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牧上辈子看到过很多这样的爽文,恶霸或者腐败的官员欺压百姓,好死不死欺压到了权贵或是微服私访的皇帝身上,当主角身份揭开,恶霸之前有多嚣张后面就有多狼狈,普大喜奔皆大欢喜。
可楚牧并不准备这么干,因为这样的事已经不会让他感到一丝的爽快,更没有意义。大文如此之大,吓唬住了眼前这个嚣张的知县又能如何?
孟达在这场冲突当中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一脸微笑的就像看热闹的百姓。他一点都不紧张,虽然知县封了县城,但他有无数的办法能让皇帝离开,而且神不知鬼不觉。也有无数的办法让眼前趾高气昂的知县瞬间吓尿,只看皇帝想要怎么处理。
没想到皇帝要的是他最没想到请外援,还是请那位一向厌恶四维门的张渊。不过孟达也没有一丝的犹豫更没有问皇帝原因,既然皇帝下了令他便忠实的执行。
孟达一抬眼看了一下四周,虽然他不知道确定的地点,但他知道周围一定有四维门的人在暗中看着他们。一瞬间他便感知到隔壁街一桩民房的屋顶有人,孟达传音而去下达了命令…………
此时的京城北城一座很不起眼的小院里,张渊正在泡脚,这是他最喜欢的一件事。
尤其是在寒冷的冬夜,一盆微烫的洗脚水,一壶温过的小酒再加上一小碟炸过的花生米,好不享受。
当一阵温热从脚上传遍他的四周,张渊忍不住舒服的“啊”了一声,一贯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抿了一口小酒,他闭上眼享受着难得的闲暇,不过老人家么,一闭上眼往往就会进入梦乡……
作为一个宦海沉浮几十年的老头,一做梦都是自己漫长的人生,曾经翩翩少年挥斥方遒,他怀念自己当年天不怕地不怕拦住武宗的去路,可越是往上爬虽然他依旧保持着自己的大鸣大放的特色,但他知道自己的热情逐渐散去,虽然位居高位但每一天实则谨小慎微如履薄冰。
过去张渊觉得如履薄冰只是一个形容词,没想到今天这冰竟然如此的真实,冰的他浑身颤抖,两只老脚不停来回摩擦。
终于老头忍受不住从梦中醒来,发现自己仅穿着贴身衣物,两只裤腿还卷着,躺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两边房屋黑黢黢的一丝光明都没有……
这是地府?自己这是挂了?
张渊有些怕了,他这辈子很少恐惧,但此刻他是真恐惧了!作为一个上了年纪的人,他自然是想过生死之事的,而且特别在意年纪大的人死亡的消息,每每听到谁忽然一觉不起或突然离世他都不禁一声叹息。
不过即使那样人家好歹是安详的躺在床上舒服的走的,自己好好的泡个脚怎么还把自己给泡走了?
正在张渊扼腕叹息自己这辈子终结的也太意外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张渊暗想大概是牛头马面前来索命了。
“大人,这有人!”只听见有人大喊一声。
张渊也不胆怯了,人间乃是清流首,地府亦为不屈鬼。他站起身来放下自己两个裤腿,虽然只穿着贴身的衣服但也整理一番,高昂着头等待着阴差。
待脚步声靠近,张渊大喊一声:“吾乃……”
“奶奶个腿!你有病啊,本官下令所有人返家,你个老不死的站这里干什么!”南兴知县一看不是楚牧那些人气愤的喊道。
就在不久前,楚牧这群人公然顶撞于他,正要将他们缉拿,谁知一眨眼狂风四起尘土飞扬,那群人竟敢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张渊被骂的莫名其妙,更莫名其妙的是他看得清清楚楚,眼前之人并非牛头马面,而是一个穿着大文官府的男人,一下子张渊便来了精神!
“站住!”张渊大喝一声,又道:“这里是哪儿?你又是何人?”
知县本来就在气头上,刚才被楚牧等人怼了半天都够不爽了,如今一个疯老头也敢大声质问自己,更是让他不悦,下令道:“公然违反本官命令,给我将这老东西拿下!”
“哼!好大的官威!身为朝廷命官趾高气昂,胡乱拿人,我看你你这官是当到头了!”张渊冷目说道。
“大胆!怎么跟知县大人说话的!”一名衙役上前吼道。
“知县?我以为多大的官呢!”别看张渊就穿个贴身的内衣,想当于就穿了个秋衣,但人家气场足,双手一背横眉冷对,几个衙役也没见过他还真不敢随便上前拿人。
“哎呀,邪了门了!今天怎么谁都敢顶撞本官!老东西,你是我南兴县的人么?”知县问道。
“南兴县?你是南兴知县崔艋?”
“大胆!你竟敢直呼大人名讳,不要命了!”衙役大声警告道。
然而张渊只是瞪了那厮一眼,理都不想理他。
“诶!太没意思了,张阁老干嘛呢,怎么不直接亮明身份,吓死那知县!”正趴在旁边民宅顶上看热闹的小八小声道。
一旁的楚牧微微一笑,他了解张渊,这是个不会以权压人,凡是都要论个道道出来否则绝不会善罢甘休的主,所以楚牧才让四维门把这尊大佛搬来!
郭放舟也是了解张渊的,所有他幽幽的道:“陛下,您太坏了!”
知县一看这老东西敢这么叫自己的名字,又觉得对方可能不是善茬,便道:“在下正是崔艋,不知足下……”
张渊根本不准备听他把话说完,便问道:“崔艋,我且问你,这南兴县为何一片寂静,一眼望去街上一个人没有,人呢?”
“你不是我们南兴的么!不知道知县大人下令所有人全部返家商铺全部停业么!”衙役一副恶狠狠的样子吼道:“你敢随便上街,非得把你下狱严办以儆效尤!”
“胡闹!”张渊大喊一声。
“嗨呀,说抓你就抓你,你还敢大放厥词!”
“老夫是说你们胡闹,谁让你们这么干的!”张渊瞪着知县,喊道:“马上撤回命令!”
知县也是郁闷了,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蹦出这么多敢挑战自己的人,又请出了窦鼎之的亲笔公文。
“哎呀,小八等着看好戏,这张阁老磨磨唧唧干什么呢!直接亮出身份吓死他啊!”吃瓜小八就等着知县吓尿的戏码,可就看见几个人在那废话,有些失望。
楚牧则是笑了起来,因为他知道好戏要开始了!
果然张渊一听说窦鼎之立马就跳了起来,这辈子他最恨窦鼎之压他,虽然恨了也是白恨,窦鼎之依旧一直压着他。
窦鼎之本人压也就算了,竟然那个窦鼎之的公文也想压他,是可忍孰不可忍!
知府是没想到这个衣冠不整的老头一下子怎么活力四射,一个健步就冲了上来,差点就把公文给抢走了,几个衙役赶紧上来拉扯张渊。
眼看着老头就被按在了地上,小八扭头问道:“陛下,你这么这么冷静,张阁老都被欺负了,要不要小八去救他?”
“顾斩也愿前往,陛下放心定然让张大人毫发无伤!”顾斩赶紧说道。
楚牧摇了摇头,幽幽道:“这好事,张阁老大概不愿别人去破坏,总督卫,我们走吧!”
小八显然是没懂楚牧什么意思,但郭放舟是明白了,又是幽幽地嘀咕“陛下太坏了!”
虽然目前南兴不让人随便上街,几个城门也把守严格,但有孟达在楚牧想出城也不是什么难事,无非是就是小八背着飞呗…………
………………
大约半个时辰后,楚牧和孟达已经坐上了回京的马车。虽然孟达不在京期间每天都会给楚牧上报情况,但现在他还是详细的禀告了一下此番前往临渊城的全部细节。
“你是说明律压根就没有受伤,那一天在落卿石被误伤的人根本就不是他?”楚牧蹙眉望着胖子。
“是的!而且据各方面的情报,臣以为明律便是那一日潜入我四维门分部之人!”
“查清楚他为何要去你们分部了么?”
孟达收起了笑容,回道:“臣不敢确定,但只怕与十六年前西原分部之事有关!其实这次他潜入临渊城分部已经被人察觉,只是他拿出一块四维门的令牌才蒙混过关!而那块令牌便是十六年前随着西原分部消失的令牌!”
“哦!你之前跟我说过,西原分部十六年前已经被西原摧毁,并且一直没有恢复,他还盯着此事干什么?”楚牧疑惑道。
“此事说来话长!”孟达一摆手,在小小的车厢里设了一道气阵,楚牧虽然看不见这气阵,但大概猜到了孟达在干什么。
“有这么机密么?连小八都不能知道?”楚牧问道,此刻的车厢里只有他和孟达二人,小八坐在驾车的位置。
“小八绝然是没有问题的!”孟达微微一笑,小声道:“不过您大概也知道,他嘴巴有点大!”
“哼!”车厢外小八很是不爽。
“他是听到了么?”楚牧问道。
“没有,小八什么都没听到!而且小八嘴巴也不大!请某些胖胖的老头自重,背后说人坏话不好!”小八不悦的道。
孟达耸了耸肩,自己布下了气阵结果布了个寂寞让他有些尴尬,更尴尬的是小八的成长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为了缓解尴尬他只能强行笑道:“哎呀呀,故意设下气阵试之,想不到还是被某些青年才俊听到,哎,后生可畏前途不可限量啊!”
车厢外传来小八“嘻嘻嘻”的窃喜声。
“罢了,总督卫就直接说吧!小八也不是外人!”楚牧说道。
车厢外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哎!世事无常,陛下或许还不知道,我四维门在异域的诸多分部当中,过去最有建树的便是西原分部,甚至还有我监门中卫潜伏寺庙之中,最后成为红衣法师的壮举!可谁曾想,创造过如此辉煌成绩的那些英雄们却一夜之间灰飞烟灭!西原分部是臣心中多年的痛,若不是一个意外,或许毁灭的不会是西原分部,而是西原!”孟达说着眼睛里流露出无限哀伤。
“哦!此话怎讲?”楚牧好奇的问道。
“陛下看过很多四维门密档,但有些事是不会记录下来的!比如当年先帝曾经召见过臣,商量如何颠覆西原!”孟达开始了漫漫的讲述。
从对待英王就可以知道,仁德的永平帝实际上是一个很记仇的人。当年他刚刚继位,西原便偷袭临渊城,虽然在赵义博率兵击退了西原,但永平帝却记下了这次西原给他献上的这份“贺礼”,多年以来一直琢磨着怎么“还礼”,奈何他爹武宗拉下的饥荒实在太多,以窦鼎之为首的内阁始终抵制对西原主动出击。
加之永平帝后来也越来越热衷于扮演一个仁君,显然在帑藏空虚的情况下大张旗鼓发动战争不利于他的仁君形象。但明着不打不代表他能释怀对西原的恨,他多次召见孟达,商议如何背地里在西原搞事情。终于在十七年前让永平帝,等到了机会!
西原分部传回消息,当时的佛在身染恶疾恐命不久矣!
这对于永平帝是天大的好消息,因为他知道西原的上层其实跟大文朝堂一样,也是派系林立,甚至争权夺利更甚于大文。佛在安康时还勉强压得住各方,佛在一病倒各方的便肆无忌惮的斗了起来。
永平帝觉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希望利用佛在重病的时机,命令四维门借这个机会挑起西原各派内斗,最好能将庞大的西原直接给分裂了!
或许是老天也在眷顾大文,就在这个时候,西原分部成功收买了西原上层一个重要人士,通过他打听到了不少上层的斗争和联合情况,甚至还意外的得知,佛在已经说出了下任佛在的诞生地!
“哦!你是说你们已经掌握了下任佛在的情况?”楚牧惊讶的问道。
孟达叹了口气,道:“西原分部大概是掌握了!不过当时前任佛在病危,整个西原都在戒严,我给了他们执行决断的权利,不必事事都来信请示,以免中途来信被截断功亏一篑!收到他们最后一次汇报,说他们已经定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西原分部的督卫来信说那是一个可以彻底毁灭西原的计划!”
楚牧好奇的都坐到了孟达身边,问道:“到底是什么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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