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云宝坐在隔壁店门口，用围巾裹住自己的脸。
徐丽萍等了二十多分钟，一个穿黑大衣的男人在她对面坐下，“丽萍，你怎么想起我了？”
他将几个纸袋子递给徐丽萍，心情很好的样子，“我刚从香江回来，这是给你和婷婷的礼物。”
“婷婷要什么我自己会买，你以后别再给她买东西了。”
男人坐下，很自然的握住徐丽萍搁在桌上的手，“那可不行，委屈谁也不能委屈她。”
徐丽萍吓了跳，触电般缩回来，“我今天找你有事。”
“你说。”
徐丽萍压低声音，“林德发，是不是你找人泼蒋云宝的？”
男人愣了下，随即笑道：“没有啊，我这段时间都在香江，你知道的呀。”
“警察都上门来问了，吓得婷婷好几天都睡不着。”
“又不是你们做的，有什么好担心的。”
见问不出来，徐丽萍没有久留，拎着东西起身离开。
男人喝完咖啡，坐了会才离开。
李静起身时才发现自己腿都是抖的。
见她从餐厅出来，蒋云宝连忙迎上去，“怎么样？”
李静站在商场栏杆处朝下望，指着楼下步梯上的男人说，“跟霍婷婷她妈见的就是他。”
周末商场人多，蒋云宝只看到一个高大的背影，压根看不到正面。
隔着沙发，录音不是很清楚。蒋云宝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插上耳朵反复听着。
两人聊的不多，但从对话来看绝对是熟人，委屈谁也不能委屈霍婷婷？这得是什么关系，才会对徐丽萍的女儿如此上心。
她想起徐丽萍离开时手上提的，好像是国外的奢侈品牌纸袋。
霍婷婷有次穿了香奈儿的裙子，跟许佳炫耀说是徐丽萍托人从香江买回来的。
香奈儿最新款的裙子，徐丽萍半年的工资都买不起。
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会给徐丽萍的女儿买香奈儿？可不止是香奈儿，霍婷婷这段时间穿的全是奢侈品牌，昨天的鞋子是巴宝莉。
这些羊城虽然有但都是老款，新款只在香江发布上市，不是谁都能买到的。
这段录音怎么听都不对味，可惜后面的声音太模糊。
蒋云宝回到家，反复听着沙沙作响的录音，终于在磁带刮花之前听清了“林德发”三个字。
这名字老鼻子熟了，不正是专门跟云源集团作对，喜欢跟在屁股后面捡便宜的么？
林德发做事没底线，以前就指使混混来批发城捣乱，不惜下血本给霍婷婷买这么奢侈品，找两个混混拿火锅泼她算不得什么事。
徐丽萍跟霍长征说的话十只手指都数得过来，跟林德发怎么就那么能聊呢？不但连女儿的尺码都告诉他，甚至在学校跟谁不对付都事无巨细，还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蒋云宝给曹少闻打电话，“曹哥，你知道林德发的底细吗？”
“以前查过，靠不法手段起家的。”曹少闻打起十二分精神，“怎么了，他又背着我们搞幺蛾子了？”
“我想知道他生活上的事，比如在发家之前的事，跟什么人密切往来，有没有老婆孩子之类的？”
“当然有老婆，他就是靠老丈人发家的。”至于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蒋云宝让他找人深入调查，同时叮嘱道：“这事跟公司没关系，你别让陆源知道。”
曹少闻满头雾水，但老板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再说林德发老跟公司抢生意也不是个事，得把这人研究透了，打蛇才能打七寸。
蒋云宝寂寞得很，“曹哥，阿源他们在沪市情况怎么样，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国内的证券交易规则跟香江不同，很多政策要慢慢才能吃透，不过有肖教授带着成绩还是很不错的，不出意外的话，明年会在沪市成立驻点，等把团队带出来，陆源就不用两地跑了。”
得了，听他这话，要过年才能回来。
不到一个月就过年，瞧着日子很短，但过起来特别漫长。
当牛做马伺候李裕伟一周，蒋云宝撂挑子不干了。
这王八蛋老说伤口恢复慢，但路过篮球场时接了个迎面而来的飞球，手痒的他本能地来了个三分球远抛投篮命中。
所以，当李裕伟在楼梯口等吃时，蒋云宝毫不犹豫把饭盒扣在他脑袋上，“想吃红烧肉？让你妈给你做！”
李裕伟，“……”他哪露出破绽了？
真是个没良心的，滚烫的火锅汤都打动不了她。
曹少闻来找蒋云宝，在学校旁边的川菜馆吃饭，要了水煮鱼，椒麻鸡。
托了七拐八绕的关系，他还真查到点林德发的风花雪月。
“林德发以前是学医的，在卫校读的中专，人长得很普通但是嘴巴特能说，尤其会讨姑娘的欢心，毕业后分配到羊城，后来因为乱搞男女关系丢了工作，被辞退回老家又傍上现在的老婆。他老丈人有点家底跟人脉，在动荡那些年攒了些家底，后来改革开放搞建筑跟黑势恶力勾结成为暴发富，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据说还在外面养了情人，换情人比换衣服还勤快，总之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蒋云宝皱眉，林德发不但花心还忘恩负义，怎么会对徐丽萍情深义重呢？
“有他的相片吗？”
曹少闻还真带来了，“长得跟蛤蟆似的，就是嘴会哄女人，养的小情人个个十七八岁，估计比他女儿还年轻。”
蒋云宝拿起相片，震惊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倒不是林德发长得有多丑，而是他有张大嘴。
不但嘴大，还高颧骨！
仔细再打量几眼，似乎还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想着想着，突然茅塞顿开，这不是之前在批发城撞过么？手拿大哥大，梳着大背头，说话比谁都横的大嘴猴！
有些事无须多言，遗传特征不明而喻。
蒋云宝一直以为霍婷婷是基因突变，没想到是遗传在作祟。
同样的大嘴，同样的高颧骨，让她不多想都难。
怪不得跟霍长征过不到一块，虐待陆源更是毫不手软，原来心里早就有别人了，跟不爱的男人结婚生孩子，心里膈应又怎么会善待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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