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业城中本就有不少内景地,若翻找遍,他估摸哪怕填不上这窟窿想来也差不了太多,届时再去往周边一些古迹名胜之地寻觅一番,应当能有收获。
一时间,不久前还想着何时能将十七八件秘宝找来,如今已经快要完成,灵性升华就在眼前。
“灵性升华后,自我灵性将质变,超脱以往,意识层面的波澜少不得,法力精神两者同样会衍生许多变化。”
最大最直接的影响,便是他到时候可以配合雷痕内铭,通过灵性这一本源力量的蜕变摸索三合一的道路。
“需得找个雷雨天。”
他想到,雷痕内铭还差腰腹以下,不过三分之一区域,依着现在各方面长进后带动的速度,达成之日就在最近。
抬眼望天,到时雷海肆虐、灵性狂暴翻涌,体内法力亦会躁动,如此一来建业必然不是个好去处,要一处偏远僻静地。
视线转动,陈屿眺望城墙,目光仿佛越过了楼阁宅院,越过了田亩丘陵,最后远迈大江入海,直入青冥浩荡。
“近海有浮岛,偏僻荒芜无人烟,倒是不差。”
陈屿定下念头,脚下加快,继续去到下一处内景地,感知之能覆盖城内,厚重的人念虽有阻碍,但依稀能辨识出近处千丈内的内景波动。
“雷霆蕴体……三法合一……倘若以无穷变化的造化之力为基底,不知能否撬动前路这扇紧闭的门户,勘破上境。”
……
建业城中,针对大盗燕苍的搜捕还在继续,陆陆续续抓了不少人,多是一些客栈店家,小道流传,这些人多是与燕苍背后的势力有牵连,为其提供躲藏与情报。
岐甲司横行霸道,惹得城中各大世家敢怒不敢言,近日来,随着梁皇宽限的时日即将临近,都指挥使与四位指挥使可谓绞尽脑汁,直要将此人挖出,哪怕掘地三尺亦在所不惜!
啪!
“好胆!”
哗啦啦!桌上的琳琅珍宝被推下,扫落在地,玉珠滚落叮铃不绝,瓷器碰撞碎裂,发出悲鸣。
何丛挺着肚腩,目眦欲裂。
彤红的眼眸低看去,朝向面前伏地跪倒的甲士渗出森寒杀意。
“该死的李钟道!还有梁靖!都是混账玩意儿!就该下了大狱扒皮抽筋!”
何丛气急,连连踱步,又拍打桌面响起砰砰重音。
今日早朝,这两狗辈竟带着御史台撕破了面皮般攀咬,从行事到吃穿,从为官到做人,前前后后数落百余条,更甚者弹劾他私通内外,险些扣上叛国的罪名!
若非皇爷护持,恐怕他现在已经躺在大狱里生不如死。
体态宛若狮虎的都指挥使大人此刻气急败坏,满心火焰滔天沸腾席卷,却无处发泄。左邻右近寻摸一圈,抓了木椅扔在甲士身上。
咚!椅子跌倒,撞的对方面皮渗出血迹。
后者巍巍颤颤,不敢抬头。
良久,气性平复了些许,恰逢此时有人来报,武指挥前来。
“武云岭?不是让他去追查东城几家外地富户和燕苍的关系,怎个来了这!难不成已经有收获?”
何丛长吐几口粗气,让门边哆哆嗦嗦的侍女奉茶,自己先喝了几口,又稍待半刻,这才施施然走出。
武云岭是岐甲司中一柄利刃,然而这利器却不完全属于他这个都指挥使,常常不听调用。
外界传闻他与武云岭争权,互相看不过眼,甚至多有斗争。此事不假。
区区一个浪荡儿,幸得那位三殿下看重其身手和老实,否则哪里又入得了岐甲司!
这里本就是皇爷交代给他,从头到脚里里外外都是他何丛的!
“呵,一介武夫,白身不过的俗人罢了,仰仗殿下的器重肆意伸手,若非老夫心量海涵,早就吃着挂落,哪里来回哪里去了。”
何丛与武云岭名为上下级,实际上鲜少配合,也就这一次出了大问题,皇上震怒,才不得已聚在一起商量了几次。
缓步向外,他心下琢磨,且去看看再说,若能将那狗贼抓住,大家皆大欢喜。
如若久无成果,说不得要先想些法子推脱一二,至于代罪之人……
眼睛微沉,闪过一丝算计。
三殿下如今已经有不少人支持,旁人看不清楚,掌握了岐甲司的他却晓得,明面上不显山不露水的那位,实则比崭露头角的太子殿下、四殿下等人更有城府。
得罪这样一位,他小小一个都指挥使可承受不起。
“嘿,却也未必会得罪死。”
武云岭得对方看重,甚至作为一枚闲棋落在岐甲,虽不知其中因由和布置,但既然这人可以,他何丛为何不行?
将罪名扔给武莽夫,三殿下或许会保下,或许不会,无论如何,他都可以带着岐甲司整个投效。
又或者,岐甲司是岐甲司,何丛可不一定得是都指挥使。
“皇爷难道就不知道这位的伸手?”
转念一想,何丛心头一颤,渐渐捋出一些东西,愈发觉得自己或许已经涉足在漩涡中,虽危机四伏,然只要能小心一些借力打力,说不得趁此机会能脱去这一血垢满身的皮,于官场上更进一步。
越是想着,何丛面上不露声色,心头越是悸动,建业城内波云诡谲,他若不愿就此被当做垫脚石,就得搏险!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接下来事态的发展远超何丛乃至众多人的预料。
就在武云岭将在搜捕过程中‘意外’得到的部分涉及朝中某些官吏贪污受贿、私通商户贩卖军械的事上报何丛后,短短两日,就在一个天光未明的晨时,西城经营绸缎生意的刘家大院突然走水,待到众人灭火之后,院中的刘老太爷一家十六口人已经悉数化作焦尸。
岐甲司上门,武云岭与何丛面色难看至极。
而在民间,起初,建业城中只多了些茶余饭后的闲谈,算作是对岐甲司大肆搜捕的调剂。
然而之后三日,又有陈府、骆家、兰跃商行等纷纷出事,或是主事人被车马撞击,或是被混入城中流民作乱波及,更有几位世家中的当壮之年的家主,莫名暴毙于自家宅院。
这些人背景不一,有人为官,有人通商,更有陈府,背后听闻乃是宫中大宦!
一时间城中风气大变,喧嚣沸腾,不安在涌动,很快,有消息流传,一如当初的洛城一般杂乱,好似在掩人耳目,又仿佛火上浇油。
有商户请愿缉拿真凶还建业一片朗朗乾坤,有豪门奔走私下招募更多护院。隐没在这一派纷乱中的,反而各家官吏闭门谢客,无论高低官位,都不愿表露出串联的景象,任由外界风云变幻。
第六日,有凶徒袭击左相官邸。事后查明这些人乃是当初被左相查处的官吏家眷,所作所为仅为报复。
第七日,兵部尚书被弹劾,同日,兵部之下军器事务司四位事务官自杀,其后追查的一队岐甲卫莫名失踪。
第八日,礼部从官赵琅身披白袍麻衣入宫觐见,旋即宫中噤声半日,后有传闻流出,四殿下的生母祺妃被禁足。
第九日,丑时,玄华门躁动。
当晚,陷阵营入了城。
……
“京都就是不一样。”
李沐白抱着馒头,一口塞入嘴。
一旁,穆宇高高挺立,当初一起去望江楼的陈锦以及一路同行的那位师兄也都在,边上还有几位师妹师姐。
“师尊去拜访旧友,打通关节,我等先将所需的东西采买完,之后就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穆宇开口,眉头紧锁,看着茶铺外步履匆匆的行人,以及时不时穿行的甲衣卫队。
他心头阴翳绵绵,有些不安。
其余人纷纷附和,这情况,哪怕李沐白都能看出一些不对头,何况其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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