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 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 从大清早开始傲剑就被程锋追得满军校跑。
我们班的的战机在第一次出战就全军覆没,运气最好的是火云的战机,不过它也躺在机械修复中心了。火云找过修复中心的负责人想要回修好的战机,可是那管理员死活不肯给。他说才使用一次就伤残成这个样子,不敢再交给火云使用了,不然不仅战机会被损坏还得搭条小命进去。
而程锋追着傲剑也是为了战机的事。他说,傲剑,我的好傲剑,上次你能让教官申请到战机这次我相信没了教官你也一样能做到,拜托你了,像我这样的英雄不能不上前线的啊。
傲剑说,上次你们确实让我请求教官为你们申请战机,但是我却忘记了。教官不是在听了我的话后才为你们申请来战机,而是他觉得你们在他心中合格了所以主动让你们上前线作战。一切跟我没关系,你懂了吗?
我懂了,程锋却没懂,一直跟着傲剑死缠烂打。
傲剑绷紧了脸皮,有些生气地说,你不要再跟着我念了好吗?我又不是校长他儿子,你以为我说一句话就能申请来战机吗?
程锋讨好地说,我知道你不是校长的儿子,人家校长的孙子都比你高了。我也知道你说一句话申请不到战机,那么你就不要只说一句嘛。多说几句,算在我头上。以后如果你需要我说话,我外加两成利息还给你。
傲剑差点气晕过去,他说,程锋,我的好程锋,你就不要逞强了好吗?上次战斗失去教官的指挥后才几分钟你们的战机就全毁了,然后你们一个个全塞在我的菩提树里,挤得我想多喘半口气都找不到新鲜的氧气。等敌人被八号基地赶来的小批援军打退了,我还用菩提树把你们的破烂战机一个个运回学校地面。这次就不要再折腾我了行吗?还有,你现在快去医疗组报名吧。求你不要跟着我了,我今天还没有禅坐冥思呢。
傲剑终于摆脱程锋溜掉了。而程锋回过头来,对我耸耸肩膀。我说,我们该怎么办?去偷战机?
程锋眨巴着眼睛说,你以为战机是你家厨房里的锅碗瓢盆啊,说偷就能偷的。我们不偷,我们去借,去找校长借。
他说完就拉着我走,我说,借?找校长借?你今天是不是把大脑忘在床头没带出来?
他说,废话少说,现在回去取飞板,然后去找校长借。他若是不借,我非好好地折腾他一通不可。
我不屑地笑,折腾校长?你有那么大的本事?你小子实际战斗力总是比嘴上的杀伤力逊,而且逊很多。现在说得威风凛凛,说不定待会儿校长若是不借你就坐他办公桌上哭呢。不要去了吧,我猜校长不会批准的。
他狠狠地说,你非得陪我去,大不了见到校长你不说话,一切全由我搞定。
拗不过他,只好硬着头皮随他去办公大楼。路上我一直在祈祷,希望校长那老头像天空统帅一样为人平和,千万不要在我们知难而退之前把我们给轰出来。程锋这小子够疯,竟然会想到找校长借战机,比自己造战机还不实际。
进到校长办公室,我的头皮已经开始发麻。而程锋还是那样大大咧咧的,我想如果他继续保持这个态度我刚才的祈祷完全等于白费口舌,肯定他刚说完来意我们就被扫地出门。然后以威胁校长试图获取危险军械为罪名记大过全校通报批评,再开除学籍。完了完了,如果结果真的像我想象的这样糟我就不用回家了,被赶回地球后直接从军政大楼的楼顶向下跳就行了。不然即使回到家也回被我爸虐待至死。越想越恐怖,我的小心肝开始练习蹦高。
程锋用胳膊肘轻轻碰碰我,他在我耳边说,你说话啊,进来这么久了怎么还傻楞着呢?
我回过神来,看到面前宽大的办公桌后面有一个中年男人正在埋头工作。我从好几个角度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特征,然后说,您好,请问您是校长的秘书嘛?我们想找校长。
男人抬起头来,茫然地看我,然后眼神定格在程锋身上。程锋又用胳膊肘碰碰我,小声地说,他就是校长。
我全身一颤,差点当场跳起来。我说,你不是说校长的孙子都比傲剑高了吗?
他说,我乱说的你也相信?
我混身再一颤,突然想起来之前他还信誓旦旦地说我不用说话,一切由他搞定,怎么现在却迷迷糊糊地把我推向了前线?我正要质问他,校长却说话了,程锋,以及这位同学,你们先请坐。找我有什么事吗?
校长竟然能叫出程锋的名字而我只是“这位同学”!我感觉到特别的伤心,没想到程锋疯疯癫癫的知名度却这么高,连校长都认识他。而我,只是无名氏一个,配角一个。罢了,也许是因为这年代人的欣赏水平都局限在疯癫傻气上吧。我走到沙发旁,找了个看起来最舒服的位置坐下去。当我臀部快要接触到柔软的沙发面时,程锋却看准时机似的说了一句,不了,我们不坐了,谢谢。我的姿势定格在半蹲状态,心里恨得抓狂。这小子,存心跟我过不去是吗?把我拉到校长办公室来一次次给我找尴尬。
好人就是容易被人欺负,于是我终于发起反击。我大大咧咧地坐下去,然后特殷勤地笑着说,校长,程锋有话要对您说,我只是怕他寂寞来陪他的。另外,我的名字叫做杨雨,水性杨花的杨,腥风血雨的雨。
校长的表情更茫然了,他尴尬地对我笑笑,然后转回头去对程锋说,你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程锋搓了好一会儿手才大着舌头说,我想借四辆宇宙战机。
校长说,不借。如果学校觉得你有能力驾驶战机便会分配给你,从来没有外借过。你当战机是玩具吗,可以借来借去的。
我幸灾乐祸地盯着程锋笑,我想看看他怎么折腾校长。程锋脸上挂着未曾有过的严肃,眼睛始终盯着办公桌上的战机雕塑。他说,您就借给我们吧,我不会告诉别人是你借给我的。我们都想上前线,守卫我们的家园。我知道您没有家,说了您也不懂。
我的笑散开,这小子果然开始瞎折腾了,张嘴就是这么毒的话。校长站起来,眼里闪过一丝忧伤。他说,程锋,我有家。军校是我的家,地球是我的家。还有你,和你的妈妈,也是我的家。
我听得糊涂了,这到底是谁在折腾谁啊?是他们两个联合起来折腾我吧。我想,这里面一定有疑问,有陷阱,我得保持警惕了。程锋鼻子里哼了一声说,你的家只有军校,妈妈和我不是你的家。如果我们是你的家,那么为什么你离开快八年了没有回去看望过妈妈一次?我知道妈妈老说你没时间,难道连打个电话回去的时间都没有吗?妈妈整天思念你,而你心中有过妈妈吗?你知道我按照你的意思考进了军校,可是我到军校这么久了你有想过来看看我吗?
我知道自己是一个不称职的父亲,我也知道你和你的妈妈都很恨我。我不应该找借口来推脱的,但是我想告诉你,我真的很想给你们打个电话,只是天空基地都限制了私人信息往来,我……
妈妈不恨你,因为她爱你。我也不恨你,因为你根本没有资格被我恨。你不是我的爸爸,你只是我尊敬的校长。今天我不是来和你叙旧的,我只想借战机。
校长有些抱歉地说,战机真的不能外借,战机的出入都有很严格的制度的……
程锋不等他说完就怒气冲冲地跑出办公室,我赶忙跟着追了出去。
程锋狂奔了好久才停下坐在广场边的长椅上,我小心翼翼地在他身边坐下。他的脸色阴郁,眼神散落在空旷的广场里。我在心里生拉硬拽地拼凑出一些安慰的话语,正要对他说时他却突然大笑起来,笑得前俯后仰的,闹得我一头雾水。我说,不要太难过了,程锋。傲剑的爸爸在他才两岁的时候就去寻找佛法的真谛了,比你还惨呢。不要笑了,看到你笑成这样我心里好难受。叫你别笑了,听到没有!你还笑?你是不是脑细胞坏死了?
他一边笑一边说,你才脑细胞坏死了呢。难道你没有看见我是在笑吗?难道要我哭给你看你心里才舒服吗?
我看他并不是在疯笑,而是像从前那样没心没肺地笑。我问他,什么东西这么好笑啊?
他说,你肯定没有想到校长是我老爸吧,你第一句话真够让他郁闷的。请问,您是校长的秘书吗?他现在肯定正在照镜子看自己是不是长得有一副秘书样呢。还有你的自我介绍也蛮有创意的嘛,水性杨花,腥风血雨,你小子应该重新回到小学里深造啊。
我不搭理他的讽刺,你恨你老爸吗?
他咧着半边嘴说,我不是说过了吗,他没有资格让我恨。他有他的追求,我管不了,我们只是陌生人罢了。要不是今天脑袋发热想去借战机,我可能一辈子都懒得去见他。借不到战机,只好在地面上看别人战斗了。我们快去医疗组报名吧,只有那里收我们了。
我说,你甘心吗?
他笑得特阴险地说,在医疗队里说不定还能捡到一辆能飞的战机呢。
我点点头,也跟着阴险地笑起来。
生命之柱刺耳的应急警报再次响起,程锋和我背上紧急救护包,戴上袖章,站在突然变得浑浊的星空下仰起脸望着升空的战机群。我在心中默念,保重,千万保重。而程锋把他的想法给小声念了出来,掉下来,掉下来,战机要保持完好。掉下来……
我敲敲他的脑袋说,战斗还没开始你就诅咒别人,你有病啊。
他斜了我一眼,然后继续叨念,掉下来,掉下来,战机和驾驶员都保持完好。掉下来,只用掉一辆就行了,我旁边那个人愿意做医疗员。
我正要对他吼他却突然指着天空表情怪异地说,你看,那些是什么。
我不以为然地仰起头,表情突然变得和他的表情一样怪异。在地面的射灯光束中,大约有八十辆形状古怪的战机跟随在宇宙战机队伍后面腾空。用肉眼可以看到那群战机的外壳被涂得花里胡哨的,形状更是空前。有的是菱形,有的是方形,有的像没有脖子和腿的鸟,有的像长翅膀的鱼,有的希奇古怪什么也不像。
程锋嘴微张着,好久才发出一声感慨,这是哪个班的疯子群啊,太有创意了吧。
我突然忆起小天前几天说过,他们班在教官的带领下偷偷制造战机,难道这群四不像就是他们班的杰作?的确如程锋所说,他们都是一群疯子。
程锋嘴里还在嘀咕着,这哪是战争啊,明明就是战机外壳设计比赛嘛。那辆像背部长满刺的狗的战机,尽快给我掉下来,一定要保持完好。
可是,当真的有战机在天幕下拉出一条长长的灰色轨迹坠落时,他比我还要紧张。我看到他的拳头握紧到发白,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千万要活着,不能死。敌人的战机突破我们的战机网,进入到保护层中。无数的战机在白色的光束交织中来回穿梭,在天空中织出一张华丽的网。
敌人仍然以攻击基地的生命之柱为主,一朵朵绚烂的花在生命之柱的外表盛开。而敌人的战机像让人觉得恶心的臭虫,围绕在花柱旁盘旋妄想吸食花朵里芬芳的粉蕊。
程锋急得不安地跺着脚,他说,小雨,我们一定要想办法弄辆战机,我看到敌人的嚣张样心里就来火,受不了。哪里能弄到战机呢?去哪里能找战机呢?
我说,你不是想用偷吧?
不管是偷还是借,弄到战机就行。他说着突然跳了起来,手舞足蹈,我知道哪里有了。学校办公楼的地下室里一定还存放着教学用的战机,我们被罚擦洗战机那天下午我看到教官把战机还到了那里。
我刚要兴奋起来却又产生了一丝疑虑。我说,地下室里一定有管理员的,我们怎么能通过管理员呢?
他咬咬牙说,电子管理员可以不理睬,但是如果那里安排了活人管理就不好办了。要不,我们把他打晕了然后尽快开着战机离开。
我骂道,打晕管理员,你小子真的疯了吗?没有更好的方法了,先去看看吧,如果他不服从我们的安排就照你说的办。
我们扔下沉重的救护包,跳上飞板向办公楼飞去。
办公楼前的广场已经空无一人,我们顺着倾斜向下的跑道跑进地下室,看到门口坐着一个年老的管理员正在低着头看电子书。程锋小声地说,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情看书,真够悠闲的。
管理员看到我们急匆匆地跑近,拦住我们声音低沉地问,你们就是那两个迟到的?你们的战机已经停在二号位了。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慢吞吞的,真够悠闲的。
程锋转过脸来对我笑笑,我也回他一个笑。他说,不好意思,我们迟到了,我们一定以光速加入保卫战。
管理员说,急什么,让我看看你们的飞行证明。
飞行证明?取战机还要飞行证明?我懵了,从未到这里取过战机,并不知道需要飞行证明啊。程锋赶忙说,不好意思,我们忘记带了。能不能通融一下,等打完了我再回去取证明给您送来好吗?我们已经迟到这么久了,再晚战斗就结束了。
管理员抬起眼看看程锋,慢吞吞地说,飞行证明?什么飞行证明?我做了好几年管理员了还从来没听过有这东西,我刚才说出来是试探你们的。另外,今天根本没有人迟到。回去吧,跟我斗,你们还嫩了点。
程锋气得快要七窍生烟了,他恶狠狠地看着我,然后对我点点头。我把剑握在手里,准备等程锋发出进攻命令就用剑柄敲老头儿脑袋。不过,对付老爷爷,我有点下不了手。管理员又说话了,眼盯着电子书看也不看我们。他说,干嘛还不走?真的这么想保卫学校?
程锋吼了一句,废话,如果不想保卫学校我现在肯定找了个安全地方躲起来,谁那么有心情跟你瞎胡闹啊。
管理员冷笑着说,年纪轻轻脾气不小啊。给我滚,二号位还有两辆战机,滚进去让我看看你们怎么保卫学校。
我们差点没听懂,等明白过来之后赶忙向地下室里冲了进去。这小老头,跟天空统帅倒有几点相似。
我毫无规律地驾驶着战机在天空阵地里横冲直撞,打得很吃力,好几次差点直接和光束弹撞上。我对程锋说,没有教官的阵法打起来真困难。
他说,是啊,有些吃力。是我拽着你找战机的,所以我死了也活该,但你小子一定要活下去。小心点,如果你死了雪云每天做梦都会哭着骂我。
我笑笑说,那你更不能死了。虽然找战机的办法是你想到的,但是我没有理性地阻止你。所以如果你死了,你的万千仰慕者每人掉半滴眼泪都能把我给淹死。我告诉你,我还没学会游泳,你不要死了还拉我去同路。
他骄傲地说,那是当然。
我说,你误解我话里的意思了。我所说的你的万千仰慕并不是仰慕你的人,而是你仰慕人家却对你不理不睬的姐姐妹妹,大妈大姨。
他气得怪叫,而我笑得差点把一辆敌人的战机给撞翻掉。
我锁定住一辆又一辆敌机,发出一道又一道光束,发泄着满心的怒火。侵略者已经夺走了太多地球的生灵,哥哥,拉菲尔,教官,还有更多不认识的学员。过去的一切相聚一切分离一切笑颜一切伤泪在大脑深处游走,转化成心中的憎恨一点点累积,累成一座活火山,瞬间喷发。而我渐渐被憎恨染成肆虐的狂徒,疯狂地掠夺敌人的生命。突然觉得战争是那么的可笑,像不懂事的小孩的游戏。为了一颗看起来似乎很甜美的糖果大打出手,你抢过去,我再夺回来然后再被你抢去。如此反反复复,不知疲倦,直到最后两个孩子都浑身伤痕累累才肯罢休。而争来抢去的结果是糖果依然只有一颗,甚至在争夺中掉进淤泥里,消失不见。
为什么大人的世界里也充斥着小孩子才会喜欢的游戏?只是,大人们的游戏更加残酷,是以万千无辜的生命为抵押品的游戏。
我想退出这场毫无意义的游戏,但是却欲罢不能。即使我退出敌人也不会罢手,他们要的是地球,而不是真理。况且我是军人,誓死保卫家园的军人,我只能任凭一个个生命在自己眼前消逝。
脑子里有些眩晕,似乎自己正在急速下坠。耳边响起程锋的声音,小雨,跳出去!
我按下弹射按钮,自己被座椅的冲力重重地推出机舱。我停滞在座椅冲力把我带上的最高点,而战机的左侧机翼断裂坠落。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紧紧卡住,不再匆匆抬步。我悬浮在空中,面朝上,视野里全是或近或远的战机和光束。时间,就这样停下来好吗?让每一个人都安静地在这一刻得到休息,好吗?那么这个世界就不会再有分离,不会再有杀戮,不会再有死亡。即使有的战机此时已经与光束接触到,可是只要时间永远定格下来战机里的驾驶员也不会受到伤害。
时光齿轮咔咔地响着,喷溅出迷人的火星,终于越过那个突起的坏齿。
气流飞快地冲击在我的后背,然后被身体切开分成两束从身体两侧擦过。星空里的战机离我越来越远,我已经听不清光束炮尖刺的声音,只能听见风呼呼地从耳畔游移而过。呼呼,呼呼,是喜还是忧?是思念还是等待?呼呼,呼呼,越来越急,我却听不懂它离离的絮叨。
我的剑轻轻挥舞,几片紫色的新月被扬上天际。这是我的使命啊,我微微地笑着告诉自己。只是,我再也不能继续我的使命了吧。只是,我看不到即将从地平线生起的完美的曙光了吧。
朋友们,我先走一步了,但你们要记得帮我完成我的心愿,好好活下去。好吗?
天使在我身边围绕,把我楼进他的怀里。在不远的地方,我已经看到了站在草原尽头迎接我的拉菲尔,教官,还有陌生的哥哥。我安静地躺进天使带着森林馨香的怀抱,与他一起坠落,只是速度渐渐缓慢。他灰色的大翅膀在我周围扑打着,几片小小的绒毛在风中脱离翅膀轻轻飞扬。
他的脸,帅气十足,眼神里倾注满关切的泪光。
火云。
我轻轻地叫着他的名字,他对我笑,然后我们停在了半空。我说,火云,我是在做梦吗?为什么我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他刚想回答,张开嘴却鲜血喷薄。我是在做梦,我一定是在做梦。因为他的血的颜色也是那么不真实,红得刺眼,红得像盛开在火山口的夏花。我们再次坠落,他的翅膀只无力地扑打了几下我就感觉到我们重重地落在了坚硬的地面上。只是,他一直紧紧抱住我,连坠地时都没有放开手,帮我缓解了很大一部分冲力。
他嘴角挂着鲜血,淡淡地笑着对我说,你这家伙,老是让我担心啊。他抱着我的双臂缓缓从我背上滑下,落在他身旁具结的火焰似的血液里,粘稠的鲜血荡起一层暗暗的涟漪,很快消散。火云被血迹染得污浊的翅膀在地上铺展开,羽毛一片片渐次泛白。他吃力地说,瓦内卡……
什么?……你说啊!火云,你说话啊!
我的胸口传出阵阵碎裂般的疼痛,传遍全身,像水浪似的不停在身体里荡开,又荡回。火云的脸变成沉寂的苍白,额头上蓝色的星光渐渐销蚀了光泽。他的眼神还遗留在天空里,只是眼眸已经变得黯淡无光。
火云,你起来啊。我冲他吼,胸口的伤痛愈发猖獗。我一只手捂住胸口,另一只手去触碰他的手臂,他的脸庞,他额头的已经失去灵动的星星。他的翅膀完全变成了白色,染上的血迹悄悄褪散。仿佛他是一个天使,展开双翼即将飞上天空。
我的眼泪滴落下去,滴在如火焰花似的茂盛绽放的血液里,沉没下去,被鲜红湮灭。火云的身体里慢慢腾跃出淡淡的白雾,慢慢化做一只圣洁的白色大鸟,慢慢展翅向天空的最深处飞去。我倒在地上,目光追着火云的灵魂飘向远方,渐渐变小,最后消失在黑色的天空里。
火云,为什么你那么傻?为什么你为了救我连自己的生命都愿舍弃?我不要,我不需要你的关心,我只希望你能好好地活着,等到战争结束带着雪云离开这个丑陋的世界,回到你们的森林。
火云,为什么你走得那么匆忙,甚至我来不及对你说声谢谢,说声对不起。为什么就这样离开?你不要雪云了吗?你不要你的朋友了吗?
火云,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多年以后还要在一起没心没肺地笑,多年以后我们还要在一起感受什么是幸福。可是为什么你先走了?难道你连这么小的心愿也不愿帮我们完成吗?
火云!……
火云的骨灰被封存在一个精制的木盒子里,将由雪云带回森林。
我和雪云坐在广场的喷水池边,这里是我第一次嗅到她身上森林气息的地方,也是让我爱上她的地方。美丽圣洁的水依旧低声吟唱着动人的童谣,只是调子里无意中掺近了几缕浓郁的忧伤。
雪云捧着骨灰盒,清秀的脸依然宁静自然。我说,对不起,雪云。
她淡淡地对我笑,然后说,瓦内卡,哥哥的死不怪你。他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他的走没有留下任何遗憾,不是吗?
不,不是。他的走在我心中留下了永远的伤口,总是在我抬头仰望星空的时候迸裂开让我一次次疼痛。他是为了救我才会被光束击中啊!但这些我没有说出口,我轻轻的问她,使命,什么使命?
她叹一口气,发丝飘到我的侧脸上,森林的馨香缠缠绵绵环绕在我身边。她慢慢地说,瓦内卡,他的使命和你的使命是一样的,保卫家园。
我说,可是他是为了我才离去啊,为了我这个笨蛋!
她说,瓦内卡,不是这样的。哥哥为了救精灵族最好的人类朋友才不得不离开,不怪你。你看天空里,那颗最亮的星星不正是哥哥吗?
我盯着火云化身的星光,泪水又悄悄倾泻。
雪云突然笑着问我,瓦内卡,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怎么样?
我说,雪云,你不会死,我不会让你死。
不对,我问的不是这个,你答非所问。认真地回答我,如果有一天我也死了你会伤心吗?
我望着星空,喉咙里有苦涩的汁液悄悄生成。我说,雪云你知道吗,我有一个心愿,即使牺牲自己也要你们好好活下去。如果有一天你真的离开这个世界了,我想我也会陪你一起走。不管你要去多远的地方,我都会在你身边不离不弃,让你不会感觉到寂寞。让我们化作天空里的两颗星星,紧紧相依,永远都不要分开。
她的眼泪滑落下来,像星光一样闪烁着绚丽的光斑。她说,瓦内卡,你知道我的心愿吗?我希望即使我和哥哥都死了你也要好好地活下去。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瓦内卡要为我伤心,为我流泪,但是不可以伤心太久。并且瓦内卡不能陪我离开,因为你还有很多朋友在等待你的守护,你还有爸爸妈妈,他们正在等待你回家。雪云不在了,瓦内卡也不会寂寞的,因为我会永远待在你头顶上的天空里绽放最美丽的星光,只要你抬起头来就可以看见我的笑。瓦内卡,答应我,不可以做傻瓜,不管遇到什么,你都要好好活下去。好吗?
我微微地点头,双唇紧紧咬在一起说不出话。雪云,你是我所有的守侯,如果你真的离开了,我怎么会不寂寞呢?
她说,我明天就要带哥哥回森林了。瓦内卡,你要记住我的心愿,好好活下去。
我说,你还来吗?我会……想你。
她闭上眼睛,脸颊渐渐变得红润。她说,也许不会再来,但是我还想见到瓦内卡。瓦内卡,你爱雪云吗?
瓦内卡爱雪云。瓦内卡会永远爱雪云。
但是雪云吻过瓦内卡两次,为什么瓦内卡一次也没有吻过雪云呢?
我牵起她的双手,慢慢靠在她侧肩上,嘴唇轻轻贴在她柔嫩的脸上。无比美妙的馨香从她洁白的皮肤里溢出,缓缓流进我的嘴里,然后向全身扩散。我沉醉在迷人的香气里,脑袋里全是雪云曾经无数次出现在我梦境里的影子。我摘下一根她翅膀上的羽毛,而她回头给我一个重重的耳光。我们一起听着水的吟唱,她用美丽的大翅膀紧紧把我拥住,带给我最芳香的温暖……
过去的一切,都仿佛在香气中从沉沉的睡梦中苏醒,脸上像孩子似的还带着梦境中的甜美的笑。
我轻轻拥抱住雪云,她的翅膀把我们包围在里面,为我们遮蔽寒冷的风雨。她说,雪云好爱瓦内卡。瓦内卡还欠雪云一个吻,在下次见面的时候再还给我,好吗?
我说,好的,我一定会再见到你,把吻送给你。我把她搂得更紧,因为我好害怕,好害怕这一次分别的距离就是天涯。
雪云,还有很多话想告诉你,可是我还是那个爱流眼泪的小孩,我怕只要一张开嘴就会不停地哭泣。于是我把这些话告诉了流浪的风,我希望有一天它经过森林的时候帮我转告你。雪云,每次在你怀里的时候都希望时间能永远卡在这一刻,永远停滞,而我在这个时间的断面永远在你怀里。
雪云,为什么不让我将第二个吻一并还给你?我想,我们不会再见面了,因为我只希望你好好活下去,在森林中追寻你应该追寻的幸福。火云说过我们不能在一起,因为我会给你带来灾难。我怕他所说的会变成现实,所以我只能选择分离。
雪云,我走了。不是因为不爱了,而是因为你的瓦内卡永远深爱着你。
雪云,我爱你。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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