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恐怖灵异 > 美人仵作 > 第十八章

“蒸骨?”周良闻言,看着床板上焦尸,脸顿时又变成了菜色。

    桑柔正要回答,忽然发现门口暗下来,她扭头一看,只见门口出现两个男子,一人着墨色缎子衣袍,傲然独立,一人一身雪白衣衫,端坐于轮椅上。

    她立即揖手行礼道:“桑柔见过两位大人。”

    周良听到桑柔的话,唬了一跳,回头差点就给跪了:“赃罚库书吏周良叩见两位大人。”

    萧辰羽推着穆寒走进来,眼眸从桑柔身上扫过,最后落在周良身上,漫不经心道:“赃罚库的书吏怎么会跑到停尸房来?”

    “启禀大人,停尸房的书吏因抱恙而告假,总管调我过来暂为顶替。”

    “原来如此,你且退下,这里暂时没你的事。”

    “是,萧大人。”周良将尸单放在一边的桌子上,走过桑柔身边时,眼睛扫过她苍白的脸色,脚步停了下来,踌躇了一下道:“秦姑娘,那在下还需要吩咐差役烧热石炉吗?”

    桑柔还没来得及回答,萧辰羽便插-进来道:“为何需要烧热石炉?”

    周良扭身看着萧辰羽,拱手道:“启禀萧大人,秦姑娘说要蒸骨。”

    萧辰羽一双桃花目盯着桑柔的脸:“蒸骨?”

    桑柔点了点头:“是的,从山林里发现的焦尸全身被成焦炭,要知道死者身前是否受过伤,便需要用蒸骨的方法。”

    萧辰羽看着她,嘴角勾着意味不明的笑容:“煮骨有听说过,这蒸骨倒是闻所未闻。”

    桑柔抬头,跟他对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萧大人没听过,也是正常的。”

    萧辰羽眉梢微扬:“你这是在暗示本大人孤陋寡闻吗?”

    “桑柔不敢,萧大人身份如此高贵,定不会有人敢将大人跟那目光短浅的井底之蛙作为比较,因此,大人尽可放心。”

    好厉害的一张嘴!

    萧辰羽闻言一怔,前面暗示他孤陋寡闻,他不过反问了一句,她居然得寸进尺,将他比喻成目光短浅的井底蛙。

    桑柔微抬眸,扫过萧辰羽有些微变的容颜,嘴角抿了抿,这人从西郊小树林开始便开始用异样的眼神来看她,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因此她一个没忍住,又毒舌了。

    进门后一直没有出声的穆寒,从尸单抬起头来,看了针锋相对的两人一眼,扭头对周良道:“周书吏你就按照秦仵作的话吩咐下去,让差役尽快将石炉烧热,石炉热好后,再让人过来通知。”

    “是,卑职遵命。”周良担忧地看了桑柔一眼,作揖倒退了几步,走了出去。

    周良一走,萧辰羽眉梢往上一挑,笑道:“秦仵作,可知罪?”

    她垂着翦水双瞳:“桑柔愚昧,不知自己何罪之有?”

    萧辰羽一声冷笑,敛起平日漫不经心的笑意:“好一个何罪之有,以你这以下犯上的傲慢态度,本大人现在就可以将你赶出审察司。”

    桑柔内心一声冷笑:“古往今来,指鹿为马之事不在少数,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既然萧大人要赶我出审察司,桑柔只有照办,就此拜别两位大人。”

    她说完,朝着穆寒作了揖,拿起放在一边的披风,转身就要离去。

    萧辰羽内心真是又气又想笑,他不过想拿官威镇一镇她,没想到这小娘子牙尖嘴利也就算了,竟然还这么有骨气,半句求饶话都不给!

    更让他生气的是,某个家伙只会坐在一边看戏,不做和事佬也就罢了,居然还眼睁睁看着她走,半句话留人的话也不帮他说!

    没想到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英俊不凡的公子萧他竟然有天也会遭遇这种骑虎难下的局面:这不开口嘛,这人可就真的走了,可开口嘛,这不等于自我打脸了吗?这事要是传出去,叫他以后这面子该往哪里搁呢?

    穆寒坐在轮椅上,看到萧辰羽被打脸,嘴角难得一见地往上勾起,怪不得上次萧辰羽看到他吃瘪会笑得那么奸诈,原来这酸爽的感觉真的是非一般爽所能比。

    眼看着桑柔就要走出停尸房,萧辰羽跑上去,伸出长臂挡住她的去路,讪笑道:“桑柔姑娘,我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你又何必当真呢?”

    桑柔灵动地双眸扫过萧辰羽英俊的容颜,只见后者已经敛去那刻薄的笑意,嘴角抿了抿道:“是桑柔愚钝,居然连真话假话都分不出来,让萧大人见笑了。”

    她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既然对方已经给她台阶下,她便顺坡下,见好就收。

    “既然是误会一场,那桑柔姑娘就不要走了,进来给我们这两只井底蛙讲讲何为蒸骨,又为何要蒸骨?”

    萧辰羽的话刚落地,背后便传来一个低沉,带着几分慵懒的声音:“一只。”

    桑柔和萧辰羽二人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回身愣愣地看着穆寒,只见他倾城的容颜上没有什么表情,漆黑不见底的眼神看着萧辰羽那吃瘪的容颜,启唇凉凉道:“这里就只有一只井底蛙——你。”

    “……你!”萧辰羽一窒,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说好的为兄弟两胁插刀呢?这难道真的不是为了女人插兄弟两刀?

    “所谓蒸骨,便是将石炉蒸热后,再浇以酒和醋,把火浇灭,然后将骨头放在里面,拿槁草盖住,让其蒸上一两个时辰后,便可知道死者生前是否受过伤。”说到这,穆寒顿了一顿,扭头看着桑柔问道:“秦仵作,我说得可对?”

    桑柔对穆寒拱手道:“大人英明。”

    萧辰羽只觉得自己的心啊肺啊都疼了起来,这两人一唱一和的,到底有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

    就在这个时候,卫展黎走了进来,说石炉已经烧好,穆寒点头,让差役过来将焦尸搬过去,桑柔一起跟过去,亲自操作整个过程。

    桑柔前脚一走,萧辰羽便坐到一边的圆椅上,挑眉看着穆寒道:“你就这么相信她?”

    穆寒没有抬头,长眸盯着手中的尸单:“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我决定让她进审察司当仵作,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两人相识多年,之间有着他人所没有的默契,可两人偶尔也会因看法不同而起争执,而显然此刻,两人在是否相信桑柔的这件事上,有了不同的看法。

    “那野狗身上的银针你怎么解释?”

    “没解释,解铃还需系铃人,你心中有疑问,待会问她就可以,又何须一副阴阳怪气的刻薄相?”

    “……我刻薄相?”萧辰羽闻言,胸口又是一窒。

    他阴阳怪气?他刻薄相?这家伙哪里来的自信这么说他?要知道,审察司,甚至整个盛京里面,谁人不知道审察司的首司大人是出了名的面瘫加脾气古怪,朝中大臣哪个没吃过他的瘪?

    居然还有脸说他阴阳怪气,说他刻薄相,这脸真不是一般的大!

    “你不刻薄,怎么会将人逼走,我又怎么会有这个荣幸看到你被打脸?”穆寒抬眸,扫过他白皙的脸颊,嘴角抿着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脸,还疼吗?”

    萧辰羽只觉自己的膝盖中了无数箭,好疼啊!

    “你三番四次袒护秦桑柔,还敢说不是对她有意思?”

    穆寒眉梢微扬:“你的脑子里整天就只能装这些肤浅的东西?”

    “我肤浅?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是担心你将来要孤家寡人。”

    “我多谢你了,有那个闲心不如担心自己,据我所知,你这几天都不敢回镇国侯府?”

    “……你!”萧辰羽被呛得哑口无言,审察司的人都知道,他最近都躲他家老爷子躲得跟丧家之犬一样狼狈。

    屋内两人剑拔弩张,桑柔就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她眼眸从穆寒和萧辰羽两人的脸上扫过,前者一脸面瘫,后者咬牙切齿,她只装作不知,对两人微微行了个礼,走到最右边的床板前,掀开卷席和素布。

    只见之前白皙的尸体上,此刻布满了斑斑点点的鞭痕,有些瘀痕青中带紫,有些瘀痕呈瘀黑色。

    萧辰羽推着穆寒走了过来,扫了尸体一眼,蹙眉问道:“看来死者生前受过不少虐待,只是为何伤痕的颜色会如此不同?”

    桑柔点了点头:“瘀伤是皮下血脉受伤出血而形成,若一个人长期遭受毒打,其皮下血脉便会坏死,最终形成瘀黑色,而这些青紫的伤痕,应是最近才形成的。”

    “那这里呢?可猜得出是什么器皿?”穆寒指着尸体后背上的一个梅花胎记。

    桑柔细细研究了一下,摇摇头道:“猜不出来,不过大人,这个胎记跟前面雪地无头尸身上的梅花胎记很像。”

    穆寒抬眸看了她一眼:“不是很像,是一模一样,不管是形状,还是位置,两者差异极微。”

    她的脸色十分苍白,显得双眸愈发的水气盈盈:“以此来看,我们是否可以大胆推断,两具尸体之间有着必然的联系,甚至是同一个凶手所为?”

    他的长眸从她的脸上扫过,放在轮椅上的手不着痕迹地动了一下:“是否有关系,现在下定论还未时尚早,子箫,你吩咐下去,让人马上到各打铁铺和首饰铺打听,看这半年内是否有人找他们做过类似这个花纹的器皿。”

    穆寒说着,从袖袋里面拿出一张描着梅花图案的纸递给萧辰羽。

    子箫是萧辰羽的字,他接过穆寒递过来的纸,打开看了一眼后,点了点头:“没问题。”

    “还有,跟失踪人口的家属联系,询问他们当中可有人口中右下方倒数第二颗和第三颗牙齿是填充过银膏的。”

    桑柔眉头微挑:“不需要等待蒸骨结果出来吗?”

    穆寒摇了摇头:“不用了,这些症状已经足够辨认死者身份。”

    她想了一下,便同意了,蒸骨只是为了进一步确认死者死前是否受过毒打和虐待,这对找出凶手或许有帮助,可是如果要辨认死者身份的话,两颗镶了银膏的牙齿,这个体征已经足够明显。

    萧辰羽听了两人的对话,想了一下,便转身走出去,屋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桑柔和穆寒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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