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出息了是吧?啊?”
中年男人很生气,冷冷看着眼前这一堆弟子。
一群人排成一排一字站开,一个个低垂着脑袋,鼻青脸肿的。表面上看上去是在认真地听着训诫,但是眼中始终是掩饰不住那份不服气还是出卖了他们。
“谁先挑衅的?说啊!说!”
邢决,山门长老,据说脾气不怎么好。
邢决现在很生气,倒是与脾气好不好没多大点关系,脾气再好的人搁这时候也是要坐不住的。一群入宗还不到一年的弟子,搞出这么严重的事。
本来这些当事人也没什么大碍,按理说调解调解外加批评批评也就行了。可是消息已经放出去,整个宗门都知道了,搞不好连外宗也知道了,也不知道是那个家伙嘴巴那么快,总之,这回是想压也压不下来了。
丢人都丢到外宗去了,指不定会被人家怎么嘲笑,这回可真是出息了。
这件事情要是处理不好,整个门派的名声都会受到影响,现在,该怎么处理,压力全堆在邢决一个人身上。
北鸦低着头,一声不吭,其他人则很有默契地把目光投向北鸦。
为什么是北鸦,因为那个到现在北鸦连名字都还不知道的家伙现在还没醒过来,而现在在这里的也就只有北鸦了。
“你!”邢决指着北鸦,一脸的煞气把北鸦吓得一愣一愣的,“怎么回事?说!”
“是那个家伙先动的手。”北鸦一脸的无辜。
虽然后来的事是跟他脱不了关系,当时脑子不知道就怎么了,北鸦现在其实想来还有点后悔。但一开始可是跟他没半点关系,那家伙他人都不认识,上来就打,妈的有病啊!不过也怪自己笨,都没注意点。不过,真的跟自己真的没什么关系啊!
“哪个家伙?”
“我也不认识。”北鸦在邢决面前完全没有任何气势可言,声音小得像是蚊子嗡嗡。
还好,他不认识但其他人还是认识的,有人帮他回答了这个问题:“他叫王明生。”完了又补了一句:“就是王冠时长老的孙子。”
“王冠时?”
邢决想起来,好像那老家伙还真是有这么个孙子,平时里也是个惹事的主。不过是平时,一些鸡毛蒜皮的破事哪里入得了他这个长老的眼。
而且现在这事也算是不小了,王老不死的肯定是也不敢乱淌这趟浑水。事实上,要是可以,他也不想管这破事。
“邢长老。”门外面又进来一个人,同样是低着头,畏畏缩缩。
北鸦一看,这不是今天那个导师吗?呵。倒不是幸灾乐祸,只是松了一口气。
这位也是脱不了关系了,要是当时他在的话,也不至于闹得这么大。这么一来的话,看上去自己的责任就要小了很多。
说实话,北鸦还是蛮怕的,万一把责任都推给他的话。这次事又闹得这么大,万一被逐出宗门的话……北鸦有些不敢想。
现在看来,倒是没有太责备自己的意思,北鸦内心小小的庆幸。
“呵。你还知道现在过来,当时干什么去了!”
邢决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整个屋子仿佛都震了一下,暂时被晾在一边的弟子们不由得闭上了双眼。
吓死爸爸了!这小心脏啊!
某个倒霉导师才是差点直接被吓死了,面对着一个随时要择人而噬的猛兽,小身板抖了三抖。
邢决可没有一丝抱歉的意思,看到面前这位的表现,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又是一巴掌狠狠拍在桌子上。
北鸦表情痛苦的闭上眼睛,小心脏扑通扑通,默默为桌子君默哀三分钟。
“有话就好好说,拍桌子有什么屁用。”老头不紧不慢,脸上却没有半分轻松。
“好好说好好说!你要我怎么跟你好好说!”坐在首座的男人看不清面容,可是不需要去看也能知道此刻他的脸上也是一副愤怒的表情。那个一身白衣翩翩,本该是温文尔雅的男子,在这个时刻失去了所有的风度。
“今天既然都坐在了这里,就说明问题是可以解决的。”老头始终不紧不慢,“三位皇者,七位王者,也不是什么接受不了损失,开价吧!总是可以解决的。”
呵!白衣男人怒极反笑,被气到说不出话来。
坐在次位的一名男子看了眼情况,站了起来:“裴老,话不能这么说。你老以前是丹武双绝,自然是不知道我们这些普通人修行有多难,你眼中一个普通的皇者,大多数人穷尽一生,也许连知道这个境界的名字的资格都没有。而且,王皇,在大陆而言也已经是顶尖的了。”
老头无声嗤笑,普通人?一群顶尖宗门的大佬聚在一起,却说起自己是普通人?
“那又如何?也不要走这些过场了,都是明白人。如果没法谈的话,你们也不会坐在这里等我了。对吧?明华。”老头望着坐在首位的男人。
明明是坐在首位,却像是坐在了阴影里。
明华坐在那里没有答声,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阴影中,拳头攥得死死的。
“呵呵,裴老你也不要太在意,毕竟也是自家门下弟子,宗主有些伤心,心情不太好也是应该的。”还是那个坐在次位的男子出来缓和气氛。
“闭嘴!你算个什么东西!我是在跟你们宗主说话。”
老头完全是得寸进尺的态度,而事实上双方的态度本该相反才是。
老头死死盯着明华,等着这位的意见,无论整个过程如何,最终的结果必须要由这位正道魁首亲口宣布。
至于其他人,他也不在乎。
“叫你一声裴老是尊敬你,可是别忘了,你已经不是那个丹武双绝了。”被无端辱骂,男子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能够坐在那个位置,也不是什么简单人。
我好心好意要撮合一下,让大家面子上都好看一点,你非要撕破脸皮,那好,究竟是谁怕谁。
“俞敏,勾结外族,大家看在你以往的面子上,都可以装作没有看到。可是,现在,这些人的死,你必须得给个交代出来!”
面子被驳,男子说话也不再客气,直来直往,语气变得强硬起来。
老头没有搭理他,依然注视着明华。
很少有人知道,他和明华的关系其实不错,可以算作忘年交。
这件事,一边是宗门,一边是朋友,他想看看他要怎么选,或者是怎么说。其实明华站在宗门的一边他一点也不意外,毕竟也做了些年的朋友,他还是了解他的。
可是从一开始,他的这个朋友就很奇怪,好像是很愤怒,可是,你愤怒个什么,死的那些人,对一个宗门来说还是不小的损失,可老头不相信明华会在意这些。
所以,你到底有什么好生气的!
老头不懂,加上平时脾气也不是很好,或许在北鸦眼里,老头还是挺看得开的,挺平和的,可那只是在北鸦眼里。
那只是老头没有太认真,认真起来的老头其实很小气。
“明华,说话啊!”
明华终于又从阴影里抬起了头,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他必须死。”
他说话的时候一只手放在桌子上,话说完,转身离去。片刻后,桌子四分五裂。
老头坐在椅子上默然不语,眼神幽深得可怕。
“宗主,今天表现得还真不错啊!”走廊里坐次席的男子跟在明华身后,“只要那个老头在乎他的弟子,被宗主你这么一吓,就不怕他拿不出足够的价码。”
明华摇摇头,走在前面:“子铭你知道吗?我没有在吓他……我是真的想杀了他。”
被称为子铭的男子一愣。
“宗主,万万不可啊……”
是月流光,竹影婆娑。
明华独坐在月下,自斟自酌。
竹林中走出两个人影,径直走到明华面前,在另外两张石凳上坐下。
“还敢到我这里来?”
“怎么不敢来?难不成你还能吃了我?”老头毫不客气,抢过明华手中的酒壶,给自己也斟了一杯。
明华望着手中的空杯摇了摇头。
“白天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放人?”
明华摇了摇头,老头会意,示意一旁的钟云先离开。
钟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同意了。这些身处高位的人总是有太多的秘密不愿意告诉别人了。
“现在可以说了。”
可明华还是摇摇头:“我还是想杀了他。”
“为什么?”
每当老头问到为什么的时候,明华总是沉默。
“明华,你到底要什么?”
“我只要他死。”
“为什么?就为了那几位王皇?”老头实在是不能理解。
“不是王皇的缘故。”
明华只要俞敏死,可是一直不说原因,老头是真的有些急。
“我会放了他的,因为他是您的弟子,而你救过我,但也仅此而已。下次再见到他,我一定会杀了他。”
明华端起杯子想要一饮而尽,却发现杯子里其实是空的,于是又从老头手里抢过酒壶,灌了一大口,就这么踏着月光走了。
“到底是为什么?”老头望着明华的背影,这一次问的却是自己。
老头不是明华,自然也不知道答案,抓起酒壶也想喝上一口,却发现酒壶里也没酒了。
“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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