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好歹还是人身自由，真被关进牛棚……
推搡刘大娟的人又要动手，她想起曾经批斗台上见到的那些被关牛棚的人。
牛棚环境就不说，吃不好，睡不好，连做活都要比别人多一倍，还是最脏最差的。
刘大娟见陈兴才也不帮她，整个人瞬间崩溃，坐在地上大哭，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变成这样。
“离婚！”见她这样，刘大海直接帮她做了决定。
这年头，结婚不简单，说亲，办礼都很麻烦。
可离婚很简单，两边话一说，这事就算定下来，只是离婚的女人顶的压力太大。
刘大海拽着刘大娟：“走！跟我回家，离了他陈家，你又不是找不到更好的！”
刘大娟哭唧唧的跟着刘大海走了。
大队长当众说：“都看清楚了，以后还有谁敢随随便便到处乱说话，下场就跟她一样。”
村里面妇人碎嘴的不少，经常闹出不少事情，他正好趁着这次机会，给村里人紧紧弦。
看热闹的人面面相觑，都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倒是有人站在惊蛰身边问：“那啥，山上是真发现有矿？”
之前二队长跟刘大海正闹着呢，他也不敢问，这会事情结束，许许多多的人心里都想知道是不是真的。
可以说，刘大海之前故意污蔑生产队长瞒着不报是为自己这事，还是起了点效果的。
惊蛰看了眼大队长。
周遭安静，这话大队长也听到。
趁着人多，大队长清了清嗓子才说：“没错，山上确定有煤矿！”
亲口得到承认后，人群中才出现骚动。
“大家静一静，这事原本是打算等申请文件确定之后再跟大家报告好消息，谁知道消息被泄露，小寨的人现在打算跟咱们扯皮抢山。”
“我听说小寨已经在办手续，打算申请办厂，目的为啥咱们都能看清楚，肯定是直奔着咱们这山来的，咱们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到手的肉被小寨抢走！”
“我这边就提前宣布，咱们跟小寨的战斗正式打响！这山是咱们大寨的，这煤也就一定要跟着大寨姓！他小寨能办厂，咱们大寨一样能。”
“从今天开始，大队这我跑县城把事情申请下来，二队那就开始着手准备，咱们两手抓！”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激动了。
“咱们真能自己开厂？都说在厂里干活都是吃商品粮，那咱们以后是不是就不用种地？”
“不一样。”大队长摇头：“这么说，就跟咱们种地一样，这么多地，咱们只管种，种完交了公粮剩下的再平分，我去县城的时候咨询过，村里自留山上发现的矿，咱们能自己开发，除去交税的钱，剩下的都是咱们村自己分分，所以想问问大家伙都愿不愿意？”
“大队长，你这说的我也听不懂，不然我回家把家里男人叫来，让他决定？”
“就是就是，我家也不是我做主呀。”
大队长瞧着这架势，抬手一挥：“那行，给你们一点时间，半个钟之后咱们戏台开会，就这山的事情，咱们做个决定。”
小寨在一边虎视眈眈，大队长原本打算慢慢确定上报的心思给断了，倒是小寨干的这事，让他动了心思。
上报申请的时候， 大队长问过这种情况。
人家工作人员给了好几个解决方法，其中村里自主成立工厂这一条也有。
不过大队长当时心思还在确定山上面，还没想到这一步。
如今看来，必须加快脚步。
……
另一边，刘大海带着刘大娟回小寨。
一路上耳边全是她哭哭啼啼的声音，惹的刘大海整个人都很烦躁。
“哭哭哭，哭啥哭，还不是你没脑子胡乱跑被抓个正着。”
刘大娟哽咽住：“你说啥呢？我还不是为了你！我现在才离婚你就嫌弃我，你良心被狗啃了。”
刘大海深呼吸，想到生产队长的话，硬忍着没搭理她。
进了小寨，头也不回的就朝公社去。
刘大娟瞧见这不是回家的路，有点傻眼：“大海，你这是要去哪？”
“队长让你回来之后去见她，我今天能去救你，都是生产队长吩咐的，你一会见到人可千万要好好谢谢队长。”
刘大娟听到后连忙点头：“好。”
进了公社，院子里坐着几个人，刘根生瞧见刘大娟皱起眉头：“什么结果？”
“离婚，把人赶出来了。”刘大海说这话时脸色十分难看。
刘大娟没瞧见，进门听见大队长这个关心她，赶紧扑到刘根生身边。
“队长，你可一定要帮我，我都是为了咱们小寨才被赶出来的，我都这么大年纪回家，老娘肯定要生气，你帮帮我，出面让大寨取消离婚这事。”
她心里想的很好，小寨生产队长如果出面给压力，大寨不一定会半点不顾忌。
却忘了，小寨凭什么要出面？
刘根生不住的点头，躲开她的手，沉声安慰：“这事我记着呢，不然也不会让大海去看你，不过现在大寨正在气头上呢，咱们慢慢来，你先坐。”
边上有人拉过板凳。
刘大娟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我就知道队长你不会见死不救。”
“现在要紧的，是山，这山本来就有咱们的小寨的一半，不可能便宜都让大寨占了，你说说看，山上矿是哪一块发现的？”
刘大娟觉得哪里不太对，可这会悲伤情绪霸占了全部注意力，听到大队长询问，仔细想了想当初偷听的话。
“迟惊蛰好像说过，里下墓的地方不远。”
“其他的呢？还有什么记得的？大寨到底怎么打算的？他们申请走到哪一步？”
刘大娟被一连串的问题问傻了。
一向不算精明的人忽然回过神，木讷的望着刘根生傻傻的摇头。
“我……我不知道。”
刘根生眼底闪过不耐：“你再仔细想想。”
刘大娟忽然像是哑巴了一样，嘴巴动半天，就是不见出声。
瞧见她这样，刘根生也就放弃了。
“没事，我就随便问问，你要不想说就不说，你现在肯定难过，跟大海先回家安顿下来，等大寨回过神肯定会来接你回家，你好歹还有个儿子呢，他们不会做的太绝。”
刘大娟顺从的点点头。
要是一见面大队长就说这个，她肯定就死心塌地觉得自己之前没做错。
可最后来这么一句，刘大娟心里就觉得别扭。
就在刚刚，刘大娟心里浮现一种想法。
她离了大寨还有用吗？
大队长真会像他说的那样帮忙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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