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恐怖灵异 > 公元3000·天空 > 第十六章

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    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  森林里奏响了神圣的乐章,如流光倾泻,穿过树与树之间的缝隙,悠悠飘扬。

    华丽的木制大殿里白色地毯缓缓铺开,从高高的王座下一直延伸到大殿外。我坐在殿内的宾客席上,而我的身边挤着许多小狗小猫小鸟等等动物。它们从音乐开始就嘴里一直叽叽喳喳吵个没完没了。有的说新郎好看,有的说新娘好看。有的说新郎的鼻子比嘴好看,有的说新娘的眼睛比耳朵好看。我跟它们问好,可是它们对我这个人类不理不睬。

    **着上身的鼓手脸上画着几道黑色的花纹,他们的手扬起又落下,鼓棰重重冲击着白色的圆鼓,气势浑厚的鼓乐震撼着高大的殿堂,在大殿中久久回荡。

    年轻的女精灵在白地毯两旁跳着轻缓的舞蹈,书写出我看不懂的快乐。所有在场的生灵都开心得仿佛自己结婚,除了我。我脸上强装着笑,可是眼泪却偷偷滑落。我不能不开心,雪云今天结婚,我不能不开心。我对自己说,可是眼泪脱缰似的不受我控制。

    旁边一只全身黑黄交错条纹的大猫酸酸地说,结婚庆典他哭什么呢?

    我不理他,心想,你不就一只长得巨大了点的猫嘛,懂个屁!

    一个手迟权杖的年老精灵飞进大殿,落在王座上。大殿里突然一片欢腾,接着殿门穿着华丽的白衣的雪云和阿路携手走近大殿。他们的影子在白地毯上被拉得好长,好长。

    大猫把一只厚厚的爪子放在我肩膀上说,别哭了,婚礼开始了。唉,人类真是奇怪,凶狠起来的时候连我都会害得找地洞钻。可是一旦流起眼泪来没完没了,就像脑袋里装了一个大水库。

    要是换了平常我一定抓着它的爪子就把它扔出去。我想,你什么猫啊?历史书上说几百年前猫就开始怕老鼠了,你不就个头大了一点多长了几条斑纹嘛,再怎么也是猫,别跑出来大言不惭装胆大。真是奇怪,猫也会用比喻,还脑袋里装水库!我看你脑袋里一定全装的屁!你懂个屁!

    阿路的笑容里依然漂浮着几丝邪气,而雪云淡淡地笑着,眼神在大厅里游移。

    大猫问动物们,新娘眼睛是不是坏了?怎么老盯来盯去的?

    我说:她在寻找她的客人。

    大猫不解地问我,你怎么知道她找客人?她的客人满大厅都是,她到底在找谁呢?要不,我们帮她一起找,我嗅觉可灵了。

    我直翻白眼,还嗅觉灵呢,雪云要找的人就在它旁边还问来问去的。

    大猫见我不动声色,于是对我说,你们人类就是不够义气!说完它继续对动物们说,我们一起去帮新娘找人好吗?就算她要找的人缺胳膊断腿,或者精神分裂,以我们的能力比找躲床下的狗还容易。

    它还想继续发表宣言,结果一只小狗听了它的话觉得不爽,用尖牙结束了它的讲话。而我,在一旁也气得差点掐它脖子。它不仅爱用比喻,所用的比喻甚至一个比一个臭屁。大猫扭过头对咬它的小狗说,我知道我比喻错了,但是你也不用这么用劲咬我啊。就算你想咬,也不用咬我屁股啊。就算你咬我屁股,也不用咬在上面这么久啊。快,快松口,我屁股上又没抹香料,痛死了。我告诉你,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一个女精灵走过来,用小木棍敲着大猫的脑袋说,安静点,现在是在婚礼上。

    大猫又是点头又是哈腰地说,好的好的,姐姐,我马上……不,现在就安静。姐姐我发现你好漂亮。

    怎么这猫跟程锋那小子一个德行。我的心底掠过一丝忧伤,仿佛坐在身边讨好女孩子的就是程锋。

    女精灵无奈地看着大猫屁股上的小狗说,小玩意,饶了它吧,放口吧。

    小狗终于张开嘴,眼睛狠狠地瞪着大猫。

    我转过头看雪云,见她也在看我。消失在我身边近半年的眼神突然透入我的眼帘,让我有些措手不及。她眼神里包含着失落,迷惘,忧伤。太多太多复杂的感情纠结在一起,乱成一团散线,没有头绪。我低下头,避开她的眼神。雪云,看到你结婚我会难过。可是如果看到你因我而失去一生的幸福我会特别难过。程锋曾说你的幸福在我身上,即使生命的花火再短暂也叫做幸福。可是,我却觉得我不能过于自私给你那样的幸福。阿路爱你,像我一样爱你,所以我希望你的幸福在他身上。

    雪云,不要再迟疑。不要再想我。结婚吧。

    雪云,祝你幸福,快乐。

    雪云和阿路站在王的面前,王捧着一本上了年纪的书在诵读着什么。突然雪云的手从阿路的掌心抽出来,她跪倒在王的脚下。王把书放在一边,抚摩着她的长发问,怎么了,雪云?

    虽然我只能看到雪云的背面,可是我知道她的眼泪掉了下来。那是多么美丽圣洁的泪水啊。她哽咽着说,王,对不起,我不能嫁给王子。因为我不爱王子,我爱的是另一个人。

    王慈祥地眨眼,说,你爱的是谁?告诉我。

    雪云站起来起,纤细的指尖指向我。王向我看来,接着是阿路,然后所有的生灵都盯着我。我头皮发麻,没想到被这么多对眼睛盯着是如此怪异又难受的感觉。背上,凉凉的汗珠顺着衬衣滑下。全身的皮肤像被细小的针扎了似的起了密密的一层小疙瘩。我的眼神落在雪云的闪亮的眼眸里,奇异的光华在她眼里跳动。

    阿路最先反应过来,他大喊一声,把那个人类杀了!

    好多精灵召唤出骨矛,向我扑过来。王的声音虽然显得沧桑但却像鼓声一样洪亮,把他带到我身边来,我有话问他。

    两个男精灵在左右两边扣住我的手臂把我连推带抬地押到地毯上,王座的高台下。王挥挥手,他们才松开我。雪云一直望着我,脸上全是泪水。

    王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回答,瓦内卡。是雪云松送给我的名字。

    王有些震惊,在场的其他生灵也突然由慌乱变为沉静。我小声说,难道这个名字真的这么有震撼力?

    王问雪云,他真的是瓦内卡?

    雪云赶忙点头。我觉得奇怪,我不是能听懂精灵和动物的话吗?可是,为什么当我听到“瓦内卡”这个词时却依然听不出它本来的意思呢?

    一个精灵走过来粗暴地扒拉下我的上衣,突然他的视线落在我的背上,很吃惊的样子。接着他把我转过去,背对着王。王说,孩子,你背上的刺青是谁给你刺上的?

    我转回去,想,回到家忘记问妈妈了。我摇摇脑袋,不知道。

    王说,既然雪云爱的是瓦内卡,那么今天的婚礼就取消吧。

    阿路的脸色气得煞白,他大声地说,父王,订下了十多年的婚约怎么能在婚礼中取消呢?

    王摆摆手说,王儿,我们已经束缚了雪云十多年,还是让雪云选择自己的命运吧。

    雪云站起来,一步步走下台阶,最后扑在我怀里,泪水在我背后滑下。我本来想告诉王婚礼继续的,可是看到雪云的眼泪我就退缩了,嗓子里涩涩地疼,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不会罢手!阿路狠狠地说,眼里绽放着幽蓝色的暗光。鲜红的血染在他的骨矛上,刺疼了我的眼,我的心。而骨矛的顶端刺进王的胸口,血液簌簌落满他纯白的王袍。殿内的生灵全都慌了,动物们逃窜出大殿,精灵则用手捂住自己孩子的眼睛。他们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王子杀死了王,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阿路拔出尖细的矛,鲜血喷溢,洒在白色的地毯上,像一只准备起飞的血鸟。他挥舞着骨矛,两滴鲜血被扔到我的脸上,血腥味弥漫开。一切带血的回忆瞬间苏醒,撕扯着我的心脏,痛不欲生。雪云从我怀里钻出来,吃惊地叫出一声,王……

    阿路对所有精灵下令,王死了,现在由我即位。我命令你们,杀死那个人类!

    一个鼓手走上前来,对他说,王子,瓦内卡不是人类,他的背后有我们的刺青。

    阿路手招动着,说话的鼓手全身变得僵硬向前倒了下去,两只大翅膀渐渐褪为纯白,铺展开。

    雪云挡在我前面说,大胆阿路,你竟敢使用被禁止的死神魔咒。大家不要相信他的话,一起来保护瓦内卡。

    阿路笑着说,使用禁术算什么?雪云你知道的,精灵族有哪一个禁术我不会?只可惜,你从小就没有阻止过我偷学禁术。雪云,难道你为了他愿不惜与我为敌吗?雪云,让我杀了他。只要杀了他,精灵族才可以避过灭亡的灾难。

    雪云摇头,召唤出骨矛。其他的精灵也全召唤出自己的武器,向我靠拢。我问雪云,瓦内卡究竟是什么意思?告诉我好吗?我不值得你们牺牲的。

    阿路冷冷地笑着走下台阶,挥舞着矛削去躺在地上的鼓手的羽翼。鲜血已经凝固,双翼根部背的中心有一个小小的熟悉的印记,蓝色的刺青。跟我背上的刺青一模一样,像水荡出的涟漪。他说,瓦内卡,看到了吗?这图案不是刺青,而是精灵才有的标志。

    精灵才有的标志?我是精灵?我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若我是精灵,为什么我没有翅膀?

    阿路继续说,瓦内卡,你真的想不起来了?雪云应该给你讲过几百年前精灵族迁徙的故事吧,有一个精灵割下自己的双翼站在人类的世界里,为精灵赢得了权利,赢得了这片大陆。不知道雪云有没有告诉过你,那个精灵与人类结合,在人类的世界里留下了后代。

    我是精灵的后代?我差点夸张地跳起来。突然响起哥哥曾经讲过的童话里的真实意义:我们都是天使,翅膀散落在人间陌生的地方……

    我们是精灵。

    雪云说,不是。你是水神的后代。一直没有告诉你,瓦内卡在精灵的语言中意思为,我们一直等待的神。

    我是精灵,怪不得竟然能听懂动物的语言。

    阿路扬起矛,说,雪云,你让开,让我杀了他。

    雪云吼了起来,你已经知道他是水神的后代了还想杀他?难道你忘记了是谁宁可失去翅膀拯救我们精灵族的吗?阿路,我不会让你杀瓦内卡,精灵是不会知恩不报的。

    阿路不屑地说,你看看他,虽然还有精灵的血统,可完全是个人类了。人类是精灵的敌人,让我杀了他。我不管他是谁,只要有人夺走我的雪云我就不会放过他。我的父王,不也一样轻易地被我杀死了吗?

    所有的精灵都举起武器围住我,他们想要保护一直等待的神。我冲他们喊,你们让开,你们让开。不要为了保护我而牺牲自己。求求你们了,让开,好吗?

    他们都不听我的,雪云对我说,瓦内卡,爸爸对我说过,我们精灵要以死保护你。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好好活下去,好吗?

    雪云,我不要你死。我也不会要精灵为我流血牺牲。如果阿路想要杀我,让他来。让开,好吗?

    阿路召唤出刺眼的白色光柱直直刺来。精灵们召唤出光盾当在我前面,可是光束化开光盾,一个精灵嘴里喷出许多血,翅膀开始泛白。雪云的矛在空气中划出一条弧线,光束瞬间消散。

    阿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说,雪云,为什么你连我的光咒术也能破解?

    雪云冷冷地说,爸爸死之前给我一本魔法书,上面全是破解各种高深法术的魔法。同样,这些也是禁术。但是爸爸叮嘱我,一定要学会这上面所有的魔法,将来用得着。爸爸是精灵族最好的占卜师,他说的果然没错。

    雪云,不要与我为敌,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阿路说着又召唤出各种各样的法术,结果都被雪云化解开了。精灵阵开始反击,无数的魔法球在阿路身边撕咬。阿路旋转着身子,吸食着魔法球。他的声音在空气里沉淀,你们不要逼我,让我杀了瓦内卡!

    魔法球被反弹回来,又有许多精灵无辜地倒下。鲜血在我视线中变得粘稠,凝重。死去的精灵的灵魂缓缓升腾,化做一只只美丽的白色大鸟飞出大殿,飞向森林的顶端。

    雪云的声音在耳边轻缓地流过,她说,瓦内卡,你曾经说,如果精灵的翅膀是白色的,该多好。现在你看到了吗,死去的精灵翅膀都变得美丽。水神拯救了精灵族后精灵的翅膀就变灰了,那是灰色的回忆,更是沉痛的惋惜。翅膀对于精灵来说就是生命,可是水神却为了精灵的存活割下了翅膀。灰色是水神给我们的记忆,当精灵报答了水神家族的恩赐后,就会变为以往的洁白。

    我说,我不是水神,我真的不是,你们不能报恩!你们快住手啊!

    阿路不再使用魔法,而是用锋利的矛刺透一个又一个阻挡他的精灵的胸口。一个小孩子召唤出还不具备杀伤力的魔法球打在他脸上,然后说,你想杀水神,你比人类还可恶!

    阿路邪恶地笑,那孩子被骨矛挑起来,可双手依然试图凝聚出能保护他的神的力量。

    不要——不要啊——看到孩子的鲜血从他胸口的伤口喷薄而出,我的心都碎了。我怎么时时都是害人精呢?连那么小的孩子都为保护我而死,我算个什么东西!

    我习惯性地摸摸腰际,却发觉剑并没有带出来。

    阿路,你他妈连孩子都杀,你不是人!冲我来!我对阿路大声骂,眼泪流落。

    阿路一边笑一边铲除阻挡他的精灵,他说,你说得没错,我不是人,我是精灵。

    你是个屁!我骂着。

    上百只白鸟缓缓升腾,拍打着双翼向我告别,眼里全是圣洁的泪。鸟儿们一齐飞起,最终消释在森林的尽头。

    只剩下阿路,雪云和我在尸体横陈的大殿里。雪云冷笑着说,没想到从前爸爸宁可被长老会处死也要说的秘密果然实现了。可是没有想到,精灵没有灭绝在人类手中,却死在你手上。

    阿路说,我不在乎一切,我只在乎你,雪云。我只要你活着,一切牺牲对于我来说都算不了什么。雪云,你让开,让我杀了他。好吗?

    雪云扬起矛,说,阿路,如果你想要杀瓦内卡,先杀了我。

    不要,雪云。阿路轻轻地说,眼泪很快就落下来。他为什么会哭泣?我不懂,可是从他的话语里我听到一丝沉沉的哀伤。

    雪云,难道你还不懂吗?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阿路说着化掉骨矛,双手扬起。淡黄色的光芒在他两只手掌之间凝聚,像天空基地上看到的阳光一样绚烂,能够吞噬一切。他说,雪云,我带你去到我的世界,好吗?

    雪云没有回答,紧紧抓住我的手。从她颤抖的指尖我知道,阿路现在使用的魔法她没有破解的方法。我和她紧靠在一起,我在心中说,就算死,也是与雪云死在一起,应该是幸福吧。终于明白了程锋说过的再短暂的幸福也是幸福。牵着雪云的手一起奔赴死亡,然后化作天上两点最璀璨的星光,相依相偎,永远不分离。这一切,不是时常在梦里出现过的情节吗?

    强光终于爆发,我的双眼被刺得睁不开。为什么在最后的弥留之际,我却不能再看看雪云美丽的眼泪呢?我的身体变得轻盈,就像曾经在军校做的那个梦里一样,轻得像虚无的魂,任风肆意把我拂来拂去。雪云的手突然与我脱离,我的心里一层层陷落进无边的黑暗,绝望地呼喊,雪云。雪云。雪云……

    光华渐渐散开,森林的浓墨重彩依稀出现。

    我已不在宫殿里,而是站在大树的阴影之下。森林的静谧里时而传出几个孩童清脆的说话声,天真无邪。

    雪云——

    我焦急地喊,声音在大树间缓缓荡开,很快消逝在倾斜的阳光中。刚才发生什么事,为什么雪云突然之间就消失了。还有高大的宫殿,也找不到了踪迹。我寻着孩子的声音走去,身体轻得没有一丝重量。在一棵大树背后,我找到了他们。那是三个只及我腰高的孩子,两个男孩长得都很清秀,只是其中一个脸上的笑容里裹胁着淡淡的邪气。还有一个女孩,白皙的脸上挂着两滴晶莹的泪珠,开没有落下。

    我眼眶一热,女孩文静的脸似乎早已深深刻进了心底。她,多像雪云啊。

    雪云,是你吗?我问她。可是,她,他们,都听不到我说话。脸上带着邪气的男孩说,雪云,长老会说你爸爸因为占出了不吉祥的事情所以才被囚禁。本来长老会的那些老头子还想把你和你哥哥囚禁到黑屋子里的,还好我父王想到一个办法,可以免你们的罪。

    另一个男孩说,王子,你能带我们去见爸爸吗?

    王子用小手支着下巴,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好吧,你们跟我来。不过,你们答应我以后要经常陪我玩。

    三个孩子同时点头,然后展开双翼腾空。我追着他们喊,雪云,火云,等等我!可是,他们听不到我的声音,看不到我。仿佛,我只是无形的空气。

    我追在他们后面,背后突然有了翅膀扑打的声音。我一边奔跑一边扭过头看后面,两只雪白的大翅膀附着在我的后背,有规律地拍打着。这是我的翅膀吗?我什么时候长出了翅膀?

    我轻盈地腾空,追随着孩子们在森林里穿行。渐渐的,我看到了藏匿在森林深处的王宫,跟之前看到的一模一样。只是,为什么我眼前的雪云,火云和阿路却还是小孩子,似乎自己回到了多年以前。

    他们落在王宫后侧的一间小小的石屋外,那里已经聚集了五个年迈的男精灵。他们见到阿路毕恭毕敬地低下头问安,阿路挥挥手说,你们把门打开,我进去看看。其中一个为首的男精灵抬起眼看看阿路身后的火云和雪云,然后说,王子,您进去可以,但是他们……他们不能进去,因为他们兄妹正是囚徒的儿女。

    阿路大声地吼,叫你们干什么就干什么,别那么多废话!他们从今天开始就不是里面关押的囚徒的儿女了,雪云是我的未婚妻,而火云是我的兄长。快把门打开。

    五个男精灵只好各自掏出一把钥匙,然后五把钥匙同时**黑色的石门的五个锁孔里。石门发出一声沉闷的嘶吼,缓缓降入地下。阿路带着火云雪云走进石屋,男精灵跟在后面。阿路回过头有些生气地说,你们在外面守着,不要跟来。

    为首的男精灵说,王子,我们跟在后面保护你们,以防不测。

    阿路说,随你们了。你们长老会的人从来都是没事找事。

    石屋很小,可是他们的脚步声却仿佛从很远很深的地方传出来。我走进石屋,发现原来石屋只是一个楼梯口。石制阶梯向地下盘旋蔓延,他们的脚步声就来自地下,绕着阶梯向上轻荡。

    楼道里没有光,黑暗吞噬了一切。我摸索着小心翼翼地向下,恐惧感随着一级级向下延伸的阶梯递增。这样的地方,究竟是用来囚禁什么样的罪犯呢?雪云的爸爸究竟占卜出了什么不吉祥的事情呢?

    终于见到阴森森的绿光时已经到了阶梯的末端。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高大的殿堂,笔直的石墙上,高高的天花板上,都雕刻着许多张牙舞爪的怪物,眼睛里发散出邪恶的绿光。我浑身一颤,窒息感随即从四面八方挤而来,硬生生地压在我身体每一处。

    殿堂的中心,五个长老和三个孩子站在一起。长老的手上各撑着一盏魔法灯,暗绿的光还没散开就已破碎在无边的黑暗里。

    我慢慢走过去,发现他们的脚下还躺着一个人。一个英俊的中年男子,黑色的荆藤捆缚在他身体上,尖刺扎进他的皮肤,血液从无数的伤口缓缓溢出,在黯默的光中泛着紫色的暗斑。

    雪云蹲下去,用小手理顺男子的头发。男子的眼睛吃力地睁开,轻轻叫了一声,雪云。声音被黑暗吞噬得只剩下纤细的骨架。

    其中一个长老说,你说你卜算出森林里的精灵将为了水神的后代消失在地球上,你承认吗?

    男子回答,是我占卜出的,也是我告诉你们的,跟我儿女无关。带他们离开。

    王开恩饶恕了火云和雪云,但是却不能饶恕你。如此大不逆的话你都敢说出口,难道你是想叛逆精灵吗?

    叛逆?你们这帮老糊涂。你们忘记水神的恩典了吗?精灵为了水神的后代而牺牲,只是为了报恩。我不想跟你们说太多,你们让开,我想和我的儿女说几句话。

    长老们不理睬他。阿路召唤出一团魔法球打在为首的长老身上,然后说,我命令你们退下。不许再说话。

    长老们咬咬牙,只好退到阶梯的末端去。

    火云也蹲下来,趴在男子身边。男子小声对他们说,水神将有难,答应我,不惜一切保护好水神,哪怕牺牲生命。这是你们的使命。

    他说着扬起颤抖的手,一束火红的光刺向天花板。火云和阿路抬起头去望着天花板上绚丽跳动的红色光斑,而男子把一本小小的书塞到雪云的衣袖里。他说,学会上面的法术,但是不到危急关头千万不要使用,也不要告诉任何人。将来上面的法术用得着。

    光斑化作尘埃凋落,男子扬起的手也随之僵硬地倒下。血液蒸腾出阵阵白气,在男子身体上凝聚。

    雪云无声地掉下眼泪,而火云咬紧嘴唇,咬出了血。

    阿路拉起雪云的手说,雪云,你不会死的。我要保护你,如果有人想要伤害你,不管是谁,我都会不惜一切代价守护你。

    我的手上渐渐有了温度,是一只纤细柔嫩的小手。眼前的昏暗渐次变幻回华丽的王宫大殿,还有满地横陈的天使。雪云的小手仍然在我手中,阿路重新召唤出骨矛,他流着眼泪问雪云,你懂了吗?

    雪云没有说话。

    阿路说,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我都希望我们两个能够在一起。因为我爱你,所以我不希望任何人伤害你。但是当我得知你的爸爸占出精灵会为水神而死时我开始害怕,害怕我说过要一生一世守护你的诺言成空。所以我开始恨水神的后代,因为他即将带走我的雪云。于是我偷学禁术,并且想杀死水神的后代。因为我知道,如果水神的后代死了,雪云就不会从我身边消失。

    雪云说,阿路,你看看大殿里。精灵们都死了,因为你愚蠢的诺言而死。爸爸占卜出精灵会为水神的后代而死,我以为我们会为了保护水神的后代与人类决战。可是,我没想到原来精灵死在你的手上。阿路,难道你还不知错吗?

    阿路笑了起来,相信我,你跟他在一起不会有好的结果的。虽然他有精灵的血脉,可是在他身体里流淌的还有人类的血液。雪云,我说过,为了守护你,我不惜付出一切。雪云,先睡去吧,待会儿我带你走。

    空气像被火焰烧灼荡出一圈圈模糊的涟漪。雪云的手渐渐变得僵硬。我摇晃着雪云的肩,说,雪云,你怎么了?

    雪云吃力地说,他现在使用的不是禁术,而是魔祭司王族从不外传的法术。这种法术会让懂魔法的生灵沉睡,我破解不了。瓦内卡,快离开。你打不过他的。快走啊!快走……

    我紧紧搂住她,笑着说,雪云,我不会离开你。你是我所有的守侯。

    雪云没有听到我的话,她僵硬地倒入我的怀里,眼角渗出一滴美丽的泪珠,闪耀着如星光般璀璨的光芒。泪珠滑落,落在染满血迹的地毯上,开成一朵瞬间即逝的小花。

    阿路对我说,瓦内卡,雪云不明白,但是你应该明白了吧?为了你,已经有这么多精灵死亡,只要你死,一切灾难都会结束的。开始吧,像个男人一样和我战斗。

    我从容地笑,小心翼翼地把雪云放在。我摆摆手,示意自己没有带剑。他轻蔑地说,精灵的武器不在手上,而是在心上。你拥有无法预估的力量,可惜不会使用。精灵的剑共有五个阶段,最低阶段为白色剑光,然后依次递增,绿色,蓝色,红色。最高的阶段为紫色剑光,而你却能在无意之中就凝聚出紫色剑光,有一定天赋。铁剑只是一种介质,并没有实际意义。现在你把空气做为介质让我看看你的真本事,不然,你没有资格死在我手上。

    是吗?我轻声问。突然忆起拉菲尔脸上那道伤痕,不也不我在无意间用手指划过空气留下的吗?而之后小天老是说我的指间有紫色的光,可我一直认为是他想象力过于丰富罢了。

    还磨蹭什么?阿路的瞳孔渐渐变为明净的白色,如鬼魅一般。

    我用心把力量凝聚在右手掌中,手掌翻动,无数紫色的光斑从我身体周围的空气里生成,缓缓聚拢,聚成握在我掌中的紫色光束剑。光晕散开,燃烧,紫色的火焰从光剑蔓延上我的手臂,如藤蔓不断生长延伸,渐渐燃烧在我整个身体之外。

    阿路笑了,说,果然和我想象中一样有实力,只是以前你隐藏得太深了,我差点把你当成一般的对手。

    真够讽刺的,从前我什么都不会,能隐藏什么?我也不过今天才知道原来自己也能使出魔幻般的剑术。更讽刺的是,竟然是一直想要杀我的阿路引导我召唤出自己的终极力量。

    阿路的骨矛开始招动,氤氲的水雾在大殿中弥漫开来。隔着纱帘似的雾气,我看到阿路的脸在空气中变得扭曲,瞳孔放射的光芒却依然清晰,如两盏明灯。

    光剑及紫色火焰悄悄化开,我轻轻闭上双眼,说,阿路,如果我死了,你要好好照顾雪云,好吗?

    废话。阿路说。我感觉到他的力量在空气里蔓延,水吟唱着童谣在我身旁围绕。

    我说,又是水狼咒,完全没有新意。

    上次没能杀了你,这次补上。

    阿路,考试时我肩上的电话芯片是你放的,对吗?你让我误会了我的朋友,有时候我真想骂你是混蛋。

    你骂吧。我再告诉你,那天在大雾里追杀你的并不是机器人,而是我。那时候我还没有控制芯片开机。我以为能在雾里杀了你,可惜的是,你的朋友拉菲尔救了你。只是,我在自己身体周围罩上了幻灵盾,他使用了探测眼镜却依然没看清我的样子。杨雨,一切都结束了,雪云会好好地活着。

    怪兽的怒号近在咫尺,我没有丝毫遗憾。阿路说得没错,水神的后代死了,雪云就不会再为水神而战。阿路为了雪云活下去不惜族人生命,而我,为了让雪云免去灾难难道连自己这条早该泯灭的命都不舍付出吗?

    雪云,我走了。答应我,重新寻觅自己的幸福好吗?我已不是你要守护的瓦内卡,我只是爱你的杨雨啊。你说过的,我们死了都会幻化成天上的星星。我将所有死去的朋友相聚,这是多么开心的事啊。

    无数个声音突兀地在猛兽的怒号中展开。

    为了雪云,你不能死。

    打败阿路,带雪云离开。

    阿路的肆虐怎能带给雪云幸福呢?

    雪云爱你。

    我摇摇头,说,阿路和我都只为了雪云能好好活着。只要雪云能活下去,我就安心了。

    水狼咒的力量终于聚集,裂散。温暖的血液喷溅在我的脸上,腥味中还夹带着森林的芬芳气息。我睁开眼,看到阿路的翅膀变成了黑色,羽毛一片片脱落,被风从我身边带过,掠向远方。雪云的矛洞穿了阿路的身体,而阿路不可思议地望着雪云。他问,雪云,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

    雪云淡淡地说,我并没有被催眠,因为爸爸交给我的魔法书里有破解它的方法。

    那么,你装作被我催眠只是为了趁机攻击我?雪云,为什么你这么傻,为了他竟然连自己都不顾?

    因为他是我们的瓦内卡。我的使命,就是不惜生命保护瓦内卡啊。雪云回转身,扑倒在我的怀里。鲜血从她的嘴角溢出,落在我的身体上,烧灼着我的躯体。

    使命?火云为我而死,原来这才是他真实的使命。我抱紧雪云,眼泪已经泻下。我说,雪云,你怎么了?

    她莞尔一笑,水狼咒的唯一破解方法,就是吸收。

    眼泪与血混合在一起,变得滚烫。我听到心中咔嚓一声,像是什么东西硬生生地断裂。我对雪云说,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啊!雪云,留下来,留下来,好吗?

    她瞳孔里的光泽渐渐褪散,笑容凝固。

    雪云,你就这样离开了吗?你不要我了吗?

    雪云,为什么你总是匆匆离开,甚至我每次都来不及给你幸福?

    雪云……

    她躺在我的怀里,慢慢幻化为洁白的天使,冉冉飘升。我抱起雪云的身体,追在她的灵魂后面,眼泪涤洗着古老的森林。

    仿若是那个噩梦里,我轻盈地被风吹荡在密林深处。而雪云就在不远的地方叫着我的名字,我却无法靠近,无法牵起她的手,无法将她放进自己的怀里,让她听我的心跳。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渐渐远去,最后消失在森林的尽头。

    天使穿过森林,深埋进绿叶的墓葬中。我跪倒在地上,依然紧紧搂着雪云温暖渐失的身体。

    森林的气息恋恋不舍地被风吹远,吹到森林的尽头。

    一束光从天使消失的地方倾斜下来,照满我的脸庞,如雪云的手一样温暖,柔嫩。

    瓦内卡,雪云走了,你会想我吗?

    瓦内卡,我终于完成了我的使命。可是我不开心,因为你不只是我的使命,因为……因为,我爱你。有时候我想,如果没有瓦内卡该多好。我身边有了小雨,一切都足够了吧。

    瓦内卡,爸爸说每个生灵死后都会变成美丽的天使,在宇宙间幻化成点点星光。我会在哥哥,拉菲尔,教官,程锋身边,放射自己的光辉。如果你想我了,就在夜晚抬起头来,最闪亮的那颗星星,不就是我吗?

    瓦内卡,但是你不可以来我们这里,因为还有很多人在等你守护。

    瓦内卡,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瓦内卡,你是我唯一的守侯。

    ……

    (全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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