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节
却说子君、青阳、唐彬等三人进房,青阳道:“彬兄既肯让小弟看此书信,必是有事教我。”
唐彬道:“这个不敢,只是我不忍看丐帮沦落至此,唐盛义虽是我父亲,我看着他把偌大的丐帮当成自己的私人势力,不上交例钱,不听总舵指挥,私自行事,近年来在江南地区声势日衰,跟贺拔城堡争斗中都处于下风,更别提与盐帮打斗了。”
子君也正在看那封信,信中记载的正是那日晚上丐帮总舵讨论青阳与暗月去剑南和江南的事情,看来总舵内是有内鬼的。
这时子君也笑道:“唐兄言之虽然有理,我等确实是看到唐舵主擅自专政,才有此行。然而只凭唐兄刚才言语,恐怕还不至于如此吧。”
唐彬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自认我从哪一点都不输与唐智,只因我母亲出身卑贱,父兄皆轻视我,每日使我做些杂役之类,近日我每使人观二位言行,确实二位年纪虽小,却非常人,常州高堂主也极力向我推荐二人,言二人乃做大事之人。”
子君又问道:“只是不知唐兄根基如何,吾观分舵各人皆听令于唐舵主,恐难下手。”
唐彬笑道:“这个二位不须担心,此间丐帮事务大小皆由我打理,父亲杜绝上升之路,不行侠仗义之举,众人敢怒不敢言,目前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青阳突然道:“只是不知东风何来?”
唐彬苦笑道:“这个就劳烦二位了。只是事成之后我保证效忠与总舵和左使。决不食言。”
青阳道:“无妨,我们还年轻,一起做些事情也好,如不嫌弃,我们结为异姓兄弟可好?”
唐彬大喜道:“求之不得,只不知左使年岁。”
青阳道:“今年二十四岁。”
唐彬道:“我痴长两岁。”
青阳立刻下拜道:“如此就是我哥哥了,哥哥在上,先受小弟一拜。”
当下两人歃血为盟,拜了八拜,子君又去下面买了些酒肉,三人同饮,聊了一会,唐彬道:“今日之变只有两点,一是吾父去世,二是分舵出现大敌,方可行事。”
青阳点头道:“听闻唐舵主武功卓绝,只是不知有何大敌?”
唐彬喝了一口酒道:“江湖中人,谁能无恩怨?我父亲一生行走结怨甚多,只是到如今死的死、忘的忘已经很少了,不过还是有两位,一是衡州贺拔城主,此人武艺高强,更有镇城宝剑,因同处江南道,因为争夺地方势力常年跟我父亲争斗,当年老贺拔城主就是我父亲跟燕帮主合力击杀,有不共戴天之仇。再有就是淮南道舵主左星,跟我父亲有宿怨,燕帮主在时还可,这几年淮南舵跟我江南舵争斗颇多,多有死伤,丐帮内讧实非福事。”
青阳听后默然,道:“淮南之事先不管,既然跟贺拔城主有杀父之仇当从此处入手。”
唐彬道:“天色不早了,今日当谈到此,那封书信还望左使好好保管,愚兄唯兄弟马首是瞻。但有用处万死不辞。只明日我们还做陌路人,不可亲近。”
青阳说道:“这个自然,我送哥哥下楼。”
三人下楼,到门外,已是三更时分,回得房内,青阳道:“子君你看此事如何?”
子君道:“这也是唯一的机会,他能偷得父亲书信,宴席上众人皆看他脸色,说明此人还是有威望的。只是眼下苦无机会。”
青阳道:“我们要想个法子暗推发展。”
子君道:“刚才唐彬说唐舵主跟贺拔城主有不共戴天之仇,可以利用。只是不知这贺拔城主什么来头。”
子君道:“我亦曾听闻此人,传说是前朝贺拔氏之后,后其家族被诬陷,其中一位族人便带领自己的家属来到长江以南的衡州立足,进入绿林,贺拔氏家传剑法甚是厉害,更有一把镇岳宝剑相传乃武林之宝,现任堡主是贺拔连城,其父贺拔川当年被燕帮主及唐盛义联手打死,所以说贺拔氏与唐盛义是死敌。”
子君点头道:“原来如此,只是不知这个贺拔连城武功如何?”
青阳道:“江湖只问其名,很少见人,能够做到城主应该武功是不弱的。”
子君道:“唯今之计只有从他身上入手了。唐彬说得对,今天要不是你武功震惊当场,恐怕唐盛义就借机行动给咱们下马威了,看看这两天唐盛义那老头皮笑肉不笑那样就想吐。”
青阳突然道:“子君,你从小练剑,想不想见见真正的宝剑?”
子君一愣,道:“也好,不如咱们就走一趟,不过两位美女就不能带了。”
青阳道:“这个自然,我不是刚结拜了一位兄弟嘛,交给他就行。”
子君道:“老婆交给兄弟?你也真够大胆的,这时倒是可以托付的。”
青阳笑了笑道:“现在还可以托付给他,不过这事完了就不能了。哈哈”
两人又聊了一会出发时间,分下睡了。
却说第二天早上,青阳一行四人见到唐盛义随即提出辞行,唐盛义也未有多挽留,虚情客套一番,青阳又提出他们四人想去杭州一观,唐盛义心想四人年轻贪玩,也可理解,于是安排车马送他们。
唐彬自告奋勇送行,出得苏州城外,唐彬道:“吾弟一路顺风,我静候佳音。”
青阳也举手道:“哥哥且住,我回来之时自有佳音,只是到杭州城还希望你准备两匹好马。”
唐彬略一迟疑道:“这个没有问题,我自然安排与你,有其他事尽管交代。”
青阳说道:“其他倒是没了,如此咱们就此别过吧。”
四人又乘着马车一路晃晃悠悠向杭州走去,江南风景和淮北自然不同,苏杭之间相距也只有数百里,只几日间就到了杭州,杭州未经战乱,更是繁华,人口数十万计,青阳等几人本就是来游玩的,紫星更加高兴,四人千辛万苦挑了一家客栈,果然有丐帮人士在他们住的客栈里送来两匹马,四人第二天就游玩杭州,远的骑马,近的步行。西湖泛舟,飞来峰观日。紫星每日高兴的像个孩子,而小雨只是陪着欢笑。
这日几人又到灵隐寺游玩,灵隐寺乃晋朝年间古寺,人流如织,紫星非要拉着他们求签拜佛,青阳别扭不过,于是每人求了一签,只子君未求,青阳道:”怎么了,子君,你也来一签吧,看看这么多人求签,应该很准的。”
子君笑道:“我从小拜的是祖师爷,求这个我怕祖师爷晚上显灵打我。”
说的小雨‘噗嗤’一笑道:“也是啊,道士求和尚,混的太不像话了。”
几人大笑,只见紫星正在闭眼祈祷,嘴里默念着什么,念完,摇了一摇竹签筒,掉下来一根签,紫星连忙捡起来,只见上面写着:“一心向日不见明,风吹星落耀南庭。生离死别成宿怨,爱恨情仇皆为空。”
紫星看了又看,问小雨道:“这是什么意思啊?”
小雨笑道:“要是咱们都看懂了,里面那位坐堂的和尚岂不是没饭吃了,等我也摇一个,咱们一起去让老和尚解说一下。”
小雨也闭眼默默说了几句话,摇了几摇,终于掉下来一根,紫星连忙捡来看,上面写道:“人生自古多磨难,喜从悲来悲亦欢。心如止水难平静,苦尽甘来待君还。”小雨接过来看罢道:“果然我是个苦命人,你看人生自古多磨难。”
紫星笑道:“哪有啊,你看看‘待君还’,你还要等你的如意郎君回来呢。”
这时青阳默默祈祷,暗暗说道如我青阳光复丐帮,显名武林,就抽出一根上签来,祈祷毕,摇了一根出来,紫星又上前抢到,只见上面写道:“秦皇竟成千古事,霸王青史亦留名。螳螂捕蝉黄雀后,掩耳盗铃刻舟行。”
紫星看罢交给青阳,青阳看看说道:“这个我看看就行了,当不得真的,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子君笑道:“那咱们就不进去听那老和尚啰嗦了,你们两个进去吧。”
紫星道:“都抽了签了还不去解一下,你们也真是的,走小雨,我们两个去看看。你求的是姻缘签吗?”
子君、青阳相对一笑,出去了,青阳对子君道:“咱们在这里几天了?时间差不多了吧。”
子君点头道:“是的,让两个姑娘再玩两天,衡阳距离此地约两千里,咱们快马出发,路上也要六七天,办事按照七天的话,就要旬月至今方得回程。”
青阳道:“就这样定了,晚上我们吃饭,告个别,跟他们俩说好。”
子君未及回答,听见后面紫星道:”你俩天天叽叽咕咕说什么呢,又起什么坏点子了吧。”
子君道:“没有,只是看见前面不知谁家小娘子生得俊俏,我们正讨论呢。青阳还说要打听打听家住哪里呢。”
紫星说道:“就知道你们没有好事,青阳哥哥都被你给带坏了。那小娘子在哪里啊,我去看看长是怎么样。”
子君道:“哎呦,冤枉啊,我带坏了青阳?是青阳指给我看的。”
紫星道:“胡说,青阳哥哥根本不是那样的人。”
小雨道:“好了,紫星,子君说的哪是真的?分明是假的嘛。”
青阳笑道:“这半年来子君武功没有长进多少,嘴皮子倒是练成了。好了,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几人有说有笑,回到客栈,叫了一桌饭菜,四人坐下吃饭,青阳对小雨和紫星道:“还有件事情要跟你们说下,我和子君要出去办点事情,今晚就要出发,你们两人在这里再玩几天。”
紫星道:“你们去哪?把我们两个姑娘家扔在这里?你不在我们还玩什么啊?”
青阳道:“这次出来我们不是来玩的,紫星,你不是一直要闯荡江湖吗,眼下就是机会。这次你要配合我们,我们合力做成事情。再说我们也不是一直分开,不过十日我们就会回来了。”
紫星不语,闷闷不乐。小雨道:“即是这样,我们需要做什么?是不是要瞒住唐盛义?”
子君道:“正是,你们一定要让唐盛义以为我们还在杭州。”
苏雨道:“这个容易,我们只要雇辆马车到处逛着就行。唐盛义眼线虽多,还不至于跑到车里面来看吧。”
青阳点头道:“恩,这样就行,紫星你有事要跟小雨商量着来。”
紫星点了点头,说道:“咱们去外面走走吧,也消消食,你们没那么着急走吧。”
青阳道:“哪有这么急,出去走走吧。这两天光顾着白天玩呢,晚上还没逛过呢。”
四人出了客栈,漫无目的的逛着,青阳、紫星走在前面,子君、小雨走在后面,青阳他们不断窃窃私语,子君对小雨道:“看来今天咱们不应该跟着,咱们也到别处去转转吧。”
小雨一直没说话,这时才抬起头来道:“走吧,我们也去转转。”
却说杭州城内河道甚多,交叉流淌,小雨、子君漫步在河堤上,子君问道:“小雨,你这些日子一直不是很高兴,还是因为你家里的事么?”
小雨低着头道:“是的,我因为在苏州出生,而出生那天下着雨,所以才叫苏雨。”
子君大惊道:“你不姓苏啊,那你姓什么?你家在哪里啊,前几天在苏州的时候也没去看看?”
小雨道:“那时候我太小,我爹妈被抓的时候我才五六岁,只记得小时候一直在苏州住着,忽然有一天父亲让家人一起北上,说是要回家,然后就听母亲说父亲天天打仗,我们也居无定所,只到有一天我看到一群人冲到我家里来抓我父亲,后来我就被帮主给救走了。”
子君道:“哦,那你记不记得你原来姓什么,可以到苏州去问问啊,才十多年的事情,应该还有人记得的。”
小雨道:“我那时才五岁,记不得那么多了,我只记得我还有一个哥哥,我看到他们把我爹妈还有我哥哥一起抓走。”
子君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安慰她,只觉得这个女孩子承受的压力可能要大于任何人。子君又道:“那你的爹妈给你留下什么信物没有?”
小雨道:“那样的分离哪里还有时间留下东西。哦对了,我从小衣服上倒是有这么个玉坠,这是我从家里出来后保存下来的唯一的东西。”
子君接过来借着旁边小贩的灯光仔细观看,只见是很普通的一块玉,玉上刻了一个动物,似兽非兽,似禽非禽,其他再也没有什么。
子君把玉坠还给小雨道:“我也看不出个所以然,不过你也别伤心,宁为太平狗,不做乱世人,我们小时赶到那个世道了,也没办法,我爹爹就是去当兵再也没有回来过。”
小雨道:“哦,我们还是同病相怜啊。以前也没听你说起过。”
子君道:“说这个干嘛,男人每个人都在想着今生怎么建功立业,抛弃妻子成为常事,更有甚者杀妻求将,谁管他人死活。”
小雨默然道:“也许是吧,妻子皆如衣服,一心只向功名,看看你和我们的左使就知道了。”
子君笑道道:“我还没有那个心肠,只是左使和紫星之事如何?”
小雨道:“已经很明朗,落花有意,流水情薄。”
子君心里也是明白,紫星有意,青阳一直不冷不热,只不知今晚如何,两人又聊了一会,回到了客栈,却见青阳他们已经回来了,青阳看见子君诡笑道:“俩人那么多话啊,下次再聊吧,咱们也该出发了。”
(https://www.duoduoxs.cc/biquge/33_33175/c9648607.html)
1秒记住笔趣阁网:www.duoduoxs.cc。手机版阅读网址:wap.duoduo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