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老头
北鸦按捺下心中的激动，也没有说什么生气，他现在只想赶紧回去，试试看老头所说的。
“那晚辈就先回去了。”北鸦有些迫不及待，说完拔腿就跑，刚跑出两步又跑了回来。
“谢谢前辈。”北鸦跑回来鞠了一躬，然后又向住处跑去，这次没有再折返。
老头望着北鸦离去的背影，嘴角不自觉的向上弯起。
“呼！差点就编不下去了。”老头有些做作的拍了拍胸脯，慢慢呷了一口茶，“这小子还真麻烦啊！早知道就不自找麻烦了，哎呀！找都找了，该怎么办呢？”
老头嘴中抱怨，面上却不见丝毫的苦恼，反而像是在戏谑。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所谓变数，也无非是命相不可测罢了。”
一个罢了，说起来也是两个字，可有多少人能够“罢了”。
命相不可测，大多数人的命相都无法测准，而少数的，是连测都不能测。因为天命不允，老头喜欢管他们叫变数，而一般的称法喜欢将这种人称为天选之人，因为天选，故命途不可测。
说起来倒有些牛皮哄哄感觉，可是其实懂的人并不会敬畏。
首先，所谓的“天选之人”并不是什么凤毛麟角的东西，也许几万或是几十万中就有一个，相对于整个大陆的人口，算不得绝世珍品，要让人打破头颅地抢。
其次，所谓的“天选之人”并不一定就有多么出色，相反的，这类人中大多数又对修行没有什么天赋，如果将这种人带回去大加培养，除了浪费资源也没什么卵用。
再者，一般没人会吃多了没事做来帮你推算命相，一是过程太过复杂，然后就是这本身就是在窃夺天机，很是忌讳。
高阶修炼者反而很怕跟这些人扯上关系，因为这些人身上因果太重，很容易招惹灾祸。这些人都是要逆天而行的，一路上磕磕绊绊，身边的人难免躲不过祸端。
这是整个修炼界最普遍的认识，说不上对错，只是作为一个默认的常识。
“老师，在想什么呢?”白岳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老头身后，而老头因为有些走神并没有发觉。
如果北鸦还在这里，肯定会大吃一惊，宗主竟然叫这个老头老师，他到底是什么人？
“嗯？你怎么来了？”老头虽然没有一开始就发现白岳，但听到言语后也没有被吓一跳，语气不冷不淡。
“不是有些天没来了吗？最近有些忙，这不抽空过来给你老人家请个安。”
“就请个安？”老头冷冷一笑，“那你请完了，行了，赶紧滚蛋!”
“不是，”白岳有些尴尬，不过也知道老师就这脾气，“老师咱好好说话行吗？”
“你是说我没好好说话吗？”
“老师你知道我没这个意思。”白岳苦笑，老师这又发什么神经了？
“行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头摆摆手，显得有些不耐烦。
行，终于正常点了，白岳悄悄松了一口气。
“主要是想要跟你说说那个孩子的事情。”
“哪个孩子？不是，你宗门的事你跟我说个什么劲?”
“不是的，就是几个月前你让我找的那个孩子，后来不是找到了吗？”
“他啊！他没出什么事吧？”老头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是没什么事，就是想跟你商量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安置他。”
“不是说了你爱怎么弄怎么弄。”老头顿时兴趣索然。
“我想把他收做弟子。”白岳很是认真的说到。
老头毫无前辈风范地掏了掏耳朵：“那你就别想了。”
“为什么？”这句话几乎是不经过大脑就直接蹦了出来。
不是说好了我处理吗？白岳这个决定其实也是犹豫了很久，毕竟他也知道关于变数或者说是天选之人的一些事。
这个决定做得有些艰难，却很轻松地被否决掉。
“激动个屁啊！”老头很是镇定，反过来反而是问了白岳一句，“你还没看过那孩子吧？”
“没有。”白岳的回答很简短。
“你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吗？”
白岳瞪大了眼睛，望着老头，等待着老头的解释。
“那小子，根本就不是人啊！”老头停顿了一下子才继续往下说，“我也不能肯定他的本体究竟是什么，不过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小子应该与鸦族有关，而且应该对鸦族还挺重要的。”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命鸦！”白岳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发干，眼中兀自带着难以置信。
“对！就是命鸦。”老头的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这个世界远远不止人类一个种族可以修炼，还有其它数不清的妖兽和异族。在妖兽中又有七支种族天赋最为恐怖，其中一支就是命鸦。命鸦一族素来神秘，但无人敢轻视这七支中的任何一支。
“既然我能算到这里有一个大变数，那么他们也能算到这里有个东西跟他们有关。想要得到精确的地址是不可能，但你要相信他们，那群家伙有时候比舞龙还要恐怖啊!”
“不会吧！”
“永远不要心存侥幸。该来的，总会来。”
“那我们？”
“顺其自然就好。”
白岳没过多久就离开了，带着一个不好的消息。
老头端起茶杯，又放下，茶凉了。
命鸦，真是叫人有些紧张呢，不过这是我的地盘，我又怕过谁。
“前辈。”北鸦一大早就来到竹楼前候着了，脸上的喜气怎么都掩不住。
“你又跑来干什么？”老头显得很不耐烦，眉头高高皱起。
北鸦挠挠头，有些疑惑，这是这么了？
“前辈，我成功了。”
“成了就成了呗，关我屁事啊！赶紧一边凉快去，我还要睡觉呢！”
“啊……”北鸦不知道老头这是怎么了，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你看啊，你已经服侍我几天了，作为回报呢，我也就讲了一些自己的看法。现在事情结束了，我之后的事也帮不上什么忙了，你也就不用来了，懂？”
北鸦也不笨，很快明白了老头的意思。
“我照顾前辈并不只只为了让前辈指导，首先前辈是确实需要人照顾，但更重要的是晚辈已经答应了，我既然答应了，就不会食言。前辈请相信，北鸦绝对不是为了利益而来之人。”
“我就说说，你还真当真了啊！”老头翻了翻白眼，恢复了痞里痞气的样子。
“行了，老子饿了，赶紧去饭堂给我打份饭去。”
这老头脾气也是够怪，一会儿东一会儿西，时好时坏的，北鸦心中暗暗嘀咕。
虽然搞不懂这老头，但事情还是要做的，毕竟说都说了。
“总之，还是要谢谢前辈了，如果不是前辈的话……”
北鸦的语气很是诚恳，奈何眼前的听众总是一副不正经的样子。
“话说完没？赶紧去啊！你要饿死我啊！”
这就叫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吗？
北鸦跑到半道，又听见身后大喊：“要多点肉啊！再打点酒！”
老头目送北鸦远去，忽然开口道:“你怎么来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多了个中年汉子，穿了一件灰布衣裳，露出少许古铜色的肌肤。
那大汉随时将汗巾丢在桌上，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没什么事，就来问问你大概还要多久，我时间也很宝贵的好不好？”
“我看你不是挺乐在其中的吗?”
“那不然我一天跟着你啊？那多无聊。”
老头没有说话。
“喂，给个时间行不？我也不可能一天耗着。”
“再等等，快了。”
“行有你这句话就行，我先回啦！”
大汉起身，拾起汗巾搭在脖子上，出了院子。
北鸦挑了两样东西，荤素对半开，就算交差了吧！
主要是在吃这方面，北鸦真的是可谓一窍不通，反正是知道好吃，具体哪里好，反正就是好。
“怎么样，要是不满意我再跑一趟。”
老头看了看菜品，撇撇嘴：“算了，将就吧。”
老头在吃饭，北鸦看着，好无聊啊。北鸦觉得自己和老头应该算得上还比较熟吧，就打算找点话说。
“前辈你到底是做什么的啊？”
“以前管藏书阁的，退休了。”老头张口就来，哪个藏书阁用得起他。
但是北鸦不知道，居然真的信了，心里还说难怪前辈这么容易就解决了我的问题。
“前辈你到底叫什么啊？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
“哦，我姓前，名辈。”老头一边扒着饭，一边含糊不清地扯淡。
“前辈。”
“嗯。”
“我是认真的，不要开玩笑好吗。”
“好吧！其实我姓先，名仁。”
“……”
我去你个先人！
饭后，北鸦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在竹楼里修炼起来。
刚刚才学会引气，自然是要多熟炼一下。
老头坐在一边，很想说这么其实没什么用，但想了想觉得反正还没找到合适的功法，就让这小子多折腾折腾，免得他没事做。
引气过后体内经脉开放，要留住灵气，或者是说将天地间的灵气转化为己用的灵力，必须要依靠功法。
不同的修炼功法，修炼的速度也不同，一般是将功法分为天地玄黄，天阶最高，黄阶最低，当然还有传说中的神阶功法，只是无人见过，因此不列出。
北鸦的情况就麻烦了，按老头说的，他并不是人，体内经脉与人也不同，必须要用到鸦族的功法，老头此刻就是在为了这个搜肠刮肚，仔细在脑海中搜寻着。
这还真是麻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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