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主公,末将幸不辱命,这家伙就是鲜卑人的元帅戎狄吧?”因为提着一人,王彧也不便施礼,只得在马上点点头,回道。@
“不错,就是他!”韩非看了看被徐晃抓在手中尚还手刨脚蹬的越吉,冷声说道:“戎狄是吧,奉劝你还是老实一点,要不然,本太守我不介意送送你。”
“送我什么?”戎狄惊恐的看着韩非,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来,愣愣的问道。
“送你去死啊,呵呵,如果你再不老实,那就是向本太守说你想死了!”韩非眯缝着一双眼睛,看着戎狄,淡淡的说道:“而且,本太守也是好心之人,既然你想死的话,本太守不介意送你一程。”
“不,不,不!韩……韩非大人,我这就老实,这就老实!”戎狄比想象中的,要怕死得多,听了韩非所说的话,顿时手也不动了,脚也不蹬了,乖的连大气都不敢出。
“呵呵,蛮夷之人……”韩非也有点傻眼了,看了一眼脸现惶恐的戎狄,双眼一片讨好的看着自己,韩非心中甚是鄙夷,摇了摇头,对王彧说道:“王将军,带着他,随本太守回阵,撤军吧。”
韩非的话中透露着一丝丝的无奈,这样主动撤军的情况,自打虎牢关以来,无论是王彧还是其他的将领,都还是第一次在韩非的口中听到。不过,王彧也是精明之人,有勇有谋的大将,扫了战场上的铁甲车一眼,说道:“主公。莫非是这铁甲车……难道,不打了?”
因为连斩数将。虽然鲜卑人大军有铁甲车在,但是。两军的士气截然翻转过来,此刻,韩非大军士气正宏,鲜卑大军低靡,就这么撤军了?王彧多少有点想不明白,尽管,他知道韩非撤军是因为这铁甲车的原因。
韩非轻轻的摇了摇头,苦笑道:“不打了,再这么下去。纵是能赢鲜卑人,伤亡也未免过大。王将军啊,士兵,也是咱们的兄弟,咱们能带着他们出来打仗,就要尽可能的带他们回去!本太守不希望看到一将功成万骨枯的场面。等回去,咱们大家一起商讨研究一下,本太守就不信,没有破这铁车阵的方法!”
“是!主公仁慈。实乃将士、百姓之福也!”王彧由衷的称道。
“福不福的,现在说,早了点,等咱们破了这铁车阵再说吧!”韩非同王彧押解着戎狄奔回阵中。高声传令道:“鸣金收兵!”
随着韩非大军后金响起的阵阵鸣金之声,韩非大军的士卒开始徐徐而退,有条不紊。虽然是撤退,但是不见一丝的乱像。丝毫不给敌军有乘之机。场中正和慕容头偃酣战的典韦见撤军令下,虽然占尽了上风。眼看着就能拿下慕容头偃,却也知道韩非军令之森严,当下也不再跟慕容头偃继续纠缠,虚晃一招,随即拨马而走。
慕容头偃本已现出不支,此刻见到典韦落跑,不禁哇哇大叫,高声骂道:“汉狗全是孬种,临阵脱逃,算什么勇士!速回来与俺再斗上三百合!”
“大言不惭!”典韦扭过头,冲着慕容头偃咧嘴冷笑道:“孰胜孰败,你我心中都有数,在这充什么好汉?五打一,这也是你们鲜卑人中的勇士?我家主公唤俺回去,俺不得不听将令,今日,就暂且放你一马,你也少说大话,你的大脑袋暂且记下,容俺老典日后来取!”
“……”慕容头偃脸一红,他也知道,自己不是典韦的对手,这一愣神的功夫,典韦已经跑的没影了。慕容头偃长出了一口气,也不再喊叫,拨马回了本阵。
韩非大军进攻的迅速,退军也不含糊,稳扎稳打,依次而退,鲜卑士兵虽有铁车阵为辅,但却寻不出敌军士兵退军时的缝隙,更兼甘宁、贾逵等人率领骑兵,往来冲锋掩杀,甚是烦人,步度根寻思要破韩非大军,也不急在这一时,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后面绕来一支骑兵,往来冲突,将鲜卑人大军后方冲得大乱。待得步度根调来骑兵时,这两千人马的骑兵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无奈下,步度根随即也下令收兵。如此,两方的第一场交战便如此匆匆而终。
回到中军大帐,韩非命令手下人把戎狄带了上来,却不想方才还很是怕死的要命的戎狄上来之后竟然立而不跪,一付视死如归的样子,只是眼中目光闪烁,显然是外貌芊芊,色厉内茬。韩非看得心中好笑,知道若是先不把他镇慑住,今天的谈判便很有可能无法进行,当下淡然问道:“被抓之人报上名来!”
韩非现在可没什么好心情,虽然这一仗,鲜卑大军损失不下三千之众,更是连折了数员大将,自己一方只损失了近千名士兵,按理来说,这是一场胜仗,韩非当高兴才是,但是,韩非却是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那铁甲车犹如一块巨石一般,压在韩非的心头,使他喘不过气来。近千的伤亡,几乎是大军的五分之一了,这是韩非自出世以来,第一出现如此大的伤亡!
第一次主动撤军!
韩非回得帐中,将染满鲜血的衣服悉数换掉,此刻,又回复了往日英俊年轻的面庞。戎狄元帅完全没有想到敌军的主帅居然是个如同才刚长成的孩子一般,全然忘记了战场上令他胆怯的一幕,不由得有点轻视,当下狂笑道:“抓老子的人自然知道老子叫什么名字,何必明知故问?”
大帐之内的众文武闻言立时横眉立目,各个咬牙切齿,就连随军的文职官员也甚是不悦,典韦更是厉声喝道:“你这蛮夷给我闭嘴,居然敢和我家主公这般说话,真是不知死活!难道,欺我大军刀兵不利否?”
戎狄元帅吓得一缩脖子。没有想到自己一句话居然会引得群情激愤,这才知道眼前的这个叫做韩非的年轻人居然在军中有如此巨大的影响力。不禁感到十分的意外。
“抓你的人知道你叫什么嘛?”韩非丝毫不以为忤,转头对王彧淡然问道:“王将军。人是你抓来的,你知道这大胡子叫什么名字吗?”
王彧强忍着笑,眼珠一转,顿时明白了韩非的意图,遂高声回道:“主公,末将我也并不认识这无名之将,阵前也不过是看他长得比较魁梧,想来应该在步度根军中地位不低,所以才把他抓来的。谁知道他口出狂言,当然,这些未开化的野人也许根本就没有名字,依末将看,不如干脆就把这小子杀掉算了。还以为抓到的是敌军的将领人物,想不到,却是个瘪三,害得末将白高兴了一场,这功劳是没得领喽!”
“哈哈。这倒是要怪王将军你自己了,眼光不济,抓了个没用的废物回来!也罢了,如此废物留着也没什么用处。刀斧手何在,将这无名的鲜卑人,拖出去。砍了!”韩非心中感到好笑,这王彧还真知人心意。这表演,这言辞。当个演员都是绰绰有余啊!韩非强自忍着笑,绷着一张脸,冷声说道。
戎狄闻言大惊失色,他没有想到韩非居然丝毫不看重自己便就杀掉,而且还说自己是个无名下将,这么死实在是太过冤枉。奇怪,阵上他们不是知道自己叫戎狄的吗?怎么这么一功夫……事关性命,戎狄也没时间多想,见刀斧手果然来拖他,戎狄元帅当下被吓得高声大叫道:“王彧,王将军,我是戎狄元帅啊,难道你忘记了吗?不要杀我,我们还是有交情的!典韦典将军,你也不认识我了吗?”
韩非闻言和众人对望一眼,相视一笑,然后一挥手。示意正要上前把戎狄拖下去的人先行下去,然后对王彧悠然问道:“王将军,你认识他吗?他可是说和你有交情呢?对了,叫什么戎狄元帅,既然是元帅,那也不算是无名之辈啊!”
王彧装模作样的看了戎狄元帅一番,摇了摇头,说道:“主公,末将真的不认识他,今天是第一次见面,谁知道他是哪里蹦出来的!”
“不不不,”戎狄脸色都变了,“扑通”一声跪倒,紧爬了几步,来到典韦的近前,哀声求道:“典韦典将军,你也不认识我了吗?我是戎狄元帅,前日夜间,你劫营的时候,咱们交过手的!”
典韦到底是老实,没那么多的鬼心思,嘿然一笑,看了看戎狄,咧嘴一笑,说道:“好象是有你这么一个人,不过,你老小子的武艺不怎么样,老子我也没怎么注意,谁知道你是不是什么元帅……”
“而且,谁他娘的跟你有交情?主公啊,要不是这老小子他自报家门,俺老典早就把他忘记了!现在居然和俺老典套近乎,哼,可恶!”话音一转,典韦怒哼哼的骂道。
“你们汉人不是有一句话叫做,叫做……对了,叫做不打不相好吗?我们这样难道还不算是老相好?这还不算是有交情?”戎狄神色大变,生怕自己的脑袋被砍下去,急声为自己辩护着。
“呃……哈哈哈!”
帐内众人闻言,先是一愣,紧接着,脸部的肌肉严重的扭曲,也不知道是谁先笑出来的,帐内,所有人都笑成一团,就连韩非,此刻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去你娘的什么老相好!老子可是有家室的人!”典韦闻言又好气又好笑,大踏步走上前去,轮圆了胳膊,一巴掌打得戎狄元帅眼冒金星,突然也觉得自己这话有毛病,忙接着骂道:“再说,老子就是没有家室,又岂与你这个大胡子是老相好?你这蛮夷之人,说话腔调古怪也就罢了,不会用词还在那里附庸风雅,比俺老典还那个什么……呃,主公说了,是文盲啊!什么不打不相好,娘的,是不打不相识,谁他娘的和你是相好?没文化,真他娘的可怕!”
典韦不说话还好,这话一出口,登时又引起一片哄笑声,很多人都把眼泪笑了出来。郭嘉笑得最是厉害,居然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不起来。
戎狄元帅被典韦打得晕头转向。摸门不着,但是他也知道似乎是自己说错了话。当下满脸陪笑,说道:“典韦谙将军见谅。咱俩不相好,不相好……”
典韦一愣,摇头失笑,走了回去,戎狄这样,典韦拿他也一点办法都没有。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嘛!这么一来,刚才还有点大义凛然的戎狄无帅便就变成低眉顺眼的哈巴狗,点着头唯唯诺诺。
韩非命人给他松绑。要他坐下,只不过,周围一圈的韩非手下大将,按剑怒目,如同刑堂一般,即便是坐下了,戎狄也再不敢造次。韩非看看戎狄,淡然问道:“本人乃是大汉的太原太守,韩非。想必你应该听说过吧!”
戎狄连连点头,连声回道:“知道,戎狄知道!”此刻,他再也不敢去小瞧韩非的年纪轻了。他真怕,怕自己说出什么不满意的东西,韩非会毫不犹豫的将自己削首示众!
这个小白脸。杀人不眨眼,还是小心点、老实点的好。
韩非微微一笑。说道:“知道就好,本太守就怕你不知道。反误了自己的小命!首先你要弄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本太守今天只是想要找一个步度根军中的将官,为本太守我向步度根传话而已,只是没有想到会是戎狄元帅你,不过既然是你,那便更好,本太守看你也是西鲜卑的豪杰之士,很多的话由你来说更好。若是你不想带话,那也没有关系,本太守这便杀掉你,然后明天派人再抓一个人过来,何去何从你自己选择。”
“韩非大人,你放心,这话,戎狄一定带到!”戎狄忙不迭的连连保证,唯唯诺诺的他,当然想不到自己其实就是韩非蓄意“请”来的,他只是觉得对方可以毫不犹豫的杀掉自己,第一次他觉得自己的生命是这般的脆弱,这个想法令这个一向是自以为是,好勇斗狠之人分外的沮丧和害怕。
韩非见自己已经完全的掌握了戎狄的情绪,便微笑着说道:“戎狄元帅,其实这件事情很简单,本太守做事一向讲究双赢,我们双方今天打过了一场,双方互有损伤,这种局面再打下去还不知道要拖延到什么时候,这一点也是我们双方都不愿意看到的。所以本太守希望你们西鲜卑军队可以马上撤兵,不要再编造什么借口与本太守为敌,不知道戎狄元帅意下如何?”
戎狄元帅闻言一怔,他没有想到韩非和他说的居然是这回事情,不过这种事情他又如何能做得到,大军的动向还要由步度根说了算,但是戎狄元帅却不敢说一个“不”字,他生怕对方一怒之下杀了自己来下酒祭旗。
看着戎狄元帅神魂不定的样子,韩非轻轻一笑,接着说道:“当然本太守也知道这件事情元帅你其实是说了不算的,但是本太守希望元帅你再回去之后可以把我韩某人的话带回去。”
顿了一顿,韩非沉声道:“首先,本王希望西鲜卑王步度根弄清楚,现在他地这场战争的目地是什么?难道就是为了帮助匈奴人而帮助于夫罗吗?又或者说于夫罗战胜了本太守大军之后,你们西鲜卑人会有什么好处吗?如果是为了好处,那本太守可以向你担保,本太守可以给你们更多的好处,天下间谁最富有,你应该清楚吧?”
戎狄元帅闻言浑身一震,低下头去,点了点头。
韩非看着戎狄元帅,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冷冷的笑道:“本太守的意见呢,也就是这么多,你现在便可以回去,不过,本太守可以告诉你,你莫要与本太守耍什么花样,又或者以为本太守怕了你们,我们只是不希望有不必要的损失而已,你回去之后若是不把本太守的话带到,那等着你们便是灭顶之灾!本太守能擒你一次,便能擒你第二次,回去向匈奴人打听打听,当初他那些大军,耐我韩非如何?”
戎狄元帅抬起头来,不能置信地看着韩非。他不知道韩非是怎么看破他的用心的,他原本的打算就是赶紧逃命,既然韩非答应放自己离开,那自己便回去。至于韩非要自己做地那一套,自己则根本没有想向步度根说。只要自己逃回去,韩非上哪里去找自己!大不了,以后避开韩非便是。
谁知道韩非竟然一语便道破了自己的想法,令他惊骇莫名。
韩非莫测高深的一笑道:“本太守会过多少阴险狡诈之辈,休说你这样的人,比你精明多少倍的,又如何?没有人可以在我韩非面前耍花样!”
戎狄无帅连连点头,想到自己的性命此刻还在对方的手中,头上的汗珠便滴滴答答不停的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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