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年来不住的点头,这其中的许多他没有经历过,但是他却感觉自己能够理解,任何一条路要坚持走下去都是不容易的,再平坦的康庄大道上也会有坑坑洼洼,何况自己闯出来的路呢,荆棘遍布只是一句好听的形容词,只有走过的人才知道其中的辛苦。就像他,他不是也在坚持吗,他坚持的是自己的理想自己的志向,他不知道自己具体是从哪一天开始坚定的选择了科研这条冷僻的道路,一直走到今天。现在能算小有成绩吗,其实一直到了今天,他不是也什么都没有成就吗?
咖啡馆里没有钟表,不知道是哪一个的创造。望着外面渐渐强烈的阳光,和小广场散去的人群,马年来觉得他们聊的时间应该够长了。咖啡厅的冷气已经开发,大厅里也聚集起越来越多的人——只要中国人聚集的地方,就会有噪音——人们窸窸窣窣的声音差不多压制住舒缓的音乐。几个服务生在座椅间匆匆穿梭,已然没有先前的从容与优雅。
马年来说:“你饿了吗,我们是不是也点些东西。”
韩冲摇摇头,拿起手机才发觉已经关机,她四处张望一下,说:“能够认识你真的很开心,这是我的名片,没事的时候多联系吧!”马年来双手接过名片,小心翼翼的揣进口袋里,招呼服务员过来结账。这时韩冲告诉他,她的咖啡在那边是付过账的,所以他只需要结算自己的柠檬茶就好。两个人一同出门,才发现外面真的很热,尤其是韩冲的这一身行装,走在街上显得有些另类。
马年来再次邀请韩冲一起去吃个饭,韩冲委婉的拒绝了。她说想要回去好好地休息一下,也许明天又要飞回去,昨晚的鹰眼航班上她根本没有睡着,现在被阳光一晃,真的困了。马年来帮她拦住一辆出租车,又把行李塞进后备箱才挥手跟她告别。从咖啡店出来,她的手机一打开,就有五六条短信息蜂拥而至,叮叮当当的铃声此起彼伏,韩冲只能报以淡淡的苦笑。她开始回拨,时而汉语时而不知名的外语,叽里呱啦聊得不亦忙乎,直到上了车还在在讲电话,只能朝他挥一下手,出租车就开走了。
他戳在阳光下,汗水慢慢的从鬓角渗出来,现在是中午十二点钟,又剩下了他孤单一个人。他抓着电话,寻思着午饭该怎么解决,是去路边的小店,还是回家呢?
他给萧敬文拨过去一个电话,这个钟点他并不想真的约他吃饭,只是想从他的嘴里打听一点关于萧晓霄的消息。没想到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他那边有点小吵闹,不过音质还是蛮清楚的。萧敬文开口头一句话就是:“怎么,老马这个点给我打电话,是准备请我吃饭啊?”
马年来顺口答音的说:“好啊!”他确实也想要见见他,他想要了解清楚到底萧晓霄做售楼小姐的这个几个月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什么让她转变了,让她突然地就从他身边消失掉——是不是萧敬文在从中作梗!
“在哪里,我这就过去!”
不知道萧敬文的回答是真是假,还仅仅是为了现在他身边的局故意这样说给别人听,不过马年来实话实说道:“你说个地方吧,我立马打车过去。”
“好的,好的,洞庭一号,你们快到了,行了!我马上到,你放心吧,一切都由我安排。”萧敬文挂断了电话,马年来冲被阳光烤的好像要冒烟的马路一阵苦笑,果然他是在把这个电话当做幌子。他不想横穿马路,也不想走过街天桥,只好顺着路边漫无目的朝前溜达。走了三分钟,萧敬文的电话就拨回来,似乎他已经冲出包围正惬意的坐在开着冷气的车里,“你在哪?我过去接你。”
“你要是忙就算了。”
“别,难得你想起我来,在什么地方,快点说,我在路上呢!”
“我在江南湖北咖啡厅这边,你知道吧?”
“有印象,你在那等着吧,我开导航了。”萧敬文挂断电话,马年来不得不又冒着烈日往回走。萧敬文来的没有那么快,马年来也没有傻傻的等在阳光下,他在一个路边的报刊摊的遮阳伞下抱着一瓶冰镇可乐与卖报的大妈闲聊。虽然他不会说武汉话,可是却也能够听得懂当地一言半语的土话,与大妈聊得很愉快,老太太托着一碗汤面吸溜吸溜吃的满头大汗。
等了将近一小时,萧敬文才姗姗来迟,他看看空旷的停车场,一打把便钻进去。
“就是这里吧,我在网上查了,他们的楼上也经营西餐。今天是什么日子,这路上堵得都跟烧烤小龙虾似的。”萧敬文夹着皮包一边朝马年来走过来,一边抱怨着。
“不去洞庭一号了?”
“那是金蝉脱壳的计策。”
“你从哪过来,怎么感觉跟万里长征似的。”
马年来又重新回到江南湖北,只不过这次只是从咖啡厅路过,他们直接上了二楼的西餐厅。餐厅中高朋满座熙熙攘攘,几乎听闻不到音乐的声音,门口服务员弯腰鞠躬的迎宾,把他们引座到一个角落里。萧敬文点了两份牛排和一个披萨,另加两碗蘑菇汤,马年来等他忙乎完了才淡淡的开口问:“有萧晓霄的消息吗?”
萧敬文埋头翻看菜单,又加了虾球和蔬菜沙拉,等服务生走开才轻声地说:“我知道你们分手了。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这跟我和我的公司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误会。”
“我也没说什么啊!你何必心虚呢?”
“哥们,你别这个腔调说话好不好,我真的跟她没有任何关系。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原来你们已经分手了。”
“最近你见过她?”
“没有。”
“她还好吗?”
“哥们,你别这样子好不好,怎么搞得我好像是第三者似的。跟你实话实说吧,我确实最近见过她一次,不过她也让我不能告诉你她在哪里。我只能说,她并没有离开武汉,不过你也不用再去找她,就算找到了,只能给她再增添麻烦,明白吗?你找到了她,她还会离开,不得不继续换工作,你也知道现在的工作也不是那么的好找。我遇上她完全是个意外,毕竟她是我那里的王牌销售员,我不想让她因为某种我的失误而转投他家。”
“给我讲讲她的状况吧!如果她不想见我,我不会再去主动地打扰她。我只想知道她的一点消息,她好不好?”马年来叹息着,仰面靠在松软的椅背上。
虽然从萧敬文的嘴里没能打听到萧晓霄的任何实质性的消息,但是从他的话里话外还是能够推测出她没有离开武汉,没有离开售楼这个行业。马年来利用每个周末的半天时间几乎转了武汉市大大小小的几十家售楼中心,都没有发现她的身影,有些彻底的绝望了。
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做不到对萧晓霄永远的用情专一,在她离开后这些空虚寂寞的日子里他居然还能“勾搭”上韩冲。他自己面对和韩冲的关系的时候总会冒出这个有些贬义的词汇。他在无意间翻看韩冲留给他的名片,上面标注着一个qq号码,他便加了,没想到在深夜十二点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刻,她居然立马有了回应——其实后来他才想明白西亚与北京的时差问题。韩冲在见面的第二天又匆匆的赶回去,整日里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搞得她却像是很忙似的。韩冲回应几句离开了,马年来也洗洗睡了。这么一次算是偶然的聊天慢慢的就成了马年来每天回到家中睡前的小插曲,每次都是短短的简单的几句话,可是却足以填补他感情上的空白。有时候韩冲起的很早或者预计很忙,会丢下几句留言,那么马年来则会留下一句“我看到了!”然后把刚刚打开的电脑重新关掉。
随着在项目中工作量的加大,马年来感到自己的精力有限,向楚海的庞教授提出自己要减少工作时间,由每天改成隔天去一次。庞世源教授显得有些为难,毕竟马年来已经成为实验室中骨干,要再物色到这样一个出色的人来填补空缺显得有些吃力。庞教授试着以加薪挽留,被马年来拒绝了。少了一半的额外收入,但是马年来有了更多时间在自己感兴趣的流感病毒课题上的进行深入思考,他觉得这是有价值的。当和韩冲聊起来的时候,韩冲甚至建议他完全辞掉兼职,专心致志的去搞流感课题,她的理由很充分——一般人一心两用已经很难,何况他还在一心三用,这样很难出来真正的成绩。马年来也直言不讳的吐露自己的真实情况,他虽然温饱不是问题,可是他还是属于缺钱的,而且当初既然答应了王伟强,如果半途而废了,实在是对不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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