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武侠修真 > 九宫瀚海 > 一、血案

皇宫深深,深深深几许。

    最好有风,最好是雨季,最好是深夜。

    孤零零的皇宫角落,他们挤在一起却感觉不到温暖,这群被歧视,是男人又不是男人的背后隐藏数不尽的悲伤故事,没有哭泣,没有沮丧,只有活着。

    昏暗灯光的御书房,批阅不完的奏折使他夜不能寐,暗藏在文字里面又有何人的忧心,高高在上的背后是无尽的孤独。

    富丽堂皇的深墙大院,只有珍珠翡翠的装点,痛苦是等待,伤心的是月夜,只有她们一个人的梦。

    风雨之中,寒冷挡不住他们的脚步,守卫是他们的使命,无论哪里都有他们的身影,都有他们轻轻的脚步声,只有这里是安静的,高大的城墙上只有他们的威严,深寒的铁器不减他们的雄风,反而增添他们的容姿,他们的心是火热的,他们用暖意来坚守辽阔的深宫,使这里无比的祥和宁静。

    无论是谁都不想破坏这里的气氛!

    突然,远来的马蹄声惊扰了他们,一道身影直闯而来。

    他们紧握手中的兵器,时刻待命。

    急行中,健马惊嘶,他飞跃而起,咚的一声响,马翻倒在了地上,不断呼出白气。

    “擅闯者死!”他们高声呼喊,命里的威势直逼而去,哗的一声响,他们警惕的横起了兵戈。

    “漫天翎羽,唐羽!火速开门!”他急喊,颤声中有他的疲惫和焦急,他来势不减,一步三丈,流星阔步,飞速而来。他们松了一口气,握兵的手稍有缓和,他们墙下的兄弟望见了他,望见了他手中的令牌。

    “是四统领,马上开门。”

    电光火石间他们侧开了身子,本是宽敞的甬路没了遮挡。飞奔之时,他没有望见他们,他绷紧着身子,他直视着城门,只等城门打开的一瞬。嘎的一声响!城门露出了缝隙,一道白影如飘忽而过如白驹过逝。

    他已经很久没有着急过,他的确也不用着急,他“漫天翎羽”的暗器功夫不说世间第一,也不在五名开外,这些并不是让他的自豪,他最自豪的是他侦破了无数的大案子,亲手逮捕狡猾的罪犯,大内四大高手的地位是他应得的,无可厚非,是他用生死搏斗、智计较量换来的,能够活到今天已经是上天的眷恋。

    他已经踏上了城内的土地,没有声音,没有等待,只有一步步奔向御书房。

    他本不用着急,可他情不自禁的跑了起来,他穿过巡逻的队伍,绕过长廊,离御书房已经近了。皇宫的琉璃瓦在夜间如星星般明亮,又有月亮的皎洁,他最喜欢在琉璃瓦上漫步,他跳上了房,他望见了灯光。

    皇宫的道路蜿蜒曲折,他跳进了黑暗中,穿过黑暗就能见到点起的火光,他可以马上说出心里事情,一切等待圣上的决断。绕过黑暗中的拐角,他落地有了脚步声,如接连大地般踏实,他露出了笑容,他不辱使命。忽然他的笑容没了。脚步声也没了,他平静了下来。

    “是你!怎么是你!不该是你!”说来,有的是惊讶,呆住的也是惊讶。

    他正准备走出黑暗,就在这时,忽然发现有个男子伫立前方,堵住了路口,他背对着唐羽,他黄袍加身,他的衣服如太阳般耀眼,不是龙袍胜似龙袍,他端正挺立的肩膀如同扛起一座大山。

    “不是我,能有谁?”他说,他在质疑,也在肯定他的存在,像是除了他再没有其他人。

    “勾魂!”唐羽坚定的道,他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他,唐羽要验证真相,一见他的真面目。他明白唐羽的意思,唐羽在证明他知道很多,知道他们的存在,他也不是藏头露尾的宵小,他已经转过了身正面望着唐羽。他带着城隍爷的面具。

    “你本不该来,来的应是他!”寒风在他们之间穿梭,在月光凝结的一瞬间化作了冰凌,骤降一方温度。晚风如刀,唐羽的话化作了刀锋,劈砍而去。城隍爷没有表情,也没有动,如同一把饮血利刃刺在地上。

    城隍爷纵声大笑,他道:“他来了,你的死亡随之降临。”笑声突顿,他飞跃而起,漫天寒光自他身体射出打成旋风打向四面八方刺,精致独特翎羽状的暗器飞旋环绕如星辰陨落射向他的周身,然后城隍爷横空变力,食、中二指平举如一把寒剑风雷电掣直刺唐羽。

    “漫天翎羽!”唐羽淡淡的道,这是他的独门绝技,他当然熟悉,他也并不惧怕,生死间也不给他时间去幻想,他已经做出了判断,这是生死战斗的直觉,他在退,他飞速的后退,他大惊失色!他忽然望见了刺向他的两根手指,指缝间寒光闪动,一枚镶嵌箭尖翎羽如一把短剑杀来。

    他寒彻透骨,他被笼罩在一股死亡的威势中,好狠的出手,不留余地只要他的命。他确定无论他如何变化,也没有这一刺的变化快,所以他只能退,可他已经退无可退,他敌不过翎羽和短剑袭来的速度。他避无可避,狂喝一声,他斜掠飞起,寒光闪动,同样是漫天翎羽。

    “怎么会这样?!”半空中的城隍爷望见唐羽射出的“漫天翎羽”吃惊的说,城隍爷突然发现他打出的“漫天翎羽”竟然和唐羽的漫天翎羽看似相同却实为不同,但生与死的战斗本就存在很多的意料不到,城隍爷已经不再多想,他如鱼般穿梭在唐羽的漫天翎羽里。

    就在这时,一声高亢色声音:“有刺客!”他们滚滚而来,刃锋指向月夜下的战场。

    唐羽在死亡中听到了希望,他要跳出巷子,他要等来侍卫,可他的身子却停在了空中,短剑已经刺中了他的死穴然后繁星般的翎羽一窝蜂刺在了他的周身,他变成了刺猬,咚的一声响,他的身子重重落在地上,鲜血涓涓流出,城隍爷脚尖轻点落地,最后望了一眼唐羽,鬼魅般没入了阴影中。

    侍卫飞临战场,那一刻,他们只望见了躺在血泊里的唐羽,唯有漆黑的巷子,刮不尽的寒风。

    梁坤无拘无束走进了浓雾里,圆月在浓雾中,月色凄凉膝陇,变得令人心都碎了,他没有欣赏月色的意思,他只想离开梁王府的喧嚣。他处在喧嚣里已经一天,不断的事情没有让他厌烦,免不了让他心力憔悴,可他不能放手,他不得不去处理梁王府的麻烦事。

    他是梁王府的二公子,这是他父亲梁王对他的信任,他不想让他的父王失望,他的确没有令梁王失望,他的确是个值得信任的人,不仅谨慎沉着而且一身少林铁打的功夫们。他的“大慈大悲掌法”已有九成的火候,足可以裂石开碑,击石成粉。

    梁王将事情交给他处理很放心,身在皇家就是个麻烦,他就是这么想的。他常年饮酒,但从不多饮,也不会酒后胡作非为,他是个稳重的人。他刚喝过酒,他觉得自在多了,一天的疲惫和压抑已经结束。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是他母亲的诞辰。王妃是个淡雅信佛的居士,他不喜欢喧嚣,所以梁王没有大操大办,只有亲朋好友欢聚一堂吃吃斋,说说往日怀念的旧事。她正前往母亲的居所,那是他宁静的港湾,远离喧嚣,宁静祥和如温馨的家一样。

    王妃不在酒席上,她只在她的一片净土诵佛。

    他踏进了长廊,长廊的尽头就是家。长廊里沉肃安静,卫士石像般执枪而立,这是梁王府的铁甲卫士,这些卫士都禁过严格的训练,就算是有苍蝇飞上他们脸、有人踩到他们的脚,他们也绝不动一动,面对王妃没人敢疏忽职守,就算放条狗进来也格杀勿论。

    突然,铁甲卫士竟然动了!

    他听到了细微的蠕动声,什么声音都逃不过他的耳朵,他甚至可以听到蝴蝶挥动翅膀的声音。他眉头紧锁,他停住了脚步,猛地转身,凶悍的目光射了出来,这里不容有失,他已经又气又怒,刚准备发作。他听到了脚步声,然后,“咚、咚、咚……”一声声响,铁甲卫士竟然一个个的翻到在地。

    梁坤觉得脊背发凉,他的酒彻底醒了,他做梦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他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可铁甲卫士的的确确都已经死了,他们的眼睛睁着,一动不动没了气息。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说人是人,也不是人。

    他是黄袍加身的城隍爷。

    “这人莫非真的是城隍爷!”他们已经死绝了,城隍爷来审判他们生前的善恶。

    “难道我也已经死了。”梁坤控制不住的去想,除了城隍爷谁还能无声无息的在梁王府作案。梁坤终于镇定了下来,他沉声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城隍爷置若罔闻,黑暗之中只有他的面具,他既没有说话,也没有动,面具下漆黑的双眼望着梁坤。

    “你是聋子?”梁坤喝道。梁坤望不见城隍爷的表情,只能见到狼一般的双眼,冰冷无情,他像是在盯着到嘴的猎物。梁坤错开步子,无论如何动作,那双眼睛都像自四面八方一刻不离的盯着他。

    寂寥萧瑟的甬道割开一方世界,前方是冰冷的注视,后面是挚爱的母亲,等待是生命的徘徊,希望来自远方,一片漆黑中他望不见尽头,血色是死亡的诠释,无声中只有他站在这里,孤独的守护,守护命里的净土,魂牵梦绕的祥和宁静。

    梁坤淡淡道:“装神弄鬼。”

    浓稠的血腥味染指了尽头的芳香,割掉了里面的清静,极乐之地化作了鬼魂飘荡的地狱。

    梁坤喝道:“你要做什么?”

    城隍爷道:“变戏法,变出一个带羽毛刺猬。”

    梁坤笑道:“变戏法有何难!我来变出一个活死人。”

    梁坤咆哮,咆哮声中他的人已经飞扑过去,双掌虎虎生风,用的正是裂石开碑的大慈大悲掌。他突然觉得一痛,就像是一把剑穿透了他的身体,他立即缩回双手护住身体,就在这时,他力量突然消失无际,一枚翎羽穿过他的手,刺在了他的死穴,他的双眼中只有身前不到十尺,城隍爷的面具。

    然后,一阵闪动,寒芒已经把他变成带羽毛的刺猬。

    黄昏,残阳。残阳如血,撒进海水里,荡漾的海水如同流淌的血,海面上的小舟成了孤舟。孤舟融入血色里,飘向了残阳,起伏跌宕没有尽头,不知飘向何方,只有徜徉到远方。

    世上难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就像孤舟上的古一舟,俊朗的脸庞如刀斧割,棱角分明,可他偏偏有了一头披肩的白头发,上天给了他十全九美。

    他坐在船头沉思般合十双手抵着下巴,凝视前方血色里的残阳,残阳中别无他物,只有血色,残阳近在眼前,他与残阳却相隔到天涯,他望着,望不到边界,寻不到痕迹,他只是沉思般望着,随孤舟一同飘荡到远方,他白色的头带在残阳里染成了血色,他随孤舟融入了血色里。

    海风带来一阵香气,是铃铛花的女人香,有女人香自然有女人。楚墨走出了船舱,走向了古一舟。

    她的美已不是人世间的美,这种美已显得超凡脱俗,显得不可思议。她漆黑的头发披散在肩上,两颗眼睛如星辰般发亮。她没有别的装饰,也没繁杂的颜色,她穿的袍子黑白相间,如她的人,简单,直观。

    她拿着一件宽大长袍,这件长袍天蚕丝所织,世间独一无二,它从来不离古一舟。

    楚墨为古一舟披上长袍,她坐在了古一舟身边,和他一同凝视着血色的残阳,和他一起荡漾在宁静中,血色的残阳里。相依在船上,相守到远方。知趣的海水没有波涛汹涌,只有旖旎清风般的柔和,他们漂流在海上,像是浪漫神话里的一对神仙眷侣。

    “江湖上都在说是你杀了他们。”楚墨首先打破了无声中的温馨。“我知道一定不是你,你可以轻而易举的杀了他们,可你没有杀死他们的理由,梁坤和唐羽都是你的朋友,你一向为朋友着想。”

    古一舟轻柔食指上的玉戒指,他很爱这个动作,他面对事情的时候总是做这个动作,这枚玉戒指从不离开他,已经成为了他身体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他道:“他们可以怀疑我,唐羽和我一同共事,我见过他‘漫天翎羽’的绝技,自然能够模仿出来,甚至我和唐羽还相互切磋过,世间除了我,也就只有一个人会‘漫天翎羽’,甚至他的父亲唐龙都都不会。”

    楚墨道:“除了你还有谁?”

    古一舟道:“唐羽的师父,唐影,他是唐羽的叔父。”

    楚墨靠在了古一舟的肩膀,她在陪伴着古一舟,挽着他的手臂,用自己的温暖来化解他的伤痛,最残酷的不是仇杀,是朋友的离别,相知的陌路,亲人的背叛,她温柔的道:“凶手不长眼睛,杀错了人,唐羽为国鞠躬尽瘁,却难得好报。梁坤宽厚仁慈,他也不该早早的离开人世,倒是他的大哥梁萧该死。”

    古一舟笑道:“梁萧若是死了,你岂不就成了寡妇。”

    楚墨发了恨,她刚有的温柔彻底消失,狠狠的在古一舟的肩膀咬了一口,她用咬发泄她的伤心和痛苦,古一舟没制止也没有说话,好像不是在咬他的肩膀一样,他依旧目不转睛的望着血红的残阳,他道:“圣上没有子嗣,梁王五年来治水有功,圣上早有心将皇位传给梁王。梁坤已死,梁萧是梁王府的二公子,梁王继位,他便是太子,梁王百年之后,他为皇帝,你便贵为皇后,有何不好?这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使,羡慕都羡慕不来。”

    伤心有时,伤心无涯,她的伤心植入了骨髓。

    楚墨望着眼前的男人,明明就在眼前,可她与他的距离仿佛相隔到天涯,她只能望见他漂泊向远方的背影,她紧紧的揽住了他的手臂,她只能使他离自己近些,她感觉到了他身体传来的温暖,她让自己知道他就在身边,楚墨道:“嫁给他,我宁愿死去,而且死在你的眼前。”

    楚墨思虑道:“梁王一直疼爱梁坤,梁坤也没有让梁王失望,他将梁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条,梁王将梁王府的大权交给梁坤,梁坤将梁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条,他也招得圣上喜爱,反观梁萧,他不但资质平庸,而且为人懦弱不堪,身为小梁王却唯唯诺诺,他为了权利,为了日后的皇位,梁萧雇凶杀人,更何况他们并非一个母亲而生,而唐羽因为发现了端倪被杀。”

    古一舟道:“皇宫内院守卫森严,不是一般人家想进就能进的后花园。”

    楚墨急忙道:“难道是自己人所为?”

    古一舟望着前方淡淡道:“但愿不是,不过问过他们就知道了。”

    “他们?”楚墨不解的问,她松开了古一舟,疑惑的望着古一舟,她没有听错,的确是他们。

    古一舟豁然而起,直立船头之上,俯视前方,像是在残阳下寻到了东西。

    砰的一声响,一道水花翻天而起。楚墨吃惊,只见一个黑衣人自水下跃出,拔剑,燕子三抄水,一气呵成,像是从残阳中来,剑芒威逼而来,斩古一舟首级。

    古一舟横推出掌,一道气浪拍向海面,轰的一声,一道惊浪翻天而起,孤舟借反力如箭飞驶,飞瀑难阻仗剑而来的黑衣人,古一舟又是一掌,船行如流星,他大喝一声:“走!”喝声方止,他已斜掠而起,扑向黑衣人。

    “一舟!”楚墨说道,她欲挽留。“一起走。”

    “你是累赘。”古一舟的声音飘进楚墨的耳中,他的去势不减,楚墨只见他离去义无反顾的背影,已经无法挽留,她大喝:“婚礼之日你若不来,我便自刎梁王府。”声音已经喝出,不知道古一舟是否听见,她默默的坐在离开的船上望着越来越远的古一舟,“你一定要来!”

    古一舟已经听不见她最后的祈求,他的世界只有如鹰捕猎般欲夺他命的剑。

    在风中,他的长发飘然,他的袍子呼呼咧响,他已越至最高空,满箭离弦,他如陨星飞速而下,他的耳边呼呼作响,他的一双手如灵蛇般游走,飘渺不定,他的“九转乾坤”化有极而成无极,这也是他的自信,他相信他这双手,他飞至剑芒上空,他的手如磁石般贴在剑锋上,“夺”的一声,他的双手多了一把剑。

    古一舟的九转乾坤的确没有让他失望过,黑衣人惊慌中已经逃向了远方,就在这时,一道矮小身影如箭鱼窜出海水,他的轻身法门如鬼魅,一道道身影像是自四面八方而来,他带着一双幼虎爪,抓向古一舟。

    古一舟一笑道:“原来是你们。”

    古一舟换形移位,他的身法也化作了鬼魅一般,飘忽不定。初时袭来的黑衣人已然不动,他脚尖轻点海面,如棉絮样漂泊在海上,静静的望着他们的戏耍。该说是戏耍,而不是战斗,他们都在残影中穿梭,来来回回十几招默契的没碰在一起。

    他们不再打斗,彼此对视立在水面,矮小的身影扯开了面巾,他有的是一张娃娃的脸。他的笑容天真无邪。古一舟笑颜以对,他揉动了玉戒指,他望向了初时的黑衣人,他道:“他不是诸葛叔,他是何人?”

    他拉下了面巾,他同样一笑道:“哥哥,你眼拙了!”

    古一舟笑道:“原来是天涯,你的剑术突飞猛进,这一剑险些要了哥哥的命。”

    古一舟当然和他们相识,他们是他的亲人,古一舟是个孤儿,被“匪王”段八指抚养长大。

    段八指是位传奇人物,江湖传言段八指是天枢星转世,是贪狼、破军、七杀星的主人,一旦三星齐聚,天下必定移主,所以混乱的绿林有了王朝,他成为黑暗王朝的主宰,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不可磨灭的事情。

    江湖还传言,若不是段八指只喜欢江湖,光明下的王朝早已不复存在。

    段八指曾经用两根手指换了他两个兄弟命,一个是眼前像个孩子的铁猴子,一个叫诸葛灵。段八指也不是他的真名,而是他的绰号,当段八指带着这两个兄弟上了山成了土匪。段八指也没了真实的名字,而江湖有了仁义满天下的段八指。

    段八指和他的兄弟恪守江湖道义,腥风血雨中大小百余,数十次生死间徘徊,以及身上密密麻麻的伤疤换来了他今天的土匪的巅峰地位——匪王。段八指从不畏惧困难,也不惧他死亡,为他的兄弟,为他自己,段八指踏着枯骨马不停蹄的前行。

    段八指真的很了不起!

    水浒泊的兄弟也很厉害,放到江湖上都是可以横冲直撞的角色。

    而段天涯是段八指唯一的亲生儿子。

    他耸肩,他在质疑,他笑道:“我若能让哥哥丧命,你便不是古一舟,那你便该杀,我杀你便没错。”

    古一舟左右扫视,他道:“来人为何是天涯而不是诸葛叔?”

    铁猴子道:“他病了,但并不严重,只是卧在床上休息几日,皇家连发命案,老爷子为你担心。”

    古一舟无奈道:“老爷子的担心能不能别惊心动魄?伤我的心,真的很像是要行刺我的敌人。”

    铁猴子道:“这是我的注意,楚墨不是水浒泊的媳妇,家人说话她在这里总是不方便。”

    段天涯笑道:“哥哥在心疼楚墨。他们一定以为是接连犯案的歹人来杀哥哥。”

    古一舟道:“我的确以为是歹人来杀我。”

    段天涯道:“可惜我不是他,我们也想知道谁在和朝廷作对,整个江湖都在议论皇家的血案。”

    事情已经过去,古一舟道:“外人在说话不方便,没有外人,有事就说。”

    段天涯笑着扔给古一舟一把玄铁火枪,古一舟接在手里,他吃惊的道:“玄铁火枪!”这是老爷子的防身之物,是老爷子的宝贝,这是唐门第一把玄铁火枪,上面刻着一个“水”字,因为这把枪有瑕疵。

    铁猴子道:“这把枪虽然时常不响,但有时还是有响的,关键时候能够救你一条命。老爷子叫你莫多管闲事,皇家血案的刺客能杀死唐羽和梁坤,是不好对付的角色,凶手非同一般,你若搅进其中便走在了死亡的边缘,死者已矣,为生者多想想,老爷子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们也不想为你披麻戴孝,敌人我们不在乎,水浒泊也没怕过,但我们在乎你。”

    段天涯道:“哥哥不管自然有人去管,易成空倒是很适合这件案子,死人对他不过是个数字。”

    古一舟沉默许久,为他正直人生巅峰的两个朋友,为他的亲人,为他自己,他犹豫,他沉默了。

    古一舟一笑,他最终道:“好!事情我不管。”

    铁猴子喝道:“一口吐沫一口钉,这就送你上岸。”

    铁猴子一声哨响,一座三桅大船乘风如箭的驶来,他上了船,伫立船首,驶向残阳,他极目远眺,目不斜视的望着残阳,残阳深沉如血,血的背后是死亡,死亡的边缘有阴谋,血色刺痛了他,他仿佛望见了深藏在血色里的阴谋,他不知道阴谋中都有谁?阴谋的背后又是什么?阴谋的彼岸是否就是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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