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狄无帅连连点头,想到自己的性命此刻还在对方的手中,头上的汗珠便滴滴答答不停的下流。
韩非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戎狄元帅,想来你也知道,其实本太守在并州投入的军力并不多,才仅仅数万而已。想必你也听说,本太守乃是冀州郡守之子,可以说冀州的兵马都是本太守的,可你知道为什么这里只有几万人吗?”看着戎狄元帅摇头,韩非冷笑道:“那是因为本太守要荡平塞北草原,而你们鲜卑人也不例外,就凭你们帮助匈奴人的这一点,本太守就绝不会放过你们,哼,你以为现在在并州作战,本太守拿你们没办法是不是?本太守可以告诉你,你们的大军根本就是被我们牵制在这里,你们若是再不回军,本太守从冀州派出的两支军队,就会攻下你们的后方,到时候,切断你们回家的路,荡平你族,你们便是无家可归!哼,为了帮助于夫罗这个不相干的外人,而变成丧家之犬,你觉得值得吗?本太守现在不是不同你商量,而是你们一定要撤军,否则的话,你们西鲜卑便算是完了!莫要忘记,连匈奴和中原的各路诸侯都不是本太守的对手,弹指间便可以消灭他们,更何况尔等?不要以为,有几甲铁甲车就可以赖之称雄?笑话!你们西鲜卑地处偏远,民风剽悍,朝廷上还需要你们这些少¢≯,w■ww.数民族的杰出人物来管理地方,若没有你们,朝廷也一样会在塞北地区另外选出杰出的豪杰代为掌管地方。所以说你们不要把性命丢掉这里,把荣华富贵让给别人。”
戎狄元帅有点听傻了。郭嘉却在一边不失时机的煽风点火,淡然说道:“戎狄元帅。你莫以为我家主公是在吓唬你,平定尔等,只在旦夕之间。哼,经过此事,你以为,不是去对付你们鲜卑人,又回是对付谁?真以为你们那点人就能抵过大汉浩荡天军吗?”
戎狄越听越是心惊肉跳,扫了一眼立在一旁的甘宁等大将,心中直道:没名的都这么厉害。更惶是名震天下的韩非了!越想他越是没底,最后满头大汗的说道:“小人明白,小人一定会把韩大人的意见带回去的!只是,这我家大王他若是不撤军……而且,匈奴人的信使现在还在我军大营中,若是我军想要撤军,这,实在是……”
“哼,区区一匈奴,又能起什么风浪?于夫罗也不过是冢中枯骨,不到几万的兵马,尔等有何惧哉?”
韩非微笑着说道:“这一点本太守自然知道,不过本太守已经想好了。只要你们同意合作,那么于夫罗那里并不是问题。本太守的大军可以趁夜去攻击他的现在老巢武州,而他于夫罗,一共就那么一点兵马。要不是你们来了,不过几天就不战自溃,又何足惧哉?当然。具体的计划还有等你们步度根大王同意与我军合作才可以商讨,你先把的意见带回去。不过嘛……”
韩非说到这里。故意的拉长了声音,直急的戎狄一脸的猴急。只见他惶恐的问道:“韩大人,这不过什么,还请韩大人示下!”
“不过嘛,这抓你一次也不能白抓,总要有点辛苦费吧!这么办吧,想你是步度根的元帅,这铁甲车的图样你该是知道了,就给本太守画下来,全当是本太守勉为其难抓你的这场辛苦费了!”韩非似乎在说一再平常不过的事,一口的风轻云淡。
勉为其难?
我他娘.的有求你抓我吗?
戎狄心里骂个不停,哭的心都有了,不过,在心里挣扎了片刻后,很是听话的将铁甲车的图样一一划了出来。出于对韩非能看穿他心思的畏惧,戎狄却是不敢有半点的马虎,一笔一划画得甚是仔细,只不过,他这不太怎么通文墨之人,耍这轻轻的笔杆子比之大刀要费力的多。满头大汗的戎狄在军兵的看押下,整整忙了一夜,终于将铁甲车的构造画了个十之,尽管那图纸上的墨迹依然七扭八歪,不堪入目。
只不过,这份图纸只是画出了铁甲车的笼统,比韩非等人观察来的多也多不上太多,在审问过戎狄才知道,原来,这东西是扶罗韩得到一张图纸后亲自指挥打造的,戎狄只不过到过几次的现场,只记下了这许多。生怕韩非会将他斩杀,戎狄连连保证,说铁甲车的详细也无再多!
韩非很是遵守承诺,在确定戎狄没有说谎也炸不出多少油水后,大开营门,很痛快地放戎狄离去。看着戎狄唯唯诺诺,抱头鼠窜的样子,再想一想这位刚开始的那一副大义凛然,众人无不是开怀大笑。
“主公,你说那步度根会同我们合作吗?”典韦拨拉着大黑脑袋,问道。
“哈哈哈!”韩非哈哈大笑,眼中闪动着智慧地光辉,一付智珠在握的样子,淡然说道:“子昭,本太守我就从来没有想过步度根会和我们合作,这也不过是计划的一部分,你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回到主营后,韩非一面安排手下清点伤员,医治伤者,一面纠集众将来到主帐议事,韩非扫视了一眼帐下的诸将,摇头苦笑道:“清点完才知道,这一仗,竟然阵亡了九百余人,伤了不下千人,这些年来,第一次啊!真没有想到,鲜卑居然还有铁车阵这样的犀利武器,倒是大大的出乎本太守的意料之外,看来这些蛮夷心思不纯,这些年,做的准备不少啊!”
甘宁皱眉细细的回想了一会,出言说道:“主公,末将适才率骑兵攻打铁车阵,顺便观察敌军势态,见那铁车首尾相连,由良骑等畜力牵引,车上遍排兵器,铁车一旦密围。就似城池一般,端是厉害。显然是费了鲜卑人不少心血。”
韩非点头,说道:“鲜卑人做出如此多的铁车。显然是费了动用了举族之力。不过如此本太守倒是对张将军他们那面更放心了,因为西鲜卑王的兵力主要集中在此处,他二人取关隘,应该不是什么难事。西鲜卑王如此穷兵默武,西鲜卑的人民生活想来必然困苦,日后奔袭西鲜卑国,只要稍施恩惠,必然成功!只要本太守想办法灭了西鲜卑举国打造的铁车阵,西鲜卑将再不足为虑!”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深感韩非所说在理。
“主公,”郭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沉吟了半晌后,出言说道:“西鲜卑既然举全国之力,不顾内务,损耗镶铁,打造战车,这一点到是不足为奇,不过让嘉奇怪的是。那铁车制作精密,上有武器,只是鲜卑人怎么会有智慧做出这般精密战车?此中恐有玄机啊!”
韩非闻言拍了拍有些发麻的脑袋,懊恼的说道:“是啊。鲜卑人怎么会有这样的技术?要不是奉孝你提醒本太守,我一时间还真就没反应过来!”
看了看有些沉闷的空气,韩非摇了摇头。叹道:“算了,咱们还是先研究下这铁甲车的构造。当务之急乃是寻找铁甲车的破绽,破之。铁甲车不破。纵然是胜鲜卑人也只能是惨胜,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本太守可不愿意。至于这技术的问题嘛,不是眼前该考虑的!”
“主公说的对,咱们还是先将眼前的难关度过吧!”郭嘉轻一笑,将戎狄连夜画出的铁甲车图纸铺开,仔细的研究了起来。顿时,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却说戎狄元帅仓皇地跑回了大营,而此刻,他的主子步度根正在中军大帐发火跳着脚狂怒的叫骂韩非,毕竟,手下的的元帅居然被自己的敌人莫名其妙的抓走并且生死不知,自然令这西鲜卑的凶人勃然大怒。虽然,戎狄的武艺不是众将最高的,但是,说起戎狄的统兵能力,无疑是他这些手下中最出类拔萃的存在。戎狄元帅、扶罗韩,一文一武,乃是步度根最为依重的左右手!
扶罗韩默默无语地坐在那里,他的心里也不舒服,除了他之外,大帐之中于夫罗派来联系鲜卑人的一名手下也坐在一旁,年纪不甚大,但是气度沉凝,举手投足间慢条斯文,看着不大像匈奴人,倒更像是汉人的打扮,眼中闪现着计谋的光辉,面对西鲜卑王步度根的狂暴也是无动于衷。就在这时,一名士兵跑进大帐来禀报道:“大王,戎狄元帅从敌军大营回来了!”
此语一出,大帐之中的众人一起色动,步度根先是一愣,旋即哈哈大笑道:“快叫本王的戎狄元帅进来,娘的,老子还以为他死定了呢!”
扶罗韩暗自松了口气,脸上露出微笑,显然也在为戎狄元帅担心。而对面的于夫罗的那位手下却是眉头连皱,望着帐门口,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转头看了看身边下手的一员匈奴人打扮的武将,只见那名武将眼中异彩连连,向那儒雅之人微一摇头,后者会意,当下把想要对步度根说的话憋了回去,静观其变。
“戎狄,你是怎么跑回来的?本王以为见不到你了呢!”不多时,戎狄元帅便随着几名侍卫走了进来,见进帐的果然是戎狄,步度根跨步上前,蹿到了帐门处,迎面给了戎狄元帅一个熊抱,以来表示欢迎和内心的喜悦。
“回大王,属下趁着韩非军中的士兵不注意,打翻了看守末将的两名守卫,夺了他们的一匹马,这才跑了回来。”戎狄偷眼看了看一旁的两个匈奴人,语调怪怪的说道。
“好好好,在这种情况下你居然还可以逃出生天,你不愧是本王手下的元帅!不过,他娘的,你这元帅有点名不符实,居然被人家生擒活捉回去,真给本王丢脸!”步度根大力的拍着蓉狄的肩膀,看得出他是真得很倚重这个元帅,哈哈笑道:“他日阵上,可要好好给本王长长脸,多砍几个韩非小儿的将官,给你自己长长脸,也给本王长长脸!”
还打啊?!
听了步度根的话,戎狄却并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反是在步度根的大力拍打下。身子,无形的矮上了一矮。
“敢问戎狄元帅。”正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自旁边响起。直听得戎狄心中一凛。只听那个声音接着说道:“你是乘坐自己的战马跑回来的吗?”
众人闻声回头看去,原来说话的人乃是那名坐在那名儒雅匈奴人下手的武将,只见他脸上带着微笑,波澜不惊地问道,只是那话语中有一些耐人寻味地意味,叫人听了心中一阵地不安。
戎狄看了那名将官一眼,略一犹豫,说道:“乌维将军,本元帅自然是骑着自己战马回来的。有什么不对吗?”
“如此说来,戎狄元帅一定很辛苦吧,若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大王就应该让元帅下去休息了!”乌维的脸上古波不惊,眼珠转动了几下,转身对步度根建议道。
“哈哈,你看看,本王倒是只顾着高兴了,忘记了元帅你之劳苦。还是咱们的乌维将军有心!戎狄啊,你就先下去休息吧。”步度根看了看戎狄顶着的一对熊猫眼,点点头,大笑道。
“这……末将告退。”戎狄看了大帐内众人一眼。犹豫了片刻,欲言又止,想了一想。向步度根说了一声,便要转身出去。
“等等。”步度根就算是再粗豪鲁莽,此时也已经注意到了自己的这个属下心事重重的样子。更何况,他本也算是一个精明之人,连忙唤住戎狄元帅,问道:“戎狄,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对本王说?”
什么时候大王也同那个韩非一般,能看穿人的内心所想了?戎狄元帅大吃了一惊,脸色狂变,连声说道:“大王,末将并没有事情隐瞒你啊!”
“真的没有吗?”步度根闻言一愕,累年相处,彼此间可是相当的熟悉,他的这个属下一直以来都是十分的直爽,从来没有过这般模样,当下心中有点不悦,然而,一时间他却猜想不出这问题出在哪里。
“当真!”戎狄肯定的说道。只不过,他那躲闪的目光,曝露了他的内心。
“哦?真的没有什么事情要对我们说吗?戎狄元帅?”乌维话声追问道。
“呃……没有!”戎狄元帅寻声看向乌维,只见乌维满脸的轻笑,可是一双眼睛却有一种探询地意味,仿佛已经看穿了他的内心中隐藏的秘密,连忙低下头去,额角,也隐隐见了汗水。
“是不是那韩非小儿危言恐吓,要你回来说服步度根大王撤军,并且共同出手对付我家单于,于夫罗单于?”乌维脸色顿时变得严肃,言辞犀利的直指戎狄的痛处。
“戎狄,究竟是不是这样!”听了这个乌维所说,步度根终于发觉哪里不对劲了,脸色一冷,高声喝道。
“这……”戎狄原本就是心中有鬼,此时一听乌维此言,登时吓得脸色苍白,只感觉到自己全身的弱点都已经被对方看穿。低着头,不敢去正视步度根与乌维的目光,唯唯诺诺了半天,支吾了好一阵,却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匈奴人这些天来都没有什么好心情,那个儒雅的匈奴人此刻一见这样的状况,哪还不知道乌维所言正中!脸上现出怒色,大踏步的走到了戎狄的近前,一把把戎狄元帅的前胸衣襟抓住,回头向步度根问道:“步度根大王,你看,这事当如何处置?”
挑拨离间可是大罪责,步度根为难的看了看戎狄,说实话,纵然是真如乌维所说,步度根也无心斩杀自己的爱将,毕竟,戎狄反的并不是自己,至于匈奴,哼,不过是他兵入中原的一个借口罢了!
步度根为难,是因为此刻,他没有台阶可下!
“大王饶我一命!饶末将一命吧!”戎狄吓怀了,连连向步度根哀求道。
“说吧,在敌营中,韩非都同你说了些什么!不得隐瞒,饶不绕你,等你说完再说!”步度根哼了一声,说道。
“是,是,末将这就说!”戎狄此刻哪里还敢有所隐瞒,当即把自己在韩非军营中的遭遇说了出来,只不过,略去了自己求饶以及献图的两段,这个,打死他也不能说,因为戎狄知道,如果说了自己求饶的经过,那自己以后也别指望在军中有什么地位了,甚至,步度根估计会一刀把自己砍了,他这个主子可是个狠人,干得出来!至于献图,一说出来,那直接就是掉脑袋了!
步度根这才明白为何戎狄说起话来吞吞吐吐,听了戎狄详细的将经过讲说一遍后,步度根知道戎狄并非是想要瞒住自己,而是觉的这番话不能当着匈奴人的面说出来而已,看来,是自己错怪他了!
不过不得不承认,韩非让戎狄带回来的话还是有一些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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