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仙从怀里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纸人来,然后覆盖在一个蹄印上,之后把一滴中指血滴在纸人上。
纸人就跟活了似的,倏然立了起来。
胡大仙跟变戏法似的,跟了他这么久,我真不知道他居然还有这一手。
胡大仙把小翠召唤出来,把纸人贴在小翠的身上,拍了小翠的脑袋一下。
小翠从门口出去向着大街上跑去。
根据纸人,小翠能找到脚印是从哪里出现的,我们跟在小翠的身后。
小翠顺着街道一直往后面跑。
现在也就是晚上九十点钟的样子,可是镇子上已经是漆黑一片了,路边没有路灯,而居民大多已经睡觉了。
连胡大仙都说,这里的人睡觉也太早了吧。
不过这也是正常的,镇子上的人主要以务农为主,还是过着那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小翠一直跑到最后那趟街的街边上,在一个院子的外面停住了脚步,好像失去了对方的踪迹。
而跟别的人家不同,这个院落里有着微弱的灯光在闪烁着。
我忽然想了起来,牧羊人赶着羊就是进了这个院子的。
“难道这件事跟他有关系吗?”我跟胡大仙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靠近大门处。
大门是用木条简单的拼凑成的,木条之间有缝隙,能够看到院子里的情况。
在院子的左边是一个很大的羊圈,白天我们见到的黑羊都被关在羊圈里面。
它们站在靠近栅栏的地方,瞪大眼睛往房间里看着。
有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好像很害怕的样子,而在房间里,有道人影在闪动着。
在这里看不到房间里的情况,我跟胡大仙商量了一下,我们绕着院子到了房子的后面。
然后从院墙跳进去,房子的后窗户上玻璃是透明的。
我们探着头往房子里面看着,只见老羊倌穿着一件黑衣服,手里握着一柄短刀。
他的另一只手里拎着羊羔,羊羔不停的挣扎着,惊恐的瞪着眼睛。
老羊倌面对着我们,跪在地上,嘴里好像在祷告着什么。
至于他的对面有什么,在跟谁祷告,从这个角度看不清楚。
他祷告完毕之后,用匕首刺进羊羔的肚子。
羊血都喷在面前的一个铜盆里面。
羊羔挣扎几下就不动了,老羊倌把手伸进羊血之中,然后用沾着血的手指在脸上画了几下。
脸上立刻多了几道血痕,在外面看着非常的吓人。
他转过身去,握着匕首往外面走。
就在这时,我看到对面的窗户上也露出一张脸来,很像是我们在酒店里见到的卓远。
“这个人果然也有两下子,居然找到这里来了!”胡大仙低声跟我说。
或许他也是根据踪迹到来的,卓远刚刚探出头不长时间。
我看到他猛的一转身,往大门外面逃去。
而老羊倌则拿着匕首在他的后面紧紧的追赶着。
他们两个谁也没有出声,一个逃一个追的,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卓远的想法跟我们一样,只是他运气不好,刚刚到了窗户下面就被发觉了。
我跟胡大仙说,趁着房子里没有人,我们进去看看。
胡大仙点点头。
我们绕到房子的前面,门虚掩着,推开门走了进去。
那盆羊血还放在地上,而我们这才看清楚,刚才老羊倌面对的墙壁上挂着一件红色的衣服。
看衣服的样式,应该是一名女子的,而刚才牧羊人就是在冲着这件衣服跪拜。
我们两个有些摸不到头脑,谁会拜一件衣服呢?
就在这时,外面又传来了脚步声,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们两个互相看了一眼,在没有弄清楚对方目的之前还不能暴露身份。
我跟胡大仙赶紧往房间的里面跑去,在靠着墙的地方有一个黑红色的大柜子。
柜子又一人多高,藏两个人不成问题。
我们两个悄悄的把柜门拉开,然后一闪身躲了进去。
可是一进来我就后悔了,柜子里有一股子很浓的腥臭味,在靠着墙壁的地方挂着一排排的羊皮。
羊皮有的是新剥下来的,有的则有很长时间了,我们蹲下身子,从柜子的缝隙往外面观望着。
老羊倌跑得满头大汗的,看来是没有追上卓远。
他转身走了进来,似乎是奔着柜子来的。
感觉老羊倌肯定有问题,我跟胡大仙手里都握着匕首,目不转睛的盯着外面。
老羊倌走到柜子的跟前,忽的停住了脚步。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如果被他发觉,肯定不能束手就擒的,以我们两个制住他应该不成问题。
关键是在事情没有明了之前,我们并不想动手,主要是我还没有弄明白,我的失魂,跟黑羊有什么关系。
牧羊人在柜门处站了将近一分钟,我和胡大仙以为被他发觉了。
就在这时,他却扭头往旁边走了,在靠着墙的地方摆着两只一米多高的黑红色箱子,看样子箱子肯定有些年头了。
是那种很古老的家具。
他走到箱子跟前,把箱盖掀开,一伸手从里面拿出一个大包裹来。
包裹鼓鼓的里面像是装满了东西。
老羊倌把包裹放在床上然后打开,我这才发现,里面包着足有六七个布偶。
那些布偶都是红色的,有一米多高,跟小孩子玩的布偶没有什么区别。
这个家伙半夜三更的不睡觉,弄那些布偶做什么?
我们都很好奇的盯着看。
老羊倌从中挑了三只出来,拿到外面的房间里,把布偶身上同样的涂满了羊血,然后拎着布偶往外面走。
他的举动非常古怪,听脚步声似乎已经走远了。
我跟胡大仙从柜子里出来,到了院子外面,隐隐约约的看到老羊倌沿着门口大街一直在往前走。
不知道他拿着两个沾了血的布偶去干什么,我们两个远远的跟着他。
在镇子的边缘处,有一个很高大的建筑。
看样子应该是一座祠堂,祠堂的大门紧紧的关闭着。
老羊倌却没有进去,而是把三个布偶摆在了祠堂的前面。
布偶距离祠堂的门有一米多远,它们之间的距离也就是一米左右的样子。
把布偶摆放好了之后,牧羊人冲着祠堂磕了几个头,然后转身往回走。
我跟胡大仙赶紧躲进黑暗之中。
老羊倌已经走远了,我们还能看到布偶仍旧摆在那里。
胡大仙说,我们还跟着他,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鬼?老范的事肯定跟他有关系!
到了他家大门口的时候,他已经进屋了,之后灯关掉了,他可能睡觉了。
“这就完了吗?”胡大仙问我,或许他也觉得好像事情还没完似的。
其实我也想不清楚。
我们两个往回走,那三个布偶仍旧放在祠堂的门口处,在夜色里,布偶显得非常的诡异。
“我们过去看看。”胡大仙说。
我们刚想往那边走,忽然祠堂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一个身穿黑袍的人从祠堂里面走了出来。
他的打扮跟鬼先生有些像,黑袍把脸都罩住了,只露出来一双眼睛。
那人走到布偶的跟前,蹲下身子把其中一个布偶捡了起来。
然后拿出一柄匕首来,把布偶的肚子划开,里面放着一张卡片,看大小很像是照片。
那人拿出火柴来把照片点着了,之后扔到了一边。
按照同样的办法,他把剩下的两个布偶的肚子都划开。
在里面都有照片,只是距离较远,看不清楚照片上的人的样子。
那人最后站起来,拿着那三个被划开肚子的布偶回祠堂里去了。
我跟胡大仙面面相觑的,他们都住在同一个村子里,有事完全可以面对面交流的。
为什么一个放布偶,而另一个却拿着布偶,并把里面的东西烧掉?
感觉这不像是正常人的举动,我们更好奇的是,那些都是谁的照片?
祠堂的门又重新关上了,我们趴在大门外面听了听,里面没有一点的声响。
刚才那人就跟凭空消失了似的,祠堂本来是供奉祖先的地方,一般来说是不会有人居住的。
我轻轻的推了门一下,门晃了一下,居然开了。
原来门根本就没有锁,我们两个小心翼翼的走进去。
祠堂里黑乎乎的一片,有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闷和阴森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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