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昊运转天字诀,沉浸在刚才的奇妙感觉中,流动的风、静立的墙、犹在震颤的门窗仿佛都是他身体的延伸。微风拂过对方脸颊,部分气流飘转着从胸口处钻入了扈三娘丰盈双峰里,郭昊竟似能从手掌间感觉到温润软玉般的触滑,在无所不至的微风中,对方娇嫩如少女的玲珑香躯对他再无一丝隐秘,更进一步,似能感应到对方心中毫无恶意。
扈三娘追出后,看着已毫无人踪的院落,有些淡淡失落,此时微风轻拂,卷入自己如玉美躯里,竟然带来销魂蚀骨触感,脑海中莫名浮出郭昊的身影,不觉低低娇|吟出声:“小冤家。”
这种感觉来得太过突然,也委实太美妙销魂,郭昊还没反应过来,就觉神魂一荡,小腹正中热流迅速膨胀,双手也不自觉向里抓紧了一些。怀中似乎有人轻轻挣了一下,口里传出微不可闻的声音,郭昊心神猛然回到漆黑幽暗的地坑里,才惊觉自己正硬硬杵着苏信,双手紧抓着对方揉搓,立时不觉大囧。
奇妙感觉轰然消散,下一刻就听得破风声连续传来,接着一个破锣嗓音道:“三娘,人呢?追到没有?”
就听扈三娘道:“咦,谷俊升,你们三人怎么追地洞来了?奴家不是让你们在天上盯着么?”
董老鬼声音尴尬响起道:“本来在天上追着,突然没了两人气息,怕三娘你一人追来有危险,所以…所以我们三人合计从地洞过来找你。”
这话说得明显有些底虚,就听扈三娘怒道:“好呀,原来你们三人不相信奴家,只怕是以为奴家擒住那两人偷偷溜走了吧,所以才从地洞追来?这是哪个杀胚的贱主意,竟然这般揣测奴家。如今人跑没了,连个去向都不知道,好,既然不相信奴家,那你们自己找吧,奴家不奉陪了!”
接着一道破空声掠起远去,就听董老鬼和马如龙齐齐尴尬叫道:“三娘,三娘,不是我的主意,有话好好说,别走啊。”
接着就听董老鬼埋怨道:“谷先生,你这主意出的,现在人没抓着,三娘也气走了,若是我们三人一直在天上盯着,总能有个一丝半爪痕迹,也不至于完全跟丢,现在倒好,两眼一摸黑。”
马如龙声音响起道:“好了,大家都别互相埋怨,现在我们先去劝劝三娘,那两个小子肯定还窝在城里没跑多远,大家仔细再搜也来得及。”
谷俊升声音也嘟囔道:“就是,董兄,再说这主意虽是谷某出的,你不也没反对吗?”
郭昊听有人重重跺了跺脚,显是董老鬼有些无奈气恼,接着破空声接连响起,想是三人追着扈三娘去了。
郭昊有心再沉入刚才那奇妙感觉中观察一下对方是否都已退走,奈何腹下一直硬梆梆的紧贴苏信臀部,地坑狭窄,容不得两人翻身,越发让两人尴尬,郭昊心神烦乱下完全不能再像刚才那般凝聚精神,只好一直运转功诀藏匿气息,免得被对方杀个回马枪撞个现行。
两人紧贴抱着,黑暗地坑里苏信默不做声,郭昊也尴尬至极,过了半柱香时间,感觉对方应该走远了,郭昊正寻思挪开头顶的木床,好缓解两人这种尴尬情形。
就听一把破锣嗓音道:“好小子,原来你在这里。”
郭昊猛然大骇,正要踢开木床就跑,耳边一缕低低声音道:“郭兄,别动,他在诈你呢。”
郭昊听到苏信低语,也醒悟过来,当下两人更是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就听院内外一阵劲风飞掠,气流顺着床缝刮了进来,接着光亮也暗淡许多,有人闯进屋里,眼神四下扫视一番,看到破旧木床木板贴地,四周也没有藏人之处,恨恨一跺脚,又掠出去了。同时听那破锣嗓音低低传来:“三娘你个骚蹄子,董老鬼和马瞎子看不出来,你当我谷俊升眼瞎么?看你那媚眼含春模样,肯定心里有鬼,我老谷可不会上你的当。”
院外声音乱响,想是谷俊升有些心疑,一个人偷偷回来查找,四下又翻找一番后没什么发现。郭昊就听到咔嚓几声轰隆大响,似有沉重物体接连坍塌倒落,震得地坑也跟着一阵剧烈颤动,然后就听谷俊升恨恨哼了几声,破空飞掠走了。
郭昊生恐对方没有走远偷藏起来,所以只是抱着苏信流转真炁消匿气息,心神慢慢镇定下来后,想起了先前那奇妙感觉,似与以往几次完全不同,心道:“最初在矿洞里能感应到铁精矿脉,之后与人交手时,也多次沉浸入那种境界中,不过那种感觉确切说是意念外放,就仿佛第七境高手的洞彻虚实、环境、招式等等变化。
而这一次的感觉却像是心灵延伸,微风、墙壁、窗棂等一切死物都成了自己外放触感,更像是第八境高手的琉璃通明心,世间万物皆可为自己灵觉触感,任何纤毫变化都如掌上观纹,无不明了,提前便能预知变化一般。
不过最神奇的是在今日观看庞羽、辛评等人与谢无情交锋一战,那时整个灵魂仿佛凝聚成一点跳脱出肉身束缚,瞬息拂及感应千百里,只怕是第九境高手才特有的魂力了,不过自己也不知为何会在那一刻进入如此神奇境界,加上又不懂如何运用,才隐隐似被谢无情感知到,这般想来,自己不过刚入先天,竟然能提前感知到武道第七八九境独有的意心魂初步运用变化,对自己后续武道进境帮助之大,简直无法形容。其中意念外放自己已经初步纯熟,可在交手对战中使用,而心灵灵觉刚刚触摸到边沿,需要细细摸索,不过只需悟得几分就可为自己预知祸福吉凶提前应对。而最飘渺莫测的魂力到现在全无头绪,只能任其自然,想来随着自己武道修为提升必能渐渐熟悉了解。”
这般想着,也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就看着床沿压盖地面的细缝从明亮逐渐变得暗淡,直到最后完全变成漆黑无光。
黑暗地坑里,郭昊抱在怀里的苏信挣了挣,轻声道:“郭兄,已经过了四五个时辰,对方应该走远啦。”
郭昊如梦初醒道:“喔。”松开抱着苏信的双手,提气将木床移开,就觉眼前略微亮了些,两人坐起身,才发觉星光漫天,已是深夜。挖有地洞的偏房已经完全坍塌,断墙碎砖滚了一地,看起来一片狼藉。想来是谷俊升没有查到两人痕迹后,将怒气完全撒在了拆房上。
两个人都静静坐着,星光顺着洞开的窗棂门户闪进来,气氛里更增添了几分宁静尴尬。
良久,郭昊干咳了下嗓子,轻声低笑道:“苏兄弟,哈,对方被我们骗走了,真想不到苏兄弟你竟然对平城这么熟悉,居然知道那废弃老宅里有条地洞。”
他有心化解刚才地坑里引发的尴尬场面,故意把话提到苏信身上。
“是啊,”苏信低垂着头,也看不出脸上表情,只是低低应道:“那是我们苏家以前的老宅,只是后来我们苏家全族搬走,没人再留在平城里,才完全荒废下来。这两处院子都是娘亲留给我的。”
“呀,”郭昊看成功打开话题,饶有兴趣道:“苏兄弟,看不出,你居然也是豪门望族子弟啊,了不起。我猜啊,你娘亲肯定又贤惠又善良,还特别疼你,对不对?”
“是啊。”苏信声音幽幽道:“从我记事时起,娘亲就特别疼我,不过十年前娘亲就过世了,她临走时还放心不下我,叮嘱了我三件事,让我立下誓言牢牢谨记。”
郭昊安慰道:“苏兄弟,真对不住,没想到令堂她老人家已然仙去了,真不该让你想起伤心事,看你记得这般清楚,想来那三件事很重要吧。”
苏信抬起头,眼眸中异光闪闪,道:“娘亲跟我说,搬到雒阳后她很不开心,临终前说她会魂归故里,回到平城老宅来。第一件事便是嘱咐我有了意中人便带着来老宅,也算让她见见,除此之外绝不能带外人一同过来。”
郭昊心里咯噔一下,强笑道:“苏兄弟,事急从权,你我被人追杀,借老宅密道脱身,也不能算违背了令堂遗愿,以后等你有了意中人再带来便是了。”
苏信望着郭昊,接着道:“娘亲第二件事便是叮嘱我,若与对方有了肌肤之亲,又动了情欲心念,便需与对方从一而终,不能始乱终弃。”
郭昊这时连笑都笑不出了,就听苏信对着他低声道:“郭大哥,你今日抱着我,后来又有了情欲变化,这些我都知道,我也有些情动,只是你为何不是个女子?让我这般为难!”
郭昊满脑子被喷得全是浆糊,听对方突然提起自己尴尬那一幕,更是满脸羞愧,下意识道:“是啊,我为何不是个女子,让你为难……呸呸呸,你为何不是个女子,咱俩正好名正言顺……哎呀,这都什么浑话,苏兄弟你想多了。”
苏信又低了头,继续幽怨道:“娘亲嘱咐我的第三件事,便是人无信不立,既然立了誓言,又都一一应验,那以后便只能跟你一起生活了。娘亲说过江湖中人可以一切从简,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迎亲这些步骤都可以省,唯独一对红烛和交杯酒不能少……”
郭昊只觉全身汗毛都立起来了,这不是现实版的断背山吗?怎么就落在自己头上,眼看苏信唠唠叨叨,红烛和交杯酒之后就是各种婚后细节,只感觉对方说的每个字都如冰锤重重捶在他心上,让他一阵心惊胆寒,就听得苏信低语声飘忽传来:“我娘还说……”,郭昊感觉心脏又被猫爪子狠狠勾住,一股寒意顿时从骨髓里直冲到天灵盖,忍不住放声爆喝道:“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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