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日照高林。
太阳的光热洒满整个大地,绿影朦胧,升起层层薄雾。叶子上的露珠,欲落未落,娇羞的像个姑娘。
“滴答”一声,圆润的露珠落在地上,碎的像一朵盛开的莲花,莲花瓣中可以清晰的看到天门山中的人头攒动。
无数的人拥挤的在向前走去,谁都想进天门山,但是谁都不想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在这巨大的利益面前,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变得比露珠还要脆弱。没有人胆敢把背后留给自己其他人。每一个人都争先恐后的跑到炸开的山门前,就连负责开山的帝国工部的人都被这些人挤得人仰马翻。
这些人毫无例外,都挤到山门口,你看我,我看你。你不进,休想我也进。
猎妖团也不例外,在听到南宫飞羽的那声“天门山已开”后,整个猎妖团兴奋的就像是发情的公牛一般!大汉们举起自己手中的兵器,嚷着喊着跟随着人流的涌动,朝着天门山口出挤去。
人声鼎沸,到处都是尘土飞扬,都出都是两人相撞之后的破口大骂,甚至还有得人大打出手。
曹良知看着那奔向天门山口的人们,有些无奈,有些悲哀。
这些人,有几个能活下来?有几个能见到那条真龙的面目?又有几个不是被当枪使的?
就算是活成人精的洪长楼,就算性格如火的王老五,甚至是金箭神将南宫飞羽,他们都有可能会死。
而仅仅是为了那条龙。
这条龙像是画在纸上的饼一样,看的见,却吃不到。
就连沈不浪和龙痕也被这景象惊呆了。那如浪般的人潮,人们脸上的兴奋的神情以及闪过的贪婪,闪过的狂热,闪过的狠毒,这一幕幕都犹如一块块巨石,压抑在他们的心中。
曹良知叹气道:“你们说,这么多人,有哪个会看到那条真龙?”
沈不浪摇摇头道:“不知道,我只知道,像洪长楼这种人,肯定是看不到的。”
曹良知看着在人群中声嘶力竭的叫骂着,把自己的脸撑成猪肝色的洪长楼,有些感慨道:“若是我猜的不错的话,洪长楼定会有什么东西,能让他对这条天龙势在必得,否则他也不会如此拼命,这次可是把整个猎妖团的家底都搭进去了,失败,那可是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了。”
沈不浪不屑道:“他能有什么宝物?难不成还是困龙锁?先不说持节令和神将两人所在的南宫世家在整个广元州都是最上等的世家,帝国还有多少高手在赶来的路上?谁知道会不会在来一个十三爵?若是来了七侯三公的任意一个,那条龙不就是人家的囊中之物?况且黑弑爵都已现身,想必南宫飞羽已经把这个消息上报给了帝国军部,他们能坐得住?”
龙痕也罕见的正经说道:“不错,帝国的力量不容小觑,但是那些学院大宗的人也不是泛泛之辈。刚刚我已经看过去,京都八院,已经来了六院,只差北站学院。”
曹良知道:“北站学院一直被视为帝国军部将领的培养摇篮,北站学院也是帝国唯一一所能插手的学院,想必他们的出现会伴随着帝国的高手一起出现。”
沈不浪道:“你猜我看到谁了?”
“谁?”
“苏通。”
“哪个苏通?”
“当然是苏通,苏通就是苏通,是哪个超凡脱俗的苏通。”
曹良知皱眉道:“如果你说的是那个苏通,那这次就有些好看了。”
龙痕道:“是不是道一学院的那个苏通?”
“除了这个天命榜老末的神人还能有谁?”
苏通是个什么样的人?
神人。
他是道一学院最不起眼的人,是运气最差的人,也是运气最好的人。
苏通参加的那次朝试,他没有名落孙山,因为他就是“孙山。”
入了道一学院之后,他是最小的长老中的最小的弟子。每一次的道一内部试炼测评,他都是最后一个。
你说这样的人他是不是运气不好?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每次都是最后一名,但每一次都能在道一学院安然无恙,绝没有被清除的危险。
所以,他在道一学院做了数十年的最后一名。他成了年龄最大的一级生,和他同期的道一门人有得已经去了四大道教圣山,做了那小天师,最不济的也去了帝国各地的道观,做了将经的师傅,只有他,还是数十年如一日的双手插着袖口,挂着一个鼻涕,笑呵呵的坐在道一学院的门槛上,看着比他小不知多少岁的人叫师兄。
直到一天,收他为徒的道一学院最小的长老,那个一脸皱纹,实力低微的笑呵呵的老头子,被人打破了头。
被一个颇受道一学院器重的学生打破了头,理由是老者,抢了他看上的一柄桃木剑。
而这柄桃木剑,则是老者送给苏通的礼物。纪念苏通入他门下五十年的礼物。
当老者流着血,把木剑放倒苏通手里的时候,他的生机也所剩无几,老者看着苏通有些疼爱的说道:“师傅这辈子,没什么本事,不会修行,也不会做人。眼看着师兄们一个个都证道,一个个都做了天师,可我还是那个道一学院最低微的长老。这些师傅都不在乎,师傅最在乎的是你啊,我的孩子!因为师傅的原因,你受了人多少白眼,你受了多少的委屈?师傅怨,师傅恨,恨自己!恨自己没有本事!师傅的师傅传给我一枚天宝丹,师傅想着你在门下这么多年,也没有送你个像样的法宝,就拿着这枚丹药,去炼器长老哪里求来了一株桃木,嘿,没想到啊,就连这柄木剑,都被人看上了!师傅,只能给你柄断剑,通儿啊,别怪师傅啊。”
老者笑着,脸上的皱纹聚成一团,像是落日的余晖,洒在苏通的心头。那柄染血的木剑,被老者紧紧的放进苏通的手中。
在他的怀抱中,那缕白胡子,那个佝偻着身影,总是拿着一把扫把笑呵呵的老头子,在苏通的怀里,笑着睡过去了。
永远不会醒来。
像老者这样的人,在道一学院是最不起眼的,也是最微不足道的。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和一个被寄予厚望的宗门弟子比起来,人们总是会选择后者。
所以苏通没有等到他想要的答复。他跪在老者的坟前三天三夜,然后手持那柄断的桃木剑,杀上门去。
那个万年的末尾,那个在道一学院呆了数十年的一个废物,成为了一个神人。
没有人知道在他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人们只知道,那个欺负苏通师傅的弟子,成了老者坟前的一抔黄土。
苏通一跃成为道一学院最炙手可热的天才!成为无数高深长老天师争先恐后想要争夺的人物。
但是苏通一一拒绝,拒绝了这些长老们的好意。成了那座小坟的守墓人。
直到百晓生放榜,他才再出现在众人的视野当中。道一学院的长老们都说,若是苏通原意,他超过刘佳斌成为天命榜榜首并不是什么难事。
只可惜,这个神人,总是那么的“不见风情。”虽然身在道一学院,但是对道一学院的命令,对道一学院的做法都是反着来的,道一学院想让他做什么,他偏偏不这么做。
所以,能在天门山中看到苏通,对于每个人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有了苏通的道一学院,可以说是如虎添翼。
人们不知道苏通为何会答应道一学院来到天门山,人们也不知道到一学院用了什么方法,人们只知道,若是你感觉一脸淡然,好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苏通是个无能的废物,那你死的会比吕三皇还要惨。
曹良知痛苦的揉揉眉头,若是你有一个像苏通这样的对手,你的眉头只会比他皱的更重,只会比他现在还痛苦。
沈不浪咽咽口水问道:“那咱们还要不要去?”
龙,真龙,世间最强大的生物,世间最神秘的生物。每个人都对它有十足的好奇心和占有欲。
曹良知也不例外。
如果说他不想看龙,不想拥有龙,那是假的。曹良知心中一直有个声音在指引他,一直在他的耳边萦绕。
“去见那条龙,去争取那条龙,那条龙一定是你的!”曹良知一直试图摆脱这道声音,试图不受它的困扰,可还是徒劳的。他越是想逃避,那声音就越是响亮,越是在他的知域中,在他的脑海中炸响。
这是什么?欲望!
每个人心底的欲望!可以支配任何人的欲望!就连星帝都无法拒绝这条龙带给他的欲望,何况曹良知?
曹良知看看沈不浪,沈不浪笑道:“看我作甚?反正你要进我们就进喽,打不了在远处看看就行嘿嘿,我们就在这门口蹭蹭,不进去。”
龙痕拉着曹良知的手道:“怕什么,有句话叫该是你的,他一定是你的,不该是你的,就算你打破头,他也不会是你的。我有预感,这条龙一定会是你的,就算你不进去,这条龙也会飞到你的手掌,乖的像只小猫咪一样,舔你的手掌心。”
沈不浪嘴一撇道:“哎呦,哎呦,这小两口,腻不腻,还小猫咪,还手掌心,要是真这样,你让我吃屎我都干!”
曹良知笑笑,天门山入口,已经有不少大宗的弟子先行进去,其他的人也跟着他们身后陆续走入,就连南宫飞羽也先行进入,留下南宫剑驰接应。
日上正头。白云野散。
一道道破空声响起,一道道虹芒略过天际,无数或隐晦,或宏大的气息在天门山下若隐若现。无数人影犹如离弦之箭,冲进天门山中!
曹良知活动了一下身子,难得的豪气冲云霄道:“那我们也走吧!”
话音刚落,轰的一声,三人所站的地方便塌陷了下去。连一丝惊呼都没来得及发出,表跌落下去。
人声嘈杂,人们的眼睛直往前看,完全没有注意到这里的情况。就连老王,也在咂嘴啧啧称奇,完全没有想到,三个人,就从自己的身边消失了。
天门山内,真龙现世。
群雄尖牙锋利,目光所及之处,便是龙鳞片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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