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冲多少有些扭捏,她笑着说:“你要是不打算洗澡,那就去看会儿电视吧!洗衣机好像没有在卫生间里,我的这些衣服都该洗洗了。”马年来随手关上卫生间的玻璃门,一边朝沙发走去,一边说:“等会儿你拿出来,我帮你丢到洗衣机里就行了。你赶快去吧,现在里面挺暖和的。”
韩冲去洗澡了,马年来坐在沙发上有些心猿意马,虽然他已经不是什么没有见过世面的雏儿,可是面对自己真正喜欢的女人还是有些按捺不住冲动。他不得不提醒自己还是要慎重,韩冲还是一个病人,而他们已经是领了证的合法夫妻,好事情来日方长,好日子还多着呢!
韩冲进去好长时间,卫生间的门一响,韩冲用毛巾包裹着头发赤身裸体的走出来,看到在沙发上傻傻坐着的马年来一愣,突然羞涩的笑笑说:“该你了!”说完快走两步钻进温暖的卧室小屋中。
马年来用力的揉搓揉搓有些疲惫的面庞,长长的吸口气,站起身,一件件的脱掉身上的衣裤,剩下一条内裤,走进卫生间中。他确实也需要一个热水澡,虽然客厅的空调已经打开,可是坐了这么久,脊梁骨里还是冷飕飕的,他也有些担心自己感冒。昨天项目中有人电话请假,说是感染了感冒,他吓了一跳,立即让耿努力对实验室进行检查,确认不是因为操作不当造成的实验病毒感染才稍稍的放下一些心。后来想到今天已经是元旦,院里应该按照国家规定放三天假,可他之前在会上提过,如果不是因为特殊的事情,这个项目中没有节假日,任何的休息都必须要请假,也许这家伙就是想出了这样一个蹩脚的理由,来和家人或者爱人共度三天温馨或者浪漫的时光。不过无论如何,马年来明天都必须要到项目上去看看,他已经耽误了太多的时间。研究不是一朝一夕间完成的,但是没有只争朝夕的劲头,研究永远不会有眉目。
从卫生间里出来,他有些犹豫,当看到韩冲搂着被子侧躺在床上的那一刻,他的情感终究战胜不合时宜的理智,他走进卧室后随手关上了门。今天是一月一号,是新的一年的开始,他也要步入新的生活中。
韩冲还躺在床上,马年来却已早早的起床,一边洗漱,一边在炉子上熬了一锅米粥。马年来把昨天从医院要的一根温度计给韩冲送过去,昨天晚上她的身体微微的有些发烫,不知道是还在发烧还是本身她的体温就略略的高那么一点点。他想要起床去拿温度计,可是韩冲的胳膊死死的缠着他??????
“记住,今天哪里也不要去,就在家里好好地养病。按时吃药,没事的时候就按照医嘱多喝热水,水是最好的解毒剂。”马年来穿戴整齐准备出门时朝卧室里的韩冲再次嘱咐,“我会定时电话查岗的,你要是不想让我中途跑回来,就要乖乖的!”
“知道了,整个早晨你都在磨叨,赶紧走吧,也许我还能再睡个回笼觉。再见,老公!”
“再见,老婆!”
马年来的心情非常好,整个人神采奕奕,走路生风。一天工作下来,他没有留下加班,按时的走出办公室,在转身锁门时,碰到严晓玲拿着一份报告站在身后,他一愣,停下来问:“有事吗?”严晓玲把报告递过来,小心地说:“嫂子出院了吗?”
“你怎么知道?”
“只是听说,没有来得及去医院探望,有些不好意思了。”
“没什么大问题。”马年来接着把门锁好,说,“上次耿努力说你们准备要宝宝了,怎么样,几个月了?看你可是胖了不少,以后没事少往实验室里面跑吧,踏踏实实的在理论组里做些文案研究。”
“没事,就我这女汉子的性格,您觉得我能够在小黑屋里坐得住吗?”
“那你也要注意,我可不想让耿努力拿菜刀去找我拼命。还有,以后你也少加点班,早点回家。”
马年来把报告塞进包里,一边和严晓玲聊天,一边朝外走。严晓玲笑嘻嘻的问:“马老师,你们准备什么时候也要个宝宝啊?听说嫂子可是个大美女,什么时候也让我们见见?昨天程实钟还说要组织我们四个一起去医院探望,可您就是不说在哪个住院。要不然我们周日一起到您家去叨扰一下子,也顺便欣赏欣赏美女?”
“行了,眼看你就是孩子的妈了,怎么还这么没有正行,以后要注意自己的身份了,要是宝宝也像你似的,小心接下来的几个月可要受罪了。”
马年来在走廊中和严晓玲分手,匆匆忙忙的去赶公交车,在人潮簇拥下勉强有一个立脚的地方。他已经许久没有在这个人流高峰期间来挤公交,每次从单位出来,外面都已是华灯初上,虽然城市还是一如既往的噪杂,可是他却能够在公交车内寻得一处净土。今天他又是和这汹涌的人流搏斗,为了能够赶上一趟回家的班车,不得不使出吃奶的劲头。他有些后悔,自己在大学的那些年没有趁着空闲,去搞个驾驶证,那时候显然从来没有考虑过有一天自己也会动了买车的念头。
好不容易在红钢城下车,他才来得及掏出那份报告,边走边打开。翻看了几页,他突然站住,目光久久的停留在报告书上。这是对韩冲体内流感病毒的分析报告,其中没有太多的结论性表述,只是一张又一张的表格和一堆数字,也只有像马年来这样的专业人员才能够真正看的懂其中的意义。
根据测试表明,这确实是一种甲型流感病毒,但是在某些数据差异上又似乎在说这是一种新的病毒变异,至少在某些数据上与普通的已经认识到的大多数甲型流感病毒存在差异。马年来想要立马赶回实验室,自己重新对数据进行一遍验证。眼看着报告,心底里怪怪的,说不上喜悦或者忧伤,只是感觉有些烦乱,他不由自主的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远远地看到家中窗口中透出淡淡的灯光,马年来的心里感到一阵温暖,他把报告重新装进皮包中,抖擞精神快步冲进电梯中。韩冲抱着笔记本电脑在客厅中看电视,空调里涌出微微的暖风,让刚从外面进来的马年来感到扑面的温暖。韩冲抬头看看马年来,继续噼里啪啦的在键盘上敲打,微微一笑告诉他,饭菜已经做好,就等他回来吃饭了。马年来一边走向卫生间,一边询问她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再发烧。韩冲直接合上电脑,靠在门边说:“全好了,我感觉自己大病一场之后,就好像换了个人似的,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连骨头都好像变轻了一般。看来这人啊,就应该隔个一年半载的病一次,算是把身体里的积毒做一次彻底的清理。”
马年来没有告诉她关于流感病毒的事情,对样本去进行分析不过是个近水楼台的职业原因,如果她已经康复,那么无论是什么病毒,对韩冲都不再有意义。如果那种病毒还大量的聚集在韩冲的体内,那么现在他的体内也早有了他们的影子。
韩冲的饭菜很简单,味道并不怎么样,可是马年来却吃的津津有味,毕竟这是韩冲第一次为自己做的饭菜——尽管以后很有可能还要吃上一辈子。吃完饭,马年来去刷碗,韩冲并没有阻拦和抢着去干,她只是平静的坐在椅子上,望着马年来的背影默默地微笑。马年来被她笑的有些毛骨悚然,忍不住回头问:“我身上有什么,值得你这样笑个没完没了?”
“什么也没有,我只是在想,原来结了婚就是这么个滋味。”
马年来愣住,面对水池里哗哗的流水喃喃自语道:“都忘记了!”
元旦后一周,马年来突然收到法院邮寄来的死刑核准通知书,原本以为马旺来无论如何还有时间度过这人生中的最后一个春节,却不料死刑日期被定在十日之后。马年来本来计划不再见马旺来,可是当真的拿到核准书的时候,他就不淡定了,翻来覆去思索之后,觉得无论如何还是要回去见弟弟这最后的一面。韩冲黯然,本来打算随同他一起回去,却被马年来拒绝,因为他只是想去看看,一切都已经无可挽回,久留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他给舅舅何大树去了电话,说明自己已经收到律师的来函,准备去见马旺来最后一面。何大树以身体不佳为理由,派儿子何成旺去车站接他。
马年来坐最早班的高铁赶到,和何成旺汇合后直奔省第二监狱,十点多钟在探监房中隔着一堵玻璃见到消瘦的马旺来。马旺来的精神不错,胡子新近刮过,腮帮子都是青嘘嘘的,整个人显得硬朗坚定。马解放过世的消息他已经知道,面对马年来,他最先笑了出来,隔着玻璃说:“哥,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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