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公子……可是我发髻又乱了?”叶明沁便在这时侧过头来,言笑晏晏地看着他,打趣之意分明。
容淮猛然回过神来,凤目牢牢地盯着她,目光里带了探究,但很快便消失了。
不论她为何会有这般大的转变,终归,她从未伤害过他,他不该疑心她。
“并未。”
想明白后,容淮摇摇头,随即轻笑一声,“淮方才在想,县主心地善良,对这些孩童,也颇为喜爱,属实是难得。”
她是拿“那日栽桃树时,他想替她将发丝别至耳后”一事,打趣他。
她也有娇俏的一面,只不过是,难得表露出来罢了。
“孩童们可爱,谁见了都会心生欢喜。”叶明沁微微笑笑,却垂下了眸子,目光黯然几分。
这世她虽已重生了,但她肩上却挑了重担,未必会嫁人。
即便嫁了人,这世她也未必就能有喜,毕竟前世是不是萧衡私下所害,她并不清楚。
或许,她天生便没有孩子缘吧?
“吃菜吧,菜凉了,味道总会差几分。”容淮见了,心上也有些难受,转移了话题。
几个孩童也亲热地让她吃菜,叶明沁听了,笑着“嗯”一声。
……
叶明沁在这儿吃得欢心,可远处的河中王却已是怒不可遏。
“这贱人,日子过得比我这个郡王都舒服!”河中王气得不行,抬脚便踹了身边一个内侍,骂咧咧的,“一个小贱人而已,等着瞧,等会儿就是你的死期!”
被踹的内侍疼得要命,却还不敢喊疼,只得硬生生地受着。
河中王显然是愤怒极了的,昨日萧衡看不起他,今日又让他看到了叶明沁被百姓追捧,心底怒火蹭蹭蹭地上涨,眼睛里都快能喷火了,“贱人!”
骂完这一句,河中王转头就走,那内侍连忙撑着站起来,连问他要去哪儿都不敢。
而河中王不知道的是,他的一举一动,已尽数落入了叶明沁和容淮眼中。
二人对视一眼,叶明沁低声道,“容公子,怎么看?”
河中王那般愤怒的模样,可不像是只来“看看她”而已。
河中王和萧衡按耐了这么久,如今她和容淮即将回京了,他们便再按耐不住了吧?
今夜,或许会有事发生。
“萧衡没出现,可见,此次应是河中王独自行事,凡事,小心提防便是,”容淮也压低了声音,“不过,河中王生性冲动,为人又自负,行事反而会比萧衡更狠。”
河中王并非那种没脑子的,只不过是容易头脑发热罢了。
可往往这样的人,头脑发热之下,犯下的事反而更大。
鱼死网破,说的就是这种人。
“那日我将河中王的一些……”叶明沁想了想,将那日发生的事,悉数告诉了他。
河中王知道她手里握着他的把柄,才会按兵不动这么久,可如今她即将回京,他未必不会因为怕她把事情捅出去,而对她生出灭口的心思来。
容淮听了她分析的后,也点了头,“想来他便是因为这个缘故。”
对于她说的那些事,容淮并不惊讶,他是早已知道了的。
只是,她怎么会知道得那么清楚?
想起先前的疑惑,再加上如今这些,容淮看她的目光里,便难掩探究之色了。
不过,叶明沁并未注意到,秀眉蹙起,“若真是这个缘故,只怕今夜,他会鱼死网破。”
她并未想过如今就要将那些事捅出去。
毕竟,如她那日所说的,她捅出去,对她并没好处。
可河中王……大抵是过于害怕了。
“暗中多派些人手,倒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容淮安慰她一句。
叶明沁“嗯”了声,可眉头却没舒展开,心底竟隐隐不安。
她总觉得,河中王会闹出什么事来。
不行,一会儿吃完了酒席,她得派白露去各处安排一下。
……
冬日的夜里,总是格外漫长。
数万灾民酒足饭饱后,便各自结伴回了郡上,住进了各自的屋子里,做着美好的梦。
叶明沁仍住在帐篷里,可躺在榻上,却辗转反侧睡不着,边上的白露倒是呼呼大睡着,睡得极香。
“所有可能出现的隐患,都已安排好了,百姓们也平安抵达了各个郡,照理说,我不该再这般不安了才对。”叶明沁蹙眉,低声喃喃着。
她连河中王可能会放火烧了那些屋子都想到了,也派人在暗中盯梢,甚至在每间屋子外都备了几大桶的水,以备不时之需。
可她心底,却还是不安。
“或许,是我太累了?”叶明沁望着帐篷顶,微微发神。
抱着这般的想法,叶明沁总算有了睡意,可她还未彻底睡着,外头便忽地传来一阵杂乱无章的马蹄声。
“来了!”
叶明沁倏地睁开眸子,从榻上坐起后,拿了件狐裘披上,下了榻,又将白露叫醒,“去外头看看,怎么了。”
白露并不知道河中王要对付叶明沁的事,听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应了声“是”,便出了帐篷去看。
可白露才打开帐篷往外看了一眼,便吓得缩了回来,脸上满是惊诧,回头看向叶明沁,“县主,外头来了许多官兵!”
官兵?
听到竟然是官兵,叶明沁便蹙了眉,颇为不解,想了想,正要让白露去叫上秦骁等人,便听外头响起一声,“清河县主何在?!”
“县主,外头那些人怎么会——”白露都听懵了。
这好好的,官兵怎么会找上她们县主?
“应与河中王有关。”叶明沁神情凝重,不管河中王使什么阴招,她都不怕,可若是明着来……
虽说身正不怕影子斜,但却架不住“欲加之罪”。
偏偏,父亲已回了京都,她又只是个无实权的县主。
“河中王?”白露惊呼。
叶明沁此刻心烦,并不与她过多解释,落下一句“先出去看看”,便抬脚出了帐篷。
这般大的动静,秦骁等人自然是醒了的,纷纷出来护她,就连平时见不到人的顾知新,也都跟着容淮出来了。
“哟,这深更半夜的,怎么来了这么多官爷?”顾知新向来混不吝,这会儿也不怕这些官兵,吊儿郎当地笑。
那些官兵骑在高头大马上,见到叶明沁出来,这才下马,由其中一个官职最高的站出来,朝她拱手道,“下官见过清河县主。”
“大人不必多礼。”
叶明沁眉目清冷地开口,看着他,“大人深夜来此,不知有何贵干?”
那官爷朝她行过礼后,腰杆子便挺直了起来,目光严峻地盯着她,“就在方才,郡王爷遇刺,身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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