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种...”
萧栾眸光一利发了狠，眼见着就要掐断萧玉海的脖子，苏漠及时抚上了萧栾的手腕。
“你冷静些，别上了他的当。”
萧玉海先前会说出那番话，就是想激怒萧栾，从而让萧栾在盛怒之下杀了他。
但他现在还不能死，他必须活着；必须活着受所有被他害死的百姓的亲人审判！
所以她不能让萧栾这么做, 不能如萧玉海的意。
苏漠的话让萧栾稍许镇定下来，他转眸看向苏漠，瞧着苏漠眼中的恳请。
萧栾掐着萧玉海脖子的手，松了几分力道。
苏漠则趁此机会将萧玉海从萧栾的手上救了下来。
然而成功获救的萧玉海，并没有因此心生感激；待他稳定好自己的呼吸后，立即又出言骂了一句。
“真是个废物。”
明明就是个狠厉的狼崽子, 却被一个女人如此轻松拿捏, 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
然而有苏漠站在他身后, 萧栾可不会再轻易被萧玉海激怒，他只是淡淡的扫了萧玉海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如此淡然的模样，看的萧玉海有些心梗。
而苏漠这边却是眉心一皱。
无论是她身为受害者家属的身份，还是她为萧栾未婚妻的身份，亦或是她现在诛邪统领的身份，对如此不堪的萧玉海，她都最有资格出手的人选。
她不再隐忍，待萧玉海骂完一句废物，发现竟无法牵动萧栾的情绪，准备再开口谩骂一些难听之词时；苏漠直接上前一步，毫不犹豫的一脚踹中了萧玉海的胸口。
此番举动直接惹得萧玉海一声闷哼，连连回退数步直到撞上桌角昏迷过去才停下来。
萧栾见此举动唇角一勾，不禁莞尔。
心底的那些纷乱想法尽数消弭。
他先前之所以会被萧玉海的话激怒，并非完全因为萧玉海，更多的是对自己真实身份的介怀。
若不是当年的换子一事，自己或许此生都只会是苏漠身后的一缕影子；所以在身份彻底揭露之前，萧栾一直有些许紧张的，尤其是在见到苏漠无动于衷之时, 因此他才会被萧玉海口中的‘贱种’二字激怒。
苏易一行人则纷纷别过脸当作自己没看见，于情于理萧玉海都应受苏漠这一招。
小氏子见萧玉海陷入了昏迷，出于多年的习惯，连忙上前去查看他的情况。
“公公，且放心，只是昏迷而已无碍的。”
自己方才那一脚踢的极为讲究的，甚至连撞击的角度都是她事先看好好的。
那一撞，只会让萧玉海感受到疼的同时又不伤及他的根本；此番昏迷大抵与今儿被一再顶撞，也有关联。
毕竟他有旧疾在身，再加上前些日子刚被下了毒，身子骨还没被彻底养好，因此虚弱一些也属正常。
然而，小氏子在探了萧玉海的鼻息之后，却是失声大叫道：“皇上殡天了。”
此话一出，承恩殿内的气氛瞬间变了样。
苏漠更是脱口而出：“不可能。”
她现在内功尽失。
虽有一身力气、但踹那一脚的时候、她控制了力气、跟本就不会把人踹死。
苏漠说罢便要上前去一探究竟，却被萧栾一把拉住。
“不用确认了。”
此话一出，便是彻底佐证萧玉海已死之事。
苏漠一怔，抬眸看向萧栾。
眼中有因萧栾不信自己而显露出的受伤情绪；然在对上萧栾眸子的那一瞬，苏漠明白了过来。
当中有人搞鬼！这承恩殿内还藏了一个人！
萧栾对她微不可察的点了一下头，随即眼眸微微一转扫过一个方向。
苏漠心领神会, 身形一闪奔向承恩殿的西南角落, 准备揪出那名宵小；萧栾在垂眸看了看自己方才拉住苏漠的手，心头巨震。
她竟然内力尽失！在她和司无邪呆在一起的几个时辰里，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萧栾其实一早便发现了那名宵小的存在，甚至在苏漠出手拉住他的时候，他还在想苏漠是不是准备让一直藏着的那个人出手了结萧玉海。
不曾想，苏漠竟没有发现那人的存在。
望着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孔，苏漠神色一拧，唤出了他的名讳：“萧煜！”
萧煜被抓现行丝毫不惧；甚至还露出了自己的纨绔假笑跟苏漠打着招呼：“好巧啊。”
苏漠沉着面，出声质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他该死啊。”萧煜完全没有否认自己动了手脚，甚至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都是笑着的。
听他如此轻松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动手杀死的是一个与他毫不相干的人。
然事实却是他方才亲手杀掉的那个人，是他的亲生父亲。
弑父！
萧煜此举，可谓是冒了天下之大不韪。
见萧煜这般，出于相识的情谊，苏漠脱口而出：“你疯了。”
哪知萧煜面上的笑容变得更为纨绔，邪恶。
“当你亲眼看到你敬爱的父亲虐杀你的母亲之时，你也得疯。”
十几年了，他无数无刻不活在母妃被虐杀的阴影里，每每午夜梦回母妃临死前的挣扎与不甘都会出现在他的梦境里。
当年，他的母妃盛宠一时，他也饱受萧玉海的宠爱，可他却鲜少在他的母妃面上看到笑容。
那时的他十分不解，偶尔问及，也是被母妃三言两语就搪塞了过去。
直到后来，他与宫侍玩捉迷藏，偷偷躲进了他母妃衣柜。
就在那一日，他亲眼目睹了萧玉海虐待并失手杀了他母妃的经过。
那时候的他才明白，他的母妃为何面上鲜少有笑容，因为盛宠的背后是累累伤痕。
更让萧煜不能接受的是，萧玉海为了不让他虐杀一事传开；硬生生将他母妃的尸身放置了数日，直至发臭才编了一个突发顽疾病逝的借口将她草草安置。
事后，萧玉海担忧爱女心切的外祖细究他母妃的死因；便大手一挥以谋逆之罪，清除了他外祖一族以及他母妃宫里一众宫女太监，而他则因受了惊吓而病倒，才堪堪躲过一劫。
这些年，他没有一刻不想亲手杀了萧玉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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