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美人计中计
叶凤泠起初打定主意做一根无情冷淡的“木头”等待苏牧野兴致过去,她没想到他的兴致这么久,强烈到光是一交一错的不规律呼吸都在传递着他的浓郁感情。
他像一团旺盛的火焰,不管不顾要把他和她一同烧成灰烬。
到后来,已经分不清楚那热融融的温度是他的脸还是她的脸,仿佛有沸腾海水被烧到满溢开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苏牧野离开叶凤泠的嘴唇。
她面色通红,嘴唇上已经干涸的血迹被润湿,愈发鲜艳夺目,她目不能视、雾瞳迷蒙,思维尽数化成一团浆糊,只听见耳边有一个能钻进心尖里、低哑的声音贴着道:“再来。”
不等她有反应,苏牧野再一次低下头……
如此这般,反反复复。
一次又一次,侵略意味渐渐加重。
柔软的触感,如同初生羊羔软绵绵的耳绒边缘,又红又嫩又滑又温。
叶凤泠心里的小人已经在抱着脑袋打滚,她只觉自己的头脑正在沸腾,什么都思考不了,要本能抗拒,全身感觉却集中在了唇畔齿间,苏牧野气息所过之处,立即有火焰蔓延开来。
她的牙齿,都在生出触觉,开始发麻发痒,联动起四肢百骸一同战栗。
要停下来了,叶凤泠想。
可苏牧野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脑海中不受控制地,不断有影像飞掠闪现:她朝他甜甜微笑、她惊慌躲闪、她坚定扑过来、她伤心欲绝抱着他哭、她羞答答戳他胸口嗔他不讲道理……再没有一个人,能像她一样一颦一笑都能牵动他情绪,远在千里之外用一句话、一个动作便可叫他魂牵梦萦。
越是不想再想,越是无可遏止地深刻下去……
苏牧野喘一口气,再度垂首。
叶凤泠模模糊糊睁开散成流波的眼皮,看清四周一片漆黑,她觉察到苏牧野正在用手指缓慢地摩挲着她的手腕内侧,随着舌尖的节奏和姿态,若有若无地刮蹭她的肌肤,甜腻的交缠被巧妙追逐。
她眼里绽放着一重又一重的烟火,层层叠叠地绚烂闪耀。
……
漫长的亲吻终于歇止,叶凤泠无力地喘息着,脸红地滴出血,她的手腕还被苏牧野握着,在被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划着掌心。
叶凤泠仰面,看到一双含着软弱和卑微意味的深情眼眸,人愣住,旋即侧面,吞下了滚到嘴边的话。
她的嘴唇依旧鲜艳湿润,眼角带着红晕痕迹,那是缠绵余韵的蝶尾,衬上燃着怨怒的眸光,显出别样的冰冷艳丽。
叶凤泠抬起袖子,仔细擦拭嘴唇,打心底升起不自在的荒诞感,她像是不满自己,发脾气似地转动脚腕,用力踩地。
黑夜其实是很神奇的存在,可以掩饰许多的尴尬,将敌对、仇视、疏离都点化为忽略,甚至染上几丝暧昧色彩。
可光明出现时,一切的魔力就都消失了。
叶凤泠终于抠出了苏牧野手里的香囊,紧紧攥在手里,要甩掉另一只手腕上黏糊糊的手。
苏牧野好笑看她孩子气的举动,并不说破,没有继续勉强,痛快地松开了她。
她慢吞吞道:“满意了吧,我能走了么?”
苏牧野眼眸幽暗,魅惑一笑:“不满意,你不能走。”
叶凤泠面上红潮正在缓慢褪去,语意重新开始坚硬起来:“你这算以色侍人了吧。”
苏牧野回避话题,敛起笑意,“我可以答应你任何条件,除了离开我、跟我闹别扭。
我就算是个混蛋,也是赖着你的混蛋。”
似乎不太习惯说这种话,苏牧野说完自己撇了撇嘴,又叹了口气。
他用手把叶凤泠头顶碎发抚平,牙疼道:“你不光对我狠心,对自己更狠,头发说剪就剪,只此一次。
日后若你再敢不经我同意,毁自己身体发肤,我就没收你所有体己,把你扒光,关进小黑屋。”
这话简直是不要脸到家,叶凤泠霎时脸烫得可以煲熟鸡蛋。
她已经看明白了,苏牧野说什么都不会放过自己,与其在这里跟他对峙,还不如想想别的路子。
“我要回骑兵营,回我大伯父那里。”
叶凤泠下意识决定曲线救国。
苏牧野态度变得有些疏淡,让叶凤泠摸不着头脑,他又一次坚决拒绝:“不行,从此刻起,你不能离开我身边半步。
你随我回西南。”
只要一想到那些示爱情信和焉耆城门口场景,苏牧野心情立即又变差起来。
他不想继续这个糟心话题,突然捂住胸口开始使劲咳,整个人都蜷缩起来。
鉴于他咳得撕心裂肺、抢天动地,叶凤泠忍不住去看他情况,被苏牧野一下逮住机会,把半个身子都压到了她的身上,贴着她耳朵断断续续道,他胸前伤口应该是裂开了,得赶紧上药,另外……他下面也疼的厉害,得找大夫看看。
叶凤泠听前面还好,到后面满面红光,啐他一口。
她这回可没手下留情,直接推他胸口,料不到,她的轻轻一推,他竟真的像个纸片人,倒了……
叶凤泠愣愣看着自己一双手,再去看地上明显晕过去的人,心骤缩。
好在,立即飘过来几道身影,一人抱起苏牧野,一人朝她拱手行了个礼,也不问她意见,直接将她扛到了肩上。
就这样,她和苏牧野被神机影卫带到了一处安全地方。
在被当麻袋扛在半空中时,叶凤泠猛地反应过来,这些盯梢的神机影卫出现的如此及时迅速,明显就在不远地方看着呢,岂不是她和苏牧野做的那些事……她捂住脸想原地阵亡算了。
阵亡是不可能的,始作俑者昏迷不醒,留她一人在数道充满敬意的眼神里懊恼自责。
叶凤泠开始以为苏牧野是故意装样子骗她心软,但当被神机影卫提溜来的大夫解开苏牧野胸口衣衫,露出一个血肉模糊的肉口子时,叶凤泠顷刻泪如雨下。
她心惊肉跳听大夫一面感慨此等伤势不养个把月是好不了的,一面恼恨苏牧野在这种情况下激她去推他。
到此时,叶凤泠要是还不明白苏牧野最后那句话的促狭就是个傻子了。
他不光学会不要脸这一招,还无师自通地开始以退为进、以柔克刚。
要不是他面无血色躺在那里,胸口一滩血迹,叶凤泠真恨不能踢死他。
见过好色的,没见过他这样拼命上赶着要死在牡丹花下的急性色鬼。
因为在场只她一个女人,且还跟苏牧野具有某种不可言说的关系,神机影卫们在大夫说出一句情况稳定、只要等人醒就没事后,争先恐后向外跑。
他们才不要破坏老大心心念念的粉红色养伤体验,且现场确实十分亲密甜腻,看的人牙酸不已。
叶凤泠红着脸,留住大夫,吭吭哧哧低声说了几句。
那大夫讶异地望叶凤泠,又望望床上躺着的那位面无人色白衣公子,心道,这年头人的喜好真是千奇百怪。
在大夫又上前给苏牧野检查时,叶凤泠背过身朝外望。
过了一会儿,大夫走过来,有些不解地看她,似乎奇怪她既然也是个男的,踢都踢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送走大夫后,叶凤泠咬唇,坐到他床头,帮他把被子盖好时,看到他手腕上被她咬破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胸口凝滞。
当夜,苏牧野开始发烧,一直没醒过来,他迷迷糊糊呢喃着,叶凤泠凑近仔细分辨,听出来他喊得是“疼”。
她伸出揪他脸的手停住,长叹一口气,抚摸上他的眉眼。
昏迷着的他像个小孩子,哼哼唧唧、恼人又麻烦,比桃花糕还烦人。
然叶凤泠却在心里咒骂自己没骨气的同时,手忙脚乱按照大夫吩咐给他擦身、上药,一勺勺喂他喝药,在他不住喊疼时往他胸口吹气……
其实这是个不错的时机,想办法骗过门外的神机影卫们,偷偷溜走。
茫茫原野,苏牧野醒过来时,她应当能找到一个暂时的容身躲藏之处,而且她知道他没时间在这里耽误,西南那边还等着他回去呢。
可理智是一回事,情感是另一回事。
脑子里的声音催着她赶紧走,长在腿下的脚却似千斤重,抬不起来。
她摸着苏牧野依然发热的脸颊,轻轻用布给他拭汗。
长夜冷寂,耳畔幽阒,烛昏室深。
窗外寒波澹澹生烟,银辉悠悠垂落,一湾斑斓星河滟滟流霜。
神机影卫中途敲门进屋送热水和吃食,看到床畔一人,秀项徐回,侧影阑珊,专注望床上。
她的神情幽幽淡淡、似喜还悲,一手紧握床上人手腕,一手似攥着什么珍宝。
拂晓光芒至,照亮她颊边几点晶莹,晶晶亮亮,好像海边的珍珠一样明丽动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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