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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谈这几天去了邻市工作。在群里知道傅知行回来,也知道了南家找回南芷的事。一回到滨城,二话不说就要找大家出来见面。因着两家生意往来以及摄影相关的事,他跟南茗也留有联系,自作主张叫上了南茗,并让南茗带上她姐姐南芷跟大家认识认识。
他在群里开了语音群聊,十分自豪地宣布自己的主张。
傅知行对此举不赞同,“南茗和南芷跟我们都不熟,跟我们三个大男人一起聚餐,南家会乐意?你在想什么?”
“不管是没找回南芷前作为南茗的待定丈夫,还是现在南芷回来作为南芷的既定未来丈夫,你都是南家的女婿。女婿带着未来媳妇儿和妹妹出来跟朋友认识认识,有什么问题?”钟谈振振有词,“而且小茗茗都答应来了,出尔反尔又不让人家参加,多扫小孩子的兴。”
“带着女人不方便。”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一起吃饭聊天更是趣味繁多。我们又不是毒蛇猛兽,能吃了那两姐妹不成?”钟谈道,拉拢江绪,“江绪你说是不是?”
自通话开始,江绪一直没吱声。
被钟谈点名,他才惜字如金吐出两个字,“随便。”
这种场面,避免不了,迟早的事。很多事情,他也还没想清楚。这种失控的局面,控制不了,不如放其顺其自然,反正也没有什么能比现在的情况更糟糕更混乱的了。
一锤定音。
群聊结束,钟谈给江绪打了电话,没等江绪开腔就贱兮兮地开口,“梁苫晚上有空吧?带上她一起啊。”
江绪翻着文件的手一顿。
傅知行不知道钟谈认识梁苫,所以没在群里说过梁苫就是南芷的事。他最近心里乱,也鲜少在群里发言,更不会突兀去提这个事情,以致钟谈到现在也还不知道梁苫就是南芷。
“如果你叫不动她的话就报出我的名……”
“为什么要叫上她?”江绪不咸不淡问,“你跟她很熟?”
“不熟。不过不是说了么,我对她挺有兴趣的。”钟谈坦荡荡交代,“总之你帮我叫上她一起啊。”
江绪没搭理他,挂了电话。
钟谈订的是KTV豪华包厢,在他自家名下的产业。
梁苫和南茗都不会开车,陆芝蓉知道傅知行也会一同参加聚会,便让傅知行带上她们一起。言下之意,自然是让傅知行负责照顾她们。
来之前就知道江绪也会参加,因此在包厢见到在沙发上坐着若有所思双手环抱的江绪,梁苫并没感到意外。
诧异于梁苫竟然是跟南茗和傅知行同时到,而不是跟江绪一起过来,钟谈还是乐呵呵跟南茗和梁苫打了招呼。
可在南茗他们身后再没人进来了。
钟谈探头往外看。
没看到人。
他把脑袋收回来,问南茗,“小茗茗,你姐呢?”
“嗯?”南茗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微愣,指指梁苫,“她不就是我姐姐吗?”
???
梁苫是南芷?
钟谈下意识看向江绪。
“傅知行和江绪都知道?”
南茗点点头,“知道。”
钟谈恍然。怪不得,他说他出去工作几天而已,回来江绪却像是换了个人。
豪华包厢,风格跟钟谈这个人如出一辙。满室金碧辉煌,偏西欧的装潢气派高调,亮堂惹眼。
梁苫和南茗挨在一起坐。
钟谈给她们俩递过去两罐啤酒,话到嗓子眼儿还没来得及出声,刚放下去的啤酒就被傅知行拿开。
江绪伸出的手慢了一步。他稍顿,手转向傅知行手里的啤酒,抽了瓶拉开扣环仰头喝了两口。
傅知行把另一瓶也推过去,瞥钟谈,“别给她们喝酒。两个女孩子一身酒气回去,像什么样子。”
“哟,这就开始管上了?”钟谈暗暗觑一眼江绪,又收回视线看向傅知行,打趣,“人俩女孩子都没说什么呢。”
“姐姐,你喝什么饮料?我去给你拿。”南茗问梁苫。
钟谈:“……”南家和傅家已经成一伙儿的了么。
傅知行去上洗手间了,开了音乐让梁苫和南茗玩着,钟谈凑到江绪边上坐下。
“梁苫是南茗的事你怎么不知道跟我说一声?”
音乐声沸腾,江绪的视线幽幽从梁苫身上收回,瞥了眼钟谈,“现在知道有什么问题?”
钟谈一噎。这个问题,他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没多久的事,我们也只是比你早几天知道,所以你不用自卑。”江绪说。
“我不自卑。”钟谈朝梁苫那边望了眼,“我只是在想,南家的动作很快啊,刚找回女儿,傅知行也回来了。看这意思,是要把婚事提上日程了?”
“这么好奇,怎么不去问傅知行?”江绪面色淡淡敛着眸抿酒,“你看我最近像是很闲的样子吗?”
“不闲也该掌握大致动向,梁苫跟你一起住不是?”提到这个,江绪忽地一激灵,“对了,傅首长知道梁苫之前和你住……唔”
江绪端起一杯酒面无表情往他嘴里灌,“少说话,多喝点儿。”
目光触及江绪身后从卫生间出来往他们这边过来的傅知行,钟谈意会。
看来江绪并没有让傅知行知道他和梁苫的关系,甚至,是不打算让傅知行知道了?
音乐过去了一首。钟谈特地给梁苫和南茗点的一些小女生爱听的流行歌曲,梁苫没唱,南茗也没唱。
梁苫不怎么会唱歌。平时说话嗓音细腻清脆,跟娇滴滴的女生嗓音不同,却也是算细软的,这样的音色,理应唱歌会很好听,可她唱起歌来,总抓不准调。小学时不懂这些,自告奋勇在班里竞选要参加校里的小学生歌唱比赛,演唱歌曲被同学嘲笑过后,她就很少再开唱腔了。
当然,也只是在高中班级大合唱时滥竽充数平安度过,期末音乐考试单人的独唱,她还是没能逃过一劫。
全班同学面前,众目睽睽之下,音乐老师抿不住笑给她打了个70分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第二首伴奏响起,沙发上坐成一排的三个大男人齐刷刷朝她们两个女生投来视线。
接收到他们的的新号,梁苫如临大敌咽了下口水。
她胳膊肘碰了碰南茗,压低声音,“茗茗,她们叫你去唱歌呢。”她就是个典型的坑妹的。
南茗往他们那边看了眼,收回视线,眼睛弯了弯,“姐姐,我唱歌不好听。”说罢低下头继续拿着骰子骰盅安静地研究。
???还可以这样的?
梁苫也埋头装死。
唇角几不可见微扬,江绪垂眸,眉眼末梢起了一丝笑意。他在家时听过梁苫唱歌,那时候他以为是梁苫故意唱得奇奇怪怪的膈应他,可照现在的反应看来,那是她真实的歌唱水平。怕丢人,所以接收到他们眼里的讯息,都不敢跟他们对视。
钟谈故作深沉叹一口气,撂下酒杯起身,“看来又到了我不得不一展歌喉的时候了。”
平心而论,钟谈确实是暖场高手。一开始彼此间不够放开的状态,钟谈一首欢快又故意炫技的歌曲后,气氛缓和下来。
梁苫和南茗都不会玩骰盅,梁苫往旁边看了眼,除了一脸肃然的傅知行,就是明显心不在焉的江绪。
她想了想,蹭过去一点扯扯江绪袖子,“你过来一下。”
微微偏头对上那双晶亮清澈的眼睛,江绪身子不自觉一顿。往傅知行看了眼,他只是慢条斯理抿着酒看钟谈嗨唱。
不动声色收回袖子,他面露不耐往梁苫那边坐过去一点,“做什么?”
“教我们玩一下这个。”梁苫兴致勃勃指骰盅。
“这都不会?”江绪嫌弃。
“不行?”这语气,梁苫不服,背脊一挺,“我平常工作忙,哪有时间玩儿这个?”
江绪瞥她,拿起骰盅,“不用这么着急辩解,我又没有要说你蠢的意思。”
能说吗?她本来就不蠢。梁苫傲娇地哼哼。
“我现在连说都懒得说了。”江绪接着说。
梁苫:“……”
并没有什么技巧,江绪简单说说,梁苫和南茗便知道了个大概,两人丢下江绪,乐哉乐哉玩起来了。
江绪嘴角勾着浅笑,慵懒地翘着二郎腿一下一下抿酒看着她们嬉笑浅吟。
梁苫离开他那儿没多少天,可看着眼前她明媚灿烂眉眼弯弯的模样,却仿佛时隔很久。
那段日子非要赖在他家不走的她,聒噪,爱闹他,心眼儿很坏地故意干扰他,爱跟他计较一些鸡皮蒜毛的小事,哭起来就长江决堤,他发烧了还一天到晚做面给他吃导致他现在看到面就想吐,故意恶心他喊他亲爱的,只有一辆小绵羊还偏爱跟他抢车位。每一个她都让他嫌弃得很,可这般模样的梁苫却又是真切的,生动的,美好的。
让他想念的。
那个醉了会趴在他背上哭的梁苫,他感冒时会一天几次往他脑门上拍退烧贴的人,似乎,他要抓不住了。
时间在他这里从来不是个好定西,夺去了他放纵却又固执坚守理想多年的岁月,也在他将将明确自己心意时毫无预兆时将他喜欢的的人推到别人身边。
那个人还是他兄弟,跟梁苫的渊源比他早了二十几年,他无法启齿光明正大去争取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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