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陆源扯东扯西聊了半个多小时，蒋云宝阴郁的心情轻松不少。
到了第三天，伍思齐终于睁开眼睛，这让医生错愕不已。以这孩子刚入院的指标来看，不过是早晚的问题，没想到竟然真的熬了过来，医学奇迹啊。
虚弱的伍思齐说不出话，醒来没多久又睡着子。
她好像做梦了，梦到爸爸妈妈，外公外婆还有姐姐跟小姨。
小脸蛋的酱紫已经退去，但身体仍惨白发青，睫毛还挂着泪珠。
医生反复检查，拿着每天的指标做对比，虽然结果还是很差但有持续向好的趋势。
一家人轮流守在病房间，伍长安在医院附近租了房子，吃过午饭便回去休息，等晚上再过来守夜。
蒋云宝没有午睡，打电话跟老师延长假期，然后又跟陆源唠嗑电话，“阿源，你说要是妈妈跟大姐知道是大姐夫他娘干的，会有什么后果？”
“纸包不住火，等思齐脱离危险还是要说的，但这事最好由伍长安来说。”
蒋云宝也觉得，否则只怕大姐跟姐夫的矛盾会更深，而且她隐隐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医院病房内，思齐再次苏醒，思羽惊喜道：“妹妹，妹妹醒了。”
伍思齐这次清醒了不少，眼神迷茫而害怕，看到蒋云玉的眼睛蓄满泪珠，“妈……妈妈……”声音沙哑而无助。
“妈妈在，思齐不要害怕。”蒋云玉心疼地擦着女儿的眼泪，“乖，妈妈找到你了，妈妈以后不会再弄丢你了。”
感觉不是在做梦，蒋思齐扑进妈妈怀里，小身体阵阵颤栗。
刘凤娇声音哽咽，“我的乖宝贝，你饿了没有？”这几天净打营养针，而小孩子的血管不好找，两只手被打的乌青发肿。
“外婆，我要吃吃。”病归病，吃是本能。
医生交代过，孩子醒来可以喂些汤水或米粥但不宜喂过饱。
刘凤娇特意让蒋卫国弄好装在保温壶，小口地喂着她喝。
等吃的差不多，见思齐的神情稳定了些，她放缓声音问，“思齐跟外婆说说，是谁把你带走的？”
思齐下意识扑进蒋云玉怀里，“妈妈。”
“不要害怕，爸爸妈妈，外公外婆都在，告诉我们是谁欺负你的，外婆替你讨公道。”
思齐小手抓住蒋云玉的衣襟，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蒋云玉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脑袋，“有妈妈在，没有坏人敢欺负你了。”
“奶奶。”
蒋云玉愣了下，“奶奶又偷偷给你糖吃了？我不是跟你说过，不管她给你什么都不能吃的吗？你怎么老是说了不听，你看姐姐都不会这样。”
这个老虔婆为了回来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老是利用孩子打感情牌，现在知道孙女是亲生的了，早什么去了！
“奶奶说不能告诉任何人。”思齐缩了缩脖子，“她给了我糖，说孙奶奶家有好多，让我跟孙奶奶回家玩……呜呜呜，孙奶奶不让我回家……”
刘凤娇犹如五雷轰顶，手里的保温壶哐当掉落在地。
蒋云玉的脸一寸一寸发白，她以为伍母跟孩子套近乎是为了回来，没想到竟然把她女儿给拐卖了。
怪不得，怪不得找孩子找得焦头烂额时，她却上门催生孙子。
这种老畜生，她没人性吗？
蒋云宝在车里午睡，没看到刘凤娇跟蒋卫国风风火火冲出医院，拦了辆出租车打道回府。
伍长安睡了一觉，借房东的厨房做好饭菜送到医院，“阿玉，你吃完饭带思羽回去休息，晚上我来守就行。”
蒋云玉缓缓站起身，眼神冰冷的走到伍长安面前，“思齐是不是被你妈卖的？”
伍长安震愕，烈火烹油的他这几天都在想怎么跟她提才好，没想到她却先一步知道。
他不敢直视蒋云玉的眼神，“阿玉，我妈她老糊涂了，这事我会还你一个交代……”
蒋云玉毫不犹豫甩了他一耳光，朝着他怒吼道：“我要的是交代吗？思齐差点就死了，她患上心脏病了，这辈子都治不好的！”
“阿玉……”
蒋云玉又是一巴掌，“思齐这辈子都毁了，她不能像普通人那样又跑又跳，不能像别的女孩子那样结婚生子。你给我交代！你拿什么给我交代？”
她发疯般打着伍长安，伍长安的绝望不比她少，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任由她发泄……
思羽在旁边吓得哇哇大哭。
……
刘凤娇黑着脸回到家，从厨房提了菜刀就往外面冲。
蒋卫国吓得脸色煞白，连忙追上去，“你要干什么？”
“我要宰了老寡妇！”
蒋卫国劈手夺过她手里的刀，“你男人还活着，要宰也是我去宰！”菜刀无眼，但这口气不让她发泄出来，指不定真被活活气死。
刘凤娇，“……”
满腔怒火的两人往老街走去，刚好在店门口碰到卖鱼的曾军。
蒋卫国二话不说将他卖鱼丸的摊子踹翻，“让你丈母娘滚出来！”
曾军身上的伤还没好，见蒋卫国夫妻怒冲冲上门砸摊，任脾气再好当场脸色都变了，“叔，你这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砸东西，是我哪做错了吗？”
蒋卫国将菜刀狠狠剁在砧板上，“这事跟你没干系。”
两家的恩怨不是一天两天了，曾军脑壳阵阵抽疼，不知自个丈母娘又犯了哪一出。自从被打进医院，她的风湿病再次发作，如今连床都下不来，没理由还能招惹蒋家，“她不在家里。”
刘凤娇相他才有鬼，蹬蹬蹬跑上楼好一通找，还真没有老寡妇的身影。气不过的她将伍母房间里的东西能砸的全砸了，砸不了的往街上扔。
曾军面色生变，想要上楼阻止。
蒋卫国伸手制止，黑着脸道：“让你婶发泄一下，她快被活活气死了。”
曾军着急了，“叔，这到底怎么回事？”他儿子在楼上被吓得哇哇大哭。
“你丈母娘诱骗思齐，以800块的价格卖给三华县一家姓孙的。姓孙的没带好孩子，思齐发烧烧成心肌炎，差点连命都没了。”
曾军瞳孔震惊，“这怎么可能？”
“我们刚从市医院回来，姓孙的一家跟中间人都已经被抓，他们已经把所有的都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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