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中国画院,一场世界级的国画展览,中国站的最后一场,崔蒙心教授唯一身临的一场。让这场画展格外隆重,为期三天,却吸引了各地大师参加。
谭宗明、陈亦度和徐然到的时候,开幕式已经结束,画展也正式开始,谭宗明和陈亦度虽然对油画颇有心得,但对于国画却不甚了解,更可况是徐然了。所以,从今来到现在徐然都是一副魂游太空的状态。
“真搞不懂你们,看什么国画啊!油画我倒是能看懂一二。”徐然嘴里一直碎碎念,谭宗明和陈亦度不理他。
谭宗明和陈亦度使了使眼色,陈亦度便上前去找徐然,而谭宗明自己却离开了。
“大哥呢?”
“他去接个电话。”
“大哥什么时候这么文艺古典了,不会是这辈子的喜好吧。”
陈亦度低声说着“你呀就别抱怨,他这辈子是没这种喜好了,你等会儿就知道了。”
徐然瘪了瘪嘴,嘟囔着故作神秘。大步离开,陈亦度也不拉着,只是远远跟着。
来看画展的多少五六十岁的大师,最年轻的也有四十来岁,那些二三十的都是跟着老师来的学生。所以像谭宗明他们这样一看就是商业精英的人,实在有些格格不入。
徐然漫无目的的走着,耳边是画家们却画的褒义,滔滔不绝,他也尝试着听,但实在没听懂,就索然无味的走马观花。
“先生不像是懂国画的人?”忽然一个声音出现在徐然耳边,徐然回头打量着身后的中年男子,男子一身中山装,梳着背头,两鬓微有白发,身姿挺拔,气韵非凡,应该是来参观的画家。
“是啊!我是陪我大哥二哥来的,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就有兴趣看这个,还非要带上我!”徐然抱怨。
“相比您的兄长一定对其有所研究和喜爱了。”
“也许吧,不过他们成天做生意,哪有时间喜欢这个啊!”
那人一愣“做生意?恕我冒昧,不知兄长贵姓。”
徐然打量他一眼,想着也无所谓,就说到“兄长姓谭。”
那人眼前一亮,“姓谭?!莫不是lalumiereparfum集团的谭宗明先生。”
徐然眼神一愣,点点头“是……”
那人突然握着徐然的手,激动的表现让徐然错愕的咽了咽口水,“原来是谭先生的弟弟,真是要感谢谭宗月小姐的慷慨,若不然如此我父亲也不会有机会开全球巡回的画展,他也不可能回到心心念念的上海!”
徐然尴尬的点点头,不知道说什么好,不过算是知道大哥为啥带他来了,原来是大姐出资的项目啊。“崔先生客气。”徐然见过画展简介,说的是一个叫崔蒙心的台湾画家的展览。
“在下姓黎,黎辉,谭先生幸会幸会!”
徐然一挑眉,笑道“在下姓徐,徐然,黎先生幸会。”二人相视一笑,对说错姓氏的事心照不宣。
“不知道是否有幸为徐先生介绍。”
“荣幸之至。”
有人作陪,谈天,虽然年龄有差,但气韵相合,性情相当,徐然不知道为何很愉悦,于是话也就多了起来“令尊是台湾本地人吗?”
“不是,我听父亲说过,他的父亲也就是我爷爷出身上海,是上海有名的名门望族,只是因为政治原因与我祖母举家北上,我父亲就出生在北京,后来因为政治动@乱祖父遭受迫害,父亲就有祖母带着南下逃亡,这才到了台湾。”
徐然一听,心中一突,莫名的膈应,说道“旧时动@乱,妻离子散,好在您父亲平安无事。”
黎辉点点头“可惜我祖父身亡,祖母郁郁寡欢,不久也撒手人寰,我父亲承祖父母遗志,远离政治,隐姓埋名做个普通人。他把一生所以思想情感都寄托在书画了,他平生的愿望就是回到上海,回到祖母曾经心心念念与祖父相遇的地方。”
徐然感慨道“如今令尊梦想成真,也该老怀安慰。”
黎辉叹道“是啊,可是这里什么都没了!连他们曾经的历史也被埋没,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
说起这个,徐然感同身受,所以他说不了安慰的话,只能沉默的叹息。黎辉引着他来到一副画前,画中是一个青年男子在车站的背影,画的题目就是父亲。
“父亲与祖父离开的时候还小,已经记不得祖父的长相,只能画出他记忆中最后的情景。”徐然看着画出身,他记得似乎自己曾经也经历过这一幕。
他因为深受怀疑,不得已送妻子儿女去解放区,远离战乱,没过多久自己也命丧西山监狱,不自觉的红了眼眶。
这幅画前聚集了很多人,一众大师评头论足,先不说画的如何,画中唯一题字让人匪夷所思。画上稚子让有一楷书小字,上写:元子封鲁,少昊之墟。夹辅王室,系职不渝。
这是司马贞《史记索隐》里度鲁国第一任国君禽父的评价,这在这里却很突兀,没头没脑的,故此引来广泛的热议。
有人说是崔蒙心用来形容父亲的一生品评,也有人说是崔蒙心父亲对幼子的期许,反正众说纷纭,有人曾采访过崔蒙心对此的用意,但他本人只说了一个字“我”便再也没有其他回应。
徐然不自觉的深陷那副画,目光痴迷,眼神探索,黎辉看他如此便说道“这是原画的仿版,原画父亲极其宝贵,所以没有在此展出,徐先生是谭小姐的弟弟,若是喜欢不妨到内室一观。”
“……也好。”徐然看不懂,这是事实,但却深深被它吸引,这幅画没有宏大的描绘,只是用最简单的手法画着,可以说比不上崔蒙心历年的作品。
内室是复古的民@国装修,精心雅致,黎辉从盒中取出画轴,没有过多的保护,也没有精心的包装,只是想平常的画一样,黎辉缓缓在桌案上展开,徐然目光盯着它一动不动。
“父亲说的我,就是他本人,但是他无法明说,所以只能暗讳。”
徐然茫然的看着黎辉,黎辉打开电视,电视机正重播着对崔蒙心老人的拜访,记者问他这幅画中题字的意义,老人却只说了一个我字。
黎辉关了电视,看着徐然说道“我——就是父亲本人。”
徐然楞楞的低头念着那字“元子封鲁,少昊之墟。夹辅王室,系职不渝。鲁国公禽父?我?本人?”
灵光一现!
浑身陡寒!
难以置信的看着黎辉“伯禽!崔伯禽!!”
鲁国公,生卒年不详,姬姓,名禽,伯为排行,人唤伯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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