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父最后道:“阿恪,父亲说这些,估计你也听不进去,你看这样如何?官运和你,只能选一个。如果选了你,你俩就堂堂正正拜堂成亲,如果选了官运,父亲也不会赶她,但是你必须和你母亲挑选的女子拜堂成亲。你考虑考虑,如今要不是我在压着,她应该在国子学风生水起,估计,你这辈子都不可能知道她是个女子。”
‘你这辈子都不可能知道她是个女子’,这句话狠狠的压在了褚恪之的心上,李青白消失那天,俩人吵过一架,她竟然让自己只娶她一个人,而且是以男子的身份。他动摇了啊,也一直在等她啊,这个又任性又心狠的人!自己是不是也可以任性一回,就一回,卑鄙的祈求一份对等的回应。
天监十一年,秋,一道圣旨下到国子学,李青白任职期间兢兢业业,又精通算学,荣升为国子学博士;念其旱灾期间缴粮有功,赏赐白银一千两,以示皇恩浩荡。
同一天,褚恪之大婚。
这一切,李青白一直被蒙在鼓里,直到褚父的到来。
一大早,门被敲响。
褚父和崔先生至北巷街。
李青白匆匆穿上女装,如今女装已经有些习惯了。打开门,知道来者不善呐。
褚父连屋都没有进,直接在小院里站定:“我不喜欢你。李青白,无论你是男是女。男的,你有损阿恪声誉,也使得褚府蒙羞;女的,你太过自我,不会以夫为天,更会搅得褚府不得安生。”
李青白早就做好了会有一天直面这个人的准备,不卑不亢,道:“褚大人这么说未免有失偏颇,我自问不是那样的人。”
“是不是,待会儿就见分晓了。好心提醒你一句,好好选择,有些机会只有一次。”扔下这句话,又匆匆走了。
什么意思?说了两句话就走了,神神秘秘的,倒是说清楚啊。李青白这心里一直砰砰跳,她知道,应该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褚尚书不会无缘无故来这一趟,这是赤裸裸的宣战了,那公子恪呢,他难道被…软禁了?还是以她自己生命为要挟,迫使公子恪做某件事情?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里,李青白脑补了一出出棒打鸳鸯的大剧。
却被现实狠狠得打了一次脸。
门再次被敲响。
是国子学的一个小书童,
“怎么是个女子?请转告李青白,李博士,恭喜他荣升为国子学算学博士,圣旨和赏赐一并在学堂,传旨公公等着呢,快些去接旨。”
李青白送走了人,知道战争开始了,可是为什么是让自己升官发财呢,不是应该找个由头赶走或者抓起来更直接吗?
不管了,先换上男装再说,如果长时间不去,就是抗旨了,不能让传旨公公等太久。
门第三次被敲响。
是阿贵。
“尚书大人让我带两句话,说…公子今日大婚。还有,人要有自知之明。”
李青白听了立即抓着阿贵,问:“怎么回事?公子大婚为何我不知道?他怎么了?新娘是谁?”
阿贵也糊涂着呢,公子自己在房内关了两天,出来后就放话要做新郎,好在东西早就准备好了,就是下人们忙活了几个通宵挂彩,但是有一点他是知道的,“新娘是夫人的外甥女。”
李青白一听,心里就凉了半截,担心他是不是跟褚父做了某项不得已的交易,“那公子呢,他是不是也让你带了话?”
阿贵终于有些不忍心了,因为下面这句话,他好像懂一些,“公子说,他和官位,只能选一个。”
李青白毫不犹豫换了女装,直奔褚府,心里一直后悔自己不应该跟他怄气,不知道公子恪有什么苦衷,俩人都是喜欢隐晦的表达情感的性子,这点不好,应该改。
褚府。
大门口停着喜轿,新娘碧荷由于是远嫁,又是褚母的外甥女,所以直接在褚府出嫁,免了新郎接亲这一环节,但是吉时到了,还是得新郎踢轿。她已经坐在轿里好长时间了,努力控制自己的泪水不往下流,怕哭花了精心打扮的妆容。知道自己能嫁给这个自己倾慕的表哥的时候有多高兴,等在轿子里就有多伤心。
褚母有些焦急,但是褚父却一脸沉静,宾客请的都是附近的亲朋好友,无论结果如何,还能比被公主退婚丢脸吗?
褚恪之穿着新郎服,固执得站在大门口,他看不见喜娘的尬尴,也听不到周围窃窃的私语,从穿上新郎服的那一刻,就站在了此处,眼睛只盯着一个方向。李青白,你要来啊,我们可以成亲了;你要选我啊,选我就能成亲了;你来好不好,我谁也不娶。
李青白在三元巷口,远远得就看到了一堆人,她挤进去,一把抓住了新郎的手。
“你来了?先去换上新娘服,我给你挑的,一定很漂亮。”褚恪之仿佛活了过来,不管不顾的要拉着她进府。
李青白已经看到了一旁的喜轿,她指着它问,“公子,你没事吧?还有,她怎么办?”
“她只是母亲找来演戏的。除了你,别人我都不娶。”褚恪之怕她误会,连忙解释。
李青白却抓住了某个关键字眼,越发诧异的质问:“演戏?公子,你是说这一切都是演戏?这么说,你不是受到了威胁?是你想让我二选一?你不相信我?”
这个时候褚尚书站了出来,“不要怪他,是我!我跟阿恪打了赌,如果你选择仕途,我保你一路富贵,但是你俩就此恩断义绝;如果你选择阿恪,我答应你俩的婚事。话说回来,如今你能来,倒是让我高看一眼。但是不喜欢你依旧不喜欢你,你还有时间反悔。如果不反悔,就拜堂成亲,碧荷做妾室。”
褚恪之突然后悔了,最近被怨气冲昏了头脑,现在突然清醒过来了,他忙不迭的说,“不不,不是这样,没有妾室,父亲当初说的,没有妾室。”
褚父此时沉声道:“那你还想不想让你表妹活?再说,正妻之位不是给她了吗?难道连个妾室都容不下?”
褚恪之紧紧拉着李青白的手,他知道,她一直想跟他只有两个人,他也不想要别人。但是这种情况下,他怕李青白反悔,她真的会反悔的,“我不赌了。李青白,我后悔了。我们走,我们离开这里。”,说着拽着她就要离开褚府。
这个人真的很了解李青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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