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许时沅这句“男朋友”的介绍,许源眼睛睁圆,完美演绎什么叫做“呆若木鸡”的状态,两秒钟后,他大笑起来,拍了两下大腿,大声道,“你们两个在跟我开玩笑吧?”
“是吧,开玩笑是不是?”
聂洲泽等他笑完,不卑不亢道:“不是玩笑,我们都是认真的。今天过来这边,也主要是为了这件事。”
许源有些机械地点了下头,转头,看向许时沅,“这样啊……”
许时沅我也道,“爸,真没开玩笑呢,我们俩真在一起了。”
事实上,许源并不觉得他们在开玩笑,他只是需要一点点缓冲的时间。
聂洲泽在他眼里的印象无疑是很不错的,甚至过去时间里,他没少夸奖他,但要说到这方面,他此前并未把他俩往这方面联想过。
原本一直询问的那些问题,现在也通通得到了解答,虽然是以如此怪异的方式。这时候,他对聂洲泽的目光慢慢多了几分……审视与郑重。
聂洲泽洲泽从容地对他扬唇,清风霁月般温柔爽朗,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许源倒不是想挑他毛病,这只是出于一个父亲,最本能的反应,他让许时沅坐到了自己身侧。
“其实,我对沅沅男朋友要求没什么,主要是她喜欢就好,但也得对她也得好,包容她的小毛病小脾气……”
许时沅:“其实我并没有什么小毛病小脾气。”
“看看,看看,爱插嘴爱抖小机灵就是你的小毛病。”许时沅看了她一眼,视线又重新回到聂洲泽身上。
聂洲泽笑了下,“她这‘毛病’可爱的。”
许源:“那可爱确实也是可爱,我女儿嘛。”
许时沅鸡皮疙瘩都起,一会贬她一会儿夸的,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许源对聂洲泽应该是没有意见的,只是一开始略微有些震惊罢了。
这时,许源便也道:“那咱们两家呢,其实也不用见外,你中午留下来一起吃饭,我们再好好聊一聊。”
许源去上厕所的间隙,客厅终于只剩下俩人,许时沅问他:“你来都不跟我说一声的?”
聂洲泽揉了揉她发顶,“昨晚是谁让我不要提前跟你说来着?”
好像是她自己来着。
许时沅“但我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我以为至少还得要等个三五天,那你昨天就在西城了?”
“嗯,昨天下午三点的飞机,想了你好些日子了,我等不及过完年再来。”聂洲泽看着她道。
许时沅最受不得他看她的眼神,看了也许久了,她低头忍不住笑,又听到聂洲泽问:
“你昨晚熬夜了?”
“啊,就稍微熬了一下下。”许时沅用指尖比出“一点点”的手势,“稍微看了点剧,谁让我想你想得觉都睡不着,只能看看剧了。”
“你这个理由说服力不够,和我视频时还打了个哈欠,看你还挺困的,是不是?”
许时沅是真没想到,他连这样的小细节都能关注到。
她从沙发上站起身,腿上这条圣诞主题的睡裤很是抢眼,走到他身前道:“我是刚接通的时候打了哈欠,之后就越来越精神了……”
“行,”聂洲泽仰着头看她,喉结凸起,脖颈拉出好看的线条。许时沅微微弯下腰,他视线慢慢地移到她唇珠微翘的唇上。
她没化妆,肤色干干净净的,清透中带着缕淡淡的红色。
这时,聂洲泽身子往后靠了下,牵住她的手腕,把人按回了她原来的坐位置,“先坐好,你爸回来了,克制克制。”
“……”
许时沅理了理头发,回头看了眼,没瞧见许源的身影后,她笑聂洲泽道,“他还没回来,你怕什么呀。”
聂洲泽:“比如说,怕被轰出女朋友家。”
***
另一边,沈时也小小惊讶了下,但很快她就欣然接受了,她向来是欣赏聂洲泽的,尤其是以前没少听许源夸奖他,也曾经生出过撮合撮合这俩人的想法,但想了想还是觉得许时沅也还年轻,不着急这些事儿,便没再想。
没想到,他俩还真在一起了。
但她的高兴并太不溢于言表。吃饭时,她和聂洲泽聊了许多工作上的事情,聂洲泽侃侃而谈,了解了一番后,沈时对他在事业方面的成就格外满意。
而许源话还说得没那么多,他化身为名侦探柯南,悄无声息地观察聂洲泽的表现,于是成功捕捉了许时沅和聂洲泽数次的对视和眼神交流。
但他能怎么样,只能假装没看见。
年轻人之间的恋爱模式,他是不太懂,但也不会过多干预,只是会暗中考察。
他可以委屈,但是她女儿不能委屈。
原本许源以为,在男朋友面前,她会比较收敛收敛。但他发现,许时沅吃东西时,还是他熟悉的那样子,大口,自然,没有那种所谓在男朋友面前故作的矜持。
这一点让许源很满意。她是以最真实的面貌,出现在聂洲泽的面前,说明他接受并喜欢她最自然的状态的。这样相处起来的两个人才轻松。
当然,除了有一点让他稍微有些别扭,那就是许时沅对聂洲泽的称呼,不再是“聂叔叔”,许源有几次想习惯性纠正她,都忍住了。
“你们看我干什么?”
许时沅抬头,忽然发现聂洲泽和许源的眼神都落在她脸上,她对俩人笑了笑,“不吃饭吗?”
沈时朝她望过来,“你脸上的饭粒是不是打算留着做晚上的夜宵?”
有好几年没听到这句话了,许时沅有些窘,抬手摸了下脸,硬是没摸到,“掉了吧。”
话音刚落,聂洲泽无奈伸手,抹了下她鼻尖的位置,那饭粒立刻离开了,语调混着笑,“怎么吃到鼻子上的?”
“我也不知道,它自己跳上去的吧。”许时沅耸了耸肩,说完,两人都忍不住默契地笑了。
这时,沈时和许源不约而同对视一眼,许源适时地咳嗽了下,“还有汤,等会你们吃完每个人再去盛两碗啊。”
***
饭后,几个人又在饭厅坐了会儿,这时候的许时沅才后知后觉,聂洲泽以“聂叔叔”身份和以“她男朋友”身份来她家时,氛围是有些不一样的。
当然,她指的不是说许源摆什么架子,而且她——她可以很放松。
“沅沅,怎么不给聂叔叔倒茶?”
“你得多向聂叔叔讨教讨教,看看他能不能帮到你,但态度这方面得好点。”
“沅沅,完事了你和聂叔叔倒个谢,请人家吃顿饭也行……”
“……”
——这是许源“教导”她的话,但现在她自由多了,因为聂洲泽是他男朋友,那就得“包容她的小毛病和小脾气”。
于是,她拿出桌子底下的包装袋,拿出在水果和酒中夹缝生存的奥利奥,撕开其中一包,慢悠悠吃起来。
许源无奈,笑着看向聂洲泽:“你看看她,这饼干吃了十几年了,怎么就吃不厌呢。”
“这说明我,专情。”她不忘借题发挥,“喜欢一样东西从不会变。”
“……”许源鸡皮疙瘩块起来了,看了看墙上挂钟,“得嘞得嘞,来,洲泽,和我一起去外面散散步吧?”
聂洲泽点头:“行,走吧。”
许时沅也和他俩一起起身,“我去换件衣服,和你们一起去。”
许源:“你呆在家里好好睡午觉,我们两个人就够了。”
但她想听他们讲什么。
这万一要是出现什么情况,她还能控制下局面。
然而,许源说什么都要让她呆在家里,“你不是最怕大太阳了吗,你看看这外面太阳多毒辣,我俩散散步就行了。”
“冬天太阳挺暖和啊,我也刚好想出去散散步来着。”
“待会儿我回来后,再和你出去再散一次。”聂洲泽笑说,清冷修长的眼眸微垂,眼神意思是让她安心。
“那行吧,你们去吧。”许时沅说完,看向许源,“我睡午觉去了。”
许源在旁边轻轻“哼”了一声,他这个爸的话就不听,男朋友一句话就立刻改变了注意。
“爸,你鼻子不舒服?”
看来,还是很关心他的,许源:“没,我们散散步很快回来,要睡就睡去吧。”
说睡午觉,许时沅压根睡不着。
总是数次拉开窗户,想看看许源和聂洲泽回来没有,她好问问他许源说了什么。然而,都快一个小时过去了,还不见俩人身影。
她想到一个可能性。
她爸明面上假装同意她俩交往,但是背地里却不是那么情愿,所以非得把人叫出……许时沅脑补出了一出大戏,然后自己笑出声了。
应该不会吧。
别想太多了。
今天中午吃饭时,她感觉气氛还蛮融洽的。
***
说是散步,但气氛并不那么轻松。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许源看似漫无目的的询问,但每一问都是旁敲侧击打探他俩能不能持续地发展。
“洲泽啊,我记得听聂伯说你是想留在A市发展的,但是后来因为公司原因才去了沁州,这么说来,你这之后打算一直留在沁州吗?”
“嗯,在公司上市之前,我会一直留在沁州发展,这还需要筹备比较久的时间。”
一听他这么说,许源霎时间有些不淡定了,“上市之后你就打算走了?”
“上市之后,可以回A市,也可以回沁州,时沅在沁州的话,我也会一直在。”
如果幸运的话,会和她有个家。
……
“其实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就是想跟你说说沅沅,你别看她天天嘻嘻哈哈的,好像特别乐天派,其实她心思特别多,想得也多,也挺敏感的。”
“嗯,接触下来能感觉到。”
他无端端回想起那一次,许时沅喝了酒时,抱着他哭的情形,他一开始以为是闻沁和她说的那样,因为职场上的挫折而难过,但后来再想想他觉得不对劲,却也叫猜想不出来,她那时究竟为何哭。
她有很多面,开朗那一面让俩人相处起来轻松愉快,偶尔露出的不为人知的那一面时,却叫他心疼不已。
那一次,许时沅清醒时,完全不记得这回事,他自然也没追问太多,伤心难抑的事不宜强行回想。
也有可能,那是特别久远的回忆,久到只有在人偶尔不理智时,才会涌上来叫人难受。
聂洲泽:“你印象中,她最难过的一次,是什么时候?”
许源半晌没说话,“其实这个说来话长,等会我跟你讲,进去坐坐。”
转了个角,聂洲泽一抬眼,眼前是一个小公园,这儿离他家其实挺近的,围墙看起来风霜雨打,明显是有些年头的模样。前边有个篮球场,他少年时期经常和朋友在这儿打球。
“以前来过这儿吗?”
“经过很多次,但基本没进去过。”
在公园最里面,有一张很隐秘的长椅,长长的枝条垂坠着,在它后面飘飘落落。
“来来,坐这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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