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老四的要求，刘凤娇眼珠子一瞪，“你要什么零花钱？”
老四，“……”他也是人，也有尊严的好吧！
“天天吃自家饭堂，要零花钱干什么？这次考的怎么样，要是还没有进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两个儿子坐一块高下立见，刘凤娇对老四很不耐烦，敲敲打打没完没了。
最后还是蒋云宝觉得他可怜，于心不忍地转移话题，“爸爸妈妈，我们今年在哪过年？”
刘凤娇想都没想，“这里啊。”
“咱们不回村过年吗？”蒋云宝满脸惊讶，“标叔他们都回家过年，到时这里很冷清的，一点都不好玩。”
“回村有什么好的，一大堆红眼怪，再说咱们也没地方住。”八个人三间房怎么住？破破烂烂还得花时间收拾，这里住水泥房多好。
蒋卫国是想回去的，但他知道媳妇不愿意，如今见小女儿提起来了，忙打起精神，“再加两张床就行，只是挤几天而已。”
“挤什么挤呀，这里没房子住啊。”刘凤娇暗中踹了他一脚，“街上过年才热闹，村子里很冷清的。”
这当爹的就是缺心眼，过年左邻右里亲戚之类的不得往来走动呀，七大姑八大姨的全是长舌妇，说话没个忌讳，专揭人伤疤往伤口上撒盐。
阿玉现在这种情况怎么回去？到时不得被唾沫星子淹死。
老四也不愿意回去，“妹妹，在这里过年多好，有吃有喝的。”
不止他，老大老二老三回乡意愿也不强，陆源则无所谓。
五比二，蒋云宝明显劣势。
“可是我想回去玩。”她脸上透着落寂，“过年这么长，要不两边过年？反正咱们有车，谁想回去随时都可以。”
老四纳闷了，妹妹什么时候跟村子的泥娃子这么要好了？
“妈，既然妹妹想回去，那咱们就回去吧。”蒋云玉知道刘凤娇担心自己，流言蜚语固然可怕，却迟早要面对的，逃避不是办法，“过年就图个气氛，亲朋好友团聚嘛，要是村里待的没意思，随时回来也可以。”
见老大这么说，老二老三没有反对。
一年忙到头，图的就是春节这几天，刘凤娇没再继续反对，“回去可以，到时买的电视也拿回去。”
贵得出血，但也是准女婿孝敬家里的，这可是村里的第一台电机，她要让以前瞧不起自家的那些人瞧瞧，蒋家现在是什么光景。
这是农村的陋习，不能怪刘凤娇显摆，毕竟过年就是攀比大会，看看谁一年到头赚的多。
另外，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陆源是蒋家看上的，村里那些对他起心思的姑娘趁早死了心。云宝还小，她这个当妈的得把这个坑给女儿占好了。
蒋云宝对回村很兴奋，“妈，过完年二十五就没那么忙了，要不我跟爸先回村，把家里打扫干净等你们回来？”
半年没回去，房间都长草了。
陆源惊讶，她有事！
年二十五一过，单位跟工厂基本已经放假，张力带领的建筑队攒了不少假，早早回乡过节，加上学校放假，餐馆生意稀拉，食品厂货备足了，唯一忙的估计就是商场。
家里这么多人，蒋云宝压根不用操心。
一家人边吃边聊，刘凤娇关心发问，“老二，你在大学读书怎么样？”
“还可以，就是口语还是差了点，估计下半学期就能赶上来。”
老二向来报喜不报忧，刚到帝都时困难重重，吃饭说话做事都跟城里的同学格格不入，磨合好长一段时间才适合。
前半学期很难熬，除了眼界之外，哑巴英语遭到不少同学嘲笑，他成了宿舍笑话，自卑到差点坚持不下去。
想到父母吃糠咽菜供自己读大学，老二再难也得咬牙坚持，他天天跑英语角，不再避讳同学的眼光，鼓起勇气交流，大声朗读英语。
他真是豁出面子，权当死马当活马医，信了妹妹信里提的疯狂英语。
起初不少人觉得他怕是受刺激得病了，可一个月坚持下来，还真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进步是有目共睹的，连老师都对他刮目相看，这才慢慢找回信心。
这一学期，他出校门的次数屈指可数，早上五点多起来，晚上关灯前进宿舍，周末不是图书馆就是英语角。
即使是农村来的，他也不想比大城市的差，不能辜负父母的期望，以及自己的理想。
蒋云宝惦记帝都的地皮跟房子，可想到老二连学习都废寝忘食，她还是忍住了。
一则解释不清，二则对老二而言知识才是最重要的财富。
刘凤娇拿老二敲打老四，“老四，瞧瞧老二学习比你好，到大学还这么努力，你要是吊儿郎当不把心收回来，干脆就别读了，省得浪费我的钱。”
老四要疯了，“……”他到底做借了什么？
蒋云宝挺可怜他的，再一次出手搭救，“二哥，帝都有哪些好玩的？到时我也要去。”
老二很少出去，大抵还是知道的，于是给她讲起来，“那里有天安门，故宫，长城……”
午睡醒来，蒋云宝准备过年大礼包，像陈所长，大姐夫，徐敏佳等人的，一个不落全部打包。
大礼包有盐焗鸡，酒，花生瓜子苹果等，看着诚意满满，不忘叮嘱老三，“姐，别忘了给跃哥家送一份。”
春节走亲访友是从年初二开始，像她这种明明年后大把时间，却非得赶在年前的，还真是有意思。
陆源看在眼里，但没有说话。
第二天，蒋云宝光鲜亮丽，头发是老大扎的，衣服是老三选的，再穿上毛茸茸的新鞋，“走，阿源咱们拜年去。”
第一站到顾大军的药店，“大军叔春节快乐，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长得白白嫩嫩，穿着喜庆鲜红，整得跟年画里的福娃似的，真是好兆头啊。顾大军哈哈大笑，“恭喜发财！”
当场给她包了大利是。
“谢谢大军叔，祝你大吉大利，猪笼入水，掂过碌蔗。”
贺大军简直不要太开心，“承小云宝贵言，明年等叔发了大财，给你更大的利是。”
陆源：“……”与她为伍，好羞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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