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强捂着脸，不敢再说话。
老四指着他的姘头，“你也写一份。”
女人吓得哭出来，“小兄弟，我一时糊涂做了错事，你就高抬贵手放过我行吗？我以后再也不跟他联系了，我还有家庭的，要是写了，这个家就毁了。”
“写不写？”老四伸手扯被子，“不写老子就把你从二楼踹下去，让大家看看你光屁股长什么样。”
女人吓坏了，边哭边写，手一直抖个不停。
“给我写清楚点。”老四怒道：“你们总共有过几次，从他手里拿过多少钱？”
这一恐吓不得了，次数就不说了，光是钱就有两百多块。
好家伙，大姐在宋家当牛做马，连生病都没钱治，还要下地干活。宋思强这狗王八，竟然先后给了姘头两百多。
“这都是我大姐赚的血汗钱，倒是给你挥霍了。”蒋云宝冷笑，“利息我就不收了，把钱给我还回来，少一分都不行。”
“这怎么可以，这是我的钱。”听到要钱，女人顿时激动了，“他给了我的，就是我的钱。”
“那是我蒋家帮补我姐，从牙缝里省出来的钱，即使我们乐意，也是夫妻共同的财产，他有什么资格给你挥霍。”蒋云宝就喜欢她视钱如命的样子，“你们不是真爱吗？搞破鞋只是生活作风问题，要是收钱的话，那就是嫖娼了，这是犯法的。要不咱们到派出所理论一下，看看这钱该不该返还给我姐？”
女人脸色发青，边哭边指着衣橱底下的木箱子，“在里面。”
箱子的衣服底下压着一沓钱，还用布包了几层。
老四只拿该拿的，一分都没有多要，其他的扔回箱子。
还想教训这对野鸳鸯，在门口放风的猴子急了，“快快快，走走走！”
老四拉上大姐，几人飞快冲下楼，从后门跑开，不忘将地上的衣服扔垃圾桶。
他们前脚刚走，老王就带着几个警员过来。
宋思强两人还在找衣服穿，谁知被一窝蜂冲进来的警察一把摁住，“别动！我们收到举报，这里有人嫖娼。”
幸好跑得及时，没有被发现。
蒋云宝抽了两张十块给猴子，“今天麻烦猴子哥你了，不过这事不光彩，传出去对我大姐名声不好。”
猴子讲义气，“放心，这事我不会传出去的。”
他不肯收钱，老四拿过钱硬往他口袋里塞，“让你拿，你就拿着。”
分路扬镳，老四去市场继续卖盐焗鸡跟盐水鸭，姐妹俩则返回小白楼。
目睹丈夫的龌龊事，愤怒之后是无尽的疲惫，蒋云玉的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她要是早有勇气，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姐，为这种人渣不值得。”
蒋云玉摇头，不是为宋思强，而是替自己过去的愚蠢感觉不值。
蒋云宝把钱递给她，“姐，这是你的钱，拿好了。”
她不想要，看到钱就想到那两个龌龊的人。
蒋云宝也不强求，“那我先替你保管，你有需要的时候跟我拿。”
老四在市场卖货卖得起劲，就看到警察低调地押着宋思强两人从街叉口离开。街上人多，他们还给两人手上盖了件衣服，遮住了冰冷锃亮的手铐。
警是猴子报的，主意是妹妹出的，光是抓奸太便宜那对狗男女。
老四本来还想往矿上打电话，被妹妹劝阻了。苍蝇不盯无缝的蛋，即使没有这个女的，还会有别的人，对于蒋家而言，宋思强才是罪魁祸首。
警察来的，比预想中还要快。
姐妹俩正在准备水泥厂的工作餐，蒋云玉没经历过这种事，不由紧张地望向妹妹。
估计那两人把蒋云宝的威胁听进去了，打死也不承认是嫖娼，但搞破鞋是抵赖不掉的。
严格来讲，搞破鞋是道德层面的，不算触犯法律。
但在八十年代初，这是很严重的生活作风，要是公社没结束，都是要拉出去批斗游街的。
两人声泪俱下，跪下来哀求不要通知家属。
先不说女的，就宋思强是有过案底的，因赌博被抓过。像他这种人，派出所的人见多了，认错态度良好，但永不悔改。
再说谁也不是傻子，他脸上这么大的巴掌印看不见呀，连两人的衣服，还是他们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
尤其得知他是蒋家的女婿，老王心里就有谱了，脑子下意识浮现出蒋云宝，肯定是被收拾了。
“王叔，我不知道呀。”蒋云宝撇得一干二净，“我全家都当他死了，他要是违法犯罪，你们该怎么处置都行，我们没任何意见，枪毙了最好。”
还不承认，这怨气够重呀，手段玩得溜，把人打一顿还不解恨，还要弄进去。
承认了又怎么样了？就扇了几个耳光而已，又要不了他的命，还不允许家属出口气了？
验伤报告，未痊愈的割腕伤口，赌博，搞破鞋，蒋云宝安排的明明白白，末了还问，“王叔，要是你女儿遇到这种事，你该怎么办？”
老王：“……”
离开的时候，小吴忍不住摸了摸鼻子，无奈道：“老王，咱们每次来都被这丫头耍得团团转。”
老王叹气，“摊上宋思强这种人，也是情有可原。家属打两巴掌出口气，也没往死里揍，都是鸡毛蒜皮的事，咱们也不能太较真，只能规劝了。”
小吴哪能不懂这个理，就是感觉这丫头片子猴精猴精的，这显然是提前规划好，把他们都设计在里面。
老王笑，“咱们不就是为人民服务的嘛，像宋思强这种屡犯不改的，除了求助咱们，弱势群众还能怎么办？”
弱势群众？小吴差点没呛着，说其他人弱势还好，小丫头是扮猪吃老虎好吧。
不管怎么说，在这个年代，生风作风还是很严肃的，尤其是被派出所抓的。
对于宋思强这种惯犯，派出所心照不宣，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而且他的运气很不好，刚好碰上改革开放之后的第一次全国严打的第二轮，重点就是严肃整顿作风问题。
宋思强被关了十来天，这也就是地方偏僻抓得没那么紧，要是在大城闹耍流氓，运气不好的话枪毙都有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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