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开卧室的门,看见顾墨涬站在客厅的窗边,趴在窗台上往外望着。窗户是打开的,白色的碎花窗帘被风吹得鼓了起来。他穿着白色的羽绒服,下身是普通的牛仔裤,雪花在他的周身飞舞着。那一刻,我真觉得顾墨涬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美男子。我呆怔了一会儿,才清醒过来,蹑手蹑脚地朝窗台走过去。他还没发觉我,我走到他身后,猛地拦腰抱住他的背部,把头靠在他的后背上,大叫一声:“嘿!”
顾墨涬将我的手拉开,转过身来,抬手扭着我的鼻梁,轻轻地笑了一下,说:“大清早就使坏。”
我皱着鼻子嘿嘿地奸笑:“你不就喜欢我这样吗?”
他满眼笑意地又扭了扭我的鼻子说:“是的,是的,喜欢你。快收拾东西上班了,下雪天路不好走。”
我揉了一下鼻子点点头,跑回房间里拿好东西,有些兴奋地打开房门说:“走了,踩雪去。”
顾墨涬不紧不慢地跟在我后面下楼。走出楼道,外面的地上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雪,我刚要踩上去,顾墨涬就从后面拉住我说:“小呆子,这个雪滑。”
我“哼”了一声,说:“不许你叫我小呆子。”
顾墨涬“呵呵”地笑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两个塑料袋丢给我说:“套在脚上。”
我一边往脚上套塑料袋,一边说:“你下次再叫我呆子,我就揍你!”说完还扬了扬拳头。
顾墨涬好笑地看着我的拳头,抬手一下子抓住我的手说:“我就叫,‘小呆子’多可爱啊?这是昵称。”
“好啊,你叫我小呆子,我就叫你小傻子。”
“我哪里傻?”顾墨涬不乐意了。
“那我哪里呆?”我反问。
“好啊,随便你,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顾墨涬摇摇头不睬我,他撑开伞递给我说,“小呆子,你踩着我的脚印走,这样不会滑倒。”
说完,他撑起自己的伞,牵起我的手往外走。他戴着厚厚的手套,我也戴着厚厚的手套,但是我能想象他宽厚的手掌是那么温暖,他手心的掌纹和我的重叠在一起,就像是生命中断不掉的缘分。我就这样一只手牵着他,一只手撑着蓝色的伞,踩着他的脚印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偶尔抬头看看天空,雪花袭面而来,脸上有被它轻吻的冰冰凉的感觉。我冷得用力地握了一下顾墨涬的手。
顾墨涬倒是一点儿也不怕冷,他忽然回过头来问:“喂,男男,你看,那棵树像什么?”
我伸出脖子一看,顾墨涬正用手指着远处一片被白雪覆盖了一层的松树林问。
“什么像什么?”
“就是最大的那棵树。”
“什么也不像,嗯,像铁塔。”
“什么呀!像你呀!那是脑袋,那是腿。看,多像啊!”
我忍不住仔细看看:“胡说!哪里像了?”
“那旁边那块大石头像什么?”顾墨涬又指向一块石头问。
“馒头?”
“哈哈,还是像你呀!看,还在上网呢。快看,这边这个自行车!”
“不会又像我吧?”我奇怪地看着他,目光随着他手指着的地方不停地移动。
“是啊,我看这个也像你。”顾墨涬径自说着,“像你睡觉的样子。噢,还有最那边的广告牌。为什么我觉得世界上的东西都像你呢?都像你那么可爱。哎呀,我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变得更可爱了,难道是因为你吗?”
我听着听着,先是睁大了眼睛,然后慢慢张大嘴巴,最后吃吃地笑起来:“你真是越来越会说甜言蜜语了!”
顾墨涬不满地转身,皱眉看着我问:“你认为这是甜言蜜语吗?”
“难道不是?”我眨眨眼睛问。
顾墨涬气恼地转头说:“不解风情的呆子!”
我委屈地看看树,看看石头,再看看他指的自行车,怎么看也不觉得像自己啊。再转头看了一眼闷头往前走的顾墨涬,我有些内疚了,难道我真的这么不解风情?
好吧,既然这样,那我就解解风情好了。我一把拉着顾墨涬,丢开伞指着天空,他奇怪地看我。
我说:“你看,这雪花像什么?”
他摇头,还是疑惑地看我。
我一本正经地说:“像我。”
他抬头看看雪花:“像吗?”
我点头,摆了一个很酷的姿势开始对着他朗诵:“假若我是一朵雪花,翩翩的在半空里潇洒,我一定认清我的方向。”我退后一步,指着顾墨涬继续说,“飞扬,飞扬,飞扬。”我放下手,又上前一步,一把拉起顾墨涬的手说,“你看,我有我的方向!在半空里娟娟的飞舞,认明了那清幽的住处。飞扬,飞扬,飞扬……”
顾墨涬一脸呆滞地看着我,我有些疑惑,难道我背得不好,还是不够有激情?我放开他的手继续:“——啊,我凭藉我的身轻,盈盈的,沾住了你的衣襟,贴近你柔波似的心胸。”背到这里,我用很深情的目光看着他,一把抓起他的伞丢开,表情迷离,语气深情地握住他的双手,背出最后一句,“消溶,消溶,消溶,溶入了你柔波似的心胸。”
背完后,四周一片寂静,走在不远处的一个男人咣当一下滑到,爬起来的时候还一脸怨恨地瞪着我。我眨眨眼睛,无辜地看着顾墨涬。他看着我,我看着他,安静了好一会儿后,我问:“不感动吗?”
他慢慢地咬着嘴唇,用一种僵硬的表情搓了搓手臂,转身捡起被我丢掉的伞,说:“我错了,我不该和你谈风情。”
我也郁闷地捡起伞,跟在他后面走。走了一会儿,他忽然回头问:“你背的是徐志摩的诗?”
我点点头,他想了想,说:“中间是不是漏了一些,错了一些啊?”
我又点点头:“中间的忘记了。”
他抬手揉了揉我的头发,用很认真的语气轻声说:“以后千万别背,太糟蹋原著了。”
我瞪着他,使劲儿地瞪着他。他先是慢慢走着,忽然抬头看着天空飘下的雪,哈哈大笑起来。
我彻底被激怒了,冲上前去掐他:“你笑什么笑?”
他对我的攻击一点儿反应也没有,继续捂着嘴巴看着我笑。
他好奇地凑近我,上下打量:“你是一朵雪花,你飞扬,飞扬,飞扬!哈哈哈。”
我瞪他一眼,血气开始上涌,脸开始发烫。
他捣捣我继续问:“喂喂,男男,你怎么想到这首诗的?啊?怎么想到的?”
我恼羞成怒地给了他一拳:“闭嘴啦!”
他用戴手套的手轻扯我的鼻梁,眼底有浓浓的笑意:“你怎么这么可爱呢?太可爱了。”
我“哼”一声躲开,揉揉鼻子不理他。说我不解风情,他自己比我好到哪里去啊?我真的是很认真地在背情诗给他。
到了单位,我又开始了一天忙碌的生活,也许我真的是很懒的人,或者说是很喜欢自由的人,才上班大半个月我就有些受不了这种一成不变的生活了。我特别怀念我的大学生活,逃课、聊天、校外写生,没完没了地睡觉,现在想想,那时候真奢侈。时间是多宝贵的东西啊,我怎么就一眨眼浪费了四年宝贵的光阴呢?
最近,我在单位里的位置很尴尬。娇娇和可薇都不太搭理我了,不管我怎么讨好她们也没用,于是我决定放弃,这个世界谁离开了谁不能活啊?工作上的事,不懂我就自己摸索,画图实在搞不定,我就直接敲衡一飞办公室的门,用很诚恳的表情请他教我。看着他越皱越深的眉头,我就知道他很烦我,恨不得把我丢出去。不过这怪谁呢?
他害得我在办公室混不下去,我也不会让他好过的。
衡一飞教我画图的方法很好,他总是一句话不说地拿起笔就在纸上“哗哗”地画,等他教好了,那幅画也基本搞定一大半了,最后我只要在上面加上几笔就完稿了。
嘿嘿,我得意地拿着画稿交给他,他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又丢给我。我诧异地看着他,怎么了,他自己画的也通不过吗?
只见衡一飞慢慢地抬眼看着我,淡然地说:“去,临摹十遍。”
“啊?”我张大嘴巴,不可思议地看他。过分啊,他当我是小学生吗?还罚我抄写!
“你不是不会吗?多画几遍啊。”说完,姓衡的就埋头工作,不再搭理我。
过分啊!他当自己是小学老师吗?还罚抄写!不过不管是老师还是上司,都是不能得罪的啊,我手里捏着画,讨好地笑着说:“我画一遍就能学会了,呵呵。”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没人搭理我。姓衡的端起桌上的水杯,优雅地喝了一口水,放下看着我,很冷静地和我对视着。他的眼神里什么其他的意思也没有,除了不耐烦,好像我再在办公室里多待一秒我就死定了的样子。我抹抹鼻子,灰溜溜地转身开门走了。十遍就十遍,我忍你。
办公室外,一群人都看好戏一样看着我拿着画稿又出来,我低着头,驼着背,快速地蹭回座位上,我打开微信就给紫紫发信息说:“呜呜,讨厌,这工作做不下去了,我要跳槽,跳槽!”
对话框里显示紫紫正在输入,过了几秒她回:“冷静,冲动是魔鬼。”
我快速地输入:“冲动不是魔鬼,姓衡的小子才是魔鬼。”
于是,我把昨天晚上喷泉的事和今天早上画画的事,洋洋洒洒地打了一千多字和她哭诉了一遍,最后告诉她:“我现在在单位里生不如死。”
结果紫紫就回了两个字:“哈哈。”
我怒了,噼里啪啦地打了好多乱码给她。最后她投降地回:“别乱发疯了,晚上我去帮你报仇。”
我看着屏幕上的回话,满意地点头,这还差不多。于是我开始临摹,争取在下班之前搞定它们。
午休的时候老妈打电话给我,问我最近过得怎么样,什么时候还她那五百元钱。我很谄媚地说快了,快了,再过一个星期就发工资了,不要急啊。
我又问了老妈衡一飞一家和她的关系。老妈一开始死都不说,最后在我的死缠烂打下告诉我,原来老妈和衡爸、衡妈都是高中同学,后来他们两人去了外地上大学,自己在家乡工作后就没什么联系了。
我怀疑地问:“只是同学?”
老妈吼我:“死丫头,管这么多干什么?”
我说:“我关心你啊。”
老妈非常不屑地说:“不用。”
我“切”了一声,不过看老妈这么激动的样子就知道,她和衡叔叔肯定有过一段难以言说的浪漫史。
最后老妈告诉我家里的房子快装修好了,让我星期天找个时间陪她逛街买东西,我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了。
一个下午我都在埋头苦画,但到了下班也只完成了三幅,看着办公室里的人一个个地下班了,我有些待不住了,收拾收拾东西准备下班。反正他也没说什么时候交,我过两天再交给他好了。
我整理好东西下班,刚到楼下就看见紫紫穿着白色的羽绒大衣站在门口。我快步跑过去,还没说话她就开始嚷嚷了:“你怎么才下来?冷死了!”
我吃惊地看她:“你真的来了啊?”
她使劲儿地搓了搓脸说:“废话,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
我看着她“嘿嘿”地傻笑,她笑着拍了一下我的脑袋,说:“就知道傻笑。那个姓衡的呢?姐姐今天帮你收拾他。”
我皱眉想想,我下班的时候还没见衡一飞出来呢:“他应该还没下班吧。”
紫紫掏出手机看看:“都六点了还不下班?”
“他是工作狂。”我说,“等他下班估计要七八点呢!”
紫紫看看外面一直下雪的天气说:“那算了吧,好不容易下一次雪,我们去找诅咒她们玩吧。”
“好啊,好啊!”我拍掌同意。
就在我和紫紫要离开写字楼大厅的时候,后面的电梯传出“叮”的一声,只见衡一飞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出来。紫紫抬眼看他,挑挑眉问我:“是他吧?”
我点头,没想到的是,紫紫居然一个箭步拦住他,抬眼笑道:“衡一飞,晚上一起喝酒吧。”
衡一飞更酷,两眼直视前方,完全无视紫紫地走了过去,走过我的时候用眼神鄙视了我一下说:“原来你是双性恋。”
我一个没站稳,差点儿跌倒,姓衡的果然每次都语不惊人死不休。就在我回过神的时候,紫紫一把抓住我的肩膀,一脸被打击到的表情问:“那个男人,是不是看都没看我?”
我点头。
紫紫冷笑,我几乎看出她的背影燃烧出熊熊烈火:“很好,很好。”紫紫转头对我说,“我发誓,一定要让他跪下来叫我女王!”
我拍了拍的她肩膀,说:“姐妹儿,淡定!”
紫紫一下子拍开我的手,说:“我跟他没完!”说完,就向衡一飞消失的方向追过去。
我打了个哈欠,摇了摇昏昏欲睡的脑袋走出办公楼。对于紫紫,我一点儿也不担心,能欺负她的人不是死了就是没生出来。衡一飞?也不是她的对手!呵呵,姓衡的,叫你欺负我,你给我找麻烦,我就给你找一个麻烦的祖宗。
我开心地撑开伞走进雪中,今天的雪一直没停。这是本市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雪下得很大,要是明天早上还不停的话就好了,那样一定可以堆一个可爱的雪人。想到这里我又傻傻地笑起来。
我听见不远处有人叫我名字,我回身看见顾墨涬在雪中,没有打伞,微微地对着我笑,那么飘逸俊美。
我快步地往他的方向跑,他吓得大叫:“别跑,别跑,小心摔倒——”
他的话还没说完,我脚底一滑,整个人“啪”地一下摔倒地上,还好身上衣服穿得多,一点儿也不疼。顾墨涬快步走过来,把我从雪地里扶起来。他一边弯腰将我身上的雪拍掉,一边嘀咕:“真是的,还说你不呆,你看你,笨死了,这么滑的路你跑什么?”
我嘟着嘴,站着不动:“人家看见你激动嘛。”
顾墨涬的手一顿,捡起地上的伞递给我:“我又跑不掉,你激动什么?”
我接过伞道:“就是激动啊,哎,你怎么不打伞啊?”
顾墨涬仰头迎着雪花道:“好不容易下场雪,当然要亲密接触一下啦。”
我看着他的侧脸,他的头发上满是白色的雪花,连眉毛上都沾染上了蒙蒙的白色,样子就像一个会活动的雪人。
我也将伞收起来,学着他的样子迎着雪抬头看,脸上冰凉一片,却格外地舒服,就像是整个脑袋都清醒了一样。
他问:“你怎么也不打伞?”
我回:“我跟你一起当雪人。”
他又露出漂亮的笑容,用戴着厚厚的手套的手牵着我,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不时地出声提醒我:“慢点儿,慢点儿。”
是啊,慢点儿再慢点儿,那一刻我真希望在那条满是雪花的路上走一辈子。即使寒风冷冽,即使路滑天黑,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有他牵着我走呢!
就在我和顾墨涬沉浸在这种甜蜜蜜的氛围的时候,身后忽然响起紫紫的叫声:“喂!你们两个是乌龟吗?走这么慢!”
我回头,只见紫紫大爷一样坐在衡一飞的副驾驶座上,对着我痞痞地笑。
紫紫对着顾墨涬挥手:“小顾同志,一起去喝一杯啊!”
顾墨涬看着她笑,转头看我。我一脸期盼地看着他,人家想看紫紫怎么收拾衡一飞啦!
顾墨涬对紫紫点头说:“那就去吧。”
紫紫很大方地挥手让我们上车,我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打开车门坐到后座上。顾墨涬跟着我上车,他微笑着地对衡一飞说:“麻烦你了。”
衡一飞微微地颔首,一脸酷酷地发动车子。紫紫笑嘻嘻地回头看着我说:“小怪,晚上想吃什么?姐姐请客。”
我想了想,说:“去吃火锅吧。”
紫紫奸诈地对我笑:“别给姐姐省钱。”说完,她扬扬了扬手上的黑色皮夹。我仔细一看,那不是衡一飞的吗?上次他在广场买玫瑰花时我看到过一次,这丫头是怎么搞到手的?
“不就是钱嘛,姐姐有的是。”她一边说还一边瞥着衡一飞得意地笑。
我居然奇迹般听到衡一飞冷冷地“哼”了一声。
紫紫不以为然地对着我挑眉,用眼神对我说:往死里整他。
我比了一个OK的手势说:“我们先去吃饭,再去唱歌,最后去酒吧喝酒,怎么样?就我们四个人不热闹,干脆把诅咒她们也叫上吧!”
紫紫对我竖了一下大拇指道:“小怪,你的想法很好,值得鼓励,就这么定了!”说完,像是和衡一飞很熟的样子,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说:“走吧,先去吃饭。”
衡一飞板着脸,瞟了她一眼。紫紫眯着眼睛对他笑。他轻“哼”一声,猛地加速,车子箭一般地飞驰出去。
顾墨涬抓住我的手,在我耳边轻声地说:“这车坐得真没安全感啊。”
我点头,深表赞成。
在我和紫紫的召唤下,诅咒和桃子也出现在餐厅。桃子一见到衡一飞就叫:“哎,这不是上次睡在医院走廊上的帅哥吗?”
诅咒倒是很淡定地坐下,问都没问就开始对着菜单点起来。
于是,衡一飞本来就很臭的脸变得更臭了。
紫紫坐在一边,跷着二郎腿看着衡一飞痞痞地笑,时不时还对着包厢的小服务员放个电,搞得人家小姑娘满脸通红地站在那里。
我们一伙人又吃又喝又唱,玩到半夜才散伙。衡一飞一路上都板着一个脸,好像我们欠他几百万一样,但是我们才不吃他那套。除了顾墨涬,没一个觉得不自在,那叫花别人的钱吃得快活啊,别提多舒心了。
走的时候,我看见紫紫得意地抛着已经扁趴趴的钱夹,对着衡一飞笑:“谢谢招待啦。”
衡一飞阴冷地看她,眼神锐利冰冷,要是我被他这么看着,我一定早就能往哪儿躲往哪儿躲了,可是紫紫却笑得依然灿烂:“来,钱包还你。对于我拾金不昧的品德,你难道不要感谢我一下吗?”
衡一飞冷冷地看她,伸手接过钱包,头也不回地上车走人。
紫紫看着渐渐开远的车笑,诅咒上前说:“这男人真嚣张,你就这么把钱包还给他了?”
紫紫嘿嘿地笑:“只是个钱包而已,别计较。”说完,扬一扬手上一把证件和卡。
桃子问:“那钱包真是你捡的吗?”
诅咒看傻子一样看她:“装了好几千的钱包你去捡捡看。”
鬼才那么容易捡到,紫紫一定是从他身上摸来的。我叹气:“紫紫啊,别太过火。”
紫紫歪头轻笑:“放心,我会让他的生活里充满惊喜。”
我拍拍她的肩膀:“就靠你了。”
顾墨涬站在我身后感叹道:“真是宁可得罪小人,也不能得罪女人啊。”
嗯?我们四个一起回头眯着眼睛看他,眼神里充满杀气。
“咳咳。我什么也没说啊。”顾墨涬抬头望天,一脸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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