好像有魔力一般，这句话一出口，丹尼尔顿时觉得身上积累已久的包袱似乎瞬间就消失了，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出乎意料的，布鲁斯队长的情绪并没有任何波动，只是点点头让丹尼尔继续。丹尼尔当作是一种鼓励，说道：＂奥加和我前几天基于这个前提建立了一系列的推论，当时还太缺乏证据的支持所以我没有提出，不过葛利芬这个案子也的确符合我们的推测，我认为把接下来的查案建立在这个基础上不会是坏事。＂
布鲁斯沉默着。
＂说来听听吧。＂最后他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丹尼尔是有备而来，一听布鲁斯队长这么说，马上就从随身的笔记本扯下几张纸交给他。＂都在这里了。＂
布鲁斯队长安静地读着，没有多说什么。整个办公室忽然陷入一片寂静。
奥加打了个呵欠。
布鲁斯队长读完，沉吟着。＂这个，＂他晃了晃手中的纸页，＂后天开会的时候得跟有组织犯罪管制局（OrganizedCrimeControlBureau，简称OCCB）的人讨论一下──甚至还需要缉毒组和特别受害者司的人。我不怀疑你们的推论的正确性，别误会我；但是如果你们希望能往这个方向调查的话，光是重案组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尤其如果真的牵涉到帮派的话。我们需要他们的经验。＂
＂我了解。＂丹尼尔点点头，停顿几秒又问：＂……队长，你觉得成功的希望有多大。＂
布鲁斯队长明白他的意思：NYPD各个部门的上级多半面和心不和，勾心斗角的事层出不穷，这次重案组要想办法说服他们在办案时听从重案组的指挥，恐怕不是那么简单。
＂这个，很大一部分要看奥加的了。＂布鲁斯队长语重心长道。奥加抬了抬眉毛。
＂如果不算太为难妳的话，我希望在后天开会之前妳可以先跟特别受害者司的山谬斯警探见个面，跟他先提一下这件事。＂
有那么一瞬间，奥加变了脸；虽然只不过短短一两秒，丹尼尔还是捕捉到了，不由得想起杰瑞．山谬斯警探对奥加的评论：＂她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自己小心点哦。＂
虽然不知道其中的故事，但几乎可以肯定的是这两个人有些什么盘根错节的渊源，丹尼尔记在心里；这或许可以作为了解奥加背景的一个切入点。
他又看了看奥加，后者已经恢复平时的表情。
＂我尽量。＂她终于说。
＂那就先这样了吧。你们去休息一下，吃个早餐，晚点再回来吧。＂
＂那我出去啦。＂奥加径自开门到外面去了。
丹尼尔看看墙上的挂钟；五点半了。疲劳一下子全涌上来，他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丹尼尔，＂正当他也想离开的时候，布鲁斯队长叫住了他。＂你可以稍等一下吗？＂
丹尼尔困惑地停住脚步。＂什么事吗？＂
布鲁斯队长安静着，像是在思考什么。＂我要说的是，嗯，我很高兴你选择告诉我你的观点──在我，呃，跟你说了那些话之后。我知道那会让你感到不舒服，但是很抱歉，我别无选择；那是当时唯一确保你不受到任何伤害的办法。
＂我想让你知道的是，说那些话绝非我的本意；打从你毕业开始我就一直告诉你，追求真相是我们最崇高的使命。然而这并不是我所担心的；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以及你对真相的追求与敬畏。
＂我担心的是你的安危。你知道吗？当时我没告诉你的是，为了追求真相，有一些牺牲是必要的。权宜之计从来都不是易事，而真相也往往不是抓到凶手那么简单。这个世界上人心太过邪恶，有时候表面上的好人比坏人还要可怕千百倍。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担心你在一味向前的时候忽略了背后的防护，导致你被你认为是朋友的人伤害。
＂你必须要随时警惕，即使是应该代表正义的警察也不是都可以信任；事实上，当你的年纪越大，你就越能体会到这辈子能信任的人五只指头就能数得完了。我甚至不希望你完全相信我；即使我不会蓄意害你，也有可能不小心伤害到你。你要有自己的判断力，这甚至比带领你破案的聪明才智还要重要。
＂现在去吧，不要被我的话吓到。黑暗的存在是为了让光明更加耀眼，你要相信人生总是有希望的。你看，有人在等你呢。＂
晨曦从百叶窗洒进来，那一剎那丹尼尔忽然觉得队长的身影如此高大。
回头一看，奥加就站在布鲁斯队长的办公室门外。
＂我知道了。＂他郑而重之地说。＂谢谢你，队长。＂
出了队长的办公室，他跟上奥加的脚步，后者令他感激地没有问起他和布鲁斯队长适才的谈话内容──不过凭她的本事估计也猜到八九分了。
他趋前按下电梯，望向落地窗窗外。重案组的办公室在十二楼，由上而下鸟瞰可以看见街道渐渐繁忙起来。
奥加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他的后面。
＂天亮了呢。＂她轻声道。
＂是啊。＂
电梯门开了。
＂走吧，去吃点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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