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昊随着苏信东奔西走,穿街过巷,时前时后,时进时退,自已都绕得眼花,更别说上空围追堵截的马如龙等人,一个个都是头大眼晕,心里别提有多大火气,都想着逮住这两个小子后,非给一顿苦头吃吃不可。
这刻奔入一个大院中,这座院落似乎已经荒废,全无人烟,野草丛生,四面空旷,唯有东面墙角有个不大草房,似乎是喂养骡马的牲厩,苏信拉着郭昊直奔入草房里,追来的四人正好瓮中捉鳖,团团落定将草房围住,谷俊升心里大定,知道对方再也逃不掉,狞笑道:“两个小畜生,你们这是跑到牲口厩里要当牛做马么?谷爷爷今天心情不好,等下逮住了你们,还是让你们两个乖乖当摆尾狗吧!”
“杀猪的屠户,猪大肠吃多了满口喷粪,来,给你吃屎!”苏信一脚勾起大块地皮,连着喂牲口的料槽及粪篓子也一齐踢向堵住草房正面狞笑围过来的谷俊升,就见乱草飞射,大捧残剩的豆类饲料夹着泥土粪便一股脑向谷俊升泼去。
郭昊看得苏信直到此刻还有心情耍笑谷俊升,一时也不知该气该笑,气的是两人眼看要插翅难逃,苏信犹有心思斗嘴斗气,笑的是此时苏信依旧憨态可掬,似醒非醒,天生憨货一个。
就见随着一脚踢出,苏信纵身往料槽压着的地面落去,一边喊道:“郭兄,快!”这时草房三面墙壁轰然崩飞半空,泥土碎石夹杂着枯草梗叶洋洋洒洒四处飞落,扈三娘等三人已直接震散草房,迫身杀来。
谷俊升挥手震散扑面飞来的杂物,眼中刚好看到苏信和郭昊一前一后投入地面露出的近两尺方圆的洞口里,不由惊叫道:“不好,料槽下居然有地道。”
苏信声音嗡嗡从地洞传出:“郭兄,震塌洞口。”
谷俊升、扈三娘、马如龙和董老鬼四人刚刚抢到地洞前,就见一层层泥土飞溅如水,将从洞里激射而出的无形炁劲包裹成一簇簇飞刀模样,一股脑从洞口喷发出来,向着围来四人没头乱射。
原来郭昊看到苏信抢先落入地洞里后,身形也紧跟着落下,心里同时大奇,忖道:“这个苏酒鬼,看来早就知道这里有条地洞,要不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避到这里来,看来这人也不是全然只懂撒疯犯痴,还有几分机灵之处。”
地洞一落深达十余尺,到洞底后迎面一条弯曲通道黑黝黝伸向远方,泥土腥味扑鼻而来。此时前方带路的苏信回声传话,郭昊不假思索,直接捏定衍天兵字诀,将奇经八脉里涌动的真炁大半化为无形飞刀扬手激射出去,就看洞口四周泥土如粥乱沸,随着气劲飞刀一波波向上飞涌。等马如龙四人扬手劈散攻来气劲,洞口已完全坍塌,将地洞封了起来,只留下一个接近两米的土埋深坑。
董老鬼等人面面相觑,不敢相信对方竟真从自己四人手里跑了,突然谷俊升指着西边地下,喜道:“这两个小子不懂得收敛气息,你们看,从这边过去了。”
马如龙和董老鬼亦凝神感应,不约而同面上都涌出狂喜,这边扈三娘当机立断,为免被马如龙等人抢先入洞追踪郭昊,运起真炁直接挖开洞口叫道:“奴家先进地洞去追,你们三人循对方气息在上空盯住,等他们出洞时立刻截住去路,勿要再让这两人逃了。”
地洞里,苏信和郭昊拔腿飞奔,这地洞挖的较为宽敞,虽然有些潮湿阴闷,不过对于先天武者已构不成任何妨碍。这边苏信突然想起一事,一边跑一边道:“苦也,苦也,郭兄,小弟突然想到,小弟还未学过收敛气息的功法,这样气息冲天,我们纵然在地下奔跑也容易被对方锁定察觉,只怕刚出地洞就被对方凶神恶煞迎面逮上,这可如何是好?”
听他这一说,郭昊登时心里一动,想到了刚刚学到手的衍天第六诀‘天’字诀,似乎神妙异常,包含有自身融于天地、藏匿气息于无形的行功诀窍,当下道:“苏兄弟,郭某这里倒是懂一些藏匿法门,也能替人隐藏气息,只不过……”
苏信大喜催促道:“郭兄,就知道你最有办法,不要顾虑,赶紧施展就是。”
郭昊沉吟一下,想到此刻正是逃命紧要关头,事急从权,再说两个大老爷们间也不用有太多顾虑,毅然道:“好。”脚下加快,左臂探出将苏信拦腰抱起,手掌贴住对方下腹部收紧,臀部上方尾椎督脉处正贴住自己下丹田,同时右手捏出一个奇怪印诀直接按在苏信左胸口乳突穴处,掌心劳宫穴和下丹田关元穴冲出一股真炁透入对方体内,不可避免地送入了一股阳刚热气。苏信感觉郭昊手心及下腹部传来一阵燥热,姿势方位又极为不雅,把个苏信直接雷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颤声道:“郭…郭兄,这,这是要玩啥子?你我,你我…后面还有人追着呢!”
郭昊啼笑皆非,脚下飞奔不停,同时出口解释道:“苏兄弟,这是郭某藏匿气息法门,因为要代替抹去你外泄气息,真元必须循你胸口少阴心经后过督脉回我下丹田构成循环,姿态虽然不雅,不过你我兄弟二人,也没这般顾忌,放宽心就是。”
苏信身躯微颤不再言语,郭昊抱着他一路狂奔,只觉怀里轻若无物,心里忖道:“看来这几日功力又有所长进,这衍天诀当真神奇。”
这地洞挖的颇长,郭昊再奔行片刻,耳听得地洞后方有破风尖啸声传来,知是必有人高速追来,速度远在他之上,若非地洞弯弯曲曲不能直行,恐怕早被对方追住。此时环顾地洞内左右无处藏身,心里正焦急间,突然前方隐隐透出一丝亮光,知道快到了地洞出口,心里大喜,连忙提气向前扑去。
地面之上,谷俊升和董老鬼、马如龙三人正呈品字形掠空低飞,循着地下气息追赶,拐了几个弯曲里巷,突然感觉对方原本明如夜间篝火的两条外放气息竟然飞速减弱,几个呼吸间便消匿得无影无踪,这一惊非同小可,三人无头苍蝇般空中乱窜一圈,齐齐在气息消匿处落了下来,纷纷道:“气息怎么消失了,这两个鬼小子又在弄什么玄虚,难道三娘已经追上并制住了他们,所有才没了这气息外放?”
“不好,”谷俊升一拍大腿嚷道:“董兄,马兄,这是三娘那个骚蹄子要避开我们三人独吞衍天神功啊,她必是追上并制住了那两个小鬼,准备循着地洞不声不响偷偷溜走哩。”
董老鬼和马如龙听得将信将疑,只是眼前实情就是如此,不由下定决心道:“快,我们三人从这里破开地洞,应该能追的上。”
地面如大块豆腐般被三人联手破开,路砖混杂泥土块被他们随手扔到过道边,几个呼吸间便挖开十余尺深,下面露出一个黑深深洞口,谷俊升等三人也顾不得里巷周围还有不少路人瞠目结舌望着,先后一头扎进洞口,听到洞里前方隐隐还有破风急行声,喜道:“还没走远,快追,快追!”
这边马如龙等三人还没扎进地洞片刻,平城西北偏僻犄角处一座孤零零小院落哗啦啦几声轻响,从左进偏房早已荒废无烟只覆盖了半拉灶板的大地灶里,郭昊抱着苏信斜窜了出来。
郭昊运转‘天’字诀,感觉心神就如寒冬冰雪,在极度冷静中不起一丝涟漪,抱着苏信在地洞里顺着前上方透出的亮光急窜出偏房后,下意识正要前行奔逃,突然心里一动,完全不用眼去看,随着清风在院子里外进出荡漾,他竟能清晰感觉到正南主卧正房里残留着一张木床,清风拂过木床,顺着床与地面的细缝灌入,拂过一个可容常人躺卧的隐蔽地坑,若非他灵觉在这一刻似乎化身清风涤荡四周,休想能发现这个隐秘所在。
郭昊暗叫一声天助我也,来不及细思为何会有这种奇妙感觉发生,直接窜到正房里,足不沾尘,轻轻一点木床,木床向上抛起两米,地坑完全显露出来,郭昊已抱着苏信侧身躺了进去,然后再轻柔放出真炁拖住木床垂了下来,顿时眼前一片黑暗,木床完全将郭昊和苏信遮掩住,四周只留下细香般大小的缝隙,还能隐隐透进一丝微光。
郭昊兵行险着,眼看再逃下去迟早被对方追上,干脆冒险一搏,就正大光明藏在追来众人眼皮底下,反正两人气息隐匿也不怕对方能察觉出来。
说来也怪,这一路上,大嘴巴苏信竟是一声不吭,任由郭昊摆弄,仿佛完全睡熟了,只在郭昊窜入这地坑两人紧贴挤在一起时,才隐隐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低吟。
郭昊抱着苏信藏身地坑还没两个呼吸,就听呯的一声偏房门窗撞开,扈三娘身形如鬼魅般窜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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