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则天望向宰相之一,尚书左丞刘仁轨,道:“刘大人,你说说你的看法。”就在前不久武则天做媒,介绍武攸芷与刘仁轨之子刘崇璟相识。刘崇璟蒙其父余荫,由一个小小的尉官迅速升职,在由宰相班子掌管的南衙禁军担任中郎将(军职,大将军之下是将军,将军之下是中郎将,中郎将之下是郎将。将军统兵约二千至二万,中郎将统兵约五百至五千。唐实行府兵制,和平时期只保留少量常备军,战争时期平战结合的府兵就会被征召入伍。大型战争时还会在府兵之外临时大量征募军队。因此军队的官兵人数变化很大。)
两个青年男女对对方的容貌、家世都相当满意,一个月相处下来就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刘崇璟打算年前就把婚事办了,让其父向武则天提亲,请天后赐婚。武攸芷父母早亡,她的婚事由她姑姑武则天做主,她哥哥武攸宁也得听她姑姑的。
武则天口头上表示同意这门亲事,不过要等打败许青这个最大的政治对手之后才将武攸芷嫁给刘崇璟,这要看刘仁轨在这场政治斗争中出力的程度和取得的效果,出力多,效果好,武家就与刘家联姻。否则就与别的世家大族联姻。
武攸芷是武家年轻一代最出名的美女,又有武则天做姑妈,不愁找不到好婆家。武攸芷才十六岁,武则天并不急着将武攸芷嫁出去。自从与刘仁轨订下准联姻盟约之后,武则天怕武攸芷与刘崇璟生米煮成熟饭,破坏了她制定的让刘仁轨充当攻击许青的急先锋的计策,就封武攸芷为楚国夫人,在其兄夏国公的府邸旁边购置楚国夫人府,安排二十个宫女服侍她,二百个宫廷侍卫保护她,并安排宫廷音乐、舞蹈、书画、礼仪女教师每天上门教她功课。
这些人都是武则天的眼线,楚国夫人武攸芷的一举一动都在武则天的掌握之中。武则天的指示他们盯紧武攸芷,不允许武攸芷在婚前与刘崇璟见面。
刘仁轨出列道:“启奏皇上,天后娘娘,安东国公、驸马都尉、右武卫军大将军许青在朝堂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竟敢威胁天后娘娘。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谁也无法否认。天后娘娘蒙皇上信任,受皇上所请,与皇上共同治理大唐,处理军国大事,代表着皇权。皇权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可是许大人却敢侵皇权,威胁天后,敢问皇上、天后,各位大人,许大人所侍者为何?”
刘仁轨留一点时间给众大臣思考,见无人接话,就继续说道:“许大人所侍者就是他是皇室姻亲,他自己的兵权,以及他与燕王的姻亲关系。许大人权倾朝野,飞扬跋扈,微臣担心西汉七王之乱会在我大唐重演,请皇上、天后娘娘取消许大人安东国公爵位,免去其安东都护之职,并精简安东都护府驻朝鲜政府机构和军队,只保留两万驻军,取缔民兵和民间武装力量。除此之外,许大人利用大唐贸易公司、大唐商业公司、大唐农业公司、龙门镖局、祥和钱庄,大量征招退伍军人和江湖中人,组建半军事机构。许大人极力拉拢功勋世家子弟和达官贵人入股投资这五个半军事机构,为了盅惑他们入股,许大人不惜使出绝招,他们不用出本金,许大人打借条给他们,用每年年底的分红归还本金。亏损不用他们负担。几年之后他们就能净赚。”
停顿了一下,刘仁轨续道:“许大人拉拢了一大批文武官员在身边,不是结盟胜似结盟,人为制靠朝廷的分裂和派系斗争。微臣对此深感忧虑,为了大唐的长治久安着想,不得不恳请皇上、天后娘娘削夺许大人的权力,以制约他的目空一切,为所欲为。人的**是无止境的,人的野心一旦失去制约,就会迅速膨胀,微臣奏请削夺许大人兵权,也是为了许大人好,防范于未然。许大人还年轻,这么年轻就身处高位,位极人臣,未必是一件好事。请皇上、天后娘娘三思。”
刘仁轨说罢站回原位。
朝堂一下子吵翻了天,附议的和反对的都有。所有后党官员都无一例外的附议。所有拥唐派都无一例外的反对,中书令李敬玄担心武则天扳倒许青下一个要对付的人就是他,所以就帮许青说话,全力支持许青,太子和燕王也是全力支持许青。中间派仍然是中间派,坐山观虎斗。
许青就是想看清朝臣们的嘴脸,没有急于发言,等众人争吵过后才不慌不忙地出列说道:“父皇明鉴,儿臣对父皇、对大唐的忠心天地可鉴。武后不思回报圣恩,在朝廷已有的宰相班子之外另组所谓的‘北门学士’,成为另一套宰相班子。一个朝廷却搞两套宰相班子,这是历朝历代都没有过的事。结党营私、大搞派系斗争的人是武后,而不是儿臣。刚才刘大人说担心西汉时的‘七王之乱’会在我大唐重演,为什么不说担心西汉时的‘吕后乱政’会在大唐重演?”
许青望向刘仁轨,质问道:“请问刘大人你是何居心?包括我在内在场所有的人是否都可以怀疑你被武后收买了,成了武后的忠实走狗?所以才在朝堂之上危言耸听,大放厥词?”
刘仁轨道:“许大人,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刘仁轨身为朝廷命官,所奏之事全是出于公心,没有私心。”
太子李弘道:“刘仁轨,当着父皇和满朝文武的面,你还敢巅倒黑白!你儿子最近在追求楚国夫人武攸芷,这在长安早已不是秘密了。再加上去年母后提名你担任宰相,你说你不是后党成员,谁相信呐!你说你所奏之事没有私心,而是出于公心,谁信呐!你当所有人都是傻瓜吗?”
自从前年武则天在朝堂上公开抛出废出李弘太子之位的议题,这对母子就走向彻底绝裂,太子力挺许青,攻击刘仁轨没有人觉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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