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白被小书童喊过去,看到褚佑兴站在一边,有种不好的预感。
蔡坤蔡祭酒坐在上首,下首坐着褚恪之,皆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行礼。
“褚佑兴,把你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蔡祭酒沉声道,配上标准的国字脸和山羊胡子,震慑力十足。
学堂明令禁止喝花酒,要是让祭酒知道了,必死无疑。李青白收起胆怯的情绪,大脑迅速运转,必须想出对策,这事恐怕瞒不住了,只要一查谁没来学堂,到韩明家一看便知,所以不能撒谎。李青白现在无比庆幸韩明宿醉了,昨晚送到家没回来,要不然他那嘴无遮拦的嘴指定惹祸。
为今之计,只能铤而走险了。
“学生并不知是花酒,是受人相约前往。”李青白不慌不忙地回答。
“受谁相邀?”蔡祭酒问。
“崔阳崔侍郎。”李青白答。
“哦?你们如何与他相识?”蔡祭酒接着问。
“只在圣上视察前学堂进行礼仪培训的时候见过,他特意邀请韩明,那天正好是韩明的生辰,所以韩明又特意邀请了学生一同前去。”
“当时都说了什么?”蔡祭酒继续问。
“这,学生也听得云里雾里,崔侍郎只打听韩明家里的琐事,大概是羡慕韩明有爹娘疼爱吧。”李青白答。
“这个孩子,还说了什么?”蔡祭酒口气忽然软了些,感兴趣地问。
“崔侍郎心情不好,还说了些莫名其妙地话,想丁扰什么的,学生听着喝醉了,就送他们回去了。”李青白答。
“嗯,念你还算诚实,又是初犯。阿恪,交给你好生管教。褚佑兴,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以后的心思多用在学习上。”最后蔡祭酒进行了宣判。
李青白心里松了一口气,跟褚佑兴的梁子结大了,她什么时候让人觉得自己是能吃亏的主?
她被褚恪之领走了,直接进了他的舍馆,只见他直接在案桌旁坐下来,独自喝着茶半响没有开口。
李青白的心又提起来了。
“公子,学生知错了。”先承认错误总是没错的。
“上次撒谎骗我回老家也就罢了,念你年纪小心性不定,初次离家,圣上考试又落选了,难免伤心,故而一时心软。没想到你变本加厉,竟然喝花酒,又撒谎欺骗师长。”褚恪之“啪”地一声把杯子使劲蹲在桌上,忍着怒气道。
“公子,你怎么知道?…学生再也不敢了。”李青白看到褚恪之真生气了,赶紧行礼道歉,她确实是有技巧地把事情的导火线推在了崔侍郎身上,堵得是蔡祭酒不会主动找他确认,因为毕竟是自己学堂的学生,家丑不可外扬。
“崔阳那人我再了解不过,他怎么可能主动结交你们,那么个趋炎附势之人。”褚恪之难得多说了两句,意思就是你们身上又没有崔侍郎可图的东西,他懒得得理你俩。
“公子说的对,学生也觉得崔侍郎这个人心里看着有些…阴暗,说什么‘父亲不是父亲,母亲不是母亲,想丁扰’什么的,听着好像有极大的家族秘辛似的。”李青白连忙附和,又刻意多说了两句,褚崔两家近几年政见不和是人尽皆知的秘密。
说者有意听者有心,这么一桩不经意的喝酒事件就这么被不经意的泄露了某件很重要的信息。这个重要信息差点让国子学风雨飘摇。
“以后不准去花船,勾栏院都不行。你如今是个学生,而且别人也会以为你是褚府的人。罚每天晚上练两个时辰的字帖。写完立刻交给我。”褚恪之最后宣布了结果。
李青白只得每次下学后再多坐一个小时,趁着天黑前完成。因为她原本就不喜欢挑灯夜读,摇曳的灯光太暗了,而且练字是一个很枯燥的过程,橘黄的光容易让她犯困,当然,干有意思的事情除外。后来韩明知道了这件事,会自觉的过来陪她,这厮一般都在一旁趴着。再后来,陆陆续续的有学子自觉留下来多学会儿,李青白再次不经意地带动了乙班的学习氛围。
褚恪之下学后也很少归家,为了对学生负责,更好的备课和教学,直接住在了教职舍馆,一室一厅不带隔间。李青白写完字后,会直接送到褚恪之那儿,等着他看完,拿下一次的字帖,再离开。
有时候会看到阿祥阿贵在一起的场面,会不由自主的多看两眼,真是一模一样的一张脸,穿相同的衣服很难分别。
有时候正赶上褚恪之备课或写字什么的,会让李青白多留会儿,等他忙完再管她。她就会自觉地坐在一旁等着,吃一吃阿祥递过来的糕点,为什么知道是阿祥呢,因为阿贵从来不做这种事情,只会在一边傻站着。可惜,糕点偏甜,李青白不爱吃,勉强果腹即可,能省一顿餐钱,她是愿意的。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一个月,学堂再次月考的时候,李青白进了甲班,因为前期圣上招聘的原因,甲班原本就空了六个席位,其他五个席位也都不负众望的被乙班学子填满,其中包括褚佑兴。这厮这次确实有骄傲的资本了,最近被褚恪之看的比较严,君子报仇多晚都不算晚,李青白看着榜单狠狠地想。
不但李青白惦记报仇,韩明也着急,每次看到褚佑兴都想过去揍他,但被李青白拦了下来,为了这种人,犯了学堂的纪律不值得,李青白要想到更好的方法,神不知鬼不觉。她观察,褚佑兴这个人爱面子,喜欢被众星捧月,善交际,有几个固定的经常围着他转。
这厢还在想着怎么在休沐的时候整褚佑兴呢,阿贵跟她说,让她跟着去褚府,说是褚老太君从黄石回来了,带来了张县令和拐子李的东西,让他们去府上拿。李青白觉得老太太是想看他们磕头谢恩才让过去的,要不然怎么不让阿贵直接带到学堂呢?
这是自冬节那件事情以来,时隔六个多月,李青白再次坐上褚恪之的马车,倒是没生出物是人非的感觉,因为里面装饰的东西和人看书的动作依旧啊。她试着以商量的口气问:“公子,你消气了?”问的是哪种消气,李青白觉得褚恪之应该懂,更奇怪的是,虽然他没有说话,但从他翻书的动作上看,她竟然觉得他真的消气了。
“公子,那喝酒的事情消气了吗?”李青白得寸进尺的继续问。
“字帖练到秋日考试…休沐的时候可以不用。”褚恪之不容反驳地说。
至少还得练三四个月吧,而最近一月一休。反正练字也是为了自己好,可以坚持,这么变相地被人罩着,最起码不会有人敢明目张胆地找她麻烦了,李青白默默地吐槽。
谁知,麻烦再次找上门了,还差点毁了她的前途,原来有权有势的人从来把乡野只看作乡野,不管你有多优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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