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冲把她的晚餐摆放在盘子上后,才安静的盘腿坐到椅子上,重新调整摄像头的角度,露出她一张在夕阳余晖照射下的脸。
“看着我吃东西,你馋吗?”
马年来摇摇头,画面上的一张樱桃小嘴慢慢的张大成血盆大口,在夹着蔬菜和肉片的面包片上咬出一个巨大的新月缺口。这是韩冲的经典动作,这种吃饭的形象很不淑女,头一次看到时确实把马年来吓了一跳,现在却已经习惯,知道这不过是她无聊之际的一个恶作剧罢了。身边除去从国内带去的几个职员,已经举目无亲,也只有在跟他搞怪的时候才能放松一天的紧张,纾解压力。
“我有个损主意,不知道你想听不!”
马年来连连点头,说:“你吃慢点吧,我都觉得快被咽到了。赶紧喝口水再说!”
“既然你们院里没人敢提出来,外人提出来总是可以的吧!既然你的项目那么精贵,肯定有不少的人已经嗅到味道,只需要丢出一根骨头,自然能够引来一群疯狗。”
“我地明白!”马年来差点从床上像只大蛤蟆般跳起来,韩冲一句话点醒梦中人,这个女人越发的让他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转天下午,马年来早早拨通王伟强的电话,说明要请他吃饭。自从上次在机场匆匆一别,两个人还没有再见过面,甚至连电话也没有通过一次。x项目收购失败,王伟强的损失首当其冲,毕竟他是主要的负责人;同样,一封楚海的匿名信也差点把马年来打入万劫不复之地,这当中有没有王伟强的参与不得而知,但绝对他是知晓一二的。
王伟强爽快答应,并在下班后到院门口接上马年来。在车上,两个人没有过多的寒暄,王伟强开车直奔蔬菜主题餐厅,这是王伟强选的地方。两个人间多少有些尴尬,西式的餐厅格调,却是中式的菜肴和喧闹,活波愉悦的音乐根本掩盖不住推杯换盏的喊叫。马年来要了一瓶啤酒,王伟强则要了一大瓶雪碧,等到第三个菜上来,王伟强才拿腔拿调的问:“你不是要对我说点什么吗?”
马年来一愣,心头微微一惊,莫非王伟强真的有读心术,能够看透别人的心思,他连自己此行的目的都已经摸清。很快他就又恢复镇定,明白他的所指,便自己浅浅的呷了一口啤酒说:“有什么可说的,杯酒混恩仇,你我两清。”
王伟强一口干掉杯中雪碧,呵呵的笑着说:“行了,还是我说吧!寄匿名信的事,我是后来知道的,也无能为力。不过,你能够因祸得福,攀上部长的高枝,也让人刮目相看,估计没有人能想得到最终结果。朱冢先生的算盘再次打空,他是有点求贤若渴,饥不择食了。”
马年来反问道:“那是不是你们收购失败的事我也要跟你说说,举报信不是我写的,借用了我的思路,起到了我想要的效果,给你带了伤害。”
“别这样说话行不?我怎么感觉我们好像是在辩论赛上,就算是面对谈判对手也没有这么剑拔弩张咬文嚼字过,行了,你说的杯酒混恩仇,过去的都过去了,你请我吃饭说明也知道自己理亏,我大人有大量,就不跟你计较这么多了。”王伟强自己倒满第二杯雪碧,又仰头灌下去。
马年来说:“要不你也来瓶啤酒算了,吃完饭我坐地铁回去,不用你送!”
王伟强淡定的说:“这个就很好,等会我还有事儿,你也少喝吧!”
两个大男人在时尚主体餐厅狭小的情侣包间中吃饭聊天,很是无趣。马年来为了表现出在不经意间透露出x项目准备引入外部投资这个消息,下午在办公室中酝酿很多说辞,如今坐下来才发现说什么都不如直截了当的说出来更好。王伟强太聪明,他们又太熟悉,他的话刚刚开头,王伟强已经明白。
“x项目已经解密,尽管价值巨大,可是如果我们现在加入,恐怕没有太多利益。”王伟强看着马年来说,“我们是企业,不是慈善机构。”
马年来喝掉杯中的最后一口啤酒,抹抹嘴笑着说:“我什么也没有说,更谈不上邀请。只是叫你过来吃顿饭,算是对你说声对不起吧!如果你不想再要什么,我就结账了!”
王伟强并没有抢着结账,他等马年来付完钱,把剩下不多的雪碧给两个人均分着倒上,才微笑着说:“前两天我和萧敬文一起吃了个饭,也许是他喝多了,他居然让我给你捎个口信,说萧晓霄已经离开武汉了,上个月他曾经在凤舞西梧的售楼处见过她,不过她现在已经离开,他也不知道她又去了哪里。”
马年来僵住,愕然的看着王伟强,愤怒的问:“你怎么不早点说?”
王伟强平静的说:“我就知道你会激动,可是我想你现在已经有了部长的千金,是不是应该把这个前任女友放一放了。再者说,你们分手也有半年多了,如果她想要见你或者想要你找到她,她总是有机会的。可是她从离开你的那天开始就在搞失踪,说明了什么,说明她根本就不想再见到你,你又何必自作多情呢?”
“凤舞西梧在哪里?”
“不知道!”
马年来低头在手机上搜索,很快就有凤舞西梧的售房广告被度娘领出来,一排排的占满屏幕。这是在东西湖区边缘的一个楼盘,远离市区,已经开工好几年,现在也做到了第三期,可是广告却还是年初的,很久没有更新过了。马年来很快找到售楼处的地址,在一条从来没有听说的大路上。
王伟强站起身,说:“这事吧,不告诉你吧,觉得对你有愧;告诉了你,又觉得闹心。如果你是真心的喜欢人家,当初就不要放手,现在人家离开了,你又始终放不下。这算什么?先不说你现在有没有女朋友,就说你这种矛盾的心态,就非常的讨厌。如果我是女人,我宁可一辈子打光棍,也不选你这种人。爱情吗,就要大刀阔斧,敢爱敢恨,能合能分,能屈能伸。算了,你走不走,不走我可先走一步了!”
马年来伸手拦住王伟强说:“你没事吧,跟我去凤舞西梧走一趟。”
“黑灯瞎火的去干什么?你要是想去,等周六周日的自己过去找!再说了,萧敬文说的明明白白,她已经不在那里了,离开了武汉,你还去那里干什么?要我说吧,该放下的就放下,有些事总放在心里,那是病!”
“走吧,去开车,我们走人!”马年来拽着王伟强朝外走,王伟强一副牵强模样,半推半就的到停车场取了车,设定好导航一路朝着东西湖区杀过去。尽管八点多钟路上车少了很多,可毕竟七十多公里的路程,循着导航,七拐八转的出了繁华市区,下了国道,拐进省道,路两边没了路灯,来往的车辆也越发的稀疏。连马年来也有些怀疑这个导航的路线是不是有问题,哪个缺心眼的开发商会在荒郊野外的地方砸上一堆钱盖房子,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房子又有谁会去住。
又穿过一个镇子,车子终于从小路又盘上一条略宽敞点的省道,前面隐隐约约的有了些许的灯光,这似乎是一个比先前镇子繁华一点的地方,有昏黄的路灯亮起来,两三层的店铺杂乱的戳在两侧的荒田中,大多数已经闭门,门口空地上横竖停着车子,只有在靠近镇子中央的几间透出粉红色灯光的小铺子,还半敞着玻璃门,若干个妖娆的妇女聚在一起看着电视。她们看到路上缓慢移动的车辆,不时的从屋子里亮出一条光白的大腿,似乎是向给汽车使个绊子,让他们停歇下来。
路上少有行人,偶尔看到一个也是贴着墙根鬼鬼祟祟的,像是小偷小摸,一转眼就消失在粉红灯光里。王伟强坏笑着说:“要不你下去打听打听,我们在这里瞎转半天也没有看到一处像售楼处的地方。”马年来在手机地图上反复翻找着,确定导航仪上输入的地址没有错误,大致上就应该在这附近。就在他们第二次从这些温馨小屋前面晃过时,一位大胆的大姐从路边扭过来,站在了车窗侧挠首弄姿,似乎是想要借着倒车镜进行一番梳妆。王伟强慌忙的落下车窗,问候一声,询问凤舞西梧所在。
那大姐倒也是个好人,直言不讳地告诉他们凤舞西梧是个高消费的地方,去那里消费真的不值,有这几个骚钱还不如救济一下她们姐妹。王伟强识趣的从手扣里摸出五十块钱递出去,大姐才告诉他们凤舞西梧上个月就关了门,售楼处被愤怒的人群砸的稀巴烂,盖房的卖房的都跑的无影无踪,只是不时还有买了房的过来找个哭的坟头。并且特别优惠倒贴一条消息,就是她们屋子里的小姐妹中就有被凤舞西梧坑了的,十几年的积蓄都丢进了火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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